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一艘看著就透出貧窮氣息的浮空艇正冒著烏煙緩緩下墮,而從浮空艇的一個小口子中,噴射出十餘個小點,這十餘個小點正是浮空艇上的乘客,鍾銘,鍾銘殖民公司的夥計,以及第一批幸存者中唯一一個存活的人。


    降落到地麵以後,見到有幾個夥計麵露不虞,似乎在低聲哭泣,這是可以理解的,要知道浮空艇可是在半路掉落,而來往過數次的眾人早就知道,沿途都是沒有開發的蠻荒之地,不要想在路上遇見其他村莊,這靠腿走迴去恐怕是兇多吉少。


    鍾銘也很憂慮,但是他知道身為公司總裁的自己,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露出憂慮的神情,畢竟要是連他都垮了,那所有人真的都要死在這。


    於是鍾銘朝著最沮喪的一個夥計揮拳就打,接著用自己敦厚的聲音勒令道:“慌什麽!我還沒死!不就是浮空艇撞上鳥群被擊落了嗎?不就是掉在荒無人煙的荒野嗎?大不了走出去就行了!哭哭啼啼的小女人幹脆迴到本土去找媽媽,用得著在這裏哭?”


    “再說了,我們以前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嗎?十多年前我們還叫奴隸公司的時候,不就曾經跟蠻族打仗結果迷路,也是九死一生的才逃迴裴思琪嗎?現在無非路途更遠點,有什麽可擔心的!萬事有我撐著,人活得還能被尿憋死?”


    在鍾銘的鼓勵和激勵下,逃出墮落浮空艇的夥計們打起精神,收拾好跳艇逃生前緊急拿上的食物、淡水、武器、彈藥,以及殖民者的收獲,雖然不多,但是撐過十餘個人迴家的路程,大致是夠了,就算不夠鍾銘也會信誓旦旦的說夠得。


    幾個月後,裴思琪最南方的一個捕奴小鎮上,哨兵發現邊境上出現了黑點,警覺地哨兵立刻拉響了警鍾,小鎮迅速動員市民自衛隊,關閉了簡陋的圍欄,警惕的等待黑點的放大和到來。


    片刻之後,自衛隊看清了黑點的來源,確實是一夥蠻族,隻不過這夥蠻族還簇擁著幾個人。


    蠻族靠近以後,見到圍欄已經被拉起來,蠻族也知道這個城鎮不好打,於是派出了使節去與自衛隊隊長和鎮長聯絡,兩人這才知道蠻族不是過來打秋風的,而是過來送人迴到城鎮的。


    等大致了解了蠻族的來意之後,蠻族又押著一個俘虜上來,等靠近圍欄後,那個夥計自稱是“鍾銘殖民公司”的夥計,鍾銘本人就在後方,請求向鎮上借錢,作為給蠻族的“護送費”。


    鍾銘在裴思琪也算是一個有名的人物了,信譽自然是有的,鎮長也相信借錢以後可以歸還,就算不能歸還也有抵押物作為憑證,接著又用魔法眺望後確認,鍾銘確實就在蠻族被押送的隊伍中,於是便允了此時。


    於是鎮上出錢作保,將錢借給了鍾銘,鍾銘又遙控著購買了鎮上的生活用品與鐵器,將這些東西作為雇傭費送給蠻族,此外還給了蠻族酋長不少悉伯貨幣,於是鍾銘一行人這才被蠻族釋放而進入城鎮中。


    蠻族撤退以後,小鎮緊張的氣氛便釋放一空,鍾銘和他僅存的2個夥計被鎮長和隊長招待,請他們吃酒喝肉,看得出來鍾銘等人在這幾個月中餓壞了,上桌以後不顧禮儀的大吃大喝,實著讓人側目。


    吃飽喝足以後,鎮長便好奇的詢問鍾銘這幾個月的經曆,作為一名已經從捕奴行業一線退下來的老員工,被分配為這個自己一手建立的城鎮的鎮長。


    鎮長就任以後安穩倒是安穩了,卻讓鎮長懷念起年輕力壯時搏殺的歲月,而如今他也老了,想搏殺也沒那個經曆,所以隻能聽聽那些年輕力壯獵奴者的故事來解解饞,並且老鎮長也有經驗,像鍾銘這類九死一生逃迴小鎮的獵奴者,他們的經曆最為精彩。


    而鍾銘也有意打響自己的名聲,於是吃的差不多以後便與老鎮長細細道來,從籌劃殖民地建立開始講起,講到重返殖民地時,被老鎮長的孫子給打斷了,那個孫子兩眼放光的問:“那些毛皮真有那麽多?真有那麽好?”


    “何止嘞,這還是那些廢物都不是專業捕奴出身的,並且是以吃肉為目的,才打了那麽點,要是有能打槍的過去,我估計三個月能搞到這麽多,”一個夥計拉長了手形容毛皮之豐富,引起了場上賓客一陣倒吸冷氣。


    “真有那麽多?”經驗豐富的老鎮長倒是更加謹慎一些,畢竟殖民者喜歡吹牛是出了名的,他以前也是殖民者的一員而如何能不知,“那為什麽你們不帶迴來呢?”


