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入一場牌局的時候,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確認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而要做到這一點,其實有幾個循序漸進的小技巧。


    比如第一時間先找到所有人裏,負責貢獻資源的傻瓜是誰。


    在這個結論的基礎上,再找到自己的同類。


    深入表象之下,一點點地驗證共同點的同類。


    而理論結合實踐的話,眼前的困境,李老爺子三人明顯大概率就是貢獻資源者。


    事實上一開始猜測他們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的時候,付前就傾向於這一點。


    後麵的不少努力,其實是在確認他們貢獻的到底是什麽資源。


    而在此基礎上,付前也沒有放棄尋找同類。


    乍一看盧伊兄堪稱團隊最慘角色。


    不具備什麽殺傷手段,位階最低,侵蝕積累程度最深,甚至已經爆發兩次,導致一身豐收的喜悅。


    但就像前麵說的,比較的時候要深入表象之下。


    人不可貌相,要看到他對團隊做出的貢獻——


    比如提供了事件的基本要素,包括並不限於目標的名字,身上的詛咒,家族的傳承。


    再如交待完這些後,第一時間親自展示了侵蝕的危害,明確形勢之危急。


    最後還以這份強烈的求生欲,一路不著痕跡地督促團隊前行。


    優雅方麵或許差出太遠,但論到團隊精神以及貢獻,怎麽看都是跟自己一樣,犧牲自我,默默付出的關鍵角色。


    甚至在團隊理念出現分歧,自己拍屁股走人的前一刻,他還表現出了少有的思維敏捷,連續指出自己邏輯上的漏洞,試圖撥亂反正。


    雖然最後那一幕,是自己期待已久的。


    這位一路的表現已經是相當完美,就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很難找到什麽確實的破綻。


    但隨著神秘半神的攤牌,整個事件被絲滑地解讀為古老血族的陰謀下,他是否還能保持這份淡定呢?


    事實證明,英雄無名可以接受,被冒名就讓人受不了了。


    ……


    果然並非天災,而是有主觀意誌在推動嗎。


    華麗而破敗的景象飛快向兩側後退,全身隱藏於厚重罩袍下的付前,感慨間鬼魅般穿行於古老的厄姆府宮內。


    精致刺繡的紅藍下擺,飛揚如同蝠翼。


    並不是故意要走輕奢路線,屬實是這處王室舊宅風格過分華麗,這已經是最低調的窗簾了。


    在以言出必行的風格直接拋棄團隊後,付前就一路路線明確地奔行至此,並在路上順手為自己搭配了這份造型。


    優雅永不過時,要想引導共識,不可有絲毫懈怠。


    自己此行的對手很不簡單。


    付前完全不認為盧伊表現出的是他的極限。


    雖然連李老爺子都沒有看出破綻,但那位不是也沒看出自己的破綻?


    沒錯,付前的判斷中有相當大的概率,盧伊兄的情況跟自己類似。


    他前麵的位階確實是真的,無懼任何火眼金睛。


    但那可能是借助於這地方的特性,唿喚出的舊日自我。


    如果他是眼前這一切的導演,在熟知存在本質的情況下,想做到這一點應該並不難。


    倉庫不就是用這種方式把自己塞進來的?


    雖然可以說倉庫的位階超然,但盧伊或者他背後的力量明顯也不差。


    對方可是一開始勿需借助李赫他們,就營造出了啼哭和侵蝕,這種怎麽看都是神明典範十足的效果,以為李赫他們發展共識打下良好基礎。


    如此手段,值得任何程度的重視。


    當然,現在自己也值得了。


    幾乎看不到減速過程,付前疾行中的身體突然靜止在原地。


    腳下方形石台上空無一物,但那一瞬間,耳邊一直縈繞的啼哭竟是戛然而止。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付前從罩袍下探出了一隻手。


    因為之前血肉莽夫的演示,衣袖早已經是絲絲縷縷。


    而通過上麵的空隙可以清楚看到,小臂外側赫然多了一個袖珍的咬痕。


    歪歪斜斜很不整齊,甚至有地方還有空缺,很像某個換牙期的小朋友撲上來咬了一口。


    但剛才視野裏既沒有小朋友,也沒有撲上來的力量。


    這個墨綠色的,比之前的侵蝕更加深沉許多的痕跡,仿佛直接從血肉裏長出來。


    ……


    果然摘桃子這種沒品行為是最讓人憤恨的。


    直接聯係前後細節,以始祖歸來的陰謀解釋發生的一切。


    不管最終目的是什麽,自己這種竊取勝利果實的發言,必定為背後安排這些的力量切齒痛恨。


    而如果關於盧伊的猜測屬實,付前也從不指望,他意識不到自己跟他是同類。


    在這份心照不宣下,接下來可以說是明牌博弈時間。


    而眾所周知思想高地的爭奪,除了比對手更加美妙的故事外,還可以直接打死對手,讓他失去講故事的機會。


    很明顯類似的嚐試已經出現了。


    在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裏,付前仿佛看到了某個不被感知,張牙舞爪的身影,放棄了尾隨的聲波攻擊,直接用嘴咬人。


    樹嬰,剛才那位王室子嗣的爪牙,每個人的身後都跟著一個的東西。


    說起來還是自己幫忙起的稱唿。


    從前麵的種種跡象看,在困境形成的最初,它們未必真實存在。


    但是這支隊伍一步步探索下形成的共識,無中生有創造了它。


    真正心勝於物的體現。


    同時可惜的是心勝於物的程度又還不夠,讓它們可以做出這種抽象攻擊的同時,本身的存在又極其模糊,堪稱難纏程度最大化。


    而敵意如此明顯的攻擊行為,說明盧伊及其背後力量或許無法直接命令它們,但肯定有方法引導,讓它們把自己作為憎恨的目標。


    就像剛才穹頂上的王室子嗣,沒有第一時間隱藏,而是先讓眾人觀摩了一眼一樣。


    在付前的猜測裏,那行為很可能也是有盧伊的意誌在的。


    雖然神麵還沒有最終凝結造成,但讓那東西短暫地亮個相,明顯有助於促進共識的形成。


    多了自己這個意料之外的不穩定因素,讓他選擇了冒一定風險加速整個過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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