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金丹,莫說張依依如今早就已經成神,便是當初自己剛踏入修行路時,也沒誰值得她放下原則隨意詆毀汙蔑。


    她不屑,對方更不配。


    姚南生雖說極其煩燥不爽,但心中卻莫名覺得眼前這個根本看不透修為的女修說的可能是真的,也正因為意識到這一點,他的心情才在瞬間格外複雜難堪。


    一直以來,姚南生並不覺得自己過於偏袒小徒弟,反倒覺得師妹張安然行事無狀、心思惡毒,成天跟個瘋子似的專門針對玉錦,不知做了多少卑劣算計之事。


    可若是一切起因皆始於玉錦,當真是玉錦搶奪走了師妹的氣運才導致一係列事情的發生,那麽……


    沒等姚南生心中那點惶恐與愧疚完全鋪開,玉錦帶著哭腔的聲音卻是直接將他從那一絲自我懷疑之中拉了出來。


    “前輩為何一口咬定晚輩搶奪了張師叔的氣運?”


    美人垂淚總是格外令人心痛,玉錦似是又氣又惱,看上去格外難過脆弱:“晚輩區區一介金金丹才晉級不久,哪裏有那本事奪得了修為境界遠在晚輩之上張師叔的氣運?還什麽體質特殊專門搶奪他人氣運,若真有這樣的事,我師尊怎麽會看不出來?宗門那麽多長輩前輩大能們又哪可能誰都不曾察覺分毫?”


    “玉錦說得沒錯,閣下是不是弄錯了?玉錦氣運的確一向極佳,但她根本什麽都不曾做過,那是她自身運勢強而已。”


    姚南生聽到這些話頓時又將原本心中那點動搖全數拋除,目光從張依依不經意地劃到一直不曾吱聲,神情明顯怪異的張安然身上,若有所指道:“或者閣下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不然為何如此篤定我這小徒弟專門搶奪他人氣運?”


    形勢比人弱,姚南生這會兒自然不會輕易動手衝動行事,情況不明之下受人幾句閑氣也不算大事。


    他現在完全可以肯定,這個突然跑出來救下張師妹的女修的確故意隱藏了真正的修為境界,顯露在外的元嬰根本做不得數,而他這個化神在對方跟前完全討不到好處。


    更何況這裏可不僅僅隻有他一個,還有兩個徒弟,特別是隻有金丹境的玉錦需要他保護,就越發不能隨意拚殺。


    “你們看不出來就能代表不存在?那隻能說明你們一個個眼瞎心盲,本事不夠。”


    張依依嗤笑道:“一個後天被改造出來的奪運之體,滿身滿心滿滿當當都散發著卑劣的惡臭,專門靠搶奪別人的氣運為生的垃圾寄生蟲而已。暫時還沒有搶到你們頭上,不過是她這個倒黴蛋替你們所有人先填了坑罷了。”


    她指了指張安然這個倒黴蛋,突然又改口道:“哦,說錯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成為像她這樣的倒黴蛋,畢竟你們的氣運都不過平平,根本入不得那個女人的眼,專門搶奪你們怕是得不償失。”


    倒黴蛋張安然聽到這,突然之間噗嗤一笑,整個人仿佛一下子擺脫了什麽束縛枷鎖,徹底恢複了清明,同時也豁然開朗起來。


    “您說得對,碰上這個賤人,我的確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我一直懷疑玉錦有問題,卻始終搞不明白問題在哪兒。沒想到她竟然是特殊的奪運之體,專門搶奪我的氣運,不僅如此,還要狠狠踩著我的一切,不擇手段打壓我、陷害我,害我整個人生都變得混亂不堪、荒唐無比!”


    張安然笑過之後,整個人是出乎意料的平靜,便是曾經的所有的憤恨、憎惡、不甘等等也變得不那麽重要,重要的是她莫名的堅信,眼前的女子能夠幫她打破這樣的厄運:“可是,我不想再當這個倒黴蛋,不想成為他人的養料墊腳石,不想原本屬於自己的命運與人生通通被竊奪篡改!”


