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迴身,瞟著唐慕之,懶得說她又偷聽,反正這個人我行我素,不懂自覺。


    唐慕之拿出一個隕來,道:“你既然偷學了哨技,這麽久了,對於唿吸吐納間氣流的掌握和唇齒間的力度,應該有了一定的基礎,不如就學這個。”


    她說到偷學,冷冷看了文臻一眼,文臻笑眯眯地就好像隻聽見後麵的誇獎,道:“好啊好啊。”


    唐慕之又看她一眼,倒也不多說,當真開始教她如何吹隕。


    她和文臻站在一起,文臻的那些屬下都十分警惕,悄悄聚攏來,別人也罷了,妙銀是懂一點吹隕的,聽著她教文臻如何從滑音開始,接著打音,空打音、曆音……等等,倒也是認認真真在教,隻是總覺得哪裏不大對,卻又聽不明白,皺著眉頭在那思索。


    文臻也覺得有點不對,雖然她沒學過隕,但是口吹樂器,都應該講究一個氣流通暢,但是唐慕之教她吹隕,方法和技法倒正常,但是唿吸吐納方法卻和她平時不同,居然經常會逆衝,且每個音之前要有一個舌尖轉音,十分別扭,她勉強吹了一陣子,忽然覺得心頭煩惡,噗地吐了一口血。


    這口血令眾人一驚,鳳翩翩立即衝上來就要拔刀,唐慕之卻麵色不變,盯著那血古怪地笑了下,道:“你天資也不過如此。難怪偷學的哨技狗屁不通。”


    文臻一手止住眾人的怒罵,抬頭笑道:“那你就教我正確的啊。不然看人總吹著你狗屁不通的哨技,也挺難受是不是?”


    唐慕之冷笑一聲,道:“隕都學不會,還想學哨技?唐家祖傳多年,也就我一人練成,就你這資質,也配肖想?”


    她用一種看腳底塵埃的眼神,看了文臻一眼,揚長而去,氣得妙銀大罵:“一個俘虜這狂勁兒!晚上食堂不給她進去!”


    文臻嗬嗬一笑,道:“對,不給她進去!”掂著隕迴到小院,剛進院,就聽見一陣樂聲,她禁不住駐足聆聽。


    聽著聽著便入迷了,聽著聽著便笑了。


    燕綏真絕。


    起調幽邃空靈,神秘華麗,到了中間轉為輕快愉悅,仔細聽來還有點耳熟,竟然是分手快樂的調子,卻又做了非常合適的改編,使這雖輕快卻有些單薄的曲調更加靈動悅耳,聽得人心花浪蕩,朵朵升空,升空之後那曲調高而不落,則如浮雲迤邐,轉折浮遊,瞬極萬裏,長空如洗。


    文臻從未見過有曲調能將戀愛的甜蜜與天地的廣大如此和諧地結合,情愛本是珍藏於心的小道,天地家國之思卻窮極四野,然而隻有燕綏能娓娓拈來,穿雲引風,毫無別扭突兀之感。


    這是一首讓人聽了既會心微笑,又心胸舒朗,見細微情愛也見滄海之大的曲子。


    正如他們的愛情,和內心呐喊相關,也舉世無雙地,和這天下之大、逐鹿爭鼎相關。起調的幽邃詭譎,仿佛就預示了這一路的勾心鬥角,心計之爭。


    大概也隻有燕綏這樣的身份這樣的眼界這樣特別的人,才能譜這樣的曲,於高天之上也可見蚍蜉,於滄海之大也可見沙礫。


    文臻聽著聽著,隻覺得心潮湧動,想微笑也想高歌,然而最後她隻是抬起隕,嚐試著吹和,隻是剛學的隕,怎麽能配合如此複雜華麗的調,她勉強吹了幾口,隻覺得氣息煩惡,正要放棄,忽然燕綏指下曲調一轉,降了一個調,她下意識氣息一沉,忽然便轉過了音,順過了氣,一道清亮的隕音噴薄而出。


