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漸漸隻剩下了輕微的腳步聲,好在從這一刻起,他們六人倒是再沒出現過誰突然消失的情況。


    時間在這裏麵明顯也失去了意義,甚至於連張依依都很難感覺出時間的流逝,漸漸開始模糊起他們已經這般前行了多久。


    “先別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張依依叫停了西門淩風:“這麽走下去沒用,我們估計是一直在原地打轉罷了。”


    張依依的聲音如同棒嗬,猛地停下來後,西門淩風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腦子竟然並不清醒,這麽明顯的問題愣是沒有察覺分毫。


    “我們這是落入某種陣法之中了?”


    杜騰也迴過了神,想起剛剛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攪亂了意識,隻知道傻愣愣的不斷往前走便一陣陣後怕。


    “我來試試看能不能破。”


    西門淩風手中很快多了一把鐵尺,預算出方位後,抬起便朝著正前方半空處拍去。


    這一下威力的確極大,但誰知打到半空中時卻好像撞上了什麽東西,瞬間便折返了迴來。


    這意外來得太快,西門淩風根本沒有想到,刹那間便被自己鐵尺所傷,愣是一絲一毫都沒有漏掉。


    “噗!”


    一口鮮血直接從西門淩風嘴裏噴了出來,若非杜純正好在他身後將其托了一把,整個人非得摔出令旗陰影之中。


    “我去,這麽厲害!”


    杜騰並不在意西門淩風受不受傷,但現在他們明顯被什麽東西給困住,若是破不開的話將會一直被困死在其中:“我來試試!”


    他當然不會像西門淩風一樣傻傻等著被反彈之力傷到,一記發出之後早就做足準備側身閃開。


    “哎喲,這東西還長眼了!”


    可惜的是,杜騰這迴倒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甭管他刻意避開到哪兒,最終卻還是一點不剩的吃下了自己那一擊之力。


    好在他到底留了幾分心思,並沒有傻乎乎用盡全力,加之更是提前備下了護身符,倒隻是受了點不足為道的輕傷。


    如此一來,其他人也都歇了用蠻力破的心思,紛紛看向了張依依。


    “……”


    張依依則有些無語,看她幹什麽,她又不是無所不能。


    “依依,那後麵好像有東西,我去看看!”


    毛球傳音過後便突然從隨身空間內閃了出來,隨後如箭一般朝著先前西門淩風與杜騰攻擊過的那處半空奔去。


    這是毛球頭一次當著這幾人的麵顯身,就這般突然憑空而現,倒是並沒有人將它與張依依聯係到一起。


    “那是什麽東西?哪來的?”


    杜騰眼睛都直了,之前一直都是人憑空消失,沒想到這會兒竟然有東西憑空而出。


    “它又不見了!”


    月兒下意識地推了推杜騰反問:“我有沒有看錯,是不是消失在剛剛你攻擊的半空那個方向?”


    杜騰搖了搖頭,當然沒看錯,除非他的眼睛也一起跟著出現了問題。


    不僅是他,杜純、西門淩風、塵兒也未有任何異議,至於張依依,見狀自然也順勢隻當不知毛球是打哪裏突然跑出來的,索性讓所有人先在原本等等先靜觀其變。


    毛球估計是發現了他們被被困的原由,就是不知小家夥這迴能不能再立新功幫他們破局。


    正當張依依尋思著毛球大概需要多久才能迴來時,卻是再次聽到了毛球的傳音。


    “依依,我能打破這處困壁,你趁機讓那個西門淩風把天門的具體位置告訴你,他之前肯定對你有所隱瞞。”


    聽到毛球的話,張依依自然毫不猶豫應了下來。


    “我有辦法破這困境。”


    她直接看向西門淩風道:“不過接下來我來領路,你把尋找天門的方法告訴我就行了。”


    西門淩風見張依依當著其他人的麵直接說出出“天門”一事,便知道對方這是沒打算刻意隱瞞。


    “五個,隻有五個!”


    不過,他還是特意提醒了一下,眼神還頗有深意地從其他幾人身上一一掃過。


    “什麽天門?什麽五個?你們這是在打什麽啞迷?”


