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這場本質上因付前而起的鬧劇,很快落下了帷幕。


    “倪教授,如果你不信任卡司院長的判斷,大可以直接用你的方法再次確認,我相信沒有人會反對的。”


    怒斥二人之後,參劍院女導師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掠過,直接提出了建議。


    哼!


    倪化淵當即借坡下驢,在萬眾矚目中走上前去。


    無論如何,這僵局總算是打破。


    “不介意我查看一下?”


    走到地上的屍體前,倪化淵看了鐮倉己一眼。


    “辛苦倪教授。”


    鐮倉己隻猶豫了一秒鍾,就示意倪化淵自便。


    事實上就這一秒鍾,在付前看來都隻是表演需要。


    還能拒絕咋地?


    倪化淵那番話就是做下姿態而已。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了,麵對無力對抗的威脅時,隻能選擇求助於人,而鮮有求助是不需要付出的。


    雖然有些付出形式比較隱晦,比如免費當觀察素材。


    “謝謝。”


    似乎是力求跟卡司那種惡劣之徒劃出界限,倪化淵還是配合性的道謝一番,接著掀開了屍體上蓋著的衣服。


    那是一件造型獨特的連帽長衫,剛才鐮倉圭治從身上脫下來,包裹祖父千瘡百孔的身體的。


    屍體猙獰的臉隨之暴露出來,很快激起幾聲啜泣。


    無聲打量一番後,倪化淵伸出手,從傷口處抹起一點血跡。


    色澤暗紅,卻依舊沒有凝結的跡象。


    下一刻他兩根指頭撚了撚,血跡居然是開始氣化,沸騰著向外逸散,頃刻間化成了一蓬紅霧。


    這蓬紅霧升至半空,凝而不散,很快勾勒出一個人形輪廓。


    下一刻,紅色人形動了起來。


    兩根胳膊死死的抱住自身,原本跪坐仰望的姿態迅速瓦解,可以看到在不住的顫抖。


    雖然形態模湖,卻依舊能想象那種痛苦。


    而這樣的顫抖持續了大約十秒,人影終於轟然栽倒,慢慢失去了動靜。


    這是,死亡片段重現?


    一旁的付前看得津津有味。


    畢竟殺過對方選手,對於學宮的靈灰院,他還是做過番了解的。


    跟天啟相比,他們更加側重於精神方麵,手段眾多。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眼前這一幕甚至有點通靈的感覺,雖然簡陋太多。


    全程隻有死者本身的一點姿態記錄,看不到任何其他東西,也完全沒辦法對話的樣子。


    但即便如此,從周圍觀眾們的反應看,無疑已經受到了深深的震撼,類似的手段想必並不多見。


    而且不管怎麽說,相對於卡司更加抽象的方式,這稱得上直觀易懂了。


    以至於鐮倉家人的悲憤之氣都暗澹少許。


    畢竟雖然模湖,但傻子都能看出來,死者並沒有遭受什麽外力傷害,全程都是自己一點點倒地。


    這要是還能認定為被奸人所害,估計也隻能查一下是不是有人下毒了。


    安靜的空氣裏,連倪化淵一時都陷入沉默。


    “靈灰院果然手段眾多。”


    此時一旁卡司適時地發出驚歎。


    “不知道倪教授的結論是什麽?可以幫我們解讀一下?”


    也是位性情中人呢!


    這種赤裸裸的拱火行為,引發付前一陣讚賞。


    天啟的院長,跟李惟玄他們的畫風明顯不一樣呢。


    有這樣的領導,想必也是天啟院研究風氣如此活躍的原因之一。


    “看上去跟允先生確實沒什麽關係。”


    總不能讓兩人再吵起來,女導師適時做個了總結,並看向鐮倉己。


    “人找到了,我們是不是先迴去?時間寶貴。”


    “好的。”


    鐮倉己瞬間答應下來,深以為然。


    無論如何,人已經死了,糾結死因並不比活著的人更重要。


    多耽誤一秒鍾,所有人落得同樣下場的風險就增加一分。


    事實上,他剛才甚至隱隱害怕,如果證明真是這位新晉半神殺的,到時候該怎麽處理。


    ……


    眾人此刻的位置,在一座滿是白色巨石的山上。


    而在三人出來的大門附近,還能看到一些造型獨特的石屋,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守墓人住的。


    當然毫無疑問它們早已被廢棄。


    現在的鐮倉家守墓人,工作環境已經獲得了大大改善。


    作為特邀嘉賓,付前在學宮眾人的審視中加入隊伍,跟著鐮倉己他們一路前行,很快抵達了位於山腳的宏偉庭院。


    看起來學宮眾人也是剛到,鐮倉己做的第一時間事情,就是讓人安排調查團們休息的地方,甚至連付前也是一樣的待遇,似乎生怕一群人走馬觀花看兩眼就撤。


    這肉眼可見的絕望感啊!


    總的來說,鐮倉家超凡者還是非常容易辨識的,隻要看看身上有沒有血痕就知道了。


    而他們人丁甚至比介紹裏還要興旺,僅僅跟鐮倉圭治差不多的年齡,付前就發現了好幾位同樣造型的人,並且位階都還不算太弱。


    對於一般的超凡者家族來說,這明顯是好事情。


    可惜此刻的異變,讓這份饋贈頃刻間變成了詛咒。


    一路走來,幾乎每一個人,衣服上都或多或少沾染著血跡。


    一眼望去如同宰了一半的羔羊。


    相比之下,鐮倉圭治已經算好的了。


    ……


    “鐮倉家的問題,允先生怎麽看?”


    可能因為之前讓倪化淵吃癟,卡司看上去對付前頗為欣賞,成了唯一願意跟他搭話的人。


    我要是知道怎麽看,早就進行到下一階段了。


    付前心中暗歎。


    不過說起來,鐮倉家的情況確實有些與眾不同。


    根據任務介紹裏的說法,他們作為“詛咒”劍士,跟人動手的時候,就算斬不中,對方身上也會不斷出現割裂的痕跡,堪稱詭異難纏。


    現在怎麽看都有點力量反噬的感覺。


    問題是為什麽反噬?自己得找到原因才行。


    “無法確認。”


    下一刻,付前十分誠實的搖頭。


    “他們的力量形式太特殊,事實上這算不算劍道都有待商榷。”


    “不愧是劍道半神。”


    卡司對付前的判斷表示認可。


    “對於鐮倉家這份詛咒劍道的性質,參劍院同樣存在著類似看法,如果不是這樣,本來該是他們的人帶隊的。”


    說話間抬頭望去,卻是鐮倉己正急匆匆趕過來。


    “卡司院長,剛才又有人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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