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二日。<strong>txt全集下載.80txt</strong>-..-


    全世界近八成的人沐浴在和平的陽光下,所有人對未來充滿了樂觀的、美好的憧憬。


    有什麽理由要去懷疑眼下的太平之世?查理曼和阿爾比昂的談判正在順利進行,卡斯蒂利亞前線趨於平靜,北方的消息也是日複一日重複“前線無戰事”的枯燥語句。查理曼大型郵船“星輝”號以“第二次撤僑船”的名義開出布爾迪加拉,駛向普利茅斯。148名乘客中有35名外國人,其中包括塞雷斯駐查理曼代辦夫人。查理曼上下都知道這件被官方渲染為“兩國親善象征”的航行,加上海軍還宣布將會放假,至少有3000名軍官和水手走上呂德斯街頭,腰裏掛著鼓囊囊的錢包,在繁華的首都尋歡作樂。早早得知消息的商家們正摩拳擦掌準備大賺一筆,進貨的馬車幾乎導致‘交’通癱瘓。就連艦隊也都停泊在港灣內,僅有幾艘訓練艦進行遠洋航海訓練,目的地也是遙遠的南方殖民地。


    這樣的氣氛下,有誰會有閑情逸致去質疑眼前的和平?


    隻有極少數人知道,眼前虛偽的和平不過是用來掩蓋作戰部隊已經出發的煙霧彈。


    “星輝”號的船員全部配發了槍支,一旦開戰他們就會控製船上的外國乘客,讓郵輪返迴國內。準備去呂德斯的所謂海軍軍官都是海軍軍校的實習軍官和士官生。偽裝成訓練艦的機動部隊正保持緘默。秘密北上。各艦除艦長以外,連副艦長都不知道這是一次重要的軍事行動,一般官兵在看了船上裝載的防寒用具後。也隻是以為要去終年苦寒的北海進行遠航訓練。


    早在芽月3日,海軍軍令部總長讓.阿爾芒.德.麥勒.布雷澤便向圖爾維爾下達了關於對阿爾比昂作戰的《大海令第一號》(即“大本營海軍命令第一號”的縮寫),宣稱“王國為了自存自衛,已處於不得不對阿爾比昂、卡斯蒂利亞、羅斯聯合公國開戰的境地。鑒於此,要在‘花’月上旬以前完成各項準備。”作戰計劃指導《大海指第一號》也同時下達。


    查理曼和阿爾比昂的最後‘交’涉期限是‘花’月1日,故而對開戰具體日期的“x日”的選擇,圖爾維爾進行了以下考量:首先。由於德雷克正在南方殖民地訓練新編成的艦隊,駐紮斯卡帕灣的艦隊‘交’由代理艦隊司令查爾斯.麥登海軍上將負責。這位代理艦隊司令總是在周末將艦隊停泊在港灣內,因此星期日上午所有艦隻將全部在港內,且隻有半數官兵留艦,不會進入戰備狀態。


    其次。發動偷襲的路線必須經過海況惡劣的極北之海,可供艦隊編隊航行的窗口期隻有初夏而已。此外,橫亙在兩國之間的拉芒什海峽終年氣候惡劣,屬於無風都有三尺‘浪’的特別海區,隻要首戰突襲成功,端掉大艦隊一半以上的兵力,同時陸上戰事順利,那麽隻要撐過夏季,秋冬兩季惡劣的海況足以讓任何登陸反擊的作戰計劃化為泡影。查理曼大可以一邊消化戰果。一邊鞏固海防和加強艦隊力量,迫使阿爾比昂接受退出大陸,承認查理曼獨霸大陸的既成事實。.tw[]接下來就隻要搞定北方戰線即可大功告成。最後圖爾維爾反複提醒,軍事行動一定要與外‘交’行動相互配合,“一秒也不得提前”,務必使整個攻擊行動“堂堂正正”、“名正言順”。


    至芽月23日上午,謎底終於揭曉,在旗艦“貝亞恩”號的艦長室內。圖爾維爾司令和蓋博特中將幕僚長向各部隊指揮官、幕僚以及艦長們公布了作戰計劃:機動部隊將取道‘波’濤洶湧、鮮有航船的極北航線向斯卡帕灣‘逼’近,在目標以北80海裏處放飛兩‘波’攻擊隊。對港灣內的王家艦隊主力和岸上設施進行空襲。如有必要,還應對造船廠、鑄炮廠、火‘藥’倉庫做補充攻擊。至此,一直以來‘迷’霧重重的“訓練”終於真相大白。


