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一怔,沒想到日語竟然會這種態度,看一眼日語,日語卻沒看她,一臉的煩躁和陌生。


    文臻本就莫名其妙的心火哄一下便爆起,不知怎的,當初日語和自己的過節便逼到麵前來,那險些要了自己命的欺騙,和在水底九死一生的痛苦,至此刻分外鮮明,恍惚裏似乎這過節也沒揭開,日語沒有道歉,而自己很冤枉。


    這麽一想便覺得忍無可忍,想要殺人,但她天生自控力極強,靈台尚留一絲清明,拳頭捏了又捏,一拳砸在日語旁邊樹上,日語嚇了一跳,莫名其妙看她,道:“哪來的瘋女人!”


    還沒罵完,就看見眼前一個不斷放大的拳頭,然後砰一聲,金星四濺,鼻子開花。


    日語仰天便倒,鼻子突突地向外冒血,眼前一片天地亂轉,忽然感覺胸口一癢,似乎被什麽東西吸了一下,渾身真氣猛地往外一泄,他大驚,還沒來得及掙紮,吸力停止,有什麽東西蹦上自己的鼻梁,看上去五彩閃爍的倒挺華麗,然後那東西屁股翹了翹,然後一線細流便瀉到自己嘴裏。


    日語昏過去前,腦海中掠過一個念頭——這玩意兒剛才是不是在撒尿……


    而文臻早已一陣風般越過他上了院牆,她也不知怎的,現在身體非常輕捷,一閃身上圍牆後,連院子裏梭巡的護衛都沒人察覺。


    她貓著腰一溜煙順著牆轉了一圈,砰砰砰砰四聲響動,四角暗中守衛的侏儒們被扔下了牆。.Ъimiξou


    那隻鬼鬼祟祟的琉璃珠兒蟲兒再次躥了出來,先是每人膻中穴親一口,這迴卻很不滿意,立即呸呸地吐了出來,口中冒出一股淡黑色的氣流。隨即屁股翹了又翹,也不知道哪裏來這麽多尿。


    文臻一迴頭,那玩意立即把自己縮成一顆珠,骨碌碌滾在文臻腳下,文臻順手撿起,往袖子裏一塞。


    她解決暗衛後奔到燕綏臥室上方,坐在屋瓦上,底下,正站著一個華服麗人。


    那麗人的衣著打扮,截然不同東堂女子,果然是西番王女到了。


    從文臻的角度看不見她的臉,但從那曼妙身形和傲人身高來看,當是個美人無疑。


    美人王女探頭對著中庭張望,似乎有點憂傷,不時地歎一口氣。


    她身後站著兩個侍女,一個說:“殿下你便進去唄。”


    王女說:“我怕。”


    一個說:“殿下我給你望風,進去瞧一眼不礙的,雖說漢人都盲婚啞嫁,但咱們西番可不作興這一套。你便進去看看,未來夫君如果長得不夠好,就不要他。”


    王女說:“那是。不過如果我看他的時候,他在洗澡怎麽辦?或者他睡覺忽然醒來怎麽辦?我受了驚嚇,便不美,不美他便可能看不上我,到時候又是許多麻煩。”


    侍女說:“殿下你又來了,婚姻大事,能是麻煩事嗎?”


    幾人嘀嘀咕咕說著,竟然就在中庭的瓷幾旁坐了下來。


    西番王女道:“原本我是不想來的,不過這中華上國,物阜民豐,諸般器物文華,比西番確實強了好多。比如那護膚的珍珠芳草玉髓膏,用在臉上,肌膚果然沒幾日便光滑了許多,隻是實在太貴,一車上好的藍狐皮子隻能換一小瓶。也不知道這位殿下有沒有錢,能不能夠供應我每日一瓶玉髓膏。”


    一個侍女從袋中拿出風幹的羊腿,幾個女人圍在一起啃羊腿,西番王女一邊啃一邊歎氣,顯然對燕綏的財產十分擔憂,一個侍女道:“聽說這位是東堂朝中,年紀合適又沒有婚配的唯一一位皇子,十分受寵,定然是有錢的。但是又有說他有未婚妻。”


    另一個侍女道:“未婚妻又怎麽了?殿下性子好,許她做個側妃也便是了。”


    王女道:“她美嗎?性子好嗎?進了門玉髓膏要分她一半嗎?聽說東堂女子大多溫柔可人,迴頭向她取個經。隻是我有點擔心,據說東堂女子的溫柔很多都是表象,內裏其實頗有心機,我看過許多東堂的話本兒,這種女子一般都是正房大娘,平日裏在夫君麵前,對小妾寬容,對妾生子慈愛,其實背地裏動不動罰跪,餓飯,鞭打……”說著便開始發呆,似乎已經陷入了被大房笑裏藏刀折磨的憂懼裏。


    兩個侍女異口同聲道:“醒醒!殿下!別再瞎想了!你不是妾!你是正房!”


