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獨秀此言一出,鎮定如鮑一豹也差點跳了起來。


    “小子,你胡說什麽!把東西還給我!”


    鮑一豹伸手要搶,花獨秀趕緊護住:


    “哎哎哎,你可別動手動腳的啊,萬一弄壞了可不怪我,是你硬要搶的啊?”


    鮑一豹氣的想拍桌子。


    不對,是想用鐵砂掌拍花少爺俊美無匹的腦袋。


    一掌開瓢那種。


    花獨秀不理,把金釵舉在麵前,一板正經點評道:


    “阿澤,你看啊,這金釵看似金光耀眼,實際是用火鍍金的手法在它表麵鍍了一層金粉而已。根據這個重量判斷,它應該是黃銅做的。”


    鮑一豹臉色難看。


    紀念澤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不喜不悲。


    她根本不在乎這釵子到底是金的還是銅的。


    但花少爺在乎啊。


    花獨秀繼續說:“釵頭這些細小的寶石,如果放大看,邊緣打磨的不甚規整,透度也差,應該是大塊玉石雕刻時敲下來的邊角料。嗯,這幾顆小石頭渣倒是還值幾文錢。”


    “再說這個工,釵頭層次感差了些,金粉有幾個點不甚均勻,應該是鎏金時水銀蒸發的太快。”


    花獨秀侃侃而談,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這東西,不值錢!


    至於它到底是多少錢買來的,花少爺不在乎,反正一張嘴兩張皮,扯就是了。


    不然你反駁我啊?


    憑我花少爺這些年來珠光寶玉窟窿裏練出來的眼界,我就不信你能說得過我?


    就算你說贏了,你也輸了。


    畢竟,我是個燈泡,小豹子,你才是主角啊。


    鮑一豹立刻大手一伸,想要搶迴頭釵。


    花獨秀早就有所防備,加之鮑一豹有點忌諱損毀頭釵,下手並非太過淩厲。


    花獨秀眼睛一眯,鮑一豹伸來的手立刻緩慢許多。


    在他眼裏,緩慢許多。


    機會來了!


    花獨秀手中使勁,在鮑一豹抓住頭釵的前一瞬捏彎了釵子。


    時機把握的正好。


    早捏,有可能被鮑一豹發覺,他萬一立刻撤手,不搶了,那就是自己損毀人家的東西。


    甚至被紀念澤丫頭看到自己故意使壞,更不好。


    晚捏,當然就來不及了。


    恰好在鮑一豹抓住的瞬間捏彎。


    他甚至想直接捏斷,又擔心鮑一豹惱羞成怒,忍了忍,隻是捏彎釵子。


    不隻是捏彎,直接捏成了“”型,絕對的廢了。


    哪怕是再捏迴來,這也是個廢釵。


    嘿,詞兒我都想好了:


    你看你這個人,我說不讓你搶,你非要搶,弄壞了吧?


    不聽帥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哈!


    鮑一豹一把搶過頭釵,臉色一變。


    但他大手握著頭釵,彎曲部分被他捂住。


    “師妹,他說的頭頭是道,可惜都是書生之談,全是屁話。這支頭釵是我專門雇請天蛇城的頂級工匠為你訂做的,收下吧。”


    鮑一豹大手一伸,原本被花獨秀捏成蚯蚓狀的部分竟然完好如初,挺直的像是拔尖的麥芒一樣。


    花獨秀不禁感慨:這小子,可以啊!


    是個狠人。


    不對,是個狼人,比狠人還多一點。


    紀念澤接過頭釵,輕聲道:“多謝師兄。”


    花獨秀怪聲咋舌:“嘖嘖嘖。”


    鮑一豹忍無可忍,冷道:“花獨秀,你能不能出去?”


    花獨秀說:“這裏是我家,我為什麽要出去?不信你問問阿澤,我是不是住這裏?”


    鮑一豹深吸幾口氣,舒緩心緒,強壓怒氣。


    好吧,我再忍你一次。


    閑聊一會兒,因為有花獨秀在場,有些話鮑一豹不方便說。


    而且看紀念澤神態,似乎不是很想談論感情的事,鮑一豹隻好起身告辭。


    不等紀念澤說話,花獨秀再次插嘴,自告奮勇道:筆蒾樓


    “小豹子,我替阿澤送你走啊,我認識路。”


    紀念澤輕笑:“那便有勞花公子了。”


    花獨秀擺擺手:“自家兄妹,客氣啥。”


    鮑一豹二人離開小院,返迴前院接待堂。


    路上,鮑一豹冷冷問:“花獨秀,你是不是喜歡念澤師妹?”