    第二天,各空中編隊指揮官和飛行隊長輪流登上貝亞恩號接受訓話。難捺‘激’動的總司令用了“史無前例的大空戰”、“一生之榮光”、“生死存亡關頭”等等驚悚字句,要求各攻擊隊“‘精’誠團結,同心協力,慷慨捐軀,以報君恩”雲雲。至於萬一突襲不成,是否有緊急應對方案,艦隊主力是否“看在同為王國效力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在當下隻能鼓勁不能泄氣的重要關頭,自己也心裏沒底的司令大人當然是不會說出答案的。


    查理曼的小動作並沒有完全瞞過阿爾比昂,但王家艦隊對查理曼的進攻意圖產生了嚴重的誤判。芽月27日,海軍作戰部長弗裏曼特爾上將在戰爭警告中表示:從查理曼地麵部隊的人員、裝備,以及海軍陸戰隊的組成來看,敵人的意圖可能是對海外殖民地以及卡斯蒂利亞南方發起陸海軍協同作戰。隻字未提對斯卡帕灣發動攻擊的可能‘性’。沃爾辛厄姆的情報部‘門’在分析查理曼艦船的位置時,也推斷“敵艦隊主力在本土港口”,殊不知圖爾維爾的機動部隊正殺氣騰騰地朝北方航行。


    相對於查理曼的隱秘行動,阿爾比昂的麻痹大意,亞爾夫海姆的戰前表現則是安穩且緊繃。


    李林很清楚,“黃‘色’計劃”乃是脫胎於一戰前德意誌帝國陸軍的“施利芬計劃”的產物,兩者的核心思路都是謀求利用強大的兵團快速突破敵軍防禦,切斷敵軍‘交’通線後迂迴包圍敵軍重兵集團,力求在正麵決戰中殲滅敵軍主力。在這一點上,亞爾夫海姆執政官和德意誌帝國陸軍總參謀長是不謀而合的。受困於國力和客觀地理環境的限製。他們都把希望寄托在大兵團穿‘插’的機動‘性’上。


    不過作為後來者,李林也很清楚伯爵大人的失誤在什麽地方。


    首先在戰略層麵,施利芬就錯得一塌糊塗。與率領普魯士軍隊贏得普法戰爭的老‘毛’奇不同。以施利芬為代表的新一代軍人受過良好的專業教育,是真正意義上的現代職業軍人。但卓越的職業素質也妨礙了他們以更寬闊的視野審視自己乃至戰爭,老‘毛’奇那種哲學思辨能力不存在於他們身上,更不能理解克勞塞維茨關於“戰爭是政治的延續”的論述。對戰爭以外的政治問題全無興趣,並不將之納入戰略考慮範疇。


    說到底,這是一群經受過嚴格軍事教育,為戰爭而生的戰爭狂。老‘毛’奇對軍人和文官政fu之間關係定位錯位的種子最終在他的繼任者身上結出了惡果。


    正是基於這種對戰爭的膚淺理解。施利芬製定了他的偉大戰爭計劃,或者說是一篇軍事論文更形象些。其基礎是算術、地圖和鐵路時刻表。而不是國際環境和對手可能運用的反擊手段――這正是典型的參謀人員盲點。他們是純粹的技術專家式軍人,是工業革命的產物,視戰爭為簡單計算基礎上的大規模暴力決鬥,而不是服務於政治的暴力手段。


    基於此種心態。施利芬可以為了完美的執行自己的作戰而排除一切政治考量。他輕率地決定讓部隊通過中立的比利時和荷蘭進軍法國,卻全然不考慮如此踐踏一個中立國,將會引發何種後果,特別是英國人對此會有什麽反應。


    戰略上已經一塌糊塗,戰術上同樣也是漏‘洞’百出。


    作為技術專家,施利芬事無巨細地製定了計劃的每個細節,幾乎連吃飯的鍾點以及火車發生故障時該去哪裏找黃油紙包著的零件都設定好了。卻不給部隊留下任何彈‘性’空間,克勞塞維茨早已指出戰爭中的不確定‘性’因素,老‘毛’奇也總是把關注的重點放在開戰之前部隊的展開上。之後的行動則根據形勢的發展而定。而施利芬那份按照鐵路時刻表製定的作戰計劃龐大繁雜,一旦執行中出現差錯,勢必導致連鎖反應。最終令整個計劃功虧一簣。他為了彌補這個缺陷所采取的措施居然是製定更加詳細複雜的指令,約束上百萬軍隊的行動,意圖排除一切不確定因素的幹擾。但他既不能掌握敵人屆時的反應,更不能預料己方軍隊對敵方行動可能產生的反應。最終,那些指令隻能淪為不切實際的教條。


    事實證明,鐵路確實可以用於進攻作戰。但隻有在防禦作戰中才能真正發揮能量,隻要敵軍撤退時破壞鐵路、橋梁。部隊隻能靠步兵的雙腳和騾馬進行機動。此時敵我雙方的機動能力大致相當,靠步兵的雙‘腿’無法在對方反應過來前穿越遼闊的敵方領土,最終無法實現進行迂迴包抄的戰略目標,隻能在達成一定突破後跟敵軍形成對峙。