    文臻順著這種感覺又吹了下去,果然,在下一次別扭的換氣之時,燕綏換了一個升調,文臻的氣被迫往上一提,又順了。


    如此三番,文臻慢慢找到了節奏,開始一緊一慢一緩一促地吐納,果然漸漸平順了許多,跟上了燕綏的節奏,隻是她現在吹得還是很難聽,不過燕綏的能力實在讓人歎為觀止,他硬是能根據文臻那斷氣一樣的調子,不斷調整自己的曲調應和修飾,不僅沒有破壞感,聽來還多了幾分奇異的節奏感。


    文臻吹著吹著,忽然來了靈感,將隕一扔,掏出哨子開始吹。


    燕綏眼神讚賞,覺得他家小蛋糕果然悟性不錯。


    這迴文臻的哨聲是有聲音的,哨聲久經訓練,比隕聲流暢多了,居然也頗清亮,再經過燕綏妙手應和,調子拔高,最後一段既高曠又雍和的曲調,箜篌和哨聲居然也能如此和諧,相互依偎著衝上雲霄,餘韻不絕。


    一曲畢,遠處有鼓掌之聲。


    一曲畢,小院之外一邊疾走一邊吃蘭花豆的唐慕之忽然停下手,這一瞬她臉上的神情頗有幾分複雜,意外之中微微不甘,不甘底隱隱欣喜,欣喜裏淡淡失落……最終她抬手,指間一彈,飛出蘭花豆輕薄的殼,在平靜的水麵打了個漂亮的旋兒。


    一曲畢,文臻若有所悟,吐出哨子,道:“我明白了。”


    她抬眼,頭頂,四季樹上,不知何時落了無數飛鳥,排得整整齊齊。


    燕綏散漫撥弦,神情也有微微意外。


    唐慕之竟然會趁著教隕之機,將馭獸哨的關鍵氣息吐納之法教給了文臻。


    文臻的馭獸哨本就是偷師加上易人離自己揣摩學來的四不像,畢竟哨子在嘴裏吹,其間的吐納運轉之道是看不見的,所以她的馭獸很多時候也是一分鍾效用,且時常翻車。


    如今最關鍵的東西卻就這麽得了。


    文臻一時心間有些複雜,想不明白唐慕之的心態,總覺得這事並不僅僅是唐慕之報答幾頓飯錢,她也不是那樣的人。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畢竟這事兒總不可能是陷阱。


    “既然曲子已成,那迴頭詞就我來填吧。不過這事兒我要好好想想,畢竟是要流芳百世的不是?”


    “記得多寫幾句你如何心悅我,那流芳的世代想必能更長些。”


    “那是自然。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納河畔的春水;哥哥的唇不是唇,保加利亞的玫瑰,怎樣?”


    “你在暗示我腿軟唇幹起皮嗎?”


    文臻哈哈哈笑了半天,又笑,“我甜,真不知道你居然還會譜曲,你可真是我的寶藏男孩。就是不知道比起《伽南曲》、《韶風》、《上雍調》和《子夜香寂歌》如何?”


    這四首曲子都是東堂名曲,除了第一首是教派宗曲之外,其餘三首有殿堂雅樂,有民間清調,也有士林和風,但共同點,是都出自唐羨之之手,傳唱天下,是奠定他曲藝樂器大家地位的基石之一。


    燕綏一笑,輕撥箜篌,長指拂落花,神色間盡是淡漠的不屑。


    “那我們這首歌,叫什麽名字呢?”


