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錦城是蛇穀北部的一座重鎮。


    越過青錦城,再往南便是蛇穀腹地,各個大小城鎮星羅棋布,各勢力犬牙交織,共同組成了蛇穀特殊的混亂局勢。


    總督府,六大將軍府,各個自治城,還有各山大王,強盜集團,大奴隸主掌控的區域彼此交錯,而且因為野外環境的惡劣,這些勢力之間彼此明爭暗鬥,互相封鎖,每座城都保有極強悍的武力。


    花獨秀三人趕了一下午的路,起初婁琴仍舊由花獨秀背著,到了傍晚時分,她腳踝的淤腫基本消退,便跟著花獨秀二人步行趕路。


    數日後,不像先前沒頭蒼蠅一樣找不到目標,他們發現一座三四百丈的高山,這座高山是南下青錦城的標誌物,繞過高山再往正南走四五十裏路便是青錦城。


    雖隻有四五十裏的直線距離,但從山間繞來繞去,怕是還要走上好幾天才行,但至少目標已經看到了。


    正是在這座山下,他們三人終於遠遠的見識到了強盜集團的可怕。


    強盜們在大山腳下築起一座小城,成了他們的窩點。


    城裏大概有上萬的人口,除了幾千個強盜外,強盜們抓來幹活,伺候他們的奴隸更多,這裏就像是一個獨立的小王國一樣,強盜首領便是國王,奴隸們毫無人/權可言。


    以此窩點為中心,方圓幾十裏內全都是強盜們禍害的區域,但凡有過路的商隊,旅人,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們抓去,下場淒慘。


    花獨秀三人自然不敢去觸黴頭,他們從遠處小心的繞開這座強盜之城,繼續南下。


    後麵的路途好走許多,兩天後三人終於到了青錦城城下。


    這是一座大城,莫說金角城比不上它,放眼整個漠北界,怕是隻有沙之城能跟它媲美。


    青錦城城牆之外百丈內完全是一片砂石地,非但不長樹,連草也基本不長。


    據說這是為了防止敵人偷襲,又防止毒蛇進城,故意用石灰石和含硫化物的礦石鋪就的。


    蛇雖然不來了,可草也不長了,外麵成了光禿禿的一片砂石地。


    青錦城,便屹立在這片砂石地的中央。


    它高聳的城牆完全由巨大的條石壘成,城樓很大,上麵還插著很多紅色的旗幟,城牆上每隔三四丈便是一個巡邏的武士,嚴密的觀察著遠近情況。


    進城非常順利,守門的武士對散客基本不加盤問,甚至連旅人攜帶兵刃都不管,這點讓花獨秀大出意外。


    按照他的理解,如此戒備森嚴的一座城,他們攜帶長劍入城,八成要亮出他的令牌,甚至要婁琴報出她丈夫的信息才能通行。筆蒾樓


    結果並沒有。


    進了城裏,婁琴的意思是直接去駐軍大營,花獨秀卻拒絕了。


    花獨秀說:“婁姐,咱們三個如此衣衫不整的去見姐夫,怕是姐夫要多想哦?”


    婁琴重新打量了花獨秀二人一番,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三人除了衣服髒兮兮的,衣袖被樹枝刮爛的地方也不少。


    婁琴問:“花弟弟,那你的意思呢?”


    花獨秀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笑道:“咱們換一身像樣的衣服,再好好泡個澡,吃頓飽飯再去見姐夫,怎麽樣?”


    婁琴說:“弟弟,你想多了。蛇穀是什麽地方,咱們的車隊被那些人毀了,向導和護衛被殺,一路逃過來狼狽不堪是在所難免的,你姐夫怎麽會多想呢?”


    花獨秀直勾勾盯著婁琴的衣領,小聲說:“可是,你的衣服都被樹枝扯壞了,春光乍泄了啊婁姐姐。”


    婁琴低頭一看,領口的扣子不知道何時飛走了,那裏還扯開了一道口子,露出胸口一片雪白。


    婁琴趕緊捂住胸口,佯裝生氣道:“你這家夥,怎麽不早說!”


    花獨秀無辜道:“我兩眼不看身邊事,一心隻想快趕路,也是剛剛才發現的。”


    婁琴才不信,她又瞪了沈利嘉一眼:“好你個沈萬叁,我說呢今天這一路你老打量我做什麽,原來你!”


    沈利嘉學著花獨秀搖頭晃腦道:


    “非也非也,我也是兩眼不看身邊事,一心隻想快感路,我哪裏打量你了,我是在觀察看有沒有毒蛇偷襲咱們啊。”


    婁琴輕哼一聲:“反正你倆沒安好心!”


    花獨秀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歸心似箭,想立刻撲到婁姐夫懷裏去,老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咱們還是先泡個澡換身幹淨衣服,清清爽爽的去見姐夫比較好。”


    “你也不想姐夫第一口就說鹹吧?”


    婁琴的小臉又紅了,兩頰粉紅粉紅的。


    她跺跺腳:“好你個花中蝶,你又取笑我!”


    花獨秀求饒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走吧婁姐,聽我的,你跟姐夫大半年沒見了,不得給姐夫留個好印象,不得香噴噴的跟姐夫相擁?就算你不在乎,我倆都是有身份,要麵子的人,也不能就這麽落魄模樣去見姐夫啊?”