    花獨秀一愣:“大兄弟,你可別多想啊,我們雖然住在一塊,但真的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鮑一豹胸膛起伏,為什麽這小子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麽欠揍呢?


    為什麽!


    為什麽這裏不是城外,不是荒無人煙的地方,這樣我就能狠狠收拾他一頓!


    收拾的他親爹親媽都認不出來!


    該死的小白臉。


    鮑一豹咬牙道:“你最好離她遠點,我跟她有婚約,如果你不想英年早逝的話,自己心裏有點數。”


    花獨秀佯裝害怕,後退一步:


    “你說什麽,你在威脅我?你在紀宗威脅一個紀宗弟子?誰給你的膽子,你好牛批啊?”


    鮑一豹知道花獨秀在演戲,懶得搭理:


    “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鮑一豹扭頭離開。


    花獨秀這次沒有繼續跟上去,沒必要了。


    他立刻去找博虎幾人,很多事他得好好打聽一下,把一些細節搞清楚。


    冥冥中,花獨秀感覺一個機會來了。


    沒錯,來到紀宗時間不短,半個多月一晃而過,這半個月他幾乎沒怎麽練武,整天就是瞎逛,吃喝玩樂。


    總之,就是沒幹正事。


    當然,打了兩場擂,跟紫老頭鬥了一次劍不算。


    花公子不遠萬裏來紀宗,可不是來玩的。


    而是要修習頂尖功法的。


    但是紀宗宗規太嚴,花獨秀作為一個外姓弟子,甚至還不算弟子,根本不可能學到“一氣化雙流”。


    但現在,花獨秀隱約感覺轉機要來了。


    找到“紀宗四大才子”,花獨秀一招手,四兄弟立刻跟在花獨秀身後朝外走去。


    巷子裏碰到的紀宗弟子,不論是稍年長的二代弟子,還是年輕的三代弟子,全都對花獨秀五人側目而視,一臉鄙夷。


    一群遊手好閑的富二代!


    社會的蛀蟲,人類的渣滓!


    博虎說:“師兄,咱們今天去哪裏快活?”


    花獨秀道:“找個安靜的地方,喝喝茶,聊聊天。”


    博虎點頭:“好,交給弟弟安排,妥妥的。”


    紀宗“五大才子”前腳離開,鮑青綱和鮑一豹後腳出了紀宗大門。


    走的稍遠些,鮑青綱輕聲問:


    “一豹,怎麽樣,那丫頭願不願意?”


    鮑一豹搖搖頭:“我沒機會問。”


    鮑青綱皺眉:“是那個姓花的在跟前?”


    “是的。”


    鮑青綱不解道:“那小子看似手無縛雞之力,浪蕩公子哥一個,他是什麽人?”


    鮑一豹說:“不,他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浪蕩公子。”


    “哦?”


    “半個月前,我跟他有過一次衝突。那次,一崖輕易就折在他手裏,他速度極快,出手十分老辣。”


    鮑青綱奇道:“能輕易打敗一崖?看不出,這小子實力可以啊。”


    鮑青綱又看了看鮑一豹:


    “一豹,你跟他交手沒,幾招贏得他?”


    “沒有交過手。前幾天我去了一趟香宗,本以為他是香宗弟子,結果沒找到他。”


    鮑青綱道:“不要大意。紀擷岱那老頭言語間似乎對他頗為維護,以紀擷岱的眼光,看來這小子潛力不錯。”


    鮑一豹問:“爹,紫帽答應了麽?”


    “紀擷岱說要看紀念澤自己態度,我也不好硬逼,他們說三日內給我一個答複。”


    鮑一豹冷笑:“那丫頭態度?重要麽?父母之命,媒約之言,哪裏輪得到她的態度。”


    鮑青綱點頭:“如果一切順利,三日後,咱們就可以正式準備聘禮了。哼,隻要紀念澤到了咱家,一氣化雙流功法就跑不掉了!”


