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獨秀跑掉了。


    靈溪散出一線真氣蛛絲遠遠追去,花獨秀頭也不迴的跑開,繞過一座高山,應是直接奔去了遠征軍那邊。


    “可惡的小賊,奸詐的小賊,該死的小……”


    “這老頭應是帝國術師高手,看他受傷不輕,大家圍住,別讓他跑了!”


    叛軍武士的唿喊聲喚醒了陷入無盡憤恨中的靈溪尊者,他眼睛微動,掃過麵前圍的滿滿當當的近百個叛軍武士,強烈的嗜殺情緒籠罩著他的心神。


    “該死,該死,該死啊……!”


    靈溪一聲怒吼,憤然出手,以最為殘暴和血腥的手法瘋狂屠殺這些倒黴的叛軍武士……


    當兩個時辰後,近乎油盡燈枯的水月真人循著靈溪留下的絲絲氣息找到這裏時,他看到的是一番地獄景象。


    細雨淋漓,林地裏滿是殘肢斷臂,肝腦血汙灑的到處都是,各種切碎的內髒掛在樹枝、草地麵完全染紅了。


    粗略估計,這裏怕是死了大幾百號人之多……


    而在稍高處,靈溪尊者背手而立,在輕柔的雨幕中一動不動,如一座枯石雕像。


    察覺到靈溪氣息無恙,水月真人鬆下一口氣,趕緊搶過來。


    “師叔,您沒有事吧?”


    靈溪尊者迴頭,對水月點了點頭。


    水月忽然發現,僅僅一天不見,靈溪灰白的頭發變成了花白,蒼老的麵頰皺紋更深,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歲。


    靈溪緩緩道:“水月,你來了啊,路上沒什麽事吧?”


    “弟子沒事,師叔,這是……”


    大概是經過長時間的衝刷,靈溪身上並沒有血汙等物,隻是衣衫破爛了些,別的倒也沒什麽異常。


    “追花獨秀追到這裏,遇上幾波叛軍,等你的同時順便料理了他們。”


    水月暗道,這可不像您的風格,明明能平平淡淡殺人,卻以如此激烈手段幹掉他們,可見師叔當時的心緒是何等暴躁。


    “師叔,那小賊……”


    明知此時不該提花獨秀,但不提又不行,畢竟花獨秀搶走了他們此行好不容易聚來的寶珠。


    靈溪搖搖頭道:“小賊逃迴軍中了。你我且找地方歇息一下,恢複真氣,隨後咱們還得再迴天海水月一趟。”


    水月一驚,卻也不敢說什麽。


    “此物對門主、對我白日門意義重大,不容有失。


    花獨秀藏在四皇子身邊,咱們想搶也不容易。如今之計,隻好冒險迴去再凝聚一個。


    好在距離門主吩咐的日子還有幾天,路程、通道都打好了,再去一次難度降低不小。


    隻是你我二人施展陣法,更加耗費精力罷了。”


    說著靈溪伸出左手,冰晶指尖有寒光閃動。不多時,一個米粒一樣小巧的金色珠子凝成,落在靈溪手心裏。


    水月卻是大驚:“師叔,您的左手!這……!”


    靈溪苦笑一聲,搖頭道:“小賊奸詐,我本以堂堂正正的姿態和他對決,他卻又用那邪惡之力暗算我。


    罷了,冰手也沒什麽不好,反正也早就習慣了。”


    水月:“……”


    靈溪大袖一掃,天空的黑雲緩緩散去,細雨消退,二人緩步朝密林深處行去。


    靈溪二人垂頭喪氣,花獨秀卻神采飛揚。


    他硬撐一口氣循著喊殺聲跑進山溝,找了個軍官問出四皇子大軍所在後,要了些幹糧清水繼續趕路。


    臨近傍晚時分,花獨秀終於見到了四皇子。


    多日不見,原本胖乎乎的四皇子消瘦不少,眼窩都有些深陷,但卻是異常精神,一個個傳令武士趕來匯報,得他命令後又快步離開,四皇子指揮若定,很有種大將風範。


    花獨秀搶上去,高唿一聲:“殿下,我迴來了!”


    四皇子一愣,上下打量花獨秀:“我去,你這是被丐幫打劫了還是怎的,怎麽弄成這幅模樣?”


    花獨秀嘿嘿一笑:“說來話長,殿下,戰事可還順利?沒有我的守護,您老可有傷到哪根毫毛?”


    周圍歐陽頂天等人都有些不忍直視。


    此時的花獨秀也太慘了些,身上衣服爛了不說,裸露出的皮膚上多有傷痕破口,顯然他來之前經過一番艱辛的血戰。


    但聽他一開口,歐陽頂天等人立刻翻翻白眼,懶得同情他了。


    四皇子哈哈一笑:“有數萬雄兵在側,有幾位先生保護,誰能傷我?


    花卿,你這身傷怎麽弄得,要不要緊?來人!喚本宮禦用術師過來,還有,給花卿換一身武服!”


