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休閑中心,沈利嘉帶著花獨秀七拐八拐,來到一家極富沙漠風情的大排檔外。


    厚重的遮陽棚,排擋外熊熊燃燒的篝火,燒烤師在火架上擺弄的各色烤肉,人聲鼎沸的食客,這一切,讓花獨秀食欲大開,心情舒暢。


    “怎麽樣,這家味道可還行?”


    沈利嘉笑道:“味道絕對一流!可惜他家沒有單間,都是大排檔,會有點吵。”


    花獨秀擺擺手:“沒關係,入鄉隨俗嘛。走,咱們快找地方坐下。”


    這家大排檔總計有九個方桌,呈三三排列,僅剩靠裏最角落還剩一個空桌。


    落座後花獨秀仔細聽了聽,周圍食客竟全都是習武之人,聊的也都是走南闖北的江湖見聞。


    誰誰誰仗劍行俠,誰誰誰忍辱複仇,誰誰誰開宗立派。


    聊著聊著舉杯就幹,充斥著江湖人特有的豪邁。


    花獨秀雖不喜飲酒,而且這裏也算不上雅,但他很喜歡這種俠而不俗的氛圍。


    這跟那晚花氏別院與烏日更達/賴等武將喝酒不同,那些人隻是牛飲,在花獨秀眼裏看來,絕對的大俗,沒有一點可取之處。


    花獨秀感慨:“漠北,真的是好地方啊!”


    沈利嘉點完菜品,笑道:“以前你總教育我,要讀萬卷書,行萬裏路。讀書我沒興趣,可到處走走逛逛,旅旅遊,看看景,我可是很有興趣的!”


    “不錯,不錯,這點我要向你學習。以前我總是戀家,不想出遠門,現在出來走走看看,外麵的世界還是挺好的。”


    不一會兒,夥計開始上菜。


    一大把紅柳羊肉串,幾條烤沙梭魚,一整隻大羊腿,兩大碗濃稠酸奶,一盆沙棘果,小棗,兩大杯冒著白泡泡的奶酒。


    這些還比較正常。


    然後夥計又端上來一盤油炸蠍子,一盤爆炒沙蜥,一盤辣椒炒不知名的蟲子……


    花獨秀身子趕忙往後躲了躲:“嘉嘉,這些蟲子能吃?”


    沈利嘉壞笑道:“能啊!這些都是沙漠裏才有的美味,很好吃的,而且據說很有營養!”


    花獨秀皺眉:“你別忽悠我啊。”


    “嗨,我忽悠你幹啥,這些蟲子都能入藥的,都是好東西,姐夫你快嚐嚐,看味道如何?”


    花獨秀吸著涼氣搖了搖頭,那些蟲子,蠍子,蜥蜴,一看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張嘴去咬它?


    吃進肚子裏?


    還是別了。


    沈利嘉似乎早就猜到這點,把烤羊腿,紅柳烤串等換到花獨秀一側,把那些蟲子蠍子換到自己一側,然後端起酒杯:


    “姐夫,慶祝咱們勝利來到盟重大綠洲,幹杯!”


    花獨秀端起酒杯:“幹杯!”


    花獨秀飲了一小口,原來是濃鬱的葡萄酒。


    隻是葡萄酒為何會起沫?花獨秀不得而知。


    隔壁幾桌非常熱鬧,似乎彼此認識,在慶祝些什麽,花獨秀二人懶得去聽,隻管閑聊著吃喝。


    正這時,排擋老板推著一隻烤全羊來到眾人麵前。


    真的是一隻烤全羊,完整的羊!


    當然是去皮的。


    甚至羊頭還高傲的揚起,脖子上係著紅色的綢子。


    “各位客人,各位大俠,烤全羊已經好了!”


    食客們興奮歡唿,排擋老板又說:


    “按老規矩,隻有最尊貴的客人才能執第一刀,割下最鮮美的肉,開啟今晚的盛宴!”


    “在做的所有客人都可以競拍今次殊榮,起拍價,一百文!”


    沈利嘉小聲解釋:“烤全羊很貴的,烤起來也很費事,一般一天隻烤這麽一隻。一會兒這隻烤全羊會被肢解,咱們嚐嚐。”


    花獨秀點頭:“好。”


    這時,正中間那一桌一個略顯消瘦,但渾身充滿剛猛氣息的青年站起,一臉酒氣道:“老板,我出一兩銀。”


    周圍幾桌年輕食客立刻高喊:“一豹哥,一豹哥,一豹哥!”


    顯然,他們是期望這個名叫“一豹”的人來執第一刀。


    沒人跟價。


    花獨秀笑道:“這裏的物價真的不貴啊,一兩銀就能拍到頭籌?”


    沈利嘉說:“是啊,因為這裏習武之風盛行,做生意賺錢會被名門大派所不齒,所以很多門派都不是很富裕。”


    做生意賺錢怎麽了?


    不齒?


    花獨秀有些不高興。


    他抬手朗聲道:“我出十兩。”


    花獨秀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猛的迴頭看過來。


    包括排擋老板。


    十兩銀子,不是小數目。


    沈利嘉點這一桌子飯菜,價格也就五百文,即半兩銀子。


    十兩銀,完全夠請排擋裏這九桌所有客人吃飯了。


    中間那桌,先前喊價的顯瘦漢子明顯臉色不善,他身邊一個壯漢道:


    “哪來的砂鍋頭,有錢燒的啊?”


