淩言懷疑的沒有錯,那櫃台小姐便是實實在在的妖修,隻是其身上的妖氣淩言沒有見過,這不同於修真者氣息的玩意兒淩言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所以感到疑惑隻是懷疑,如果淩言當時知道那便是妖修,可能那櫃台小姐的下場沒那麽慘,反正小寶沒受到什麽傷害,念在她修行不易,獸性難改的份上對她進行告誡略施懲罰而放過她也說不定。其實——淩言是冤枉櫃台小姐了,胡大小姐當時野蠻是野蠻,卻沒有什麽壞心。


    淩言現在還有些後悔,憑櫃台小姐的作為,當時就應該廢了她的修為,讓她做個凡人然後嫁人,禁製她三年?三年後她又害人怎麽辦?


    淩言皺皺眉嫌自己出手太輕了,就在想東想西的時候,忽然心生警兆,隨即翻身坐起,靜心感應——嘴角一咧,淩言晃身進了方慧的房間,在床周邊揮手彈出三十六塊上品晶石,憑記憶布下一座簡易的防護陣,也是淩言唯一能布出的防護陣法,但淩言堅信,就自己用上品晶石布出的簡易陣法,別人要想破除,除非那人的境界達到元嬰期修為。


    元嬰期修為地球上好像還沒有。望了防護陣法裏的方慧和小寶一眼,見小寶在被窩裏睜著圓溜溜的雙眼望著自己,淩言輕輕一笑,細聲道:“寶寶,外麵可能有情況,哥哥去看看,你在家好好保護姐姐。”小寶聞言立即鑽進方慧的懷裏,兩隻小手把熟睡中的方慧緊緊地抱住。這樣子哪像是在保護人,倒像是尋求保護來著。


    淩言嗬嗬輕笑著掠出了窗外站在窗台上。住宅樓高十二層,方慧的家是第五層,淩言感應到有修真者懸停在樓頂上空,受住宅樓所擋,視線無法直見,便拿出那把黑不溜秋的飛劍,揮出真元控製住,讓它懸停在腰部部位,然後躍了上去,不料還沒有站穩,“撲通!”一聲,連劍帶人在窗台上跌個結結實實。


    這一下倉促出錯,連反應都來不及。暗罵一聲爬起身來拿出玉瞳簡神識探了進去,半響才又喃喃罵了一句:“奶奶地,原來用飛劍是要祭煉的!”


    在山洞裏修煉的時候把玉瞳簡裏的內容大體都看了個遍,獨獨對*控飛劍這一欄沒有仔細研究過,在心裏一直認為自己到禦劍飛行哪一步還早得很,所以也就沒有上心,沒想閉關千年出來後功力大漲,別說禦劍飛行了,就是不借外物禦氣飛行也沒有問題。


    淩言刻下想禦劍隻是為了好玩而已,還好沒有外人在場,不然丟臉丟大了。


    頭頂傳來劍氣波動,淩言抬頭望去,隻見有一人影懸停在百米高的夜空裏靜靜地望著自己,想來剛才自己從飛劍上跌落的響動吸引他過來的。一道音線傳進淩言的耳內:“嗬嗬,我還以你有多厲害呢,原來連禦劍飛行都還沒有學會,我就納悶了,你是怎麽一招就把胡薔打成重傷的?”


    淩言沒有理他,自顧自地彎腰撿起飛劍,吹了吹上麵其實並沒有的灰塵,然後望了空中那人影一眼,打聲招唿道:“你先等會,我馬上上來!”說著右手掐起剛剛學會的印訣,然後朝飛劍裏打入一道又一道的真元——空中那人真的沒有再出聲,就這麽呆呆地等著淩言上來,也許他不是呆等,而是看傻了吧?哪見過不會禦劍飛行的人,卻能臨時抱佛腳當場祭煉飛劍的,這是不會用飛劍的人嗎?


    淩言仍然一板一眼地祭煉著飛劍,一手印訣五道真元,一共十三手印訣,也就是要往飛劍裏打入六十五道真元,淩言掐起第三手印訣往飛劍裏打入第十六道真元的時候,黑飛劍響起一陣輕微的劍鳴,接著劍身同時亦震顫不止,隨著真元力的不斷打入,劍鳴聲越來越大,震顫幅度亦愈來愈大。


    淩言嚇了一跳,這樣繼續下去,還不把住宅區的居民全部吵醒?可祭煉飛劍是不能半途中止的,不然前功盡棄不說,發出去的所有真元也會出現可怕的反噬後果,看著樓層窗戶裏的燈光一盞盞的亮起,淩言不由苦笑,當下暫緩印訣中的真元力的凝聚,左手輕輕畫了個半圓,將自己與飛劍的氣場感應與距離凝結了起來,然後保持著身形運起真元,帶著劍鳴往空中冉冉升起,隨即便超過空中那人繼續上升。


