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麟二人一進入清河鎮,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了:清河鎮內人人麵帶微笑,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青石街道上擺滿了各種攤位,有賣首飾的、賣胭脂水粉的、賣草編竹簍的……竟是一派民生祥和的景象。


    “難道我們之前的懷疑,是錯的?”上官麟的嘴中慢慢的吐出這一句話,“餘清泓僅僅隻是逃進清河鎮躲避我們的追蹤?”


    “這裏的景象,的確不像是什麽龍潭虎穴,倒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樣子。”白秋微微點了點頭,讚同了上官麟的觀點,“若我們為了追捕餘清泓,而搗毀了這個世外桃源的話,罪過可就大了。”


    “是啊,這裏的人們都活得這麽快樂安詳,遠離了塵世的喧囂,可我們這兩個外來客卻……”上官麟歎了口氣,“阿秋,我們先在街道上逛逛吧,我們必須要捉到餘清泓,付出再多代價,再多罪過,我自己一個人擔……”


    “兄弟陪你一起擔……”白秋拍了拍上官麟的肩膀,一齊走在這哄鬧而不失謐靜的青石街道上。


    “兩位小兄弟,看衣著你們是從外麵來的吧?”迎麵走來一名布衫老者,看著二人的衣著,開口問道。


    “是啊,老伯,請問有什麽事情嗎?”上官麟看著老伯和藹的麵容,也微微笑了笑,以示尊敬。


    “沒什麽,隻是看見小兄弟衣著光鮮,不像是本地人。”老伯笑了笑,邁步準備離去。


    “呃,老伯您等一下,我有事想問問您。”上官麟忙出言叫住了老伯,老伯聞言,也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看著上官麟:“小兄弟,有什麽事嗎?”


    “我想問問老伯,您知不知道這個鎮的由來?”上官麟看著老伯年邁的麵容,上麵布滿一絲絲皺紋,不知道為什麽心裏覺得酸酸的。


    “小兄弟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老朽在這清河鎮裏住了一輩子了,怎會不知道這清河鎮的來曆。”老伯撫了撫頷下的胡須,微微笑道。


    “請老伯告知一二。”上官麟微微作揖,看著老伯的麵龐。


    老伯點了點頭,隨即向二人述說著清河鎮的來曆:“清河鎮原本隻是一個山野小村,村中之人夜以繼日的幹活,酬勞卻少的可憐。村中之人哪個吃不得苦?隻是日複一日的幹著這樣的苦活。”


    “可是天公卻不作美,有一年的盛夏之日,我們這個村竟然發生了一場百年大旱。土地如龜殼一般緩緩開裂,村民們種植的農作物盡數渴死。正當村民們的生命懸於一線時,村裏來了一個名喚‘餘清河’的高人,用奇術將整個村子恢複如初,連那些渴死的農作物也如枯木迴春一般重得生機。”


    “為了紀念清河高人,所以在我們的村子日漸繁華的時候,便將這個鎮子取名為‘清河鎮’。”老伯憶起往事,臉上浮現出笑容。可這個故事在上官麟二人的耳中卻顯得太過敷衍,疑惑頓時在心中衍生。


    “多謝老伯告知。”上官麟微微欠身。同時心裏跟白秋傳音道:“這個老伯有點問題,多多留意。”


    白秋聽見上官麟的傳音,微微點了點頭,將手緩緩移到劍柄之上,一臉戒備的看著眼前的老者。


    老者微微點了點頭,看著上官麟二人:“天色已晚,二位小兄弟還是先找個客棧投宿吧,老朽先迴家去了。”


    上官麟微微作揖,將老者送走之後,與白秋投宿在一個名喚“有萊無悔”的客棧之中。而老者在轉過身的那一瞬間,臉上浮現的詭笑,卻是瞞過了二人的眼睛……


    “阿秋,你有沒有覺得剛才那個老伯身上有些不對勁?”上官麟與白秋同住一間房,這時上官麟開口問道。


    白秋點了點頭:“我在他身上聞到了妖氣,很濃。”


    “妖氣?那這麽說,老伯並不是被妖控製的傀儡,而是真正的妖?”上官麟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難道這全鎮的鎮民都是妖?”


    “旱魃,清河鎮是旱魃的據點,那老者口中的餘清河便是現在的餘清泓。我們可是深入龍潭了。”白秋忽然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那個老者,便是餘清泓所化。”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上官麟此刻心裏也有一點慌張。


    “等等吧,今晚他們一定會對我們采取行動。”白秋將長劍放在桌上,坐在床榻之上沉思。上官麟也將自己的青麟劍放在身旁,自顧自的調息起來。屋中頓時沉寂了……


    夜幕降臨,清河鎮卸下了祥和的偽麵具,鎮民們統統化為旱魃妖兵,將“有萊無悔”客棧圍了個水泄不通。


    正在屋中調息的二人感覺到這一股衝天妖氣,猛然睜開雙眼,將蔓延入屋內的妖氣盡數*出窗外。


    “他們來了。”白秋緩緩站起,看著窗外。


    “我們下去吧。”上官麟手持青麟劍,與白秋一同飄落在地。


    旱魃眾妖兵見二人落地,喉頭滾動,發出令人膽寒的吞咽聲。上官麟四處環顧,白日裏祥和安謐的清河鎮已經不複存在,各棟民居已經變成一簇簇翻滾著血泡的滔滔血池,池內漂浮著數不清的殘肢斷臂,血腥之氣令人作嘔。


