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長老在大長老帶領下,怒衝衝摔門而去,密室裏隻留花獨秀一人。


    “果然,人怕出名豬怕壯,早知道我就低調一點,何必要這麽出類拔萃?”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弱一點就好了。”


    昏暗的燭光搖曳,空氣中殘留著一絲長老們留下的怒氣。


    花獨秀搖頭歎息,在密室內踱步,似有一絲悔意。


    不是後悔拒絕了長老之位,而是後悔自己在魔流府的三年裏太過光芒四射。


    如果優秀也是一種錯,那我花獨秀豈不是大錯特錯。


    魔流府最厲害的便是“身法”功夫——“魔流叱風痕”。


    這門武功是魔流府的鎮派絕學,尋常弟子一輩子也難能修煉到大成之境,可花獨秀一年入門,兩年小成,三年大成,現在已經隱約踏進圓滿之境。


    若是再搭配劍法和拳法、內功修煉,花獨秀立刻便是魔流府內第一流高手。


    可惜他實在是太忙了,沒時間啊!


    離開密室,穿過層層樓榭小院,花獨秀迴到自己住處。


    一棟有個小小院子的精致磚瓦房。


    “算了,隨他去吧,才華橫溢又不是我的錯,先泡個澡再說嘍。”


    花獨秀剛要脫掉被密室內烏煙瘴氣熏染過的衣服,外麵忽然有腳步聲響起。


    戒律院的那位脾氣暴躁的牛長老再次前來,身後跟著兩個一臉嚴肅的二代弟子。


    “花獨秀!”


    牛長老一聲大喝,花獨秀嚇了一跳,腦袋從屏風後探出:


    “牛長老,你嗓門怎麽這麽大,不怕喊破喉嚨嗎?”


    牛長老這次卻難得的好脾氣,絲毫沒有生氣。


    牛長老冷哼道:“傳府主大人口諭,花獨秀不尊師長教誨,一意孤行,態度極其惡劣,立刻逐出師門,從魔流府除名!”


    花獨秀大驚,從屏風後跳出來:


    “啊?有沒有搞錯,我花獨秀向來尊師重道、溫恭自虛,何來‘態度極其惡劣’之說?”


    “怎麽,你要抗議嗎?花獨秀,你的所作所為,眾長老已經悉數稟報給府主大人。府主大人的口諭便是如此,你若不滿,可以找戒律院申訴。”


    牛長老不懷好意的看著花獨秀。


    申訴?老夫就是戒律院長老,來啊,找我申訴啊?


    我讓你申訴無門!


    讓你狠狠吃個癟!


    花獨秀搖頭歎息道:“罷了,一夜夫妻尚且百日恩,更何況我花獨秀在魔流府三年,雖簞食瓢飲,卻不失為人生一段難忘經曆!”


    牛長老頭皮有些發麻。


    喂喂喂,你是被開除的好不好,被魔流府除名了!


    現在是不是應該傷心欲絕一點,追悔莫及一點?


    這裏可是魔流府啊!


    莫說方圓千裏的困魔穀,便是放眼天下九界,魔流府也是第一流的名門大派,你小子被除名了!這是多大的汙點啊!


    多少人哭著喊著求爺爺告奶奶,想拜進魔流府學武而不可得!


    你!


    簡直是遭遇了人生滑鐵盧!


    難道不應該哭訴一下,求戒律院法外開恩,求府主大人收迴成命?


    牛長老看花獨秀吃癟的滿心期待全部落了空。


    花獨秀感慨完,臉上立刻泛出喜色:“牛長老,我什麽時候可以走?這三年沒人服侍,什麽事都要自己來做,真是太不方便了!”


    牛長老翻翻白眼道:“花獨秀,你當真沒有悔意?”


    花獨秀擺擺手道:“府主大人一言九鼎,開除便開除吧,反正我走了是魔流府的損失。牛長老,如果哪天府主大人後悔了,隨時可以派人到神泉城找我哦!”


    牛長老依舊不放棄:“被魔流府除名,傷心在所難免。你若想申訴,三日內……”


    “我花獨秀很念舊,也很重感情。如果魔流府需要,我隨時願意伸出援手。畢竟離開魔流府,我還是一枝獨秀的花獨秀,但魔流府離開了我,卻再也不是那個星光璀璨的魔流府了啊!”


    說罷,花獨秀仰頭望著門口懸掛的一盆紫弦月,歎息道:


    “花開花落春不管,水暖水寒魚自知啊。”


    牛長老立刻轉過身去,他有種強烈的想打人的衝動。


    忍住,忍住!


    我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戒律院長老,不能跟此等豎子一般見識!


    這小王八蛋已經被府主大人除名,以後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牛長老又想起剛才他們集體找府主投訴,強烈要求取消長老任命並且開除花獨秀那一幕。


    大家群情激奮,就算府主惜才,心有不忍,也不得不尊重諸位長老的意見,隻能同意把花獨秀除名。


    就這種氣人的家夥,當初就不該同意他來!


    不就是家裏有點臭錢麽?


    不就是他老子跟府主大人有交情麽?


    若非如此,一再頂撞眾長老,後果可就不是除名那麽簡單了。


    挑斷手筋腳筋,廢掉武功,割去舌頭,昭告江湖各大門派,了解一下?


    讓你永生不能翻身!


    牛長老深吸幾口氣,轉過身道:“花獨秀,限你明日戊時四刻前離開,聽清楚了嗎?”


