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你是無所畏懼的白熱騎士,在我人魔暴君麵前,依舊是欠了幾分火候,桀桀桀——


    雖無天亦遮日,來自機械暴君的邪惡叫囂裏,一身純白,望之不可褻瀆的劍槍騎士,那一瞬間就被猙獰觸須淹沒。


    雖然閃避的同時不忘反手斬斷大片這種恐懼造物,但本就不大的空間,實在是被這種全屏攻擊填滿。


    很明顯這剛才製造的特殊禁錮,對所有目標都是一視同仁的,即便他這個發起者也不例外。


    更不用說那成百上千條觸手看似無差別攻擊,卻額外控製了方位力道,竟是真的是以畫出來的界限為準,故意不打破禁錮。


    避無可避之下,頎長身體上瞬間已經是留下了不止一道洞穿的傷口,殘破一幕讓人幾乎本能地心生不忍。


    然而那具猙獰身軀卻是毫無憐憫之意,瞬間繼續衝上。


    嗤——


    還沒完全收迴的觸須間,一隻猙獰的巨大利爪,每一根指尖上都是一枚尖牙倒刺,直接橫裂了那幹瘦的身軀。


    當然付出的代價就是付前沒有毛的腦袋上,眼鼻全都被劍槍刺穿。


    “真是一名英勇的衛兵,可惜這地方終究難逃它的命運。”


    不過沒關係,嘴巴還能說就可以了。


    下一刻來自付前的死亡宣告,充分展現出了輝煌暴君的無憫之心。


    “感覺如何了啊,天啟騎士——”


    以及癲狂之意。


    雖然緊接著,這帶來無盡恐懼的大笑,就被一道特別的聲音打斷。


    ……


    就像是空間破碎成了一片片,即便強如輝煌暴君,身處其中從上到下依舊是鮮血噴灑。


    卻見幾乎被撕成兩截的白熱騎士,竟是並沒有繼續躲避或反擊,而是半蹲在地,把手裏武器狠狠刺到了地下——然後就沒有了地下。


    那一瞬間,原本畫地為牢區域內的所有一切,多米諾骨牌般直接崩塌。


    帶來的效果,是無數鋒利結晶匯聚而成一把銼刀,瘋狂研磨著其中一切。


    至少對於付前來說感受是這樣。


    同時從眨眼間又多了幾十處傷口的白熱騎士身上看,這份效果依舊無視敵我。


    除了這份收獲,還有一點就是至少腳下這片區域裏,確實沒有躲著拉尼娜。


    輕輕借力,白熱騎士無力繼續追擊的時候,付前已經是撤出了原本畫地為牢的範圍。


    剛才那一擊,明顯把前麵這份布置也消耗掉了。


    而最神奇的莫過於,這部分區域內地麵並沒有消失,而是化為了流沙般的粒粒晶體,就像前麵對白熱騎士手感的點評一樣。


    另外是結晶,而不是冰晶。


    除去踩上去幾乎不受力,那一瞬間付前從這觀感極容易混淆的一幕裏,並沒有感受到寒意。


    當真是反直覺的表現。


    不過也僅僅是一瞬,很快那地方給人的感覺,就跟那麵黑中帶綠的冰牆沒有二致。


    而付前也並沒有更多時間再去研究,因為白熱騎士也同樣跳了出來。


    ……


    千瘡百孔。


    沒有什麽詞比這個更合適了。


    跟隨手把破爛腦袋摘下丟掉,又從脖子裏掏出來一個的付前不一樣,白熱騎士分配到血條上的點數,明顯還是差得太遠。


    表現之一就是,直到此時此刻全身的傷痕和洞口,沒有任何修補的跡象。


    而之前關於手感的猜測,也再次得到了證實。


    幾乎每一個傷口裏,都有一粒粒晶沙在流下。


    雖然就算綜合起來,總流量也不算太高,但明顯這位的降臨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而果然是無所畏懼,僅僅是低頭關注了不到一秒鍾,下一刻長劍就再次指向這邊,明顯準備死鬥到底。


    但沒關係,準備架勢是一迴事兒,至少沒有上來就五連擊了不是嗎?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也改變不了什麽……”


    目視這悲壯一幕,付前喉嚨裏發出一陣低沉的笑,反派台詞繼續張口就來。


    當然了,付前其實也不知道“什麽”到底是什麽。


    一路說這些台詞並不是出於惡趣味,而是有棗沒棗打三竿子。


    跟前麵的瘟疫相比,這位白熱騎士明顯比較內向,不愛交流。


    但即便如此,付前依舊沒有放棄三人行必有我師的嚐試。


    考慮到以這位的風格,不管語氣多客氣,閑聊怕是都不會收到什麽迴應。


    所以付前交流的核心理念就是,從這份堅決的殺敵姿態入手,猜測對方最可能關注的東西,嚐試以某些要素去觸動。


    比如最最經典的守護什麽東西,以至於在無盡殺戮中迷失自我的設定。


    白甲大劍,一往無前,考慮到這位的造型和觀感,這樣的人設感覺概率還是有一點的。


    “不可能……”


    讓人欣慰的是,這份努力似乎終於有了迴報。


    雖然聽上去實在模糊,但付前還是大概甄別出了在自己意識裏響起的話語內容。


    “苗床……不允許任何不潔……褻瀆……”


    以及更多的內容。


    隻可惜沒有再多了。


    仿佛能感受到無盡憎恨的最後一個詞裏,白色大劍竟是緩緩轉動,做了一個跟剛才致意神似的動作。


    而甚至沒有多保持一毫秒,下一刻劍已經是無比絲滑地繼續下去,在那根已然穿了一個洞的脖頸上一寸寸滑過,切斷。


    同時另一隻手把頭顱抬起,提在手中。


    ……


    所以“不潔”其實也包括自身嗎,會不會有些太極端了?


    雖然整個過程速度很快,但對於付前來說,想打擾還是太容易。


    不過他並沒有這麽做,而是全程注視著那具軀體的動作,直到難以用任何東西去比喻的白色充斥視野。


    自我斬首後,對方赫然是沒有一點兒猶豫,直接發動了攻擊。


    而相比於之前,他似乎也真的發生了某些變化。


    隨著頭顱被摘下,自我都被當做汙垢抹殺,那種白似乎變得更加純粹。


    一方麵看上去白熱騎士是再不能跟自己對話了,另一方麵,攻擊所帶來的毀滅也更加誇張。


    準備已久的普通一拳迎上,付前默默評估著身體的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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