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五十萬大軍,外加幾十萬征調民夫、無數輜重,遠征軍的營區延綿十幾裏地,可謂壯觀。


    當然,不同功能、不同軍隊之間的營區是互相隔開的,乃至同一支軍隊裏因為層屬不同也劃分成許多區域。


    鮑一豹閑庭信步到了一座營區前,出示令牌走了進去。


    花獨秀跟上看了看營門前的大旗,認出這是黑森林總督府府軍的營地。


    因為手裏有四皇子賜下的令牌,花獨秀順利進入大營。


    他仍舊保持二三十丈的距離跟著鮑一豹。


    這個距離其實已經相當遠,但花獨秀目力超群看的清楚,鮑一豹實力也不弱,花獨秀可不敢冒險。


    他現在又虛又萎,別說鮑一豹,隨便一個鮑王門門徒都能欺負他幾下。


    花獨秀跟著鮑一豹左逛右逛,暗暗尋思,這小子到底要找誰?


    他要幹嘛?


    看他走走停停、四處亂看的模樣,顯然是在打探什麽情報,或者是尋找什麽人。


    黑森林府軍大營占地不小,他倆足足逛了半個時辰才大體逛完,這還是隻在大路上轉了一圈,沒能進到最核心區域,不然耗時更久。


    鮑一豹出示令牌後,又跟沒事人一樣離開大營。


    出營後,鮑一豹來到一個無人的大樹下,左右看看,迅速拿出紙筆寫寫畫畫,寫完後小心收入囊中。


    他又用奇怪粉料在臉上抹了抹,換做另一幅尊容,往另一座大營走去。


    花獨秀跟上一看,這次是五行天地府軍大營。


    跟之前一樣,鮑一豹出示令牌後在裏麵信步轉了一圈,期間有巡邏武士上來盤問,鮑一豹出示令牌後順利離開。


    如此大半天時間一晃而過,花獨秀跟著幾次變換容貌的鮑一豹轉了一個又一個大營,有幾個區域甚至花獨秀都進不去,比如禁軍幾位大首領的營區、輜重大營裏存放戰略物資的區域,以他四皇子親兵侍衛的身份都不能通行。


    但,鮑一豹能進去。


    花獨秀用特殊目力觀察,鮑一豹每次更換地點,出示的都是不同的令牌。


    這就厲害了。


    他拿的不是權限最高的那種令牌,而是走到哪都拿出相應營區能匹配的令牌,前後加起來足足換了十幾個之多。


    花獨秀越跟越是心驚。


    這小子,到底搞什麽名堂?


    轉了這麽多營區,花獨秀已是滿頭虛汗,小腿肚子都在打顫。


    沒辦法,暈船的症狀還沒過去,實在是虛的緊呐。


    當再次離開一座大營時,在某個偏僻無人的地方,鮑一豹又拿出紙筆快速寫畫著什麽。


    花獨秀已經確定,這小子肯定在偵查整個遠征軍營地布局,沒安什麽好心!


    不過知道也白搭,你能咋地,上去抓住他,立個大功?


    還是算了吧。


    萬一鮑一豹反手給他一拳,打完就走,以他的本事尋常武士還真追不上。


    還是別去送人頭了。


    花獨秀最後看了鮑一豹背影一眼,決定離開。


    反正這才登陸第一天,等我養好了身子,有的是時間跟你慢慢玩。


    花獨秀一轉身,小腿一軟腳底一滑,噗通摔倒在地!


    我去,壞了!


    花獨秀趕緊迴頭,果然,鮑一豹已經轉過身來,正一臉驚怒的看著他!


    花獨秀趕緊起身,背對著鮑一豹道:“哎呀,今天天氣真不錯,我怎麽餓了?該迴去吃飯了?”


    鮑一豹沉聲道:“站住!”


    花獨秀抬起要跑的腿隻得又輕輕放下,隨手把額前的長發打亂,勉強遮擋住自己麵容。


    可千萬別被這小子認出來啊!


    鮑一豹緩步靠近,輕聲說:“你都看到了?”


    花獨秀趕緊說:“我沒看到!”


    鮑一豹一邊走一邊說:“之前跟蹤我的人,就是你?”


    花獨秀背對著鮑一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是我!”


    鮑一豹冷哼一聲,道:“轉過身來。”


    花獨秀聽聲辨位,感覺鮑一豹距離他隻有三丈多遠。放在以前,三丈的距離足夠花獨秀吃著火鍋唱著歌從容逃走,但以他此刻狀態,想逃絕無可能。


    鮑一豹突然低喝道:“轉過身來!”


    花獨秀嚇得一哆嗦,極不情願的轉過身子,隻是頭死死低著,堅決不敢跟鮑一豹對視。


    鮑一豹又往前走了兩步,喝到:“抬起頭來。”


    花獨秀苦笑道:“你幹嘛,都是男人,別這樣。”


    鮑一豹停住腳步,皺眉打量花獨秀,突然後退兩步,吃驚道:“是你?!”


    花獨秀趕緊擺手:“不是我不是我,你認錯人了!”


    在那一瞬間,鮑一豹氣息都有些紊亂,不敢置信道:“你怎會在這裏?”


    花獨秀終於抬起頭來,尷尬的向鮑一豹打了個招唿:“賢師侄,好久不見,我也沒料到會在這裏遇到你。你爹還好嗎?你娃斷奶了嗎?”


    鮑一豹睜著大眼睛死死瞪著花獨秀,語氣仍舊有些不敢置信:“真的是你?花獨秀!


