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一閃,蘇虹與瑛瞬間出現在一株參天巨樹之下。


    “蘇虹?怎麽是你?毛球呢?”


    瑛沒看到毛球,隻看到本不應該跟她出現在一起的蘇虹,頓時愣住。


    傳送的過程並不長,至少在瑛的意識裏頭也就是前一刻與後一刻幾個眨眼的功夫,但原本應該跟她在一起的人卻換成了蘇虹,著實差點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也不知道。”


    蘇虹比瑛還要驚訝,見瑛這般反應,似是想到了什麽,反問道:“傳送開啟時,你沒聽到他突然叫我嗎?”


    “沒有呀?我什麽都沒聽到呀。”


    瑛也意識到出大事了,這應該來的沒來,不應該來的卻來了,鬼知道毛球現在去了哪裏,還有,總不會依依那兒也有變動吧?


    “當時光芒大盛,傳送明顯已經要正式開始,他突然大叫了我一聲音。”


    蘇虹對當時的情形也是極其詫異,這會兒自然與瑛如實相告:“照理說來,那種時候以我的性子是不會隨意應那一聲,可當時聽到他突然大叫我的名字,我便下意識地應了一聲音,也就是因為莫名應了那一聲音,所以才被傳送陣裏的光芒一並籠罩,而後就跟你一般出現在了這裏。”


    “那毛球到底去哪了?”


    瑛更加迷糊了:“這又是哪裏?我們這到底是被傳到什麽地方了?”


    “先四處看看再說。”


    蘇虹沒有再多說那些沒用的。


    不論如何,現在這裏的確隻有他與瑛兩人,毛球不知所蹤,他們也不知到底被傳送到了哪裏,既然已成事實,當然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見狀,瑛也沒有反對,畢竟又不是普通凡人,當然不會因為出了一個這樣的意外而哭哭啼啼失了分寸。


    大半天之後,兩人依然沒有發現毛球的下落,不過倒是對於被傳送到了何處卻是有了答案,因為在此之後,他們再一次碰上了混元仙宗的那個叫許賦的治愈師弟子。


    這也意味著,合著那處祭壇雖然的確成功開啟了傳送,但他們既沒被傳送到第三重天,更沒有被傳到那個可能侟在的神秘第十重天,鬧了半天,他們竟然還在第二重天,隻不過是到了第二重天另一處不同的地方而已。


    見狀,蘇虹與瑛也沒有心思多跟許賦攀談,確定後具體的所在位置與方向後,便二話不說,立馬又往之前那處祭壇地界趕去。


    不管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麽差池,既然他們現在還在第二重天,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先迴原來的祭壇處看看那裏的情況再說。


    如果是因為傳送過程中毛球跟蘇虹意外發生了互換,那麽指不定張依依發現後,第二次開啟傳送前會在祭壇那兒留下什麽線索。


    隻可惜,等蘇虹與瑛好不容易再次趕到祭壇時,那裏早就已經沒有了人去壇空。


    莫說張依依留下什麽線索,便是原本的五色石祭壇也消失得幹幹淨淨,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若非蘇虹與瑛兩者可以相互佐證,證明這裏的確存在過一處五色石祭壇,證明他們幾天前的的確確是從這裏的五色石祭壇被傳送到了第二重天的另一方的話,隻怕都要懷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或者先前的一切都不過是他們的幻覺。


    “這可真是太奇怪了,毛球明明是跟我一塊傳送的,總不至於同一次傳送還能傳出兩個不同的目的地吧?”


    瑛看著眼前空空蕩蕩的地方,不由得替毛球擔心起來:“你說毛球到底去了哪裏?怎麽就突然從傳送陣裏不見了?”


    沒錯,在瑛看來,毛球就是在傳送陣裏丟掉的,至於是傳送開始時,還是開始中,亦或者結束時那都沒多大的區別,總之丟了就是丟了。


    “還有依依,你說後來她有沒有再自行開啟傳送?”m.Ъimilou


    瑛接著又道,如同自言自語:“依依傳送會不會也發生什麽意外?現在又去了哪裏?還有這裏原本的五色石祭壇到底是什麽時候不見的,不見的原因又到底是跟哪一次傳送有關?”


