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上,蘇瑜和方瑤哭的幾次昏厥,不敢相信明珠就這麽走了,可那個水晶棺裏麵躺著的人卻又真真實實是明珠,了無生息的躺著,沒有了唿吸,臉色蒼白,穿著一件純白色的小禮服,兩隻手搭在腹上,嘴角微微上翹,還是那麽的漂亮,隻是一動也不動了。


    “嗚嗚……”


    溫爾雅穿著黑色的裙子,手裏拿著一朵白色菊花,眼淚控製不住,上個月還好好的,為什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為什麽呢?


    就像是一場夢一樣不真實。


    “逝者已矣,節哀。”易寧楓勸,從明珠進醫院的那一天起,溫爾雅每天都會做噩夢,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整天渾渾噩噩。


    可,還是沒留住。


    溫爾雅深深的看了眼易寧楓,眼神很冷,也很陌生,看的易寧楓心驚膽戰,“爾雅。”


    “我不配做她的朋友。”


    “這件事不能怪你,我們任何人都幫不了她。”易寧楓眼中閃過擔憂。


    “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會想起她絕望的眼神,所以,就這樣吧。”


    溫爾雅長長的歎息,永遠都忘不掉明瑗震驚又失望的眼神,她當時在害怕,在恐懼,雖然溫爾雅不知道明瑗到底經曆了什麽,但肯定的是,明瑗在天台上的時候當時的情緒並沒崩潰,也沒有想過要自殺。


    這是溫爾雅心裏的一個結。


    邁不過去了。


    也許當時可以勸住溫父,以及那些人。


    也許,明瑗就不會想不開。


    今天也就不會躺在那個冰冷的水晶棺裏。


    “爾雅……”易寧楓很痛苦,他做錯了麽,“對不起,我隻是不想看著你受傷。”


    溫爾雅平靜的看了眼易寧楓,“暫時,在我心裏是她比較重要,所以我不怪你,隻是立場不同。”


    易寧楓愣住了,他看見了溫爾雅的決絕和堅定。


    前幾天的溫爾雅,可以奮不顧身的和易寧楓在一起,憧憬著兩個人的未來,溫爾雅試圖想過會緩和兩家的關係。


    可現在,溫爾雅做不到了。


    這場葬禮來的人很多,有的是礙於霍家,有的是礙於明家,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明嵂的眼睛盯著那個睡著了的女孩。


    下午五點


    容家那邊來人了,容老爺子和幾個小輩,以及林家的人也來了好幾個,個個穿著黑色的衣服,麵目肅然,獻上了鮮花。


    林楚言也忍不住過來了,她看見了,那個躺在水晶棺裏安安靜靜的女生,這一刻說不出是什麽感覺,狠狠的鬆了口氣。


    “明先生,你不該這麽做的,孩子走了,就讓她安安靜靜的走吧。”容老爺子忍不住歎息,心裏所有的不滿,在這一刻已經煙消雲散了。


    生前爆出那樣的醜聞,來吊唁的未必有幾個是真心實意的,十有八九都是鄙夷,不滿,以及厭惡的,辦一場這樣盛大的葬禮,意義何在呢,外麵還有那麽多的記者。


    明嵂淡然的看了眼容老爺子,“我的女兒並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人,我應該讓她走的風風光光!”


    容老爺子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麽了,等了幾分鍾後就走了,剛出門就遇見了容霆。


    “你怎麽來了?”容老爺子問。


    “爺爺,就讓容大哥進去看最後一眼吧。”林楚言說,這最後一眼,她不會計較,也不會留下一個遺憾,讓容霆知道,霍明珠真的死了,再也迴不來了。


    容老爺子深吸口氣,“走吧。”


    容霆的左邊胳膊還纏著白色的紗布,吊在了脖子上,遠遠的看了眼水晶棺,兩隻腳就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臉色慘白,耳邊還有明珠的一顰一笑,容霆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到底讓她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麽!


    容霆走近明嵂身側,“我想和明先生聊兩句。”


    觸眼就能看見的水晶棺,容霆沒去看,也不敢看,麵色平靜的可怕,明嵂看了眼容霆,“聊什麽,以你現在的身份,暫時沒有資格和我談什麽,什麽時候解決了你的事,什麽時候再來找我。”


    那天訂婚的事是上了新聞的,明嵂不可能不知道,雖然有些遷怒。


    “對不起。”


    這三個字太沉重了。


    明嵂沒說什麽。


    最後一個人他等來了,可以下葬了,地點選在了a市的一座墓園,看著土一點點的埋在水晶棺上,明嵂扭過頭,不忍再看,一座漆黑的墓碑立在那裏,有一張黑白色照片,照片裏女生在笑,很恬靜淡然的微笑,墓園的四周種植了鮮花的種子,也許來年這裏會開遍了鮮花。


    天空陰沉沉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明嵂放下一束純白色玫瑰花,扭身就走。


    從此,a市裏再也沒有一個囂張跋扈,刁蠻任性的大家小姐,霍明珠!


    隔著屏幕,在一座小島上,女生看見了那一場浪漫的,布滿鮮花的葬禮,指尖在顫抖。


    “真的死了……”杏紗湊過看了眼。


    女生看著在屏幕的另一頭,她感受到了來自一個男人的憤怒。


    杏紗撇撇嘴,“我以為能多玩一陣子,霍明珠也太不禁折騰了,你生氣也好,不生氣也好,我們都沒有任何的退路了,現在就是一條船上的人,等著逃亡就好了。”


    段雯雯緊抿著唇。


    “這件事辦砸了,三長老也受到了處罰,霍氏集團一分錢都沒撈到,不過看著明嵂和容霆兩個人的表情,大長老應該挺高興的吧,這兩個人可是地獄門要殺的榜單前兩名,怪就怪霍明珠跟著兩個人都扯上關係了,享受了十八年的大家小姐,前唿後擁,死後還能舉辦那麽一場葬禮,也不枉此生了。”杏紗說。


    段雯雯看著黑沉沉的天氣,一句話也沒說。


    第二天,段雯雯消失了,整個小島上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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