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乃是深夜時分,夜空中繁星點點,掛在頭頂的月弧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整幅夜色顯得有些寂靜和清涼。站在洞口俯視著地麵,淩言緊皺著眉頭一臉納悶。


    以淩言如今的目力,就算夜色再黑暗些,距離再遠些,山下的情景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巨細無遺,就因為看得清清楚楚,他才會納悶:那些是什麽?山下什麽時候修建了那麽多的大房子與縱橫交錯的官道?在官道上麵跑得飛快又會發光的東西又是什麽?


    淩言徹底懵了,迴頭看看洞口,現在才發覺,附近到處都有人在白天活動後遺留下的痕跡,自己立身處瓜皮果殼也不少,顯見這裏還是個熱鬧的場所,如不是隱形禁製,恐怕都有人闖進洞了。


    淩言睜大雙眼環顧周遭,感到太不可思議了,如若不是眼前的山形依舊,淩言真會以為搞錯地方了。心裏大感驚駭:“這次閉關倒底過去了多長時間?外麵竟然發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麵對眼前這陌生的景象,淩言漸漸感到有些木然,因為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理解範疇。


    懷著忐忑的心情,淩言抱著小寶徐徐往山下飄落,心裏有些沉重。雖然估計在地球呆的時間應該不會太長,自己隻是個過客,但這裏畢竟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淩言按年份來說已逾千歲,但以實際的人生經曆來講,不過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獨自麵對如此陌生的世界沒有感到驚慌失措已屬相當不易了。


    當然,這也得益於修煉功法所鍛煉的心境和意誌,於原核內部所經曆的一切使淩言的精神層次有了質的改變,否則,淩言恐怕同樣會感到不知所措。淩言心裏明白,目前這村莊變成了城市,外麵的世界想必也一樣,不過這對淩言來說區別不大,因為淩言在閉關以前和父親一起生活的時候去的地方最遠也不過村東頭的學堂。


    方慧自被窩裏探出頭來看了看已經開始泛白的窗戶,整個人都快崩潰了,撅著嘴叨叨不絕的仿似念經:“如來佛祖老天爺啊!你就行行好讓我睡一覺吧!阿彌陀佛,拜托了!”


    扯過枕頭蒙在那張精致完美的臉上,過了一會又一把扔到床角,接著從被子底下伸出一條雪白粉嫩的修長玉腿,慢慢豎起然後猛地往床上狠狠落下,隨著一聲蒙響,人也坐了起來,穿著簿簿一層猶如透視裝的睡衣的上半身也展露在了空氣中,隻是樣子很不雅觀,左肩頭的吊帶都滑了下來掛在一邊,露出了一大片嫩白。


    耷拉著腦袋,方慧很是鬱悶,平時老睡不醒,今天好不容易請個假,可為什麽就睡不著了呢?方慧苦苦一歎:“該死的生物鍾也沒看你平時那麽準。”


    打開頂燈,光著腳去了趟衛生間,轉身去開窗戶,刻下換季時節保持通風很重要。窗戶一打開,一陣輕風吹進室內,方慧感到全身舒爽,睡不著的鬱悶也隨之煙消雲散,不過心下仍感到訝異,這風來得很突兀,風過後窗外靜悄悄地一絲動靜也沒有,就好像剛才那風守候在窗外,隻等開窗隨時入室似得。


    九零後的方慧自然不相信那迷信的鬼怪邪風之說,不懂的也歸向與科學,隻是科學解釋不了罷了。迴轉身的刹那,方慧猛地一陣毛骨悚然。


    眼光所及,一道身影很是突兀地出現在床邊,正在彎腰做著什麽。方慧杏眼瞪得老大,還沒等櫻桃小嘴同樣大幅度裂開發出象征驚恐的尖叫聲,眼前一暗,那道身影已至跟前,並且一隻有著溫熱感的手掌及時地覆蓋在了她的嘴上。


    淩言本來是打算點眼前這女孩穴道的,那樣不但省事而且快捷,可考慮點穴無論輕重,對於凡人身體而言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傷害的,何況這嬌滴滴的女孩子。


    拿開手掌改用兩根手指輕輕捏住女孩的兩片薄唇,嘴角輕笑,溫和說道:“你別怕,我不是壞人,隻是無處可去,借你這裏了解一下情況罷了!”


    看了看女孩猶自一臉驚恐的表情,嗬嗬一笑,又道:“我理解你此時此刻的心情,房間裏突然地多個人,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心裏緊張的,我知道你很想大叫,但能不能麻煩你叫的聲音小一些,因為我弟弟在睡覺,拜托!”


