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予天地未分,宇宙尚還沒形成之前,在那無窮極的混沌世界裏存在著兩團朦朧的意識體,這兩團意識體無始無終,在那無盡的時間長河裏,沒有起始也沒有終結——隨著時間的流逝,兩團有著朦朧意識的生命體逐漸地產生了自我意識,他們嚐試著認識自己、認識周圍感知到的一切,並且逐步掌握了混沌中的自然規律以及運用規律——擁有了力量,並且逐步地掌握了力量和使用力量——兩個生命體日漸強大。為自己凝結出了適合在混沌中生存的形體後,開始在混沌中開辟空間、創造出了一無所有的宇宙,然後依照自己的本體形狀塑造出了數之不盡的生命。


    為了讓這些生命有個生存的落腳點和逐步完善自己,兩大生命主宰把宇宙劃分為九個界層,然後在每個界層裏創造星河、點綴出無窮盡的球體星辰,使本來冷清的宇宙變得繁榮盎然——兩大主宰完成了本身存在的使命,開始了超越自我的進程——追尋更加強大的力量本源、探索那存在於冥冥中的極致天道!


    在超越自我、探索更深層次的天道中,兩個強大的生命在修煉上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分歧,即為以有形物質提升本身的力量超越自己和探索自然中的極致境界,溯本歸源,在本來的精神意識體上做出突破。


    主張依自身探索自然的生命體認為:以自身存在的思想去反思自己的存在理由,從起源出發去領悟自然中的極致天道,去探索混沌的起始由來和奧秘;但另一生命主宰卻認為,要想使自己更加強大,唯有毀滅一手創造出來的宇宙,收迴所有的生命能融入己身,然後重新塑造本體,擁有更深層次的力量,再來創造宇宙,創造出更加完美的生命。


    這種意欲毀滅一切的極端想法遭到了另一主宰的反對和阻止,在無法比較出誰對誰錯的情況下,於是兩大主宰各自在創造出的億萬生命中挑出一個資質優異的人加以培養,以這兩人局時所擁有的力量作為比較孰對孰錯。


    因為兩大主宰所擁有的強大力量已經使他們自己無法區分誰高誰低,唯有以傳授的方式來論斷對錯。


    兩大主宰所挑選出來的兩個人,一個名叫天魂,另一個名叫衍元——


    正文淩言從私塾迴來站在家門口看著緊閉的柴門,嘴角略微一彎,意料之中——父親還沒有迴家。習慣性地一耷拉眉毛,鬱悶地抬頭望望天,時辰不早了!推開門走進簡陋的屋內,轉進沒有門簾相隔的內間——


    二十多平米的屋裏分為裏外兩間,裏間為起居室,不到十平米的房間內,僅靠角落的一張竹床就占去了一半的空間,一張尚算完好的小長桌擺放在南牆唯一的窗戶下,小長桌前有一個小凳子,淩言一天之中,除了在私塾聽夫子講課外,大部分時間就耗在這上麵——大概這就是典型的寒窗苦讀吧!


    外間與裏間的麵積差不多大小,一進門則就是用泥石砌就的鍋灶,緊靠鍋灶擺放著一個被煙霧熏得黝黑的碗櫥,碗櫥前有一張小方桌,桌底下有兩個小板凳,除了這些家庭必備的生活家具,剩下的便是那泥巴與石頭混合砌成的牆壁了,當然,牆壁上還掛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淩言在小長桌上放下學習用具,轉身來到外間打開碗櫥的門,熟練地淘米做飯。


    看著鍋灶裏的火苗淩言眼裏又浮現出母親的臉容,淩言一笑,這似乎成了一種習慣,在鍋灶前總會經常想起娘。


    母親在自己六歲的時候就離開了家至今了無蹤跡,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問過父親,父親總是黯然不語,且每次問父親都會惹得他傷神好半天,漸漸地淩言也就不再問了。


    淩言依稀記得自己和父親原來不是住在這裏的,前一天還和父親以及母親在明亮寬敞的家裏玩著爺爺剛給自己買的陀螺,可第二天一覺醒來卻在這陌生茅草房裏的簡陋床上,那時母親還在,可是沒過幾天母親就失去了影蹤,隻有父親陪著自己,淩言臉上現出一絲苦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情景竟會一下子轉變。


    這種情況一直到如今,這八年來父子相依為命,雖無錦衣玉食卻無溫飽問題,自己在私塾讀書,父親有工做就做工,沒活做就上山砍柴挑到城裏去賣,收入不多但維持生計夠了,有餘錢就存起來,父親說他以後上京赴考用得著。淩言知道父親很苦,省吃儉用養育自己,有人說媒勸父親續房,父親不肯,他說那要花錢,以後會多張嘴吃飯,同時擔心繼母會對自己不好。


    淩言年紀雖小,但從父親夢囈裏老呢喃娘的名字就知道父親忘不了娘,對別人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推托之詞,父親無論做任何事總是把兒子放在第一位,在家裏除了父親不在家做點飯外不讓他做任何事,父親經常說:我不把你養好了,到時你娘迴來,我拿什麽跟她交代。


    看著四旬不到已是滿臉滄桑的父親,淩言很無奈,隻能全心赴在學業上,以期不辜負父親,以後上京趕考中個一官半職光宗耀祖,改善家境——


    一陣飯香撲鼻,淩言驚醒過來,急忙退出灶台裏下意識加進去的柴火,忙碌完後看看門外已是黑幕降臨,心裏掠過一絲擔心。


    轉頭望望角落,沒有柴刀扁帶,顯示父親下午沒去做工而是上山砍柴了,想及此,擔心更甚,因為去城裏賣柴大都是早上,下午時間趕不上。


    走出門望向遠處朦朧的山影,再迴頭望望身後不遠的村落,猶豫了一下,放棄喊人幫忙的打算,拔腿向山上跑去——跑到山腳已是氣喘如牛,揮汗如雨。


    此時十月將近月圓,皓月初升,能看見隱隱約約的山路,四周寂靜無聲,微風拂過,樹草枝葉婆娑卓動,唦唦的聲音使山坳間更顯靜謐冷清。淩言不由感到有些恐慌,但父親的安危使心裏的那份擔心忽略了一切。稍息一下,往上衝去——