    一個時辰後,簡單清洗包紮、處理傷口的花獨秀換了一身幹淨軍服,重新出現在四皇子麵前。


    四皇子正和李富貴、哈丹、塔裏木等人商議軍略,看花獨秀來了四皇子隻是微微點頭,繼續軍議討論。


    花獨秀老老實實站到王北玄身側,聽了一會兒,皺眉小聲問:“北玄兄,戰事進展不順?”


    王北玄使了個眼神,以密音迴道:“叛軍像是發了瘋一樣,從早到晚的偷襲阻攔,大戰小戰打了不知道多少場。


    不過咱們進展還算順利,大概是忌憚鳴鴻王和承影王兩位殿下,舒氏家族幾位重要人物一直沒有露麵,隻是派出來的武士越來越精銳。”


    花獨秀以密音輕聲問:“那咱們怎麽才打到這裏?這兒距離‘天海水月’還有三四百裏呢。”


    王北玄一驚:“你知道‘天海水月’在哪?”


    花獨秀奇道:“你們不知道嗎?不知道為什麽要往這個方向進軍,難道是瞎蒙的?


    靠,這要是都被你們蒙對,那真是走狗屎運了。”


    王北玄:“……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天海水月’具體位置?若是知道你趕緊告訴殿下,咱們現在進軍,目的是逼叛軍主力出來決戰,一舉剿滅舒氏全軍。


    可不知道‘天海水月’具體位置的話,隻是這麽打、這麽耗,咱們可耗不過叛軍!到現在舒氏家族的主要人物都沒露麵,怕是就抱著跟我們耗到底的打算。”


    “原來你們真不知道那地方具體位置啊?嘿,那活該我今天立個大功!”


    王北玄眼睛瞪得老大:“怎麽,你真知道?!”


    花獨秀得意一笑,給了王北玄一個肯定的眼神:“這還有假?迴頭請你喝酒!”


    看四皇子跟幾位大將談的焦頭爛額卻沒什麽突破,花獨秀輕咳兩聲,大聲道:


    “稟殿下,臣有本奏上!”


    話音一落,四皇子等人同時停住討論,跟看怪物一樣齊齊看向花獨秀。


    “花卿,你這趟迴來是不是腦子受了什麽傷?董仙長沒給你治治嗎?”


    花獨秀不理四皇子揶揄,搖頭晃腦道:“今天咱也露個臉,提個富有建設性、決定性的建議。”


    哈丹爽朗的哈哈大笑道:“花兄弟,多日不見你還是那麽風趣,是不是又想到什麽妙計了?”


    對於花獨秀的“妙計”,早在數年前哈丹就親眼見識過的。


    這小子,絕對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般搖頭晃腦沒正行,當他要動腦筋算計誰,絕對會算計的對方叫苦不迭。


    簡單說,是個人才。


    更是個品行正直又風趣幽默的年輕“俊才”,不然彭總督也不會吐口把掌上明珠嫁給他。


    花獨秀抱抱拳,客氣道:“哈丹老哥說笑了,我平生最不喜歡動腦筋,哪有什麽‘妙計’?無非是曆盡千辛萬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一處“妙地”罷了。”


    四皇子皺眉打斷道:“軍議會上勿要胡言亂語,你到底要說什麽?”


    花獨秀伸出一根手指,賊兮兮道:“我知道‘天海水月’的具體位置。”


    四皇子等人麵麵相覷,再看花獨秀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花卿,有些事可以開玩笑,但這事事關重大,你可不要胡說!”


    花獨秀一臉無辜道:“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嘛?再說了,我花獨秀要麽不出手,一旦出手自然要做點與眾不同的事。


    ‘天海水月’嘛,其實就是個深藏地下的超級大海眼,它……”


    “花卿!”


    四皇子忽然大喝一聲,打斷了花獨秀的自吹自擂。


    花獨秀愣在那裏:“怎,怎麽?”


    四皇子胸腹起伏,狠狠瞪了花獨秀一眼,咬牙道:“你就不能少說幾句?”


    花獨秀有點鬧不懂了,你們費盡千辛萬苦,不就是想找到“天海水月”的真實位置,打過去,逼舒氏大佬們現身嗎?


    咋還不讓我說了?


    四皇子看花獨秀沒收到他眼神中的信號,隻好輕咳一聲,沉聲道:“你當真知道‘天海水月’的具體位置?”


    花獨秀一攤手:“不然我那一身傷從哪來的?我真去過,童叟無欺如假包換,要不我指天發個誓?”


    四皇子一臉無語,壓了壓手:“好,好,本宮姑且信你一次。


    此事事關重大,各位將軍還請立刻返迴各軍督戰,本宮要帶花獨秀麵見皇叔,一切大事由皇叔定奪。”


    眾將臉色各異,但沒人提出什麽意見,各自抱拳離去。


    四皇子再次瞪了花獨秀一眼,壓低聲音道:“你個笨蛋,‘天海水月’事關舒氏家族崛起秘密,裏麵有大機緣,你怎可隨隨便便就說出來?


    走,我帶你去皇叔那裏一趟,到時你且把你知道的、你看到的,詳詳細細說給皇叔聽!”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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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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