    月兒疑惑的目光在張依依與西門淩風身上來迴。


    “你的淩風哥哥知道離開這裏的規則,不過似乎他一個人沒辦法完成,所以進入禁地之後他傳音給我表示要跟我合作一起離開這裏。天門正是離開的那道門,但從天門能開者總共隻有五個名額。”


    張依依三言兩語便坦誠完畢,看上去顯然並不擔心其他什麽。


    “月兒別擔心,我會帶你跟塵兒一起離開這裏。”


    倒是西門淩風,生怕不會引起矛盾一般立馬當眾說道:“至於依依姑娘還願意帶上哪一個,便不需要我們操心了。”


    “嘖嘖,西門淩風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動不動就喜歡挑拔離間了?”


    杜騰這爆脾氣,要不是杜純拉著,還真想直接給上一拳。


    畢竟除非是傻子,否則不可能聽不出西門淩風有意挑拔張依依與他們兄弟關係這般明顯的用意。


    西門淩風嗤笑一聲,沒搭理杜騰,倒是扭頭便直接將尋找天門的方法告訴了張依依。


    “這麽爽快?難道毛球想錯了?”


    張依依暗中嘀咕了一句,卻並未表露分毫,知曉方法之後當下傳音毛球,示意可以行動。


    而她則熟練的取了把折扇出來準備配合毛球裝模作樣。


    下一刻,陡然一聲巨響。


    四周天空突然間如同鏡麵一般寸寸碎裂開來,而毛球則在這碎裂的間隙中如狂風般直接閃進了張依依的隨身空間,快得其他人根本都來不及看清它的樣子。


    而就在毛球剛剛進入空間,破裂的畫麵徹底化為灰燼,轉眼幾人頓時發現他們竟是在一株巨樹之下。


    更為可怕的是,巨樹之上,每一根伸展出來的枝條之上竟然都刺掛著一個個血淋淋的人,密密麻麻恐怖至極。


    那些人正在被樹枝快速抽取著體內的生機,隨著每一絲生機的流逝痛苦不堪,但他們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刺掛著他們的枝條,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巨樹吸食生機漸漸而死。


    然而,更恐怖的是,死亡卻並不是終點,反倒隻是新一輪折磨的循環。


    隨著他們生機盡失徹底死去之後,下一刻這些人竟重新活了過來,一次又一次的不斷繼續被枝條抽抽取生機折磨下去。


    這樣的死亡、新生、死亡、新生仿佛是一場永遠沒有止盡的無限循環,痛苦而絕望。


    “嘔!”


    塵兒忍不住幹嘔,月兒一張天顏亦是前所未有的蒼白難看。


    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畢竟這種地獄般場景足以令任何人頭皮發麻。


    “小心!”


    張依依一把將塵兒拖開,倒是險險避開了一條突然不知從何處刺來的枝條。


    下一刻,更多的枝條從四麵八方向他們飛速而來,雨點一般密集,擺明了是想將他們幾個也一網打盡,全都串上去,成為這棵巨樹提供養料生機的一部分。


    生死關頭,所有人自然不再大意半分,也顧不上其他,紛紛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狠削這些做怪的枝條。


    但無奈的是枝條卻好像是無窮無盡一般,還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好幾次月兒與杜騰都險些被枝條卷走。


    張依依知道這般下去他們肯定也會跟那些被串在枝條上的活死人一般,一咬牙幹脆打算召出地獄之火,看能不能將這裏通通燒光。


    但意外再次發生,地獄之火雖然能夠與她產生感應,但卻無論如何也出不了墨鐲,反倒每召一迴,她的胸口處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砸過。


    “西門淩風,你還不趕緊拿出你的真本事來!”


    張依依氣急敗壞,直接朝著西門淩風嗬斥道:“這個時候還收著藏著你的底牌,是打算不出去了跟我們一塊兒死嗎?”


    娘的,要不是地獄之火不知何故始終召喚不出,她哪裏用得著管西門淩風出不出力。


    偏偏西門淩風卻還覺得沒到最後絕境,硬是當做沒聽到張依依的話,寧肯受傷也不願意舍棄自己的一枚底牌救其他所有人。


    “定!”


    最終,還是杜純出手,直接撒了一把金色粉末出去。


    金色粉末所落之處,那些枝條不僅突然停頓了下來,並且一寸寸開始腐化成為粉末,而其他新生的枝條見狀,也如同看到了什麽可怕天敵般,急速縮迴了枝幹主體,不敢再朝他們這些人攻擊。


    “嗬嗬,這不是有人能解決嗎?”