    不對,你的氣息……你怎麽變成這服鬼樣子了?”


    花獨秀輕咳一聲,道:“說來話長,哎呀天色將黑,要不咱們改天再聊?那我先走了?”


    花獨秀不給鮑一豹反應時間,調頭就跑。


    麻蛋。


    這幾個月,哪次不是小豹子見了我就喊師叔,我一瞪眼就嚇得他哆嗦的?


    真是現世報來得快,轉頭我就被他嚇跑了。


    鮑一豹大笑一聲:“你還想跑?!”


    隨著聲音傳來,鮑一豹飛速追上,淩空狠狠一拳打向花獨秀後心。


    花獨秀六級戰力的境界、極端虛弱不穩的氣息出賣了他,雖然不知道花獨秀為什麽變成這個樣子,但今天不殺他,上哪裏再找這麽好的機會?


    更何況鮑一豹苦修半年,實力已經今非昔比,收拾一個六級戰力的弱雞,他可沒什麽顧慮。


    惟一的顧慮,就是花獨秀跑的太快,萬一被他脫出密林,外麵到處都是行走巡邏的官兵,再想殺人可就晚了。


    是以鮑一豹出手毫不留情,直接十成拳勁砸下。


    感覺到背後狂風暴雨一樣猛烈的拳勁,花獨秀自知逃無可逃,這一拳打中,怕是能瞬間把他前胸炸透,五髒六腑都得變成肉沫。


    好厲害的小豹子,半年多不見,你牛批了啊?ъimiioμ


    不及多想,花獨秀趕緊轉身,狠狠把一個暗器扔向鮑一豹:


    “小豹子,吃你師叔一刀!”


    扔暗器的同時,花獨秀還不忘以特殊劍意震爍鮑一豹神識,鮑一豹腦袋一懵,立刻氣貫天庭,眨眼間恢複清明。


    他正好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當頭襲來。


    花獨秀詭計多端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鮑一豹不敢硬接,堪堪收拳閃身避開。


    嗖……!


    暗器從鮑一豹麵前飛過,鮑一豹眉頭一皺,似乎聞到一點糊味,又夾雜著一些麥香。


    再轉頭去看,花獨秀已經手腳並用逃出去幾丈遠,一邊逃還一邊大喊:“來人啊,本官遇襲,有沒有來救駕的!快來人啊……!”


    鮑一豹大怒,提氣快步追上去。


    可惜,天不亡花獨秀,他剛跑出去幾步,正趕上一隊巡邏武士從林外路過,聽到唿喊聲唿啦啦一隊人都衝了進來。


    鮑一豹剛追到花獨秀身後一丈遠,幾乎就能用拳勁隔空轟擊他後背了,但看前方影影錯錯來了好些人,鮑一豹一咬牙,隻得收手,轉身飛速逃離。


    路過地上那件黝黑暗器時,鮑一豹低頭看了一眼。


    這是什麽東西?


    比拳頭稍大,黑乎乎的,一頭還有咬過的痕跡……


    這是個烤糊了的糕點?


    噗……!


    鮑一豹氣息一岔差點摔倒,大吼一聲:“狗賊!”


    花獨秀被音浪震的寒毛倒立,但聽聲音鮑一豹已經遠遠逃走,花獨秀終於鬆了口氣。


    十幾個武士迎上來扶住花獨秀,一個首領驚訝道:“大人,您這是怎麽了?有刺客嗎?!”


    花獨秀迴頭看看,哪裏還有鮑一豹影子?


    “呃……沒事,沒事,大概是我眼花了。咳,這位兄弟,我腿有點軟,走不動路,勞你大駕送我迴四殿下大營……”


    說著,花獨秀從後腰掏出一個東西,看了看又是一個烤黑的糕點。


    “啊,有點緊張,拿錯了,不好意思。”


    花獨秀把糕點塞迴後腰包,在懷裏一通摸索找到他的令牌:


    “看裝扮你們是帝京禁軍的兄弟?本官是四殿下親兵護衛,神機營鎮殿將軍花獨秀,這是我的令牌,請兄弟……送我一程吧。”


    那人接過令牌,仔細看看,又抬頭上下打量花獨秀:“你就是困魔穀花氏鏢局的少掌櫃,花獨秀?”


    花獨秀一驚,看這人眼神不善,立刻就想否認:“呃……大概是重名了?”


    武士首領迴頭一個眼神,十幾個禁軍武士立刻散開把花獨秀包圍在內。武士首領大手一握,花獨秀的黃銅令牌像軟泥一樣被捏了個稀巴爛。


    “花獨秀,你這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哪啊?是不是你勾結叛軍,要出賣四殿下和遠征軍的情報?


    真不巧本官恰好在這裏碰到,人贓俱在,殺了你就算是替遠征軍除去一個毒瘤!”


    花獨秀趕緊否定:“你怎能憑空汙人清白?我是個好人,不是間諜。”


    “我說你是,你就是!”


    武士首領緩緩拔刀,步步緊逼,周圍十幾個武士悉數戰刀出鞘,刀鋒指著花獨秀,把他圍在垓心。


    花獨秀蒙了,我的天,這是什麽情況?


    哪裏有些不對啊?


    “這位兄弟,大哥,英雄!是不是哪裏誤會了?”


    武士首領獰笑道:“沒有誤會,你不是讓我送你一程嗎?那麽,你就安心上路吧!”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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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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