    “咱們先迴去,在豹王城坐等好消息。”


    ……


    某個環境優雅,假山環繞的小亭子裏,“紀宗五大才子”環桌而坐。


    花獨秀問:“你們幾個,家裏都做什麽生意的?”


    博虎笑道:“我家是蛇穀除將軍府外最大的奴隸主之一,生意嘛,就是販賣奴隸。”


    花獨秀一驚:“販賣奴隸?拐賣人口啊?”


    “不不不,跟拐賣人口是兩碼事,那個是犯法的,我家的生意是合法的。”


    花獨秀忽然想起,彭瑤瑤曾說起過,蛇穀風俗跟其他界域大為不同,那裏奴隸貿易盛行,奴隸的地位,跟牛羊牲畜區別不大。


    花獨秀問:“有沒有歌姬舞姬?”


    博虎:“……很少。”


    “生意做多大?”


    博虎說:“一年進出上萬個奴隸,不在話下。”


    花獨秀點點頭,又問:“那你們呢?”


    “西浪”芝山說:“我家是開兵工場的,祖妙界排名前五的兵器作坊,我家占一家。”


    博虎點頭:“師兄,他家的兵器和裝備產量,幾乎能供應整個界域,至少武裝十萬大軍,實力很強的。”


    “南賤”鄭明說:“我家釀酒的,整個赤冥界的酒水市場,我家占四分之一。”


    博虎笑道:“赤冥界地界是大,可惜人口不多,他家算是小買賣。”


    鄭明道:“哪啊,赤冥界人口不多,那也是大小幾十座城,上千萬人口,可不是小數目。”


    博虎道;好好好,大買賣大買賣。


    “北蕩”貞卿嘿嘿壞笑道:“幾位大哥都是做正經買賣的,小弟不才,我家買賣不太上台麵。”


    花獨秀問:“到底是什麽啊?”


    貞卿道:“我家是開賭場,妓院,煙館的!”


    花獨秀笑罵:“黃賭毒啊?”


    那不跟嘉嘉那個半吊子一樣嗎?


    貞卿道:“巧了,我也是蛇穀來的,我家開了上百家連鎖賭場,妓院,煙館。生意嘛,馬馬虎虎吧!”


    博虎跳起來:“靠,咱們幾個,頂數你家最黃最暴力,賺錢速度簡直跟撿錢一樣,你還馬馬虎虎?”


    花獨秀糾正道:“瞎說,撿錢哪有黃賭毒來得快?我可是見識過的。”


    貞卿看向花獨秀:“師兄,聽說你家開鏢局的?現在鏢局生意好做嗎?”


    花獨秀歎口氣:“不好做,難啊,每個月累死累活也賺不了幾個錢,跟你們這些暴利行業沒法比。”


    貞卿點點頭:“開鏢局,確實賺的都是辛苦錢,一個弄不好真遇上不要命的山賊麻匪,還得拚命護鏢,不容易啊!”


    博虎道:“師兄,你家鏢師厲害不厲害?能打不?開鏢局,是不是鏢師很重要啊?對了,還得有背景,不然好多地頭蛇不給麵子啊?”


    花獨秀點點頭:“這兩點我家還可以。以前有一批鏢師,馬上還要承接魔流府的大批弟子過來,算是一個試點合作項目。”


    “背景嘛,困魔穀總督是我忘年交老叔,他女兒是我迷妹,我家是總督府簽約的唯一指定官府合作鏢局,關係還不錯。”


    博虎等人都不想說話了。


    別人不知道這裏麵的分量,他們是知道的。


    魔流府,那是什麽門派?


    整個困魔穀當之無愧的奇山北鬥級門派,一個界域巨無霸,霸王龍般的存在。


    比之紀宗,豹王門這些還要恐怖。


    而總督大人?


    掌管一界軍務,手握軍權的重量級人物,一界最高行政長官!


    貞卿擦擦額頭汗水:“哥,咱們說話……能不能實誠一點,不要這麽謙虛啊?你這太嚇人了,壟斷啊?”


    是的,壟斷啊?


    在座家裏都是做生意的,壟斷的力量,誰不清楚?


    誰不羨慕?


    花獨秀擺擺手,忽然嚴肅道:


    “那些都不重要。現在我問你們一個重要的事,你們來紀宗,是不是想學一氣化雙流?”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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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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