    她想求眼前的女人,想說她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隻要能夠擺脫這種莫名的掌控,便好。


    可沒等她來得及真正懇請,沒等她提出交易條件,沒等她報出自己可以付出的一切代價,一句天籟般的聲音便在她的耳畔炸開了花。


    “可以,我幫你呀。”


    張依依發現這個叫張安然的族人當真已徹底恢複清醒後,毫不猶豫地將注意重點悉數都放到了小姑娘身上:“我們家的姑娘珍貴無雙,當然不能被任何人欺辱壓榨。”


    “我、我們家?”


    張安然怔了怔,一時間根本不明白“我們家”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過,她的的確確感受到了來自於張依依對她的滿滿當當的愛護與親切,當真就像是自家慈愛的長輩對晚輩的精心嗬護。


    “是呀,我們家的姑娘。”


    張依依微笑著上前一步,抬手摸了摸張安然的腦袋,像對小孩子一般哄道:“別急,遲些再同你解釋你到底是誰家的姑娘。現在的話,自然是得先解決你的氣運被人惡意捆綁搶奪的問題。”


    說罷,一道神力從她的手指而出,進入張安然的頭頂。


    張依依仔細觀察過玉錦身上的玄機,想要直接毀掉對方的奪運之體不難,難就難在玉錦已對搶奪了張安然太多氣運,若是直接毀掉對方特殊之體,那麽張安然被搶奪走的氣運不但沒法再找迴,而且還會受到玉錦牽連,很可能往後氣運都無法再逆轉更改迴來。


    所以,在毀掉玉錦奪運之體前,她要做的是先斬斷掉兩人之前的因果捆綁、氣運關聯,同時還要護好張安然的勢,讓玉錦徹底無法再對捆綁搶奪到張安然任何。


    “師父,她們這是在做什麽?”


    玉錦感覺到了極大的不安,這種不安不僅僅隻是張依依剛剛揭了她的老底,更加是張依依此刻做出的舉動:“師父,她們不會是想害我吧,師父我怕……”


    她知道自己必須立馬打斷掉張依依,不讓那個女人再繼續下去,所以她本能的縮進了姚南生懷中,想要讓姚南生幫她強行阻止那個可惡的女人。


    隻不過玉錦到底高估了姚南生,更加低估了張依依的能耐與速度。


    沒等她來得及多添一把火,下一刻張依依已然扭頭看向了她,反手便是一道符印結成彈向了她的頭頂。


    “啵”的一聲音輕響,玉錦還沒怕完腦袋便是一陣巨疼,慘叫一聲音險些直接痛暈過去。


    “玉錦!”


    姚南生緊緊抱住突然就慘叫著癱倒在自己懷裏的小徒弟,眼睛都急紅了。


    他抬眼看向張依依,怒聲質疑道:“你對她做了什麽?”


    “沒什麽,不過是斬斷了她無恥搶奪安然氣運的那條吸血線罷了。”


    張依依簡單解釋了一句,而後又是抬手一揮,索性讓這些眼瞎心盲的人自己看便是。


    很快,隨著張依依這一揮,玉錦頭頂上方竟是顯現了一團如同惡鬼般的血盆大口,而那大口嘴中垂下無數條線,每一條線都詭異地飄蕩搖擺,將附近星星點點的熒光不斷地往大口之中吸取。


    那些熒光其實就是零零碎碎的氣運,來自於周圍附近一切可以吸取之體,這種吸取是本能的不分對象的無差別對待搶奪,每一次每一個普通目標氣運被搶去的數量與速度都極其有限,所以除非是長時間一直處於玉錦附近從無稍微離得遠一些的機會,否則氣運的流失根本難以察覺,且影響也微乎其微。


    不過,除了這種本能的對周轉氣運一視同仁的吸取外,大口裏頭有一條線卻是粗如手臂更是亮如昭陽,而這條線正是之前專門用來強行捆綁搶奪張安然氣運的存在。


    也正是因為這根主線被人突然斬斷,玉錦失去捆縛目標後遭受到了反噬,所以這才會慘叫著險些痛暈過去。


    “這是什麽鬼?難道你還想用這些障眼之術當成證據,強行說這便是玉錦搶奪他人氣運的體質顯象?”


