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獨秀說罷,立刻轉身迴屋,“嘭”一聲把房門關上。


    紀不亮真是氣的身子都在發抖。


    你又關門幹嘛?


    胡說一通,怕我削你?


    唉,受不了這人。


    屋裏傳來嘩啦啦的洗漱聲音,噓噓索索的,似乎花獨秀在洗臉換衣服。


    呀喝,講究人啊?


    行吧,那就等你一會兒。


    懶得跟你計較。


    等啊,等啊。


    一刻啊,又一刻。


    四刻鍾過去了,屋裏還是噓噓索索的,花獨秀沒有出來。


    紀不亮迴頭看了紀清亮一眼,紀清亮沉靜的臉上難得有了一絲慍色。


    “師哥,他在幹嘛?”


    紀不亮歎息道:“不知道。”


    紀不亮無力的抬起手掌,剛要拍門,房門猛然打開。


    花獨秀一掃先前午休時的頹喪疲累感覺,整個人都容光煥發,神采照人。


    紀不亮眼睛一眯:我去,好刺眼,這小子好帥啊?


    念澤師妹該不會是被他的帥氣吸引了?


    真要是那樣,倒也不是師妹淺薄。


    畢竟,這小子一旦打扮起來,精致程度簡直比念澤師妹還要高。


    還要耐看。


    真是見了鬼了。


    連我都有一絲悸動。


    紀不亮輕咳一聲:“花獨秀,你讓我倆幹等了半個時辰,就為打扮成唱戲的樣子嗎?”


    花獨秀擺擺手,笑道:


    “不能那麽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能跟兩位師兄出門,那是小弟的榮幸,我當然要給你倆長長臉啦?畢竟,我花獨秀是個有集體榮譽感的人。”


    紀不亮實在不想多說話,立刻轉身,背對著花獨秀說:


    “野狼城距離天鷹城不近,咱們得抓緊趕路,快走吧。”


    花獨秀道:“抓緊抓緊,快馬準備好了嗎?馬鞍軟不軟?遮陽帽呢?瓜果清水帶夠了嗎?”


    紀不亮:“……”


    趕到紀宗門外,有年輕弟子牽著三匹馬默默等待,等得都快睡著了。


    “啊,不亮師哥,清亮師哥!”


    看三人來到,年輕弟子們立刻躬身問好。


    花獨秀主動接話:“這位小師弟,有勞你了。”


    那弟子抬頭一看:誰特麽是你師弟,你算老幾?


    不要臉的小贅婿!


    隻是……為何兩位師兄要帶小贅婿出門?


    真是奇了。


    三人翻身上馬,花獨秀揉了揉屁股:馬鞍太硬了,唉。


    他從背包裏取出三頂軟鬥笠,分別遞給紀不亮和紀清亮:


    “來來來,戴上戴上,小心別曬黑了。”


    紀不亮和紀清亮隻好接過。


    但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


    因為他倆的鬥笠,都是淺綠色的。


    花獨秀自己的是米黃色的。


    花獨秀帶好鬥笠,奇道:


    “你倆怎麽不戴啊?快戴上,一會兒出了城就是大太陽,沒點遮擋的,曬黑還是其次,曬的頭昏腦漲的還怎麽跟人比武?”


    紀不亮和紀清亮對視一眼,歎口氣,隻好硬著頭皮戴上手裏的綠帽子。


    啊不對,是淺綠色軟鬥笠。


    看著三人騎快馬離開,門口的年輕弟子一臉懵逼。


    他們要去哪?


    為什麽會帶著不要臉的小贅婿?


    他竟敢讓兩位師哥戴綠帽子?啊不對,綠鬥笠?


    兩位師哥還真戴上了?


    今天真是奇事多多。


    ……


    出了天鷹城,三人向東急奔。


    野狼城在盟重大綠洲的東部,距離天鷹城有一百五十裏遠,三人馬不停蹄,趕了一個多時辰才到。


    進了野狼城,三人補充了點清水,下馬走路,疏通顛簸的酸麻的筋骨。


    看花獨秀發型也亂了,身上的衣服也吹的皺皺巴巴的,紀不亮忍不住有點想笑。


    他說:“花師弟,我先給你說說高宗的情況。”


    喂喂喂,聽見沒,我叫你花師弟了啊。


    主動示好了啊,拿你當自己人了啊。


    花獨秀邊揉屁股邊咧嘴道:“你……你說吧,哎呦。”


    紀不亮強忍笑意,假裝嚴肅說:


    “高宗的年輕弟子裏,實力以高劍東為第一。”


    “四年前的武道大會,高劍東跟我鬥了整整三百迴合,最終敗在內力不濟上。”


    花獨秀點頭:“打持久戰,誰能打得過咱們紀宗?”


