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執事靠著石壁,望了眼洞口前盤坐療傷的李若塵,又看了眼在他之下浮現的玄妙陣紋。僅僅隻是過了一個時辰,可他卻覺得比過了一個世紀的時間都長。


    他到現在還記得,剛才越風平安無事地跑了出來,還一臉興奮地告訴自己說那位前輩已經答應救人時,他感覺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一個兩千多年都不曾開化的前輩竟會答應一個無理小輩的請求,這個世界還有比這更荒誕離奇的事情嗎?


    翟雕歎了口氣,將收迴的目光又落在了越風身上,經曆一夜的波折,這小家夥早已經是疲憊不堪,此刻他正頭枕著自己的腿酣睡,時不時地還囈語兩聲,看著他像隻小貓一樣,翟雕才發現這個平時頑劣不堪,整蠱耍寶的臭小子也是可以這麽可愛的。


    “希望這一切都與你無關吧!”翟雕難得溫柔地輕撫了下越風的額頭,不隻是在做夢還是因為感受到了溫暖,越風用頭蹭了蹭翟雕,露出一絲笑容。


    李若塵的治療還在進行,他身下以他為中心蕩起陣陣光圈,形成一個又一個複雜的陣紋,不僅是勾動了大量的天地元氣,洞中布老也是認真了一二,在場也隻有知道這李若塵是傷的多重。


    “唉,真是麻煩,枉我活了近萬年,怎麽讓一個毛頭小子給拖累了。”布老現在手掐靈印,體內丹田的封印又再次發出華光,照得洞內通亮。


    越風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醒來時療傷已經結束,那個受傷的男子被翟雕挪到洞的一邊,悉心照顧。


    越風走了過去,看著那男子還未醒來,不由的疑問:“老師,他怎麽還沒有醒來?不會是沒治好吧?”


    翟雕瞪了他一眼道:“別胡說八道,那位前輩出手怎麽會治不好?”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翟雕這心裏也沒準啊。


    這時,布老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臭小子,你們不用唱雙簧,那小子的命是救迴來了,但是這修為,每個兩三百年的時間是修不迴來了,看他根骨也是不錯,好生休養的話,還可能會有進步的空間。


    聽到布老這話,翟雕是鬆了口氣,他衝洞口一拜道:“多謝前輩施以援手,弟子替李前輩謝您了。”


    布老不屑地哼了聲道:“謝我就不用了,要不是那小子說什麽我也不會出手的,那越風小子咱們倆算是兩清了。”


    不隻是翟雕,越風聽這話也是有點發蒙,我不過就是陪你聊了會天,什麽時候你又欠我人情了。不過越風雖然是頑劣了點,但是受人恩惠還是要表示下感謝的,當下就學翟雕,衝洞口一躬身道:“謝謝布老,嘻嘻,其實我知道你是蛇口佛心,小子也感謝你。”


    洞中布老這迴倒是沒說話,不止是怎地,越風說的這些話他倒是很受用的,所以現在正有些飄飄然呢。


    “老師,他什麽時候會醒來?”見布老不迴答,越風就改問翟雕,翟雕摸著下巴,沉吟了一陣道:“既然那前輩說已無大恙,我想應該很快就會醒吧!”


    越風點點頭,蹲下身子像是觀察古董一樣看著李若塵,從昨天翟雕的口中越風知道了這人的身份,謫仙遺風李若塵。翟雕講了許多關於李若塵的傳奇事跡。師承不明,身份神秘,可年紀輕輕便在修真界嶄露頭角,最後更是的上古仙劍的認可,一路誅妖伏魔,曾在三百年前的凡魔大戰中,以靈歸後期實力,力壓分神期三大魔王,一時名聲大噪。


    但是他本人確實低調得很,不曾開宗立派,一直都是一人一劍,在修真界闖。直到兩百年前,魔中天的寧夏雪攜古魔兵‘魔狂’橫空出世,並與之發生了驚天一戰,那一戰鬼神皆泣,竟是引發了天地異象,雖然勝負無人知曉,但仍是有傳言說多半是寧夏雪輸了。在那之後。就有人傳出兩人原是師兄弟,後來可能是因為師承的原因,變成了仇敵。


    從那時起,李若塵就徹底從修真界蒸發了。


    直到幾年前,李若塵突然出世,遊走各處似是在尋找什麽。最後寧夏雪聽聞李若塵出現,便找上門來,兩人又是幾番大戰,最後就有了最終一戰。


    聽完翟雕的講述,越風再看李若塵時,雙眼幾乎就是變成了星星狀,人小時候都會崇拜英雄,越風也不例外,李若塵的身世絕對是一個英雄的崛起史,而且這樣的英雄,不得不讓人崇拜。


    越風現在就像是欣賞古董一樣,細細打量李若塵。寬額高鼻,一臉的俊秀縱然已經五百多歲但還是中年人模樣,鬢發細長,眉宇間淡淡的英氣,讓他顯得如仙入塵一般飄逸。


    這樣的男子,足以讓世間任何一個女人為之瘋倒,越風也是越看越入迷,但就是這世間僅此一張的臉,越風卻總是感覺到很熟悉,似是在哪裏見過。


    “咦,我好像真在哪裏見過,在哪呢?”越風尋思著,可是腦瓜剛一運轉,他的心就像是被一隻大手抓過來一樣,腦袋一片空白。


    由於來得太突然,越風一個踉蹌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越風,越風你怎麽了?”翟雕不明白剛剛還挺好的,怎麽現在就昏了呢。