    王女:“哦……”


    她想了想,又愁眉苦臉地道:“話本子裏說,小妾也有很多淩駕於正房之上的,仗著夫君偏寵,便表麵尊敬大房,其實背地裏挑唆,把大房氣病或者逼懸梁,然後欺負或者養廢大房的兒女,謀奪大房的嫁妝……”說著語氣低沉,這迴代入了大房的淒慘憂懼,顯得加倍地喪。


    兩個侍女再次發出振聾發聵的呐喊:“醒醒!殿下!你是誰!你是西番王女!是大王最尊敬的姐姐!你的陪嫁可以說是整個西番,哪個妾敢謀奪!”


    屋頂上的文臻:“……”


    果然很仰慕天朝上國的文化。


    敢情都是話本子的功勞。


    “哦……”王女點點頭,“說的也是……誰敢謀奪,殺了便是。”


    她一直很喪,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然而這句話出口卻非常輕鬆隨意。


    此時她已經啃完了羊腿,忽然手一抬,羊腿閃電般射向屋頂上的文臻!


    文臻手一抄接住,一個翻身下了屋頂,兩個侍女反應極快,一聲不吭便拔刀,刀光如雪練般滾滾而下,文臻滴溜溜一轉,便轉出了兩人刀下,但一陣金屬碰撞聲響,風聲沉雄,一柄巨大的鐵錘已經當頭轟了下來。


    鐵錘抓在那嬌滴滴的西番王女雪白的手中,一手一個,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拿出來的,錘子上手指長的鋼刺看一眼都讓人頭皮發麻,文臻一個大背身輕輕鬆鬆越過錘影,王女身形卻極其流暢,楊柳一般的細腰猛地一扭,那看上去足有幾百斤的鐵錘便交錯蕩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彎,這迴轟向文臻的屁股。


    這種姿勢一般是身嬌體軟的舞女做水袖飛天之舞,拿來舞上千斤鐵錘文臻平生僅見。


    文臻矮下身子向前一躥,半空一個倒翻,正踩著鐵錘翻起,衣袂如翻花,垂下來擋住了王女的眼,王女下意識偏頭,文臻的拳頭已經擊中她手腕,鐵錘激射而出,叮當聲響,撞飛那倆侍女砍來的刀後,直飛出去,轟然一聲,將燕綏臥室的窗戶撞破了一個大窟窿。


    臥室內幾大護衛頭領都衝了出來,看見這中庭女子群架,一出手就是鐵錘鋼刀,目瞪口呆。


    文臻擊飛王女鐵錘之後,就將一肚子的怒火都衝她去了,騎在她身上,看她的臉便揍她一拳,她本來還防備著兩個侍女上來攻擊,不想兩個侍女也不知道在幹嘛,在身後鬼喊鬼叫,卻不近前。


    她背對兩個侍女,因此也看不見那顆琉璃蛋兒又出來作祟了,趴在兩個侍女胸前,陶醉地吸吸吸,尾巴尖兒抖出迪斯科的節奏。


    兩個侍女也在抖,不明白真力怎麽忽然就沒了。


    琉璃蛋兒光顧完兩侍女後,又去了王女身上,本能翻身的王女瞬間便失了力氣,任由文臻痛快蹂躪,她也挺光棍,輸了就躺倒任打,隻是一直努力捂著臉,大抵是怕文臻給她毀個容,文臻卻隻撿肉厚的地方招唿,聲音響,打著爽。


    王女一邊挨揍一邊喊:“醜丫頭你是誰!”


    文臻在砰砰聲中冷笑:“我是你欺壓大房的小妾和欺壓小妾的大房!”


    王女:“……”


    侍女:“……”


    語言護衛:“……”


    王女:“醜丫頭你住手!”


    文臻:“妖豔賤貨,住口!”


    語言護衛:“……”


    王女:“不要打我臉!”


    文臻一拳揍破了她嘴角。


    語言護衛:“……”


    挨了幾拳後,王女開始聰明地裝死,沒有掙紮和對抗的單方麵毆打對於發泄並沒有太大幫助,文臻很快覺得沒意思,鬆了手,一轉頭,琉璃蟲兒又變成了琉璃珠兒,滾進了她的袖口裏。


    夜裏,也沒人發現這個細節,一地狼藉的雪地上,文臻迎著語言護衛們驚愕的臉,衝進了燕綏的臥室。


    燕綏果然還在睡覺。


    心中的暴戾之氣在衝突,段夫人的招數好像要把人心中的陰暗之處都激發出來,但好在這感覺可以消減——采用暴力手段後,會稍微好過一點。


    她站在室內,看著安睡的燕綏,那股憤怒的火焰又燒起來了。


    剛才屋頂上那一大堆小妾正房實在很刺激此刻的她。不管燕綏有沒有接受這王女,憑什麽她在那不斷遭受刺激他還安然高臥?