    婁琴被說動了,隻好隨花獨秀二人在城裏轉了轉,買了一身精美好看的衣服,泡了個澡,又在酒樓飽餐一頓,這才乘坐馬車趕往駐軍大營。


    青錦城的大營在西北角,占地比之沙之城的軍營要小很多,但守備更加森嚴,來迴巡邏的武士也更加彪悍。


    這些武士全都穿著堅固的皮甲,手中兵刃滿是精光,不是保養的好,而是久經沙場,被骨肉鎖甲打磨的錚亮。


    他們每個人都是殺氣騰騰的,眼神如鷹一樣銳利,跟沙之城那些武士完全是兩個概念。


    漠北界,終究還是和平的多,甚至因為秉承俠義之風的武林強盛,強盜和賊人都沒有活路。


    但在這裏不同,這裏的武士是真要打仗的。


    是戰火中磨礪出來真正的戰士。


    來到軍營前,立刻有四個武士攔住三人,婁琴說明來意,一個武士立刻快步朝大營深處跑去。


    直到這時,花獨秀和沈利嘉才知道婁琴的丈夫叫什麽名字。


    他叫“雷青黃”。


    沈利嘉搖頭道:“這個名字不好。”


    婁琴問哪裏不好,沈利嘉說:“青黃不接,那是要受窮的預兆啊,哪有父母給自己孩子起這名字的。”


    花獨秀卻不以為然,他小聲跟沈利嘉說:“嘉嘉,青黃相交,你知道是什麽麽?”


    沈利嘉問:“是什麽?難道是青蛙拉粑粑?”


    花獨秀說:“什麽亂七八糟的。青色跟黃色混合,那就是綠色啊。”


    沈利嘉一愣:“真的麽?這麽神奇?”


    花獨秀說:“小時候我讓你多讀書,你不聽,連這都不知道。”


    “三色原理聽過麽?自然界的任何顏色都可以用紅,黃,青三種顏色混合出來。而綠色,就是黃色和青色混合而來的。”


    沈利嘉撓撓頭:“是麽?姐夫你還真是博學,那青黃相交得了綠色又怎樣?”


    這時,一個身穿校尉武服,體態微胖的漢子從大營裏快步跑來,看他臉上神色是又驚又喜,很顯然,這人就是婁琴的丈夫——雷青黃了。


    在他身後,一個年輕的小胖子跟著跑出。


    花獨秀貼在沈利嘉耳朵旁說:“嘉嘉,你有沒有覺得婁姐夫的腦袋上有種要冒綠光的感覺?”


    沈利嘉仔細看了看,搖頭道:“沒有啊?他頭發很黑啊,比你的頭發還黑。”


    花獨秀翻翻白眼,懶得理他。


    婁琴喜道:“你倆嘀咕什麽呢,快看,那人就是我相公,我相公來接我了!”


    花獨秀強裝笑顏:“太好了!終於能見到姐夫了!”


    沈利嘉也跟著假裝高興:“是啊是啊,太好了!”


    婁琴哪裏還管他倆,在雷青黃奔到大營門口時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裏,淚痕打濕了雷青黃的胸襟。


    花獨秀和沈利嘉細細打量,這位雷青黃雷老哥,他五短的身材,雖不是很高,但卻很結實,一看就是日夜操練很能打的那種悍將。


    此刻,他黑黑的臉上滿是幸福感,一手攬著婁琴的肩膀,一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


    “琴,琴,真的是好久不見了,我還以為是兄弟們謊報呢,原來真的是你來了?”


    婁琴嗚咽道:“你個負心人,一走這麽久,你不迴來看我也就罷了,連個書信也沒有,你有沒有良心?”


    雷青黃趕緊求饒:“怪我,怪我,都是我不好。”


    門口的幾個侍衛趕緊背過身去,臉上滿是善意的笑容。少小離家老大迴,顧得大家顧不得小家,從軍,不易啊!


    雷青黃身後的小胖子喜道:“嫂子,你來了!”


    婁琴高興道:“鳴炰,兩年沒見,你又長高了呢。”


    這個小胖子便是雷青黃的親弟弟,雷鳴炰,也是婁琴所說能陪花獨秀和沈利嘉南下穿越蛇穀的向導。


    沈利嘉上下打量這個雷鳴炰,同樣是小胖子,而且年齡也相仿,沈利嘉在雷鳴炰身上看出了一種大氣磅礴的感覺,那氣質竟不像他這個年齡該有的樣子。


    沈利嘉不願被比下去,不自覺的悄悄挺直了身板。


    花獨秀在一旁傻樂的看著。


    婁琴有滿心的委屈要抒發,這些花獨秀都能理解。


    甚至還隱約有種感同身受的意思。


    剛到紀宗那會兒,瑤瑤那丫頭三天兩頭的給自己寫信,信中不也滿是這種小女人的哀怨麽?


    至於念澤丫頭……唉,罷了,不說了。


    一說我還挺想她,不知道她會不會等我?


    花獨秀正在愣神,婁琴想起他跟沈利嘉,趕緊從雷青黃懷裏掙出,擦擦淚腳道:


    “夫君,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小兄弟是護送我此地的武士,他倆跟你一樣,也是武官哦。”


    沈利嘉用胳膊撞撞花獨秀,二人趕緊客客氣氣的喊了一聲姐夫好。


    雷青黃大大方方跟二人打過招唿,用鷹隼一樣銳利的眼睛上下打量花獨秀二人,奇道:


    “琴,你說這兩位小兄弟是軍中武官?”


    婁琴道:“嗯,不過他倆肩負行走要務,跟你守城的武職不同。咱們能進去說嗎?”


    雷青黃道:“應該的,你們長途跋涉而來,先隨我歇歇腳,喝杯茶水吧。”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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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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