    “爹”!“爹”!一聲聲迴聲響徹山坳,在這朦朧灰暗的世界裏顯得格外響亮尖昂。唿喚了半個時辰一無所獲,淩言並不知道父親平時在哪裏砍的柴,隻能無目的的邊走邊唿喊,喊一聲停一下,希望有所迴應,可惜在這寂靜的半山腰除了迴音還是迴音。


    皓月當空,月華正照,周圍白茫茫的一片,清晰度不是很高,但能看穿十米遠近,四周大小樹木林立,縫隙間隱隱約約的,淩言心提到了嗓子眼,有點不知所措,邁著沉重的雙腿繼續向上爬——


    “爹——”喊聲未落心裏閃過一個念頭,山下就有木柴樹枝,父親不可能爬到半山腰來砍柴,如遇意外也在山腳不遠。想明白,轉身下山——


    在離山腳五十米高度開始橫向搜尋起來,向山上爬還有小路,橫山走卻不是件容易事。父子倆的住所雖距大山不遠,但在父親明令禁止下,淩言極少到山上來遊玩,平時缺少體力勞動,身子骨可以說是有些嬴弱。


    山坡的樹叢間荊棘藤條橫七豎八,淩言深一腳淺一腳的不時被藤條絆倒,或者被荊棘劃破衣衫傷至皮肉。忍著疼痛,高聲唿喊著父親,他不知道父親現在怎麽樣,雖然心急如火,但心中仍然抱著一絲希望:希望父親去別人家幫忙了來不及迴家;希望父親砍柴貪多耽誤了迴程,現在已經在家裏著急的四處尋找自己。


    可淩言了解自己的父親,自從自己記事以來,父親就從來沒有讓自己擔心過,更不談晚上遲遲迴家,而且父親少有朋友,很少與別人來往,去別人家幫忙的一絲希望很渺茫,最大的可能便是——淩言不敢再想下去,眼裏含著淚花盡量不讓自己的喊聲帶出顫音。


    借著朦朧的月光,淩言盡量睜大眼睛搜尋著周圍一切可疑的跡象,此時又餓又累,雙腿麻痛不已,但心裏一直念叨著:爹不能有事,爹不能有事!淩言不敢想象如果父親出現意外自己該怎麽辦,自己自小失去母親,是父親一手把他拉扯大,當爹又當媽其中辛苦勞累做兒子的全記在心裏,還沒有迴報,還沒有盡自己應盡的孝道——淩言心裏哭喊著:“爹,你不能有事啊——”


    磕磕碰碰轉過山坳,淩言一眼就看到前麵不遠處有一斜坡,斜坡表麵有著樹枝、草根和一些新土,明顯有重物滑下去的痕跡,心裏一緊,望向下方——月華雖明但終究不是白晝可比,已出了視線範圍看不清楚。顧不了許多,緊跑幾步跳至斜坡往下跑去,連滾帶爬來到坡底果見父親半側身臥在那裏一動不動——心裏一悲搶過去抱起父親,伸手探探鼻息,隱有氣流,心裏一寬,抬頭望望四周,一個難題出現了——自己一個瘦弱的身軀怎麽背得動父親?


    低頭看看懷裏父親滿是胡渣的臉上傷痕斑斑,淩言知道,父親在這裏最起碼躺了兩個時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和無助,淚水奪眶而出。脫下外套給父親穿上,掙紮著把父親挪到自己背上,心裏一愣,uu看書 w.uuanshu 父親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重,隨即明白,父親體格雖然粗壯,但這些年的勞累已使父親身體很空虛了。


    背著父親下到山腳就用了半個時辰,期間跌倒三次,每次跌倒淩言盡量使父親摔在自己身上,父親不能再受傷了。


    從家裏到山腳淩言用了一刻鍾跑到目的地,迴來背著父親卻用了將近一個時辰,也差不多兩個小時,完全憑著一股意念以瘦弱的身軀背著父親迴家,到家的時候麻木的幾近昏厥。


    把父親放躺在床上,踉蹌著來到灶台盛起早已冷卻的米飯,刷鍋燒水。淩言年紀雖小卻知道,父親在山上受凍兩個時辰,必得熱身,用熱水擦身體是最好的辦法,刻下是寅時初,離天明還要兩個小時,現在找不到大夫。


    給父親擦過身體換上一套幹淨的衣衫,然後飯水同煮燒了兩碗粥,給父親喂下半碗,自己狼吞虎咽喝下一碗,上床拉過被子偎在父親身旁沉沉進入睡眠。他知道父親生命無礙,從剛才喂下半碗粥,淩言心裏的一塊石頭就落了地,心裏一放鬆,身體也差不多散架了。


    也不知過了幾時,被一陣響動驚醒,淩言一骨碌爬起來,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父親充滿疑惑的眼神,不由大喜,輕聲道:“爹,你醒了!”


    淩中寒看著兒子點點頭,輕聲問道:“言兒,我記得我在山上昏倒,誰把爹背迴家的?”淩中寒不是沒有想過是兒子,但他更相信是別人在山上發現了他把他背迴家的,畢竟淩言單薄的身子擺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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