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獨秀一動,立刻像是一隻美豔的蝴蝶飛進蜂群中一樣。


    那麽的和諧,又那麽的飄逸動人。


    雖然這已不是紀念澤第一次見到花獨秀練劍,但之前隻是感慨他的方式獨特,劍法高明,今日站在近處再看,別有一番滋味。


    她感到了專屬於花獨秀一人的獨特劍意。


    也可以稱之為,花少爺的獨特魅力。


    就是那種沒來由的感覺,翩若驚鴻,飛揚似仙,自信,灑脫,放浪不羈愛自由。


    這些詞匯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在紀念澤的腦海裏。


    這是什麽?


    這就是劍意。


    花獨秀揮灑間就能展現出的劍之意境。


    甚至連彌漫整個小園的蜜蜂們也隨著花獨秀起舞,它們仿佛也感受到花獨秀的心境與思想,默契的給與配合。


    一炷香燃完,花獨秀收劍。


    很多蜜蜂被他擊落,但不多時,這些蜜蜂又緩緩振翅飛起,鑽進蜂箱。


    花獨秀取了濕毛巾擦擦額頭汗漬,笑道:


    “念澤,你可看出點什麽?”


    紀念澤說:“看出來了,你的每一劍,都有專屬於你的劍意在裏麵。”


    花獨秀說:“從今天起,你練劍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每一劍起,都要體現出你紀念澤自然而然,又行雲流水般的劍意。”


    “來,我放出蜜蜂,你放空腦袋,用你最淡然的心態隨它們起舞。我要求,不論你劍招是快是慢,必須每一劍都要刺中一隻蜜蜂。”


    花獨秀看了看紀念澤手中寶劍,又看了看自己的小紅劍。


    寶劍肯定不行,殺傷太大。


    小紅劍?


    這……這可是清月留給我的,我怎能把它借給別人用?


    還是個女人。


    花獨秀輕咳一聲,折了一根還算平整的樹枝遞給紀念澤。


    紀念澤隻好接過。


    花獨秀說:“記住,放空思緒,隨它們起舞,用你最真實的劍招,激發出最真實的劍意來。”


    紀念澤冷冰的麵孔上隱隱有一絲緊張和期待的神情。


    “我知道了。”


    花獨秀再次點燃一根熏香,把銅爐塞在蜂箱之下。


    “嗡嗡嗡……”


    成群結隊的蜜蜂再次蜂擁而出。


    紀念澤吞吞口水,緩步踏進蜂群之中……


    但短短幾息之間,紀念澤就丟掉樹枝,落荒而逃!


    因為,蜂蜜群起而攻,要蟄她……


    紀念澤嚇得臉色發白,趕忙一邊拍打一邊飛迴自己房間,把房門窗戶都關的緊緊的,說什麽也不出來了。


    那模樣,毫無高冷氣質可言。


    花獨秀無語,隻好先把熏香撤了,蜜蜂們飛舞一陣又迴到蜂箱裏。


    花獨秀敲敲門,沒好氣道:“念澤,念澤,剛才有沒有被蟄到?”


    屋裏紀念澤悶悶說:“胳膊上蟄了一下。”


    花獨秀說:“那你開開門,我這裏有冰清玉露膏,專門緩解蚊蟲叮咬的。”


    紀念澤:“……門沒鎖。”


    花獨秀推門而入,看紀念澤坐在床角,驚魂未定,發型都亂了,忍不住有點好笑。


    當然,作為隊友,他肯定不能笑啊。


    “我看看你的胳膊。”


    紀念澤猶豫一瞬,還是把胳膊抬到花獨秀麵前。


    一個紅的發紫的小包,花獨秀輕輕吹了口氣,紀念澤疼的下意識一縮。


    “疼嗎?”:筆瞇樓


    紀念澤咬著牙點點頭。


    被蜂蟄了,能不疼嘛?


    花獨秀說:“得先把毒針擠出來,然後再抹上藥膏,睡一覺就好了。”


    紀念澤說:“那你把藥膏借我用用。”


    花獨秀笑道:“你啊,就是喜歡逞強。來,我給你擠,這個我擅長。”


    “當年我還小時,開始玩蜜蜂,經常被蟄,處理蜇傷簡直是輕車熟路。”


    花獨秀掏出一個精致的熏香手絹,輕輕按在腫包周圍。


    “準備好了嗎?”


    紀念澤奇道:“就這麽硬生生擠出……啊!”


    紀念澤疼的差點跳起來,但她立刻咬牙忍住手臂上傳來的疼痛,狠狠瞪了花獨秀一眼。


    “你,你怎麽說擠就擠!”


    花獨秀笑道:“咱們習武之人,這點疼算什麽啊,是不是?以後出門跟人打架,挨個刀子之類的,痛的死去活來,太稀鬆平常了。”


    “你們女人啊,這點疼都忍不住,還是不適合習武。”


    紀念澤輕哼一聲,道:“誰說我忍不住的,我隻是沒被蜂蟄過,不知道會是這種感覺。”


    花獨秀道:“你沒體驗過的感覺多了去了,以後都這麽大驚小怪的?”