    越風目光呆滯地坐在那裏,就在他腦袋空白前一秒,他看見了一幅畫麵,一處懸崖邊上,一個男子正蹲在自己麵前,對自己說著什麽,可是無論越風怎麽努力,聽不到他說什麽,看不見他長得什麽樣子。


    就在他發懵的時候,洞中的布老傳來一聲冷哼,“就你們這幾瓣蒜,也感到我這造次。”


    這話並不是對洞中人說的,而是傳出山洞,直接是將在藍蓮草原上飛行的幾人震落了下來。


    那三人本來是想在一處隱藏,不料被布老發現,毫無準備下,就被這始料未及的冷哼,震了下來,還好都是修為高深之輩,雖然在布老眼裏不算什麽,但摔下去時憑借肉身修為,倒也沒什麽事,倒也顯得體麵。


    不過三人臉上卻也不是那麽好看,他們緊忙朝著山洞方向跪下,彼此互望了眼,都看出雙方眼中深深的恐懼。


    “怎麽迴事,不是說有那件寶貝在手就可以掩藏住氣息嗎?那位前輩修為到底是高到了什麽地步!?”


    “滾迴去,告訴你們那狗屁院老什麽的,這件事不該你們摻合,小心到時候我一個不高興,把那結界破掉,有你們好看的!”


    三人現在是嘴角發苦,原是說來禁地隻是一項神秘任務,他們是打死也不想來的,但是無奈於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下的命令,呦呦那件法寶護身,他們三位長老才是壯著膽子前來,可是現在……


    走吧,趕緊走,迴去雖然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但是在這再待一秒估計就是神魂俱滅了。


    三人是倉皇出逃,隻一瞬便是去了千裏外。


    布老在洞中又是冷哼一聲,不過眉頭倒是皺了起來。從他在越風身上感受到的氣息來看,形勢分為三方。若是為了越風能過著平穩的生活,那布老隻要是隨手下個封印就行,可是若如此,說不定便是讓他錯過了一場大機緣。


    “順其自然就好,有些事,你強求不得的!”


    布老耳邊突然想起了那位大人的話,雖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但布老卻是膽戰心寒了好久。


    “怎麽自從見到這小子,便總是想起那位大人的話!”布老現在很懷疑這小子和那位大人是不是有著什麽淵源,但是這句話,確實是讓他揭開了心中的疑惑,眼前清明了許多。


    “唉,順其自然吧,我瞎*什麽心,他們求我做事我就一定要做,笑話!”想到此,布老不禁發出一陣狂笑聲。


    三天後,越風跑進洞中和布老告別,本來是知道李若塵無事了就要走的,但是布老還是生生留了他們三天,這三天裏,他每天對越風講些關於導氣修心的事情。


    將自己的大量經驗都傳授給了他,雖然越風覺得很煩,但是虧得他過耳目而不忘,聽一遍就記住了。


    “布老,我走了,有機會我還會來看你的!”越風衝他鞠了一躬笑道。


    “嗯?趕緊滾蛋,這些日子可是煩死老夫了!”布老不耐煩道。


    越風撇嘴,心道:“我還煩死了呢。”


    “越風小子,我傳給你的那些東西,不是功訣也不是術法,但是確實對提升境界修為有著莫大好處,你一定要好好體悟,對你以後修煉有幫助的。”


    越風時點點頭連聲答應下來。又是說了幾句話,越風便是出去了,當他走時,眼角已是濕潤,又和翟雕對洞口拜了三拜,翟雕背著還在昏迷的李若塵便是離開了山洞。


    除了山洞,還想開始是那樣,翟雕夾著越風,騰空而起幾息後便已至數裏外,停在一處高地,翟雕放下越風,兩人轉身看向山洞那邊,越風這才知道,原來那山洞竟是在一座懸崖下這裏荒原漫漫,隻有這一處懸崖異軍突起般聳立在那裏,顯得那麽孤獨悲涼。越風亦聯想到布老,一時心底難受,喉嚨哽咽說道:“布老,uu看書 .uukashu.c好可憐!”


    翟雕也是一歎氣道:“等你以後若是有能力,大可來解救他老人家脫離這苦海。”


    聽到這話,越風眼中精光一閃,神色也變得鄭重,他沉默片刻後,衝山洞大喊道:“布老,你等著,我以後迴來救你的……”


    迴聲在天地間蕩漾,但是卻沒有布老的迴話。兩人又是看了一會,便又是啟程迴去了,這隻是短短幾天的經曆,但是對很多人來說,卻是意義非凡。


    山洞中,布老聽到越風的喊話,平靜的心湖也是蕩起了點點漣漪,他沒來由的一歎,心情索然。感覺到兩人出了藍蓮草原,布老目光深邃,往越風那邊看去,似是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看見這個小孩,布老竟心生一絲不忍,但是無奈因已種下,不得不為。


    他閉上眼睛,手掐一式靈印,氣息一震,低喝了聲:“開!”


    布老做完這一切,心中也有些悲涼,便轉身不顧。洞中又陷入到無邊的寂靜中,黑暗將他的身影吞噬了幹淨。


    就在同一時,越風和翟雕也是出了後山禁地,正待翟雕鬆了口氣時,一縷氣機頓時讓他大驚失色,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越風,此時越風心情還是很低落,但是剛才一瞬他也感覺到身子一下變得輕鬆了許多。


    而就在翟雕看向越風時,問天書院多處幾道恐怖氣息也是衝天而起。


    一處山崖上,越庭山睜開雙眼,苦笑道:“這已不算是計劃,是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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