    二人強穩心神,麵對著眼前的數千妖兵,將手中長劍拔出,但這數千妖兵卻是遲遲不肯進攻,令二人疑惑不解。


    “他們的首領還沒出來,不敢妄自發動攻擊。”白秋輕笑一聲,“那個首領,恐怕就是盜走我們信箋的餘清泓。”


    空中傳來一陣長笑,接著說道:“不錯,好見識。不過餘清泓隻是我的凡間化名,我的真名叫做冥無心。”隻見冥無心身披墨黑戰甲,手提一杆魂珠繞柄之槍,憑空出現在二人身前。


    “旱魃妖將冥無心,久仰久仰。”上官麟嘴角掛起一絲冷笑,空中語言盡帶譏諷。


    “我不認為你們有從我手中取迴信箋的能力。”冥無心默然一笑,將二人的能力貶得一文不值。


    “自傲可不是什麽令人欽佩的地方。”白秋冷冷一笑,“有沒有這個能力,你試試便知道了。”


    冥無心見白秋戰意已至巔峰,心裏也不敢托大,將手中長槍一劃,一道冤魂索命邪氣朝白秋直衝過去。


    白秋將長劍一橫,三道劍氣在半空中與邪氣纏繞相拚,一聲轟鳴,雙方鬥了個旗鼓相當。


    “不錯,看來是我小瞧了你們。”冥無心心中暗暗驚訝,但此時情形不容他仔細分析,將長槍一挺,直衝白秋而去。


    “休想傷我兄弟。”上官麟一陣清嘯,擋在白秋身前,與冥無心交起手來。


    “以二敵一,真不愧是人間所謂的‘名門作風’。”冥無心倉促間與上官麟交手,竟隱隱落入下風,不由得出言譏諷。


    “盜走我們信箋就是所謂的‘名門之風’?”上官麟冷言相諷,“旱魃界一向喜歡背盟棄約,你身為旱魃妖將,有什麽資格對我們評頭論足?”


    上官麟的話將冥無心駁得無言以對,隻得無奈的與上官麟交手。而一旁白秋見冥無心自大到想憑自己的能力製服己方二人,心下暗自嘲笑冥無心的無知,也持劍加入戰局。


    一時間,冥無心被二人緊緊壓製,白秋的傲劍八訣,上官麟的青麟劍訣齊齊發難,將冥無心打得手忙腳亂。


    “槍魂破天。”冥無心心知再不使出絕招,自己必定會敗在二人之手,隨即一聲大吼。隻見手中那杆槍陡然發出一陣耀眼的黑芒,將上官麟、白秋二人猛然*退。


    “這是什麽招數,勁力如此之強?”上官麟撫著自己胸口,看著手上被黑芒灼傷的傷口,心中大為驚駭。


    “冤魂冥珠,原來他的自傲是冤魂冥珠所賜,難怪,難怪……”白秋緊緊的盯著冥無心手中的冤魂冥珠,口中喃喃念道。


    “小子,你們是敵不過我的冤魂冥珠的。乖乖受死吧,哈哈!”冥無心看著二人,狂妄的笑道。


    “休想!”上官麟一聲大吼,青麟劍猛然吐出一道長約五尺的劍芒,“青麟裂空!”話音一落,上官麟騰空而起,青麟劍芒化作一柄墨綠巨劍,直直劈向冥無心頭頂。


    冥無心看見由劍芒所化的巨劍向自己劈來,將冤魂冥珠向上一挺,槍尖撞上劍刃,竟將上官麟的劍芒巨劍硬硬滯在空中,下落不得。


    “傲劍八訣,休生杜死,七劍連環。”白秋趁此當機,使出傲劍八訣中的強力殺傷劍訣,飛身刺向冥無心。


    “雕蟲小技。uu看書.uuknsu.co”冥無心一聲冷哼,左手驀然伸出,試圖抓住白秋的劍鋒。白秋如此精明之人,早在劍鋒上附了一層劍氣,冥無心手剛接觸到白秋的劍鋒,隻見附在劍鋒上的劍氣猛然激蕩起來,將冥無心的手指削去一根。


    “好小子。”冥無心吃痛,心神一鬆,功力運輸出現短暫的停滯,隻見上官麟的墨綠巨劍直直壓下,冥無心心道不妙,將槍內冥珠釋放,分別擊中上官麟二人的胸腹,將二人擊飛出去。而冥無心自身也是身受重傷,與二人一樣,失去了再戰的能力。


    “嗬嗬,看來今日我二人是該殞命於此了。”上官麟看了看躺在身旁的白秋,露出一絲苦笑。


    “冥無心,在我們殞命之前,可否告訴我們你將信箋怎樣了?”白秋咳出一口血,看著冥無心。


    “那份信箋,我早就投入萬化血池內了,如今已經化為灰燼了。”冥無心看著眼前的二人,心裏竟然升起一陣欽佩之情,才如實相告。


    “清河鎮內遇清河,萬化血池化萬物。多少人間不平事,豈能盡數歸萬化?”上官麟看著圍著自己的數千妖兵,歎了口氣,吟出這句埋怨之語。


    “動手吧。”冥無心看著二人,心中略有不忍,可妖皇的命令,他不得不遵守。隻得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數千妖兵開始發動攻擊,而他自己則將頭別了過去。


    上官麟抬頭望著這被血霧遮住的天空,微微歎了口氣,頹然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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