    “這首曲子是送給你的,自然一切都要依你心意。”


    “那,就叫幸逢吧。”


    “幸逢……”


    “是啊。幸逢。廿載春秋終大夢,此生幸與君相逢。”


    ……


    之後的幾天內,留山境內遭遇了好幾次伏擊,然而當留山釘子已經拔盡,並且漸漸和千秋穀融合之後,巨大而連綿的留山便成了天然的屏障,不死心的安王和季家派來的無論是殺手還是小型軍隊,都無一例外铩羽,在接連折損好幾批好手,終於明白燕綏這是在請君入甕分而殺之之後,安王和季家不得不收手。燕綏還頗有幾分遺憾,表示安王的秘密好手才去了一大半實在可惜。


    十月二十一,立火節上,萬民齊聚千秋穀外鏡湖邊,平湖連歌祈豐年。


    歌會之上,新任大祭司連同千秋盟大當家於平湖邊合奏連彈,居然用箜篌和隕及口哨,奏了一曲令萬眾神往,繞梁不絕的新調《幸逢》。


    曲畢先是萬籟俱寂,鳥雀皆不聞聲,隨即萬眾歡唿,用來表達喜悅和勝利的花朵被拋上天空如雨紛落,覆蓋了半個湖麵,鏡湖成花湖,香氣數日不散。


    而在那曲吹奏期間,眾人更是親眼看見湖邊花草瞬間生長,妝成碧葉,搖曳不絕,更有無數花枝,生長至人身側手邊,綻開花朵,將花遞至人手心,像是要人擲花一般。


    眾人正在驚異之時,忽然看見湖對岸,兩人吹奏曲調的地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長長的雲梯,雲梯逶迤直向天際,與浮雲相連,浮雲之上,隱約可見玉闕金宮,飛簷鬥拱的九霄雲殿。


    而階梯之上,一人錦袍飛舞,衣袂散飛,背對眾人,正拾階而上,越走越遠,似要走入那九天宮闕中去。


    而此時正當黃昏,霞光漫天,綺麗絢爛,如仙子垂廣袖,雲錦落玉河,襯得那宮闕寶光四射,遍擁紅雲。


    這一幕仙氣凜然,眾人都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仿佛間清風拂動,那人也漸漸走上那雲端。


    眼前葳蕤花葉忽然齊齊擺動,飛鳥蓬地一下齊齊展翅掠上高空,展開的羽翼遮蔽日光落下霞彩,滿山的獸驚動林間的風。


    萬物萬獸都似在這一刻感應天地,伴奏相合。


    異像如此龐大而震撼,人們久久失語,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那上天梯之人消失在天際,而對麵演奏曲子的人隻剩了一個。


    那風標絕豔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不見,隻留下那位千秋穀的大當家,坐在石上,麵前一隻青色的鳥,鳥嘴裏叼著一朵留山最常見的迷迭花,花盤卻大如臉盆,人們一生未曾見過這麽大的迷迭花。


    幾乎瞬間,所有人便跪了下來,向“大祭司”消失的地方頂禮膜拜,再向文臻施禮。


    文臻微笑頷首,不發一言。


    這一出天秀,是她和燕綏合作的結果。


    其間動用了燕綏的發春,她的3d畫和馭獸之能,以及再次動用了那個會隱身的少女,在空中隱身背著那副巨型3d畫,文臻還根據燕綏那次透明絲線禦劍的靈感,設計了透明威亞線,牽引著那少女背著畫慢慢向前漂移,製造出了仙人步步登雲梯的逼真效果。


    這段時間全用來準備這個了,光是找一張能融入山林背景的巨大的紙就花了很大功夫。


    本來還想說幾句神神怪怪的話,交代一下末代大祭司應天神之召上天了,以後你們就自治吧。後來想想,留白和想象才是最有迴旋餘地和深入人心的,人總是更喜歡相信自己推算出來的東西。


    燕綏當初坑蒙拐騙套來大祭司名頭的時候,就留下了最後一任的說法,給人們種下了種子,然後趁著這一次有點仙氣的《幸逢》曲做bgm,各種異能手段齊上,在眾人心中無聲地鋪開了“大祭司蒙主召喚登青雲梯修成正果,從此後留山結束祭司統治。千秋穀大當家是大祭司離開前默認的代言人,以後你們要和千秋穀搞好關係”的暗示。