    紀不亮說:“單論劍法,高劍東絕對在我之上,但他有他的長處,我有我的長處,最終比拚的,還是綜合實力。”


    “隻是高劍東年齡小我幾歲,明年的武道大會,他二十四歲,還能參加,我卻超齡了。”


    花獨秀大大方方說:“沒關係,你安心退役吧,我替你削他。”


    紀不亮翻翻白眼。


    “這次咱們來,算是摸一摸高宗年青一代弟子的整體實力,尤其是要試一試高劍東劍法到了什麽境界,心裏有個準備。明年武道大會,清亮師弟要代表紀宗參加,必須做到心裏有數才行。”


    花獨秀鬆了口氣:“對了,我怎麽把清亮師弟忘了。對對對,讓清亮師弟上,我這個人向來愛好和平,不喜打打殺殺,什麽武道大會,你們打,到時我去給你們加油助威!”


    紀不亮和紀清亮同時瞪了花獨秀一眼。


    誰特麽是你師弟。


    論年齡,論資曆,紀清亮都妥妥的是你師兄好吧?


    臭不要臉!


    紀不亮說:“花師弟,不是這樣子的。像咱們紀宗這樣的名門大派,武道大會的參賽名額有三個,清亮師弟一個,另外兩個,肯定要選取年齡合適,實力又最強的弟子參加。”


    花獨秀問:“我是外姓弟子,還是個不入流的小贅婿,這種大場麵能輪得到我?”


    “雖然我劍法超強,實力無與倫比,要參加的話就算拿不了第一,拿個第二第三的跟玩一樣,但是我不能參加,畢竟身份不夠資格啊?”


    沒錯,花獨秀喜歡跟人切磋,因為這樣可以驗證自己的想法,可以研究對方的招式。


    但比武大賽,那是要爭名次的,是要下死手的。


    誰愛參加誰參加,我反正是不去。


    萬一我小紅劍弄壞了怎麽辦?


    尋常切磋,打不贏大不了就認輸,我又不在乎虛名。


    武道大賽,總不好動不動就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咱倆別打了?


    認輸一場,後麵就沒資格繼續參賽了。


    還不如在下麵看戲呢。


    一樣能琢磨對戰之人的招式套路。


    紀不亮無語道:“算了,這事,你迴去問紫師伯吧。”


    “今天,咱們三個先試試高宗的水有多深。畢竟,我已經四年沒跟高宗的弟子交過手了。”


    花獨秀點頭:“我也好多年沒跟高宗的弟子交過手,很有些年頭了。”


    你?


    你不是困魔穀人氏嗎,你見過高宗的人長啥樣嗎?


    紀不亮幹脆就當做沒聽見。


    當然,花少爺確實曾遇到過一個自稱從高宗學來本事的人。


    隻不過那人用刀,現在看來,顯然是胡扯。


    三人一路來到高宗門派所在。


    報過名號,一個中年高宗門人接待紀不亮三人,把三人迎到會客廳喝茶。


    紀不亮客氣道:“師兄,這次我們三個來,不為別的,隻是跟劍東師弟多年未見,想切磋求證一二,不知妥否。”


    中年門人道:“不亮師弟客氣了。上屆武道大會,劍東師弟技不如人惜敗於你,這四年來埋頭苦練,隻求有朝一日能追上不亮師弟身影。”


    “聽說你遠赴外界曆練,這番歸來,怕是實力又有極大提升,劍東師弟怕是又要飲恨啊。”筆蒾樓


    花獨秀暗道:說的倒是挺客氣,到底打不打?


    可別整半天那個什麽劍東劍西的不在家,這就白扯了。


    不在家的話,我們還得趕緊迴去,不然獨在異鄉為異客,耽誤我晚上靜修啊?


    時間很寶貴的好不好。


    紀不亮道:“師兄,劍東師弟在嗎?明天一早我們還有其他要事,今晚就得迴去。那個,今天方不方便請教?”


    中年門人一愣:“哦,你們今天就想比試?我以為要約明天一早呢。那行,劍東師弟若是聽說你來,肯定很興奮。你們稍坐,我去安排一下。”


    中年門人大步流星走出,紀不亮看了紀清亮一眼:


    “清亮,這次你來挑戰高劍東。”


    紀清亮點點頭:“知道了,師兄。”


    紀不亮說:“武道大會我已超齡,今天的勝負得失對我而言意義不大,對你卻是一個戰前的曆練。不論今日勝負,一年的時間,你可以好好準備。”


    紀清亮默默說:“是。”


    紀不亮仰頭看著天花板:“高劍東,北郭鐵男,鮑一豹……還有各門各派的卓越人物,今年這一屆,競爭很大啊。”


    花獨秀語重心長說:“清亮師弟,話雖如此你也不用有太大壓力。有言道,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畢竟你還年輕,明年就算打不贏這麽多高手,大不了再過五年,你還能再參加一界的嘛。”


    紀不亮,紀清亮同時狠狠瞪了花獨秀一眼!


    快閉上你的嘴吧。


    討厭死人算了。


    尬聊幾句,外麵忽然響起一個狂躁的男子聲音:


    “紀不亮,你總算迴來了!咱倆的舊賬,今天立刻馬上就得算個清楚!”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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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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