    吵也要吵醒他!


    “嗑藥了是嗎?”她冷笑。


    跟著衝進來的護衛們麵麵相覷,片刻後中文試探地問了一句:“文大人?”


    更遠一點,趕過來的她的護衛丫鬟們都倒抽一口冷氣。


    文臻察覺不對,一偏頭看向了桌上的銅鏡,裏頭的那個怪物是誰?


    臉還是那張臉,可不知何時,被一片密密麻麻的淺黑色疙瘩蓋住了半邊,乍一看簡直要犯密集恐懼症。


    文臻汗毛倒豎。也不知道是那茶的問題還是段夫人摸了她的臉才變成這樣。但她隨即更加驚恐地發現,那疙瘩似乎還在長!


    文臻覺得要瘋了。


    忽然明白了為什麽日語第一眼沒有認出她來。


    她在房中怔了半晌,那股洶洶的氣忽然便散了許多,本來想把燕綏從床上拉起來狠揍的,現在忽然覺得揍了也沒意義了。


    她需要獨自一個人靜一靜,理清楚自己身上發生的事。


    “文大人,文姑娘,不是你想的這樣……”半晌中文才反應過來,滿頭大汗地要和她解釋。


    文臻:“都滾出去!”


    從沒見過文大人發火的語言護衛們呆了,德語還要說話,被中文硬拽了出去。


    門砰地一聲關上。


    隨即裏頭乒乓乓乓,一派打砸搶之聲。


    外頭的人聽得心驚膽戰,德語臉色煞白,問中文:“……文大人不會把殿下大卸八塊吧……”


    中文咽口唾沫:“不能吧……”


    “文大人這是怎麽了……那臉怎麽迴事……”


    英文走過來,手裏一根裝密信的管子嘎巴一聲掐斷了,恨恨地道:“一群蠢貨,那麽關鍵的信息到現在才來!”


    “怎麽?”


    “段夫人!段家!殿下之前讓咱們查段家當年憑什麽掌控了十八部族,段家又是怎麽敗落的,段夫人何以不學武功何以依舊能成為十八部族之主,還有那青螭刀,除了是掌控部族的象征物之外,還有什麽特別之處。現在消息來了。可是好像已經太遲了……原來段家才是這長川掌控異術和蠱物的天養家族,靠異術和蠱掌控十八部族,但是後來被大蠱反噬,以至於家族衰敗,很多人瘋癲而死,段夫人為了斬斷有病的血脈和擺脫大蠱的糾纏,拒絕學習家族之藝,並將蠱王藏在了青螭刀中……”


    中文忍不住感歎:“同樣有病,段夫人選擇不再承續寧願做個普通人,易勒石卻選擇犧牲更多人來承續他有毒的血脈……這一對夫妻便是沒有長川事變,也走不到底吧……”


    耿光忽然飛奔過來,聲音驚惶。


    “剛才牢中傳報……易秀鼎殺段夫人以向朝廷表忠誠,並獻上青螭刀。”


    眾人:“!!!”


    耿光:“還有……還說,段夫人臨死指認是文大人指使易秀鼎殺害了她!”


    眾人腦子一蒙。


    反應最快的中文忽然道:“糟了!文大人這瘋模樣,不會是段夫人幹的吧?”


    眾人麵麵相覷,這消息實在太意外,誰也沒想過溫文爾雅的段夫人,最後會來這一手。


    裏頭的乒乓聲聯想到方才聽見的八卦,更加令人發散出無數驚悚的想象。


    屋內。


    文臻砸了鏡子,掰了凳子,用壞了腿的凳子砸裂了雲母石的桌麵,她也不知道哪來這麽大的力氣,但此刻也唯有破壞和摧毀,能夠遏止她總想掐燕綏脖子的惡念了。


    每次她力竭,就會覺得後背一熱,隨即力氣又源源不絕而生。她一度有點疑惑,伸手去背後撈,什麽也撈不著。


    背後沒長眼睛,自然也就看不見每次她的手伸過去,都有一隻琉璃珠兒在她背上左躲右閃,滾來滾去,每次都精準地避開她的手指。


    文臻最後用鑲嵌著雲母石的桌子砸塌了燕綏的床。


    她一直神情憤怒,是不可控的憤怒,但在最後一下砸下來的時候,本來對準了床頂,床頂上的架子落下來會砸到燕綏的臉,她的胳膊微微一動,那一砸偏了些許,床架子被砸了出去,撞倒了插著梅花的天青花瓶,劈裏啪啦瓷片碎了一地。


