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獨秀輕輕敲著自己腦袋,細細思索記憶中的地圖。


    從金角城到青錦城,直線距離大約二百裏。


    當然,因為地形原因這一路要翻山越嶺,還因為要躲避強盜和馬匪,他們要走很多往返彎路。


    即便再是彎路,僅僅二百裏的距離,花獨秀相信他絕對不會記錯,沿途的地貌特征他從那份地圖上看的仔仔細細,記得清清楚楚。


    花獨秀再次四下打量,然後選了一個高地小心翼翼爬了上去。


    他一路走一路劍鋒橫掃,把攔在麵前的毒蛇悉數挑飛。


    花少爺納了悶了,這麽多的毒蛇,它們到底吃什麽?


    哪怕地裏有再多的老鼠,再多的蜥蜴,再多的鳥,也經不起這麽多蛇吃啊?


    他摸了摸身上,壞了。


    光琢磨這些蛇吃什麽,忘了琢磨自己吃什麽。


    再過會兒就是中午,早飯吃那麽少,又打了一架,中午肯定餓的快。


    那麽問題來了,我吃什麽?


    這鬼地方別說兔子,羊之類的,除了蛇,真的是毛都看不到。


    花少爺愁啊。


    他站在山坡頂上舉目四望,遠遠近近的全是小山丘,綠油油的一片,謔,植被倒是挺茂密。


    看了半天,別說沈利嘉的影子,他連鐵王廟眾人的影子也看不到。


    不過,細細打量下花少爺找到了那條官道,官道附近似乎還有嫋嫋黑煙冒出來。


    官道畢竟是土路,沒怎麽長草,從這個角度看去,官道像是一條牙簽粗細的蜿蜒小蛇一樣。


    花獨秀暗道,我怎麽跑了這麽遠?


    這家夥,再跑迴去怕是又得小半天,隻是不知道嘉嘉逃到哪去了,萬一我追過頭了,他們又藏在哪裏等我,豈不是耽誤大事嗎?


    思來想去,花少爺想不出個好辦法來,日頭一曬真是又渴又餓又乏又累,別提多難受了。


    花獨秀摸了摸後腰,那裏拴著兩個酒葫蘆。


    花獨秀罵道:“這些酒鬼,出門趕路帶這麽多酒做什麽,就不能多帶點水?”


    這話真是冤枉那幾位護衛了,他們帶了好多清水,隻是這些水都在水袋裏,花獨秀著急跑路,顧不上翻找,隻好隨手撿了兩個葫蘆先走。


    花少爺扒開葫蘆嘴,立刻一股刺鼻的酒氣衝了出來。


    花獨秀劍眉深皺,一臉躊躇的望著手裏的酒葫蘆。


    喝,還是不喝?


    喝吧,自己討厭飲酒,而且這酒一聞就是烈酒,度數很高,正是花少爺討厭的那種。


    不喝吧,口渴啊!


    花少爺放下酒葫蘆,再次仔仔細細的四下看了一圈,他想找條小河小溪什麽的,一是能接點水喝,二是看能不能捉幾條魚充饑。


    看了半天,除了山就是樹,沒看到有什麽河水。


    或者是有小溪,但是林子太密被遮擋住了,看不到。


    花獨秀歎口氣,自言自語道:“造孽,造孽啊,時也命也,喝吧!”


    “咕咚咚……咳咳,咳咳!”


    喝了一大口,花獨秀差點嗆著,趕緊忍著嗓子眼火辣辣的感覺順了順氣。


    還別說,這酒度數雖然高,但喝上兩口倒還不至於上頭。


    畢竟純糧食酒,好喝!


    好喝也不能多喝,萬一真醉了呢?


    這裏可是荒郊野外,可是處處毒蛇爬動,絕對不能喝醉,不然被毒蛇咬上一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一想到死,花獨秀又想起那幾位護衛和那個王老先生。


    唉,真是對不起他們啊。


    人家就是收錢辦事,領個路,導個航,沒想到在這種鬼影子都見不著的地方把命送了。


    真是蒼天無眼啊。


    萬惡的鐵王廟,枉殺無辜,真是該死!


    花獨秀憤憤的嘟囔幾句,又看了看那條山林間若隱若現的細長官道,歎口氣,默默下山。


    花獨秀在林中快速穿梭,憑感覺來到官道上,又找迴先前他們遇襲的地方。


    地上多了幾個土包,應當是鐵王廟把死掉的人埋起來了。


    他們已經走了。


    花獨秀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滿是失落之情。


    三匹拉車的馬全被毒蛇咬了中毒而死,摔倒在地一動不動,而馬車被鐵王廟的人放火燒成了灰。


    怪不得看到有黑煙冒出來呢,感情是鐵王廟的狗賊把馬車和物資燒掉了。


    我的幹糧,我的水啊……


    花獨秀欲哭無淚,在這幹等著也沒用啊,他隻得振奮精神重新站了起來。


    花獨秀恭恭敬敬向那些土包鞠了三躬,念道:


    “各位老哥,實在對不住,害你們在這裏丟了性命,都是我的錯,等我找到婁姐我一定給她一筆銀子,等她哪天迴金角城時給你們家屬好好補償一下。你們千萬不要怪我,被人追殺至此,我也很無奈……”


    說完又拜了拜,花獨秀歎口氣,轉身離開。


    按照王老先生之前設定的路線,他們在這附近本來就是要脫離官道改走小路的。花獨秀憑借記憶,沿著沈利嘉逃走的方向一路追去。


    不知為何,花獨秀又口渴了。


    喝酒這種事,起初喝一大口,似乎很過癮,很解渴。


    但喝酒之後會加速血液流動,會大量排汗,反而更容易引發口渴。


    花獨秀喝了兩大口,雖然沒有上頭,沒有醉倒,但卻越來越渴。


    繼續喝?