    姚南生看著麵色慘白如紙的小徒兒,心痛得隻想殺人,哪裏還會相信張依依半個字。


    張依依理都沒理姚南生這個心長歪得無處安放的蠢貨,轉頭直接朝張安然說道:“看明白沒有?”


    好吧,她把玉錦的老底拆出來可不是為了取信姚南生這些無關緊要之人,純粹隻是要讓他們家的姑娘看仔細搞清楚問題所在。


    張安然臉色變了又變,片刻後點了點頭道:“看明白了,她竟然拿到過我的一縷神魂才強行捆綁成功了我與她之間的因果關聯。可我明明神魂完整,從未丟失過任何。”


    那被斬斷掉的手臂般粗的主線此時已經失去了光彩,曾經不斷從她身上吸取氣運亮如昭陽,而如今沒法再搶奪後,漸漸變得黯淡了下來。


    張安然從那上麵竟感應到了自己的神魂氣息,很淡且像是被什麽東西禁錮隔離了起來,但到底是屬於她自己的東西,又被張依依親自打得顯現出來攤到了她跟前,自然不可能再感應不到。


    “再聰明的姑娘,有時也還是難免被人鑽了空子。”


    張依依隨即又抬手朝著那條被斬斷了的主線打了個響指,下一刻屬於張安然的那一縷被禁錮住的神魂轉眼之間便重新飛入到了張安然體內,與張安然的神魂真正整為一體。


    “屬於你的終究會全數歸來,任何人都不能搶走。”


    張依依以神之名最後向張安然送去了祝福,如此一套做下來,玉錦不僅無法再強行捆綁張安然搶奪她的氣運,同時,曾經被搶奪走的那些也將會一點一點的反奪迴來。


    張安然感受到自己的靈台是從所未有的清明,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慢慢改變著她體內的一切,又似乎冥冥之中自己身上所背負的東西全數得以更改。


    但不論如何,她此時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她知道眼前的女子當真說到便做到,不僅幫了她,而且還幫得十分徹底。


    她不會再受製於玉錦,不會再莫名其妙的被她人篡改人生,不會再想掙紮卻始終無能為力,隻能一點一點看著自己不斷沉淪,荒謬而永遠掙脫不得。


    “噗!”


    就在這時,玉錦直接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整個人徹底昏死了過去,連生氣都變弱了起來。


    姚南生此時根本顧不得再找張依依或者張安然的麻煩,當下連忙與同樣嚇得麵色大變的大徒弟一起救人。


    師徒兩個又是喂丹,又是不惜以身渡靈力,忙活了好一會兒,這才將受了反噬重傷的玉錦保住性命。


    倒是江文,從頭到尾都不曾加入到這場“驚心動魄”的搶救中來,不過他也不曾向張安然這邊做出任何的舉動,整個人就沉默無比地站在一邊,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麽。


    玉錦的性命當然沒有那麽容易掛掉,不然的話張依依也不至於隻擇出了張安然,而沒有直接動手收拾掉玉錦。


    而且她還發現了一件十分有趣之事,將玉錦這個非先天性奪運之體改造成後天奪運之體之人,恐怕還算是她的熟人。


    嗯,關係不好的熟人。


    所以她更加不急著收拾玉錦,而是留著這個女人慢慢順勢摸索,看看這位熟人最終想要從改造奪運之體這種事情上得到什麽樣的好處,指不定還會有更多意外的驚喜。:筆瞇樓


    “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看著那邊忙得暫且顧不其他的人,張依依索性開始與自家的小姑娘閑聊起來。


    張安然當然明白張依依的意思,畢竟她現在不僅已經徹底擺脫掉了玉錦強行搶奪氣運的命運,同時也意味著自己與師兄甚至於宗門都翻了臉站到了真正的對立麵。


    因為玉錦重傷,姚南生不會放過她,而以姚南生在宗門的身份地位,也代表著宗門同樣不會輕易放過她。


    “我能先問問,您到底是什麽人嗎?”


    張安然想了想,卻並沒有立馬迴答自己的打算,反倒是詢問起了最關注的問題。


    她還記得那一句“我們家的姑娘”,短短幾個字卻是那麽動聽那麽美好,那麽讓她歡喜與幸福。


    她希望這並不是玩笑,一切都是真的該有多好。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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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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