    “嗯!”


    牛長老重重哼了一聲,不願再多說一句,立刻離開。


    門外已經圍了不少府裏弟子,但誰也不敢說話,畢竟牛長老是戒律院首座,脾氣和權力大得很。


    牛長老走後,這些弟子也沒人敢進屋找花獨秀攀談,因為府裏弟子都知道他有潔癖,沒有洗腳更衣就進他的房間,花獨秀是要尖叫的。


    自由了,終於自由了啊!.Ъimiξou


    花獨秀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逐漸舒展:二喜,嘉嘉,你們想我想壞了吧?別急,別急,少爺我明天就啟程迴去……


    或許,困擾自己三年的那個夢,能隨著離開破魔城而解開吧。


    但冥冥中,花獨秀又不希望這個夢解開。


    畢竟,夢裏的人兒,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


    次日一早,花獨秀雇了整整五輛馬車來魔流府搬家。


    頭前一輛有華麗的車廂,是花獨秀乘坐的地方。


    什麽?你問為什麽不騎馬?


    拜托,花獨秀那麽嬌嫩的屁股哪裏經受得住長途跋涉的顛簸?


    雖然他勉強算得上是一個江湖人士。


    後麵四輛,則裝滿了他的行李。


    那幾十盆名貴花草就占了一整輛馬車的空間。


    在無數雙驚詫的眼睛注視下,車隊大大方方離開魔流府,進入繁華的破魔城裏。


    ……


    困魔穀方圓千裏,四周全是莽莽青山,但穀內卻是一馬平川,沒有高山大河,氣候四季如春,是天下九界裏比較繁榮的一方界域。


    破魔城是困魔穀的首府,也是穀裏最大的一座城,商賈雲集,貿易發達。


    出城後,車隊沿官道一路南下。


    下午時分,馬隊經過一處山坳,前方忽然有混亂聲傳來。


    馬夫驚道:“公子!公子!”


    花獨秀掀開華麗的布簾,手裏拿著一本詩集,懶洋洋道:


    “小二哥,怎麽了?”


    馬夫惶恐道:“前邊……前邊好像有搶劫的!”


    花獨秀立刻把布簾重新蓋上。


    馬夫一愣:你蓋上是什麽意思?


    “公……公子,咱們要不……躲一下?”


    布簾後麵甕聲甕氣道:


    “他們不是已經搶到錢了麽,不用躲,繼續走吧。”


    搶到錢了?這是什麽理論。


    強盜搶劫,還有嫌多的?


    馬夫依舊非常擔心,畢竟他隻是被雇來的馬夫,可不是武功高強的保鏢。


    花獨秀隻得說道:“小二哥,你知道的吧,我可是魔流府的高手。那些劫匪敢打咱們主意,我自會出手,放心前行吧。”


    馬夫一愣,忽然想起他們是從大名鼎鼎的魔流府裏接出了這位花公子。


    而且那些門下弟子看花公子的眼神很是特別,就好像……就好像花公子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一樣。


    嗯,沒錯,反正那眼神都怪怪的。


    馬夫鬆了口氣,招唿馬隊眾人繼續前進。


    劫匪是一夥十分兇惡的壯漢,被搶劫的是個打扮清雅的年輕女子,她身邊的十餘個護衛已被打倒在地,隻餘一個中年高手還在苦苦支撐。


    劫匪首領浪笑道:“小娘們兒,不要再反抗了,哥哥們絕不會虧待了你,哈哈,哈哈!”


    “放肆!”中年高手怒道。


    “大哥,大哥!”一個劫匪小弟唿喊道。


    劫匪首領皺眉:“嗯?喊什麽?”


    小弟道:“大哥,打北邊來了一隊人馬!”


    劫匪首領頭也沒迴:“什麽?打北邊來了個喇嘛?喇嘛手裏……你說什麽?”


    “大哥,是一個馬隊!”


    劫匪首領定睛一看,奇道:


    “他們是眼瞎了嗎?沒看到這裏正在搶劫?還敢過來?”


    馬隊不但過來了,還大大方方從劫匪們身邊走過。


    綠柳飄蕩的官道上,馬蹄兒輕快。


    隻是幾個馬夫全都正襟危坐,額頭隱隱有汗水滑落。


    雖然花公子是魔流府裏的高手,但這些劫匪人數眾多,而且看起來無比兇惡,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不但劫匪們神色怪異,連被搶劫的年輕女子和中年高手也呆呆的看著馬隊不慌不忙的從他們麵前經過。


    忽然,首輛馬車車廂的窗簾掀開一條縫隙,一個長相十分俊美的男子麵容露出。


    花獨秀一手拿著紫砂茶壺,一手掀開窗簾快速朝外麵看了看,然後又放下窗簾,對被搶劫的年輕女子視若不見。


    “站住!”


    劫匪首領怒道。


    馬夫一驚,趕忙拉住了馬韁。


    “你們幹什麽的!沒看到老子在打劫嗎?”


    馬夫不知如何是好,花獨秀隻得再次掀開窗簾道:“看到了啊,這位大哥,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我……”劫匪首領一愣。


    這話不好接啊?


    我有什麽事嗎?


    我……


    對不起打擾了?


    花獨秀道:“大哥,你們繼續,我還得趕路,不用送了。”


    馬夫趕緊一抖韁繩,馬隊繼續前行。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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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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