    砂鍋頭是土話,就是罵人腦子有病的意思。


    花獨秀能忍,沈利嘉忍不了。


    罵我姐夫就是罵我,不對,比罵我還嚴重!


    他立刻高聲反罵迴去:“老子就是有錢,就是燒的,沒錢你喊個雞毛的價啊?老板,還有沒有人加價,沒有就把羊推過來!”


    排擋老板有些糾結。


    過去也不是,不過去也不是。


    中間桌的壯漢冷笑:“有錢你了不起啊,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土財主!有錢有個屁用,惹怒了老子們,一腳把你肚子裏的屎都踢出來!”


    沈利嘉道:“是誰在放屁,好臭,好臭!”


    說話的漢子立刻閉口不語,臉色陰沉的嚇人。


    現場火藥味越來越濃,排檔老板趕緊說:


    “這位少爺,今天是鮑一豹少俠返迴豹王城的好日子,您要不,要不就別搶這個開刀儀式了吧?”


    沈利嘉一愣,看了花獨秀一眼。


    鮑一豹?


    沈利嘉一時想不起這個名字是誰,但顯然,這人是豹王門的弟子。


    豹王門門下弟子,全部是鮑姓。


    這裏是豹王城,豹王門是豹王城首屈一指的大門派,這裏是人家絕對的主場地盤。


    有點惹不起的意思。


    而花獨秀則想到了別的事。


    沒錯,豹王城,豹王門,鮑家!


    漠北的那塊地圖殘片,根據先祖傳下來的信息,應該就是藏在豹王門鮑家手裏!


    消瘦青年鮑一豹緩緩站起,轉頭看了沈利嘉一眼。


    沈利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血腥的一雙眼睛!


    渾身酒氣,酒氣中又彌漫著寒冷的殺氣。


    鮑一豹慢悠悠問:“小胖子,你剛才說什麽?”


    沈利嘉一窒。


    他看了花獨秀一眼,那意思是,要不服個軟?


    第一天來,對方又是地頭蛇,還是先不要惹麻煩了?


    花獨秀不喜爭端,更懶得去爭搶什麽麵子,身價。


    他向來覺得虛名是身外之物,都是浮雲,不值得追求。


    所以沈利嘉一個眼神,以他對花獨秀的了解,他以為花獨秀會不予計較。


    畢竟對方也沒有踩在他倆頭上拉屎,矛盾還沒有激化。


    但,花獨秀卻不答應。


    花獨秀輕蔑道:“你是個聾子啊?他剛才說什麽,你聽不見?”


    沈利嘉臉色一變,排擋老板也驚呆了。


    這小子看不懂形勢啊?


    鮑一豹雙目圓睜,周身猛然綻放出磅礴的勁氣!


    “老板結賬,不用找了!”


    鄰桌兩個漢字看風頭不對,趕忙在桌上扔了一吊銅錢,慌不擇路的跑出大排檔。


    與此同時,另外七桌的食客全部起身,一齊冷眼盯著花獨秀二人。


    沈利嘉後背一陣冷汗:“乖乖,咱們這是被包圍了啊,姐夫……”


    花獨秀搖搖頭:“不對,是咱倆包圍了他們。”


    沈利嘉差點跌倒:“咱們兩個人,咋包圍人家七桌幾十號人?”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嘉嘉,聽過沒?”


    沈利嘉吞吞口水:“聽,聽過。”


    “可是,走十步才殺一個,這裏幾十號人,咱倆豈不是要一口氣跑到城外去了……”


    花獨秀說:“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當然,花獨秀沒想惹麻煩,更不會殺人。


    這話純粹是說出來提提氣。


    他是想趁機看看,鮑家的武功到底什麽路數,這些三代弟子實力怎樣,以作為未來盜取地圖殘片的參考。


    隻是這點他沒法跟沈利嘉明說。


    花獨秀二人竊竊私語,鮑一豹身旁壯漢怒道:


    “你倆嘰嘰歪歪說什麽呢!老子給你一個機會,趕緊給我師兄認個錯,賠禮道歉,不然,今晚你倆就別想豎著走出這家排擋!”


    這人名叫鮑一崖,是豹王門一個普通三代弟子,鮑一豹的師弟。


    花獨秀道:“菜雞不要說話。”


    鮑一崖一愣:“你說什麽?”


    花獨秀道:“怎麽這麽多聾子啊?”


    鮑一崖咬著牙,大步走向花獨秀,手指捏的咯吱咯吱作響。


    大排檔內,幾十號人,上百隻眼睛,全都盯著花獨秀看。


    花獨秀毫無俱意,看鮑一崖晃脖子捏手,筋骨一陣咯嘣作響,輕聲道:


    “兄台,捏手指,很容易得關節炎的。像你這麽不要命的捏,不出五年,肯定手指永久性功能損傷,不可逆,治也治不好那種。為了你好,快別捏了。”


    鮑一崖已經走到花獨秀麵前,忍不住看了看自己雙手。


    花獨秀勸道:“別看了,快輕輕揉揉,放鬆一下,別緊張。”


    “噗……!”


    排擋老板忍不住笑出了聲,又趕緊用手捂住嘴。


    鮑一崖意識到花獨秀是在嘲諷他,雙目圓整,右拳夾帶狂霸勁力,直衝花獨秀當頭砸下!


    “臭小子,你找死!”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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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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