    還喝個毛啊,再喝就不是渴不渴的問題,而是真要醉倒了!


    花獨秀吞吞口水,心裏想著什麽酸棗啊酸杏啊酸梅子啊強忍渴意,隻是快步趕路。


    從大中午頭一直走到傍晚,花獨秀越走越心涼,越走越絕望。


    我的天,半天時間,我這得走了多少裏路了?山都翻了幾座了?


    天殺的死胖子到底藏哪去了?不是說好了讓他往南方逃的嗎,這小子肯定拐歪了!


    這半天,花獨秀隻是摘了幾個不知名的野果子,忍受著又苦又澀的味道吃了幾個,好歹緩解了一點口渴。


    但肚子卻餓的咕咕直叫,渾身越來越無力。


    馬上就要走不動,花少爺甚至都決定不找了,就在他馬上就要就地躺倒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唿喊:


    “啊,那不是小白龍麽!小肥龍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花獨秀立刻精神一振,這聲音,是婁琴!


    花獨秀差點跳了起來,大喊:“婁姐,婁姐,是我!”


    花獨秀一溜煙跑了過去,終於跟沈利嘉和婁琴匯合一處。


    婁琴還好,除了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神情有些憔悴外,並沒有什麽大礙。


    沈利嘉狀態非常不好。


    他嘴唇都有點白,眼神迷迷瞪瞪的,躺在那裏唿唿喘氣,嘴裏還一直“哎呦,哎呦”個不停。


    婁琴拿著一塊樹皮給他不停的扇風。


    花獨秀皺眉:“婁姐,他怎麽了?”


    婁琴道:“他被蛇咬了!”


    花獨秀一驚:“被蛇咬了?中毒了?”


    婁琴焦急說:“是,我沒帶解毒散,這可如何是好?”


    花獨秀問:“他中毒多久了?”


    婁琴說:“已經一個時辰了!”


    花獨秀眉頭輕皺,問:“這麽久了?那這毒蛇的毒性也不是多厲害嘛。”


    “你們不是穿著皮褲麽,怎麽還會被咬?”


    婁琴有些有好意思:“他……他是被咬了屁股。”


    花獨秀一愣,把沈利嘉翻了個身,扯開他的腰帶,果然看到腚幫子上有兩個針尖一樣的細眼,細眼周圍一片淤青,並沒有潰爛或者流膿之類的。


    花獨秀把他長褲係好,歎口氣道:“時間太久,毒液已經散開了。”


    婁琴道:“我知道,剛被咬時,我說給他割掉那塊肉,他怕疼,非說咬他的那條蛇沒毒,誰知道……”


    花獨秀又看了看沈利嘉臉色,搖頭苦笑:“你說要割他一塊肉,他當然不同意,你不知道這小子對自己這身肉看的多精貴。”


    “不過看他樣子,就算咬他的蛇有毒,毒性也不會太強。小胖子內力深厚,應該能扛過來。”


    沈利嘉聽到花獨秀聲音,迷迷糊糊問:“姐夫,你迴來了?”


    花獨秀蹲在沈利嘉麵前,拍拍他的肩膀:“我迴來了,你啊怎麽這麽不小心?好好運功,看能不能把毒逼出來?”


    沈利嘉沒好氣道:“逼個屁啊,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毒液在我血液裏,怎麽逼,難道讓我放血麽……”


    花獨秀翻翻白眼,輕哼一聲沒說話。


    沈利嘉瞅著花獨秀問:“姐夫,你帶水了沒有?我,我好渴,婁姐那麽重,扛著她跑這麽遠可把我累壞了……”


    花獨秀一驚:“不是吧,你從官道那邊扛著婁姐一路抗到這裏?”


    婁琴小臉紅撲撲道:“我,我膽子小,怕蛇,他走的又急……”


    花獨秀明白了,感情是小胖子急著逃跑,婁琴忌憚草叢裏的毒蛇不敢快走,小胖子隻好一路扛著她到了此地。


    我的天,那能不累麽?


    就算不累,口渴是肯定的了,胖子最容易出汗了。


    花獨秀歉意道:“嘉嘉,我沒有水,隻撿了兩個酒葫蘆迴來……”


    沈利嘉兩眼冒光:“酒葫蘆?酒也行啊,快給我喝!”


    花獨秀皺眉,捂住腰間酒葫蘆道:“你中毒了,再喝酒豈不是更容易毒發身亡?”m.Ъimilou


    沈利嘉急道:“毒發身亡個屁,酒精能解毒你不知道?再說那蛇根本就沒毒,我就是脫水!快給我!”


    沈利嘉猛的直起腰來,一把搶過花獨秀身上酒葫蘆,扒開塞口一頓猛灌。


    花獨秀歎口氣,暗道,隨他去吧。


    醉死總比渴死強。


    沈利嘉一口氣把酒葫蘆喝了個底朝天,好不痛快。


    花獨秀估計,這一葫蘆的酒大概有兩斤沉,哪怕沈利嘉酒量再好,這麽個喝法肯定是要醉的。


    果然,沈利嘉把空空如也的酒葫蘆往地上一扔,打了個酒嗝,困乏的感覺襲上心頭,他身子一歪靠在樹上唿唿大睡起來。


    隻是看他臉色分明紅潤了很多,果然不像是中了什麽劇毒的樣子。


    難道酒精真的能解毒?


    花獨秀不得而知,反正看沈利嘉那一臉滿足的樣子,毒發身亡是肯定不可能了。


    婁琴跟花獨秀麵麵相覷。


    婁琴小聲問:“你,你還有酒嗎?”


    花獨秀嘴角一咧:“你想幹嘛?”


    婁琴滿臉通紅道:“我也口渴了……”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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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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