    她一連問了好多問題,可惜這些問題蘇虹也沒法答得上來。


    ……


    毛球去了哪裏,這個問題,張依依也在思索。


    在毛球與瑛第一次開啟傳送出現意外,連同著竟將祭壇外離她不遠的蘇虹也突然被拉一起被傳送走後,張依依是在祭壇那兒一連等了好久的。


    隻不過傳送走了就是傳送走了,連同她與毛球之間的一切感應也被中斷,足以說明至少毛球他們被傳送之後到達的目的地已經沒在秘境第二重天,沒有與她處於同一空間裏頭了。


    所以除卻蘇虹也不在計劃之內的被一並傳送走這個意外以外,其他的張依依倒並沒多想太大,更加沒想過,同一次傳送的三人,最後根本沒有被傳送到相同之地這樣的可能。


    張依依隻當瑛、蘇虹與毛球一樣,都傳送出了第二重天,所以在確定檢查不出祭壇任何問題後,她也沒有再做久留,而是站到了毛球推算出來的另一種傳送方位上,投下了那顆赤紅色的鳳凰內丹,緊哪著開啟了她的那一次傳送。


    而就在張依依被順利傳送離開之後,那處五色石祭壇隨後便如同水墨畫一般黯然失色起來,沒多大功夫就徹底地淡到再也看不見絲毫,整個祭壇就這般無聲無息地消失。


    等張依依再次有了清醒的意識時,她整個人卻是出現在一條河流之中,就這般順著河中水流的方向隨意地往前漂。


    好在這樣的處境對她而言並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甚至於她很快察覺到這不是一條普通的河流,河水也不是什麽普通之水,而是純粹的靈液匯聚而成,泡在其中讓她整個人都像是又經受過一次洗滌,便是如今她這樣的仙身也極其受益。


    不過,情況不明之下,張依依自然不會貪圖這麽點益處,而讓自己一個不小心便處於危險之中。


    快速離開這條不知從哪裏發源,也不知道最終流向那裏的滿滿全是靈液的神奇之河,上了岩後,張依依神識一點點放開查探周圍情況。


    不過,這樣的查探還沒有完全結束,張依依隻覺得自己的心髒處卻是突然一陣劇烈的刺疼,而後竟是不受控製的暈死過去。


    暈死之前,張依依腦海中唯一閃過的念頭完全是不敢置信,畢竟像修到她這樣的實力境界,完全沒想過有一天竟然會因為被一陣莫名的刺疼給直接掀翻掉。


    而在張依依倒地後不久,她身上竟然開始快速出現死氣,仿佛有什麽正在不斷地吸食著她的生機,偏偏她暈死之中毫無所感,更加做不了任何的抵抗與破解之舉。


    就在張依依身上死氣越來越多,生機越來越少之際,那條一直不斷往前奔流的河水卻是突然靜止了下來,如同感應到什麽一般,神奇的停下了它們從來不曾停止過的腳步。


    再下一刻,離張依依最近的那段河流之中突然湧起一道水龍,三兩下的功夫便被倒地河岸邊的張依依輕輕托起,再慢慢帶迴了河中。


    張依使重新進入那條河中之後,原本靜止了的河水很快又恢複了原本的流速,隻不過張依依的身體卻是慢慢沉入到了河底。


    一點又一點的瑩光從不斷奔流的河水中遊向張依依,漸漸的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其中。


    而張依依在被河中那些瑩光徹底籠罩住後,原本還在不斷變少的生機終於漸漸停止了流逝,同樣那些不斷上漲的死氣也終於沒有繼續變多。


    ……


    另一處無盡的黑暗中,毛球艱難的消化完他剛剛所得知的一切,整個人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黑暗之中,一雙眼睛隨時隨意地盯著毛球,不曾錯過毛球的所有舉動甚至於臉上或者眼中任何一絲情緒的變華。


    隻不過,那雙眼睛到底有些失望,因為它並沒有如願的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莫名總覺得毛球這樣打小便在人修手裏養大的空間雷獸到底少了幾分真正的兇獸王之本性。


    “都這麽久了,你還沒想明白,亦或者壓根沒有相信剛剛本聖所說的那一切?”