    鍾銘哀歎了一聲,然後將迴程的事也細細說來,先是鳥群撞破了浮空艇,這個倒是殖民地上的常事,獵奴者出於省錢的目的,大多不喜歡給浮空艇加魔法,這讓捕奴行省的浮空艇都很脆弱,鍾銘來往那麽多次才被撞落一次,這可是極好的運氣。


    而浮空艇墮落之後,當時鍾銘的夥計還有十餘人,帶著不少補給和收獲,以及唯一一個幸存的殖民者,依靠著指南針朝著裴思琪的方向前進。


    這一路上的艱辛坎坷不需鍾銘如何多提,在場皆是捕奴行省的人,對於開荒的認識要比本土強得多,不過老鎮長聽聞鍾銘一些應對時,還是不由的嘖嘖讚歎,鍾銘真是一個合格的獵奴者料子。


    迴歸途中出了許多意外,然而最大的一次意外,無疑是那個幸存者的背叛,再怎麽說他又不是鍾銘的夥計,因此開路什麽的大多由他做,吃喝的他拿的最少。


    這麽一來這個幸存者就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就算不在開荒時被魔獸襲擊殺死,遲早也會因為鍾銘等人的驅使而累死,如果說逃得話,這荒野之中自己離了鍾銘能活的了多久?於是他惡向膽邊生,決定自己不活了,也要拖著鍾銘這些人一起死。


    殺心四起以後,這個幸存者也很聰明的沒有立刻動手,而是選擇隱忍不發,直到隊伍又遭遇一次魔獸襲擊以後,他才驟然暴走。


    “當時走到那裏的時候,我們其實還保留著不少收獲品,全部丟掉就是因為這個渣滓的背叛,居然寧可自己葬身獸嘴也要拉著我們一起死,做這種純粹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直到現在一想起那個人,鍾銘仍然恨得咬牙切齒。


    這次事件之後,收獲品丟了大半倒還是小事,最要命的是補給不足了,結果接下去不單要與魔獸鬥,要與蠻族鬥,還要與同行的夥計鬥,當然這一點鍾銘大多略過,活下來的兩個夥計也很有默契的配合鍾銘口風避而不談。


    等靠近與捕奴行省相鄰的蠻族王國以後,鍾銘身邊的夥計隻剩下2個人,但是蠻族王國也意味著可以交流。


    在本土人看來,蠻族都是蠻族,野蠻愚昧而不可交流的蠻族,可是捕奴行省的獵奴者都知道,蠻族分為兩種,熟蠻和生蠻熟蠻大多信奉文明國家的宗教,建立起了不被神界所承認的朝生夕滅的小國,與獵奴者合作的基本是這類蠻族。


    至於生蠻,就屬於完全不可能交流的那種,他們極度排外且充滿攻擊性,即便是熟蠻也對這群生蠻頭疼不已,鍾銘估計導致殖民地最終覆滅的兇手,就是這群野蠻而無法交流的生蠻。


    總之鍾銘通過對蠻族王國的空手套白狼,表明自己現在雖然沒有錢,但是把自己送到城鎮上以後肯定能得到錢,這才說動了蠻族護送鍾銘去城鎮,而作為雙方都如約履行了承諾,隻是作為代價,鍾銘欠了這個城鎮一筆錢,好在利息並不高。


    鍾銘三人又在鎮上居住了幾天,將在野外流浪的戾氣與疲勞統統洗去以後,才踏上返迴裴思琪主城的道路。


    這一路上倒是沒什麽波折,三人按時迴到了位於裴思琪的“鍾銘殖民公司”,可是當走進公司門以後,兩個殘存的夥計立刻苦了臉,留守的文書和其他夥計聽完3人的大致經曆,估計了一下路上的支出,文書當即便昏了過去。


    “頭,這條路能成嗎?”問話的是跟隨鍾銘一路迴來的2個夥計之一,這說明這個人不但忠心耿耿,並且還有大運氣,“以前我們搞靈燧槍奴隸公司,雖然不說大富大貴,但好歹收支平衡,可是如今……”


    夥計指了指已經昏過去的文書,文書不能不昏啊,欠小鎮的錢其實都是次要的了,其他才是要命的。


    這投資殖民地的建設,材料,口糧,把人拉去當殖民者的打點費用,浮空艇墮落的損失費用,還有這次公司夥計死了一半以上,這補償也都是一大筆一大筆,你讓文書怎麽不昏?你讓夥計這麽不心生退意?


    但是鍾銘咬著牙堅持下來:“不就是損失了一些錢麽!做奴隸買賣的就沒虧到傾家蕩產的公司嗎?比比皆是啊!我們去做靈燧槍買賣,也就是趁著年輕力壯維持個收支平衡,等我們老了退了以後,怎麽辦?”


    “所以說,想讓我們致富,就隻能殖民這一行當!初期損失點沒什麽,你看塔烏戈查家族的裴思琪這些年因為投資靈燧槍都損失了多少資金了,他不都還在堅持,我們憑什麽放棄?”


    此時文書已經醒了,他眼淚縱橫的悲鳴道:“錢啊!錢啊!老總大人,你知道這一迴殖民失敗,我們虧了多少錢嗎!”


    “虧再多也沒事!想想那些毛皮!隻要走上正軌以後都能賺迴來的!不就是缺錢嗎!大不了去貸款啊!塔烏戈查家族肯定會給我們最優惠的貸款數額!”鍾銘毫無懼意的力排眾議,堅持將殖民這一條路給走下去。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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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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