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師尊不言我不語(2)


    現在的修仙界正處於動蕩的時期,人、魔、妖三界界限模糊不分,仙族則是已有千年未出,所謂的仙族,不過都是大道已成的修者,甭管你是人是魔還是妖,但凡是過了天道那一關的,就可羽化登仙了,所以這世間都是默認了仙族是最為強大的種族,人魔妖都沒異議。


    在這亂世之中,想要找片完全安全的淨土基本是不大可能的,不過最安全的地方大概就是這世間最強者的懷中了吧。


    難得安心舒服的睡了一晚上的玄清子睜開眼,天空已蒙蒙亮矣,他依舊是被身著霜衣披著墨藍色外袍的鴉發仙人抱在懷中,不緊不慢的沿著河流往前走著,她走得很穩卻也很輕,玄清子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顛簸感,她走得漫無目的,似乎完全出於隨心,卻不會讓人覺得不安迷茫,大抵仙人都是這樣無拘無束的遊離在塵世之間的吧?


    若曾不入這滾滾紅塵,又怎能談得上看遍人世冷暖,又如何超脫於這世間?


    玄清子抓住她的衣襟,“您要帶我去哪?”


    對方似乎這才記起她還沒有把自己的名諱告訴玄清子,“我的名字是遲長生,喚我長生就行了……至於去哪,隨緣四處走走,尋一處不會被打擾的練劍的好地方。”


    “您是劍修嗎?”玄清子問。


    遲長生沒有迴答玄清子,有些事解釋起來過於複雜冗長了,她揉了揉玄清子的頭,還未開始修行的凡人還是要固定一日三餐的吃,等玄清子身子調養得差不多了,她再喂他吃洗髓伐骨的丹藥,那些東西在她知道任務內容後,養徒弟需要的東西在係統1010離開去主腦那培訓前都給她買好塞進了空間裏了。


    玄清子見遲長生不答,便也乖巧的沉默了下來,他害怕自己多話被厭棄了,他生來就是這副麵無表情的樣子,最是不討喜,旁的乞兒至少都能笑著向路過的人討來點吃食,然而他卻這一簡單的表情都做不到,仿佛生來就是個薄情淡漠的性子。


    又走了一段路,林子越發的茂密,吱呀吱呀的蟲鳴不絕於耳,陽光溫暖明媚正好,照得那些深綠的葉子透亮,斑駁的灑在盛開著開著寥落野花的草地上,交織的陰影從容貌清雋精致至極的少女身上略過,映入她淺淡清澈的藍綠眸子中,恍惚間便讓人聯想到那遙遠的滄瀾,玄清子第一次有這閑心去看這世界的美景,看癡了也看入了神。


    這片林子還卷著清晨還未完全褪去的迷蒙霧氣,那朦朧的霧如同流動的玉穿過她的衣擺,攜著絲絲的涼意,玄清子又緊了緊了手中屬於她的衣襟,生怕他稍一鬆手,這人就如這捉摸不透的霧一般悄然無息的消失不見了,留他一人在這苦難中掙紮。


    人有了美好的希冀後,又怎麽可能舍得鬆手。


    “餓了嗎?”遲長生尋了處有快平坦岩石的地方把人放下,這一路上走來她不喘氣不臉紅,汗都沒有冒出一滴,仍舊是清清涼涼的樣子,玄清子覺得她就像是雪做的玉人,靠著她一點都不會覺得熱,也不會冷,冰肌玉骨清無汗,指的大概就是她這樣的人吧。


    玄清子點了點頭,麵露羞赧。


    “等你開始修行,辟穀了就不會餓了。”遲長生看出他的窘迫說,“我也挺喜歡吃甜食的。”


    修行之人辟穀後都不大吃凡食,食物吃下去會在他們的身體裏積留下雜質,雖說不是不可以排除雜質,但這並沒有必要,不吃就行了。


    修仙者的事,玄清子多多少少流浪的一路上都耳聞過一些,見遲長生這樣說,他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遲長生揉了揉他的頭,男孩發質粗糙,但勝在蓬鬆,養些時日大概就能變成讓她愛不釋手的那種流雲般的手感,“我說了,我隻是一介凡人。”


    遲長生可以長時間不進食通過魔力吸納魔法元素維持己身,但她個人還是更加偏愛進食的方式來攝取能量,口腹之欲還是不可剝奪的。


    “等我一會兒。”遲長生拿出一包糕點放進玄清子手中後直徑走入林中,玄清子坐在平坦的岩石上,看著流水潺潺,一邊算著她什麽時候會迴來一邊往嘴裏塞著糕點,鬆軟綿密的糕點入口即化,這種點心玄清子以前想都沒有想過自己能吃到。


    玄清子是不清楚遲長生帶他去了哪,總歸是要遠離人煙的地方,向他這種不詳的人,能誕生在這世上都已是大幸。


    玄清子吃完了點心,覺得口中有些幹澀便走到河流旁捧起清水喝了幾口緩了緩,順便往臉上撲了幾下水,師尊幹淨得不染纖塵,他也想一直幹幹淨淨的。


    他聽到了禪杖點地的清脆聲響抬起了頭,看見的是一個麵容俊秀身著袈裟的佛修青年,佛修閉著眼,眉間是一朵青蓮,眉眼平和寧靜,修仙的人長得都絕不難看,但這位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絕對會是拔尖的那一摞。


    對方分明閉著眼,玄清子卻覺得自己與他四目相對了。


    “天煞孤星,命格卻變了。”佛修聲音清朗如風,徐徐入耳,“真是不可思議……卻也是善哉。”


    林間傳來人踩草地是傳來的沙沙聲,隨著懷中捧著靈果的少女步至,佛修抬起了眼皮子,露出了那雙空靈而充滿佛性的銀眸,佛修道了聲佛號,“貧僧淨塵,俗名司瑾。”


    “司家人?”看著這位佛修,遲長生的確從他眉眼間看出了幾分與司言司鏡的相似感,司家人都有著一雙能看透天機的天眼,雖有或多或少都有區別,但能看破天機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她將懷中的靈果挪到玄清子懷中,再與淨塵說:“遲長生。”


    “長生施主,久仰了。”


    久仰?


    初來這個世上並無多久的遲長生目光微閃,卻也沒有多少疑惑。


    淨塵看著她,良久,緩緩閉上眼感歎:“佛前有花,名優曇華,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開花,彈指即謝,刹那芳華。”


    “謝高僧賜語。”遲長生明白了淨塵的意思,清玄子卻是兩眼茫然。


    “不必謝,比起長生施主為此世所做的一切,貧僧這一句話不過寥寥。”淨塵眉眼彎彎,溫和而淺淡的露出一個讓人心曠神怡的笑容,“貧僧還欠這位小友一句道歉。”


    當初是淨塵預言到了天煞孤星的誕生會給這個修仙界帶來多大的災難,為了阻止那場浩劫,他將這預言告知了世人,也是他的預言讓玄清子流離失所,但也在數年前,他‘看’見了新的未來,於是離開了淨蓮寺,開始尋找玄清子的蹤跡來償還自己的預言致使的過錯,不過現在看來,緣已經命中注定。


    改變天煞孤星命格之人已至,已不需要他的插手。


    淨塵來時突然,走得也快,就好似一陣清風拂過。


    “師尊,那句話是什麽意思?”玄清子揪住遲長生的衣角。


    遲長生拿起靈果塞進他嘴裏,淡淡道:“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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