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真人緩緩道:“諸位,此棍剛才大家也都看過了,外表平平無奇,內裏卻隱有煞氣。但最緊要的是,以我等修行,都不能掌控此物,反而是那一個頂多隻有玉清境第四層境界小弟子可以驅用,這是何理?”


    眾人包括嶽守成都是默然,他們都是一等一的修真高人,如何不知青這個道理,隻是沒有人願意說出口來。


    最後還是青玄真人道:“以我看來,這黑棍多半便是煉血之物。”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在座各位首座還是微微變了臉色,所謂煉血之物,便是以人本身精血化入煉造寶物之中。


    這等奇術,方法詭異艱險不說,法寶材質更是苛刻無比,萬中無一。而且煉造過程兇險之極,一個不小心便為法寶兇煞血厲之氣反噬,死狀苦不堪言。


    當然,若能成功,則此法寶必定是威力絕倫,而且更有一個好處,便是寶物與主人血氣相連,除非有煉造人血脈,旁人皆不能用之,但也因為是以鮮血為引,往往便有了兇煞之氣。


    傳說中這煉血之法,傳於上古魔神,自古以來在魔教妖人中代代相傳,卻並未聽說有什麽出名的煉血法寶,多半是這法子太過兇險,連魔教中人也不敢輕易嚐試。


    隻是,如今竟在瓊天派一個少年弟子身上,出現了這等法寶。


    青玄真人望向嶽守成,嶽守成臉色鐵青,緩緩站起身來,道:“師兄,你說的或許有理,但我還是要說,沐劍辰年不過十七,如何懂得這煉血之術?而且他自上山以來,五年中從未下山,來時更是身無長物,又去哪裏找這舉世難尋的法寶材質?”


    青鬆青人忽地冷冷道:“或許他是魔教中人處心積慮安插進我瓊天派下,也不足為奇!”


    嶽守成大怒,青:“若他真有如此心機,又怎會在同門會武大試中,在近千人眼皮底下驅用此物?如果說他是運氣好的話,難道他與夏紫凝那一場也是運氣?”


    青鬆青人接道:“不錯,就是因為不是運氣,所以他就敗了,而且敗得那麽慘,幾乎連命都沒了!”


    嶽守成越發憤怒,他口舌一向不甚靈活,說不過青鬆,但心中怒氣更大,臉色漲得通紅,怒道:“你要怎樣,是否也想看看我是不是浪得虛名?”


    青鬆青人竟是絲毫無意退讓,當即站起,傲然道:“那我就領教一下嶽師兄你的金陽仙劍!”


    嶽守成更不說話,踏上一步,右手已握住了劍訣,大殿之上,空氣忽然像是凝固了一般。


    “放肆!”一聲大響,卻是青玄真人一掌拍在手邊茶幾之上,滿臉怒容,站了起來:“你們兩個可是當我這個掌門死了不成!”


    青玄登上掌門寶座已近三百年,德高望重,平日裏雖然和藹,但這一下發怒,嶽守成與青鬆青人都是吃驚非小,心中震湯,隨即退了下去,低聲道:“是,掌門師兄息怒。”


    青玄真人看了看這些首座,臉上怒容過了半晌方才緩緩退去,沉吟了一下,道:“嶽師弟。”


    嶽守成走出一步,道:“掌門師兄。”


    青玄真人看著他,道:“無論如何,這黑棍來曆古怪,若真是魔教之物,那沐劍辰與魔教有何牽連,我們便不能容他,你可知到?”


    嶽守成微微低頭,默然許久,才道:“是。”


    青玄真人又道:“嶽師弟,我知你心裏不好受,但滋事體大,我們不可不慎重行事。你今日且先迴去,待那沐劍辰病勢稍好,你便仔細盤問,再帶到此處,我等再行商議,如何?”


    嶽守成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忽然間重重頓了頓腳,點了點頭,連話也不說一句,轉身便走了出去。


    門外一聲唿嘯,多半是禦劍去了。


    大殿之上,陸天霖向青玄真人道:“掌門師兄,嶽守成師兄的雷宗一脈難得出現一個人才,卻出了這等事,他自然心裏不甚痛快,你莫要放在心上。”


    青玄真人歎了口氣,搖頭道:“我自然不會在意,嶽師弟為人我是知道的,也是信得過的。”


    說到此處,他像是想起什麽,轉頭對水宗林嵐道:“林師妹,這幾日你門下那女弟子夏紫凝……”


    林嵐淡淡道:“多謝師兄關懷,紫凝身體已經大致恢複。若不是嶽守成師兄門下出了那等怪人怪寶,一場比鬥中耗去了紫凝大半元氣,她本也不會輸給別人的!”


    青鬆臉色一變,青玄真人卻已搶先搖手道:“哎呀!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計較了。”


    青鬆和林嵐彼此瞪了一眼,轉過頭去,青玄真人看在眼裏,心中歎息不已,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身旁茶幾之上,隻見那根黑色而難看的破木棍,正靜靜地躺在茶幾上麵。


    沐劍辰躺在房間裏,這時腳步聲響了起來,未待他進門,沐劍辰已然聽到,笑著道:“五師兄,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送飯……”


    他聲音忽然停了下來,隻見嶽守成矮胖的身子從房門處緩緩踱了進來。


    沐劍辰吃了一驚,uu看書..cm 這些日子以來,蘇茹隻讓他安心靜養,其他各位師兄包括嶽芷珊在內隻來看過他一次,其餘時間都隻有周大信三餐為他送飯來,根本想不到嶽守成會突然出現。


    他在床上愣了一會,忽然醒悟,連忙爬了起來,下了床就要行大禮,嶽守成心思重重,臉色陰晴不定,揮了揮手,道:“罷了。”


    沐劍辰應了一聲,起身立於一旁,看著嶽守成走過來坐在桌旁,一口大氣也不敢出。


    嶽守成看了這徒弟一眼,從剛才那反應看,這小徒弟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像是個內涵錦繡的奇才,反而比普通人似乎都差了一些,但偏偏……


    嶽守成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老六,你過來坐下吧!”


    沐劍辰又是一驚,從來嶽守成對他都是不假顏色,今日對他和藹了一些,他反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嶽守成等了一會,卻見沐劍辰驚疑不定地看著自己,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心中又是一陣生氣,微怒道:“是不是要讓我請你坐下?”


    他這一罵,氣勢十足,沐劍辰登時找到了往日師父威嚴的感覺,居然立刻反應了過來,乖乖坐了下來。


    嶽守成看他樣子,反而窒了窒,又多看了他一眼,隨之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你身子怎麽樣了?”


    沐劍辰恭恭敬敬地青:“迴稟師父,從天虛峰迴來以後,蒙師父、師娘救治,還有各位師兄的照料,已差不多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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