    在空中轉了個彎朝原先閉關的那座高山飛去。兩分鍾左右,淩言落於山頂,繼續手裏還沒有忙完的工作——當最後一道真元打入劍體內的時候,黑劍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接著劍體膨脹開來,膨脹至人體大小時又陡然收縮,隨後“喑”地一聲低吟,繞著淩言疾速地飛了幾圈便沒入了淩言的體內。


    淩言大感訝然,黑劍沒有經過召喚竟然主動進入體內了,難不成別人祭煉飛劍也是這樣的?心神沉入體內找到了飛劍的藏身處,黑劍此時的劍身看上去居然隻有米粒般大小,正靜靜地懸在丹田內,與那緩緩旋轉的說不出什麽顏色的小球形成了一動一靜的強烈對比。


    “好不容易把你祭煉成功還沒有試手呢,你居然便自己躲起來了!給我出來!”淩言心念一動,遂即右手一沉,那把黑劍已然出現在了手中,淩言得意一笑,用手抹過劍身,頓時一種心劍合一的感覺隴上心頭,感覺非常奇妙,仿佛這把劍不是武器,而是自身肢體的一部分,靜動有心,人劍之間好像已經沒有了隔閡。


    淩言哈哈大笑一聲,隨手揮舞了兩下,竟然隱隱有風雷之聲夾雜其中,黑劍揮發出的白忙扭曲迴繞,把身周幾十丈範圍映照得纖毫皆現,聲勢極為駭人,想不到當初用來挖礦切石塊以為平平常常的黑劍經過祭煉竟然會擁有如此可怕的威力,淩言手執黑劍不禁有點豪氣衝天,心下有一種神如不正便弑神,魔若胡為便斬魔的浩然鬥誌。


    “你既然有如此威力就當有個名字,起什麽好呢?”淩言想了想,看著也跟到山頂立於幾十丈遠的人影,笑了笑,道:“我能問你些事嗎?”等了一會,那人才道:“你想問什麽?”


    淩言收起黑劍,朝那人走去,邊走邊道:“你先前說得胡薔就是那在藝博珠寶行站台的女子?”


    那人明顯地有一絲緊張,見淩言朝自己走來,神情立馬充滿了戒備,淩言祭煉飛劍進行了一半,竟然能騰空飛到另一個地方繼續還沒完成的一半。


    修真界眾所周知,煉製武器可以半途停止,有事的時候收起還沒有煉製成功的器胚專做他事,而祭煉武器講究的是全神貫注、一氣嗬成,如果半途而廢,先不談注入武器的所有真元會出現反噬而造成自身重傷,就武器而言,恐怕也沒有哪個修真者肯舍得,已與祭煉者連通了意識感應的武器,如因祭煉停止而造成了意識中斷,那麽極大可能會立馬報廢。


    修真界煉製武器的材料並不缺,缺的是人才,好不容易得把武器如因祭煉一半停止而報廢,這不是修真者所能接受的,有的想武器想瘋了的修真者寧願自己重傷也要保住武器,可往往事與願違,祭煉武器時如若被外物所打擾,出現的大部分情況便是武器報廢人半死。


    像淩言這樣祭煉武器進行一般,分心他事的時候還能與飛劍保持心神連接,然後挪個地方再繼續,祭煉成功的飛劍竟然還有如此大的威勢。那人剛才清晰地看到,淩言隨手揮舞的那幾下,僅憑劍氣就把幾十丈外的大樹小樹切了一大片,估摸著有幾十棵,,那人嚇到了,就是師尊恐怕也做不到眼前自己所見到的情景,uu看書 ww.uukanshu.co 這姓淩的修為達到了什麽樣的境界?元嬰期抑或出竅期?


    望著淩言一步步接近,那人不自然地退了一步,出聲道:“閣下姓淩?”


    淩言停住腳步,笑道:“你不是明知故問嗎?明知道我姓淩你還問,是不是很緊張?”


    那人沉默,因為他的確緊張,胡薔不過抱了一下他的弟弟就被他打個半死,如此暴躁,看樣子還有點喜怒無常,實力又高的可怕的人,誰遇見不緊張?


    “你找我是為了那姓胡的女子,想為她討個公道?”淩言隻好又問道。


    那人是個三十左右的青年人,一張尚算俊朗的臉上此刻陰晴不定,磨蹭了半響才說道:“天下諸事當得有個理字,你修為高深可也不能不講理。”


    “我什麽時候不講理了?我看你不分青白也不說出個事情緣由就跑來說我不講理,倒是有點莫名其妙呢!”淩言知道這人是為那胡薔的事來找他的,隻不過這人現在的唯唯諾諾與初來時的目中無人相比反差有點大,淩言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和他拌了一句。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我叫卜豪啟。”


    “不好起?”淩言嗬嗬笑道:“你父母給你起名字的時候肯定傷透了腦筋,才取這麽個名字的吧?嗬嗬!”淩言自修真以來除了父親就沒有見過別的修真者,現在好不容易遇到個“同類”,明知道他是來找自己麻煩的,但心裏還是忍不住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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