    紀念澤懶得跟花獨秀爭口舌之快。


    花獨秀展開手絹,上麵有花生米大小一圈暗紅色水漬,中間是一個紫黑色的針狀物。


    花獨秀說:“這就是螫針,有一定毒性的。其實在我們困魔穀,有些大夫會拿蜜蜂螫針當針具,來刺激人的經脈,也算是有一定理療用途。”


    “啊!我差點忘了,這種蜂是博虎弄來的沙漠條蜂,比之我們困魔穀的小蜜蜂毒性更烈,怪不得你會忍不住。”


    紀念澤有些無語。


    她看了看手絹上的毒針,皺眉問:


    “它們為什麽不蟄你?”


    花獨秀說:“因為我長得帥,它們不忍心蟄我啊。”


    紀念澤輕哼一聲,花獨秀笑道:“開玩笑,開玩笑。”


    “因為我的劍沒有一點殺氣,它們感覺不到我一點威脅。”


    “而你出第一招就有殺氣彌漫,讓蜂群感到生命受到威脅,當然會對你進行攻擊。”


    紀念澤奇道:“殺氣?練劍還能沒有殺氣?那怎麽辦,你這個劍法我還能練嗎?”


    花獨秀說:“能!不過你要聽我的話,我說怎樣你就怎樣,這樣你才能得到‘招蜂引蝶劍法’的精髓,才能快速進步。”


    紀念澤點頭:“好,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麽做。”


    “首先,你要愛好和平,推崇和諧/社會,和諧你我。隻有真正秉持這個理念,你的劍招才會大愛無疆,才不會殺氣畢露,知道嘛?”


    紀念澤皺眉:“別說這些虛的,說重點。”


    花獨秀暗暗感慨,這妮子雖然氣質高冷,不喜說笑,但說話辦事倒是幹練,不拖泥帶水,這點倒還不錯。


    花獨秀趕緊把自己總結的如何不帶殺氣的練劍方法詳細教給紀念澤。


    紀念澤聽完想了想,點頭道:


    “走,我試試。”


    花獨秀一愣:“現在就試?不再多琢磨琢磨?”


    紀念澤起身:“不用琢磨了,實踐出真知。”


    花獨秀歎口氣:“行行行,隨你隨你。”


    二人來到院子,紀念澤撿起那根樹枝,花獨秀如法炮製又用熏香熏出了一群蜜蜂。


    紀念澤看到滿天嗡嗡作響的蜜蜂,本能的有點想退。


    但,倔強的性格使她非但不退,反而朝蜂群走了兩步。


    花獨秀躲在一旁說:“平心靜氣,心靜如水!”


    紀念澤點頭,深吸一口氣,翩然飛入蜂群之中!


    紀念澤在蜂群中舞劍,一開始,她動作輕盈,而且刻意避開蜜蜂,避免傷到他們。


    主要是避免不經意而出的殺氣。


    隨後,她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無視這些蜜蜂,就像是在空曠的野外舞劍一樣。


    這次,蜜蜂果然沒有襲擊她。


    花獨秀暗暗點頭:我這個媳婦,悟性還是蠻高的。


    而且……身姿也是蠻好看的。


    嗯嗯。


    花獨秀在小院一角默默欣賞,而紀念澤進入忘我狀態,在蜂群中把一套精妙劍法從頭至尾練了一遍。


    漫天彩蜂中,紀念澤白衣勝雪,身影如同雛燕般輕盈,玉手抻出細長綠枝,手腕輕輕旋轉,綠枝時而閃電般快速閃動,時而蜻蜓點水般靈動。


    花獨秀似乎聽到了幽幽的琴聲。


    如果有琴聲相伴,再配上如此美姬舞劍,泡上一壺香茗,真是快哉人生了。


    花少爺不住的點頭,雖沒有琴聲,他腦海裏已經撥動琴弦。


    雖沒有香茗,他嘴裏已有茶甘之味。


    不錯,不錯。


    最後一招練完,熏香也燃盡,蜜蜂們陸續飛迴蜂巢。


    花獨秀忍不住拍拍手,剛想讚歎幾句漂亮話,忽然看到地上幾十隻被誤傷而死的蜜蜂,心疼道:


    “你呀,你呀,在沙漠裏弄點蜜蜂有多難!你這一次就玩死幾十隻,我這套劍法還怎麽教你?”


    紀念澤有些歉意道:“我隻顧練劍,忘了身邊有多好蜜蜂了。”


    花獨秀道:“罷了,先迴屋歇會兒,我再給你講講。”


    二人來到書房,花獨秀倒了兩杯涼茶。


    “我自創這套‘招蜂引蝶劍法’,不重劍招,隻重劍意。”


    “而你剛才舞那套劍法,招式是夠漂亮了,也很華麗,你也很投入,可惜在我看來,劍法中沒有靈魂,缺少讓人心驚的意境。”


    紀念澤點了點頭。


    手裏端著茶杯,默默思考。


    “練什麽劍法無所謂,關鍵是練出神。”


    “一會兒再練,你不要在意劍法招式,就用你最擅長的方式,用劍鋒去‘觸碰’蜜蜂。”


    “聽好了,是‘觸碰’,不是擊落,更不是擊殺,知道不?我養這點蜂真不夠你殺的。”


    紀念澤道:“我知道了。”


    休息一會兒,二人再次來到院子裏。


    再次熏出蜜蜂,紀念澤手握綠枝,緩步踏進蜂群。


    按照花獨秀所說,練什麽劍法無所謂,用什麽劍招也不重要。


    隻是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去“觸碰”一隻隻的蜜蜂。


    紀念澤深吸一口氣,飄然出劍!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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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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