    其間所花的心思不少,不僅有音樂的加成,異能和畫藝的炫技,群眾心理的把握,比如那些自動盛開遞給百姓的花,文臻最後手裏含有暗示象征意義的花,還有對於時間的選擇,比如黃昏時間景致最美最奇幻最接近黑夜適合最後掩藏身形……一場大戲開場絢麗結束華美,從特效到心理做足全套,足可保證留山百姓深信不疑且未來幾十年津津樂道不能抹卻。


    提前完美進行了謝幕,為了避免露餡,燕綏離開後直接出留山。文臻則還要暫留一兩天,對留山百姓進行安撫和接收。


    隨即她便發現,百姓因為那最後一幕,自動把她看做下一任祭女,畢竟祭司統治多年,是百姓心中寄托,完全抹去還需要過渡,文臻向來是個流水般的人,絕不會硬拗民意,也便順水推舟默認了,雖然沒有開神壇,也不承認祭女名義,卻也用那朵燕綏催生出來的大花,像往年那樣,點在幾個在各種比賽中脫穎而出的姑娘小夥額頭,予以祝福,看留山百姓的神情,那般滿足歡喜,也不比當初大祭司在的時候差。


    第二天,千秋穀裏便多了很多幫忙的本地百姓,而妙銀帶著幾個姑娘,羞答答求到了文臻麵前,原來是她寨子裏的幾位姑娘,看上了千秋穀的幾位小夥子,有的是原先共濟盟的,有的是原先熊軍的,文臻當然樂見其成,這本就是她和妙銀商量過的,故意這段時間讓滿花寨子的姑娘留在穀中的目的之一,如今果然有人看對眼,文臻當即下令千秋穀好好準備,正兒八經地安排了聘禮,迴頭熱熱鬧鬧辦個集體婚禮。


    文臻在千秋穀期間,還發現留山的一種果子特別適合釀酒,又釀了一批酒,安排了專門的酒窖,把方子留給了聞近檀,打算出來如果味道好的話,先在自己的店裏推廣。千秋穀不能總讓江湖撈供養,也不能拿著共濟盟存下的金銀珠寶坐吃山空,那些是要留著給大家養兵發福利的,必須自給自足。所以她的主意早就打到了留山山民身上,也要求改善關係後,千秋穀要利用並擴大好周圍的土地,種菜種稻米種茶樹果樹,千秋穀不可養閑人。


    唐慕之在千秋穀住了一陣子,在喝完千秋穀第一批集體婚禮的喜酒後,於一個氣溫驟降的夜裏,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千秋穀,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誰也不知道她以後還會不會出現,隻有潘航在那個喜慶的晚上,曾默默陪她喝酒,看著她酩酊大醉,聽她喝醉後喃喃道:“他為她譜曲成歌,誰又會為我歡唱?原來我聽過這世上最多最好的曲子,卻都是別人的……”


    文臻並沒有聽見這句話,因為那時她也已經踏上路途,和在山外等她的燕綏匯合在一起,悄悄前往大燕尋醫。


    他們選擇了一條最隱秘最令人想不到的道路,從雲雷高原插入,進入堯國,再從堯國進入大燕冀北。


    本應是穩妥的道路,然後因為這段時間所有人都在留山境內,出了留山一路趕路,因此前方信息情報有所滯留,燕綏和文臻,都沒想到,此刻的堯國風雲將起,而大燕冀北則已經陷入血色濃雲。


    也是在十月二十一這天,冀北成王長子納蘭還,被反叛的次子納蘭遷派人刺殺於天陽城外。由此開啟了成王諸子被紛紛暗算身亡的序幕。


    而在此之前,冀北成王,已經死於納蘭遷之手。


    榮赫多年,為冀北真正獨立統治者的成王家族,數日之內,幾乎被屠戮殆盡,隻剩下成王唯一嫡子,帶領一支殘軍,因滯留大燕都城燕京而幸免於難,但很明顯,那群已經失去根基的鳥兒,從此注定要麵對雨驟風狂,曳血泥途。


    而掌握著納蘭遷這柄嗜血利劍的手,掀開簾幕,露出大燕朝廷和皇族微帶冷笑的臉。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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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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