    那雙眼睛實在是等得有些煩了,畢竟它從來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主,甚至於覺得能夠給眼前的小東西這麽久的時間消化已經是極其難得的恩賜。


    再次聽到這道聲音,毛球總算是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了神,轉而看向了那雙眼睛的方向。


    “想明白又如何,沒想明白又如何?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


    毛球嗤了一聲,語氣帶著並不掩飾的不屑。


    它一點兒都不喜歡這個自做主張的自稱為妖聖的老家夥,如今都隻剩下一對眼睛了,不論當初有多威風,總之如今都落敗成這般,卻還是端著那架子不放,挺沒意思的。


    “嗬……本聖看你是在人族呆的時間太久了,久到真把自己當成那些虛偽的人族,甚至將人族那一套都學了個十成十!”


    那雙眼睛很是不滿,徑直教訓道:“你隻需說去還是不去,沒必要拐彎沒角,去的話本聖這就替你抹去你同那人族女修之間的鬼契約,送你進入。不去的話,立馬就可以讓你灰飛煙滅,省得堂堂兇獸王還給人族當寵物奴才,憑白丟了整個妖族的臉。”


    “我管你是不是妖聖,總之憑你現在就剩這麽一對眼招子,可就別想隨隨便便代表整個臉族說我丟臉不丟臉!”


    毛球怒了,這是對著這雙眼睛頭一迴如此明顯的表達自己的憤怒與不滿,連眼睛都是真正的兇狠與惡意,仿佛隨時都可以與對方來個魚死網破。


    隻不過,毛球真正生氣動怒的原因並非對方言辭間隨意決定他生死的那種高高在上,而是這聖眼睛根本什麽都不知道胡亂汙蔑著他與依依之間的關係情誼。


    哪怕被契約,可依依從來沒將他當成寵物奴才,他們之間是真正的夥伴、是共同進退的戰友,更是早就血脈相聯的親人。


    誰都不能這樣詆毀他與依依之間的關係,誰都不行,更別說僅僅隻是個所謂的不知打哪裏蹦出來的妖聖,且隻剩下一對眼睛的破落妖聖。


    那對眼睛仿佛瞬間明白了毛球的心思,片刻後竟是古怪笑道:“沒想到你竟然把契約你的人當成真正的朋友親人,嗬嗬,真是愚蠢,愚蠢得可笑。你把她當朋友當至親,可她未必,頂多也也就是表麵看著待你不錯,騙騙我這種沒腦子沒見識的傻子罷了。”


    “好歹你也曾為妖聖,如今竟也淪落到靠挑拔離間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小手段,難怪越混越迴去,混到現在隻剩下一對眼睛。”


    毛球毫不畏懼的反嘲:“放心,沒有必要這樣的爛招,既然剛剛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那麽就算是為了她,我也會如你之願前往。不過,你得起誓確保強行抹去我與她之間的契約不會傷及於她,不然不僅不會如你所願,而且還會拚死拖著你一起更加淪落倒黴!”


    “嘖,你倒真是對她主仆情深,罷了,既然你不願意聽本聖說她的壞話,那本聖不說便是。”


    那對眼睛見狀倒也幹脆,哪怕覺得毛球太過天真卻也沒再節外生枝。


    它也直接如了毛球所願,起誓保證強行抹去毛球與張依依之間的契約並不會傷及張依依本身,反正隻要毛球同意進入那裏便行。


    起完誓後,那對眼睛也沒有給毛球留下半點反悔的時間,當下便出手開始強行抹去毛球身上與張依依的契約。


    雖然當初喬楚私下將毛球與張依依之間的契約做了進一步的加固,但再難解的契約放到妖聖手中卻也算不得什麽,絕對實力之下,什麽都是紙老虎。


    不過,解到一半之際,毛球卻是突然大聲音叫停,一臉憤恨地質問道:“快住手,你這個騙子,你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我感覺到她的生命力正在不斷流逝?”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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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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