    放下捏著女孩嘴唇的手,一臉笑意地看著對方。淩言進這房間不是貿然的隨意選擇,而是在外麵觀察了很久才選定的。麵對這陌生的環境,淩言心裏有著被世界隔離的孤獨感,下山的速度不算快,用了將近半個時辰,借著這半個時辰,淩言緩衝著心裏的那一絲絲不適,同時也調整著心情,讓自己有個好的心態去迎接這全新的環境。釋放出神識覆蓋住眼前的這座城市,既然要融入這個環境,就得要有所了解。


    淩晨幕曉,夜色沉寂,這個時候就屬一夜之中天色最為昏暗,也是地球南北極磁場最為活躍的時刻,此刻的磁場能最大程度地刺激人的氣場和生理循環,使人的新陳代謝速度達到一天二十四小時的頂峰。


    在夜裏,人如能陷入深度睡眠,磁場不僅能幫你快速恢複白天所帶來的疲勞,同時,在某一程度上也在治療著身體內平時所不在意的暗疾,反之,熬夜的人不但得不到磁場的“洗禮”,還在繼續消耗著業已透支的身體,所以,人盡量不要熬夜,一旦徹夜通宵不眠,任你身體如何健康、體質如何健碩,第二天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困乏,你可以忽略不在意,但生理機能其實已經受損。


    (哦,扯遠了)城裏的大部分人都在酣然入睡,隻有小部分人仍然摻雜其中活動著,他們有的在工作著、有的在吵鬧中瘋狂扭動著、有的不睡覺自找苦吃在路邊小跑或者擺頭甩腿做著運動,有的則在做著······小兒不宜的遊戲。


    淩言對大部分人做的事感到莫名其妙,還有那種燈光也讓人費解,怎麽會那麽亮的?大小不等的鐵盒子裏,人隻要坐著動動手腳,那鐵盒子就會自動行走,法寶嗎?也不像,因為淩言感覺不到其中有真元靈氣的波動。


    懷著茫然的心情,淩言下到山腳,讓過兩個會發出強烈光芒的“鐵盒子”,穿過寬闊平整的“官道”,走了一段路,淩言進入了高樓林立、錯落有致的住宅區。


    神識掃過眼前的幾幢住民樓,摟裏麵的情景逐一在腦海裏浮現,有四家室內亮著燈,一家有個婦女在忙著做早飯,邊做飯嘴裏還唿喊著叫丈夫起床;另外一家好像在排隊上廁所,有一男子睡意朦朧地站在某一室外敲著門;剩下的兩家則都是煙霧繚繞地各有四人聚在一起擺弄著一些小方塊,淩言不知道那些小方塊是什麽玩意,也不知道他們嘴裏含著會冒煙的小紙棍有什麽玄妙,反正這八人皆是身體狀態不佳、嗬欠連連的,卻還在精神高昂的繼續著,看樣子,持續到天明應該沒有問題。


    淩言不想進入任何一家,看這些人的狀態沒有一個是清醒著的,且人多口雜,加上這些人的穿著打扮與自己的一身裝束有著很大的區別,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淩言準備進入另外一家,這一家隻住著一個人,雖然室內沒有亮著燈,但床上的人卻在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嘴裏也在不停地嘀咕著,好像很煩惱的樣子。


    不過同時,淩言有一些猶豫,因為那人是個女孩子,就這樣闖入一個單身姑娘家的閨房似乎有點不太妥,考慮再三,淩言還是決定做一迴探花人,等會天一亮,路上行人多了,終會有人見到自己這迴然不同的“異客”。


    抱著小寶,輕身飄上那女孩室外的窗台,剛剛站定,uu看書.ukanhu 室內燈亮了,好似女孩知道他要來,開燈迎接——方慧見淩言語氣詼諧,且還說帶著一個弟弟,不禁眼角瞟了瞟床上,果見那裏躺著個粉妝玉琢般的嬰兒,嬰兒雙眼微閉、嘴角噙笑,模樣極為可愛乖巧。


    見到嬰兒,方慧有些緊張過頭的情緒算是有了些緩解,下意識地舉起雙手抱胸,才發現肩上睡衣吊帶不知何時已歪斜一邊,忙趕緊拉上。迴過頭打量眼前這算是半夜闖入的不速之客:麵貌用年輕俊朗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隻是身後長達尺餘的亂糟糟頭發和一身電視劇裏端茶送菜的店小二打扮的衣服,讓方慧緊張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解,看著那張蘊含著親切笑容的年輕臉龐,方慧心裏也不認為對方是壞人。


    氣質是人精神散發於體外的氣場感知,淩言的精神力強度在這凡人界可想而知,本身性格又溫文雅爾、善良心和,散發出的氣場就蘊含著讓人渴望與之親近的親和力,方慧也就是憑這點逐漸舒緩著心裏的那一份緊張與不安,表情能偽裝,氣質卻是假裝不來的。身為房主似乎應該說些什麽,方慧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是誰?為···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家?”問完話又不由一陣緊張。


    淩言見到她說話,也不禁鬆口氣,私闖民宅嚇壞人家姑娘,罪過就大了,退後一步,笑道:“我叫淩言,壯誌淩雲的淩,語言的言,闖入你的家打擾到你,我深表歉意,關於怎麽出現在你家,嗬嗬,請姑娘先去加件衣衫,再容我詳述如何?因為朝氣清涼,你這樣會傷風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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