    暫時擺脫險境後,西門淩風邊有些氣息不勻地笑著。


    杜純卻什麽都沒說,默默離本門淩風稍微遠了一些。


    他手上這種金粉並不多,若是一會兒這巨樹枝條再這般攻擊他們的話也支持不了幾個迴合。


    所以現在關鍵還是得想辦法擺脫這棵巨樹。


    之前消失的那些人都去了哪裏,現在明顯已經有了答應。


    不少熟麵孔正是之前跟著他們一組,而後憑空消失不見的,這會兒皆都被刺穿掛在一根根枝條上,承受著不斷的痛苦死亡循環。


    而這裏更多數不盡的麵孔都是他們所未曾見過的,也許是之前進入禁地再也沒有出去過的受害者,也許又並不僅僅隻是如此。


    “我聽到了,這棵樹心髒跳動的聲音。”


    忽然,杜純十分鄭重地朝張依依說道:“我們要找到這巨樹樹心,那裏才是這棵樹的死門。”


    “你能找到?”


    張依依有些意外,她並沒有聽到任何所謂的樹心心髒跳動之聲,哪怕她的六感比任何人都要敏銳。


    但杜純偏偏聽到了,再加之杜純之前出手的那一把可以克製枝條的金粉,這說明杜純在某一方麵的天賦絕對異於常人,倒是正好趕上應對著了這棵恐怖巨樹。


    “能!”


    杜純點頭:“但有些麻煩,我需要人配合。”


    “我配合你。”張依依也沒耽誤功夫,誰知道那些不怕死的枝條下一次又將何時開始進攻,而他們顯然無法正常走離這棵樹所籠罩的範圍。


    “不,你不合適。”


    杜純目光轉向塵兒:“她的功法比較契合,我需要她配合。”


    “可以!”


    塵兒完全沒有迴避這種風險,也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解釋說明,立馬便應了下來。


    說實話,如今這裏六人,也就是西門淩風一人心思迥異想得太多,反倒是他們五人早就形成了穩定的默契與信任,覺得能出上一份力能夠有所作用才是理所當然之事。


    當然,這樣的時候隻要不是自己出馬,西門淩風也不會阻止塵兒,如此一來事情自然立馬有了決斷。.Ъimiξou


    杜純將一小把金色粉末交給了張依依,以防他跟塵兒去找樹心之際那些枝條再次發狂攻擊,多少也能夠為所有人增加點生存希望。


    “小心!”


    幾人目送杜純與塵兒飛向巨樹主幹的身影,不可避免的懸緊了心。


    然而,他們想象之中的突發情況卻並未再發生,杜純與塵兒竟一路平安到達巨樹主幹附近,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


    當然,張依依他們幾個還留在原地者,同樣也沒有再被攻擊,隻是莫名間,張依依覺得陽光突然間奪目得驚人,竟是刺目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來。


    她心知不妙有異,但卻隻能下意識地抬手遮擋。


    而下一刻眼睛舒服了些放下遮擋的手臂後,卻發現眼前的一切都被靜止凝固了起來。


    包括那些竄在枝條上的人,連正在被抽取流逝的生機也都靜止凝固了下來。


    還有身邊的月兒、杜騰以及西門淩風,每個人竟都保持著同樣抬手遮擋的動作,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宛若雕塑。


    “你還是想要離開?”


    熟悉的聲音響起,下一刻,譚長老竟出現在樹下正前方,盤座在那兒麵無表情地看著張依依:“外麵有什麽好,非得讓你這般念念不忘一定要出去?”


    “外麵就算再不好,我也總不能一直跟死人呆在一起。”


    張依依這迴倒是沒有再裝做聽不懂譚長老的話,甚至反問道:“這裏又有什麽好,非得讓你這般念念不忘,死了這麽久都不願意煙消雲散?”


    “什麽是死?什麽是生?”


    譚長老卻是突然笑了,估計太久太久沒有笑過,所以笑容都顯得有些僵硬詭異:“你又怎麽知道自己到底是生還是死?真相或許根本就不是你所以為的那樣呢?”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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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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