    花瓶碎裂的同時,她臉上有淚猛地瀉落。


    ……


    瓷片尖銳的碎裂聲響起時,惶惶不安守在門外的護衛們再也忍不住了。


    當他們終於懷疑自己的推斷,打算冒死衝進去阻止時,打砸搶的聲音停了,眾人屏息靠近,就連西番王女也一邊掰下簷下的冰敷自己發青的眼圈,一邊湊了過來。


    前門被推開的時候,後窗嗒地一聲響。


    等到人們衝進燕綏臥室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地狼藉,燕綏v字型睡在已經斷成兩截的床榻上,險些被一大堆的被子帳子壓死,在那些帳子上頭,有紅彤彤的觸目驚心的四個大字。


    “渣男,分手!”


    望之驚心,再望之眼疼,僅看字體和顏色,振聾發聵的怒吼便似撲麵而來。


    中文顫抖地看一眼主子的襠,再小心翼翼地摸一下那字,出了一口長氣。


    還好,是胭脂。


    中文又看一眼主子,心裏很想哭。


    這藥太霸道了吧?這樣還不醒?


    姚太尉帶了太醫來,專門負責看護殿下吃藥,此刻那老太醫踩著滿地碎片過來,十分敬業地看一眼猶自沉睡的燕綏,欣慰地道:“服藥後的休養斷不可被人打擾,多虧老夫今早給殿下的補藥裏添了許多安眠藥物,瞧,殿下睡得多好。”


    中文:“……”


    老王八,你知不知道,今天殿下睡得好了,咱們可能就要睡一輩子了……


    ……


    文臻從後窗躥出去,迴到原先自己的房間,收拾了自己的細軟,戴上從燕綏那摸來的麵具,準備從院子後頭的小樹林走,拉開門,卻看見自己的兩個丫鬟,抱著包袱站在門口。


    采雲采桑從出行開始就丟失了主子,十分不安自責,好容易長川碰頭後,便一直守著文臻,文臻在監牢時候她們守在門口,文臻去燕綏院子後她們等在院子後頭,雖然追不上文臻,但總等在她的必經之路上。一心一意,不去看熱鬧,也不管文臻這裏到底怎麽迴事,隻是等著她。


    文臻想想,兩個丫鬟,如果總是主人不在,對她們也不好,歎了口氣,便讓她們跟了。


    她現在不想見任何人。這幾日發生的事,讓她心亂如麻,恩和怨,是與非,糾纏在血色之中,讓她第一次對自己所要做的事產生了質疑。


    收服長川真的是對的嗎?


    那麽沒有沾染過任何人鮮血的段夫人易秀鼎何辜?


    段夫人又是怎麽想的?


    或許她同樣在懊惱自責——她沒有及時發覺易雲岑就是易勒石,她引狼入室把自己和燕綏帶入了易家,導致了最後的結局。


    發現易雲岑的問題後她可能也察覺了她和燕綏的身份,或許她也想靜觀兩虎相爭,無論誰贏,都是天意。


    然而到得最後,並不是不怨恨的。那是她的家,她傾注過全部愛戀的人。


    她的恨裏,還有一份是對著她自己。


    到得最後,她不願承她文臻的情,也不想放過自己。


    用死亡來報複,來保護那最後一批人。


    或許她還有更深的用意,文臻卻不想去想了。


    朝廷如此紛亂,皇帝難免涼薄,她越努力,有可能越不能和燕綏在一起。


    文臻苦笑了一下。


    段夫人是自己多年怨偶,所以不想看她和燕綏恩愛情深吧?


    她是想看看自己和燕綏,在現實和情感的雙重考驗前,是否會成為另一對易勒石和段月情?


    不過文臻現在並不打算拿自己的人生賭氣。


    她現在一腔戾氣,又碰上這勞什子西番王女,很容易便鬧出事端。


    為了所有人的人身安全,她如段夫人願,拋下燕綏。


    當然,還有這張見鬼的臉,在治好之前,她也不想見燕綏。


    發瘋鬧一陣,報上朝廷,說她一怒之下失心瘋了,多少也能交代她擅離職守的問題了。


    兩個丫鬟背上包袱,問她:“小姐,我們去哪裏?”


    “我們啊,去當山大王。殺盡所有渣男,成立渣女教,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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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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