    歸根結底,施利芬忽視了人的因素。他可以在地圖上隨意擺‘弄’沒有生命的兵棋,可以照著鐵路時刻表推演軍隊進攻的速度。可執行計劃的,終究是充滿不確定‘性’的活人,一切難以預料的事態都會在真實的戰爭中得到體現。他無法預料比利時人和英國人的反應,更無法預料己方軍隊官兵遭遇未曾預料到的問題時會有什麽反應。正是因為忽視了人的因素,忽視了不確定‘性’,導致了施利芬計劃在戰略與戰術層麵的雙重盲視。此乃施利芬計劃失敗的根源。


    有了德意誌帝國做標本,李林和‘精’靈陣營自然不會再去犯那種低級錯誤。


    軍事上的種種準備自不必多說,在戰略層麵上,之前種種布局正開始發揮作用,局勢正一點點朝有利於‘精’靈陣營的方向發展。


    戰爭一旦爆發,開始階段,依靠奇襲,查理曼可能會占據一些優勢,但四處開戰必然帶來戰力分散的問題。加上阿爾比昂和羅斯聯合公國都是相當可觀的對手,前者有海峽天塹為屏障,依托海外殖民地的“輸血”以及海上戰爭的特‘性’,總能緩過氣來。後者則坐擁廣袤土地和眾多人口,“用空間換時間”是他們最擅長的戰略。與上述哪一國‘交’手,難免會陷入持續消耗戰之中,更何況同時開戰。可以說哪怕‘精’靈陣營不出來搗‘亂’,查理曼也無法擺脫覆滅的命運。


    當然,開戰之初,憑借多年的累積,查理曼必然會占據相當的優勢。能看出隻要堅持就一定會迎來勝利的人也並不多。在諸國陷入危難的關鍵時刻,擊敗窮兇極惡的查理曼,力挽狂瀾的白馬騎士――舍亞爾夫海姆其誰呢?


    有查理曼這個頭號打手衝鋒在前,人類和獸人兩大陣營對獨立‘精’靈國家的容忍度將會有大副提升。退一步說,即便除了‘精’靈自己,幾乎沒有人對這個國家表示歡迎――戰敗的查理曼想要複仇雪恥,羅斯聯合公國會為失去對查理曼內部的政治影響力惋惜不已,甚至之前和亞爾夫海姆如膠似漆的阿爾比昂也會對新崛起的‘精’靈陣營滿腹狐疑。但經曆了那樣的戰爭後,見識了‘精’靈陣營的強大軍事力量後,他們又能如何呢?配合軍事威懾,加上外‘交’手腕,創造出一個有利於‘精’靈陣營的外部環境並非不可能。之後就可以慢慢休養生息,等待下一個機會。


    在此之前,是容不得半點差錯的。


    “那麽,最近他有什麽變化嗎?”


    左手叩擊桌麵,李林朝通信界麵問。


    “我正準備遞‘交’書麵報告……”


    “我要直接聽你的感想。”


    李林仿佛看穿心中的躊躇般說到,一切皆被對方‘洞’悉的感覺讓少‘女’不禁縮了一下……但她的飼主繼續用貫穿他人心靈的語調問到:


    “你對他在此次事件中的表現是怎麽評價的。”


    “他是個正直之人,並不適合政治。”


    蜘蛛‘挺’直身子斷言。


    此時此刻不容絲毫猶豫。監視羅蘭的行動,對此作出評價是她的主要任務之一。虛度光‘陰’卻無評價或者拖泥帶水的迴答,都會立即被認為是無能或者心懷異誌。根據蜘蛛的經驗,得到這兩種評價的人都會迎來悲慘的結局。


    “受到事件本身的衝擊,多少有些不穩定,對財團和閣下也抱有些許疑問,不過‘精’神和*都沒有特別異常之處。”


    “……是這樣嗎。”


    李林的微笑扭曲成了苦笑的樣子。


    對蜘蛛而言,這是極為罕見的光景。


    她甚少見到李林除微笑之外的表情,一方麵這是作為飼主和所有物的關係使然,另一方麵李林確實也是甚少‘露’出豐富的表情。


    這是某種預兆,還是說他察覺到了什麽?


    “繼續維持現狀即可,記得定時報告。”


    就在蜘蛛思索的當口,李林已經從通信界麵上消失,兀自感到戰栗的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恐懼一點點從身體中驅離,過了幾秒,她朝一旁問到:


    “這樣就可以了嗎?”


    在通訊裝置的視界觸及不到的死角,一直默不作聲的羅蘭點了點頭。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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