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安迴到家中,舒舒服服地泡個了腳。


    然後麻溜滴上床準備睡覺。


    誰知剛鑽進被窩,就冷不丁地聽蘇蘇姑娘問了一句。


    “夫君你說,我跟那位孔靈兒姑娘,哪個更好看——”


    王子安:……


    這都是跟誰學的啊——


    “當然是你好看啊!”


    王子安猶豫都不帶猶豫的。


    “也不看看,我們家蘇蘇姑娘是誰的女人——”


    話沒說完,一個火熱柔軟的身軀已經緊緊地貼了上來。


    感受著懷中扭動的軀體,王子安腦海中忽然下意識地浮現出孔靈兒那分外明亮火熱的眼睛,趕緊甩甩頭,把這個亂入的影子給甩到腦後。


    心中暗暗唾了一口自己,想什麽呢,真不是個東西。


    就算是人家姑娘樂意,孔穎達那老家夥也不可能同意。


    堂堂孔家,哪裏有給人做妾的道理!


    ……


    孔府。


    孔穎達聽著暗中護衛的家丁轉述之後,不由有些上頭。


    堂堂孔家的嫡女,哪裏有給人做妾的道理。


    可孫女如今這個樣子,卻又讓他有些無可奈何。


    揮了揮手,讓護衛下去領賞,他扭頭看向身邊的老伴。


    “夫人,有何良策?”


    “妾身能有什麽良策,都是你惹出來的禍端,你自己處理——若是虧待了妾身的寶貝孫女,妾身給你沒完……”


    孔穎達:……


    我悔啊——


    當初,為什麽自己就不果敢一點一點!


    否則,那裏有今天這種被動的局麵。


    一想到二月份,王子安就要大婚了,他就忍不住眉頭緊蹙,一陣頭疼。


    “最次,也不能低程咬金那匹夫家的閨女一頭吧?我該想個什麽樣的主要,才能給靈兒套一個平妻的名頭呢——”


    孔穎達苦思半天,沒有想到什麽良策,背著手逛來逛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前廳。正好和自家寶貝孫女走了個頂對個。


    “啊,祖父——”


    孔靈兒還沒從剛才和王子安的偶遇中迴過身來,正心如鹿撞地想東想西,猝不及防,差點撞到正在走神的孔穎達懷裏。


    “你這丫頭,瞧你這一驚一乍的,多大的人了,還沒有個穩當勁兒——”


    見自家孫女麵色潮紅,眉間還掛著一絲喜色,孔穎達笑著嗔怪了一句,心中卻不由暗暗歎了一口氣。


    這丫頭,算是沒救了。


    隻是跟人家偶遇了一次,說了幾句客套話而已,就成了這個樣子。


    說不準那臭小子現在在如何風流快活呢。


    “靈兒,此次出門,可曾遇到了什麽新鮮事——”


    孔穎達一邊往迴溜達,一邊隨口問了一句正扶著自己的孔靈兒。


    “沒,沒……”


    孔靈兒下意識地矢口否認,身邊跟著的小丫鬟已經滿臉喜色地揚起頭來。


    “娘子,我們不是遇到了那位你經常提起來的長安侯嗎——呀,那個長安侯真的長得好好看——”


    一提起這個,小丫頭就忍不住兩眼放光。


    就沒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就算是有比他長得好看的男人,也沒他笑的溫暖,就算是有比他笑的溫暖的,也沒他說話好聽,就算是有比他說話好聽的,也肯定沒他有才華!


    雖然隻是見過一麵,小丫頭的心就徹底淪陷了。


    啊,若是這一輩子能嫁給這麽一位男人,做夢都能笑醒。


    “死丫頭,誰經常提他了——”


    被自家小丫鬟揭了老底,孔靈兒滿麵通紅,險些惱羞成怒,作勢要打。


    然而,小丫鬟從小就跟她在一起,雖為主仆,實為姐妹,私下裏感情甚好,並不怎麽怕她。


    “我錯了,我錯了,我們家娘子才沒有經常提他,也沒有天天對著王公子那副詩句發呆,也沒有做夢喊人家王公子……”


    “死丫頭,你要死了——”


    孔靈兒羞得直接撲上來,小丫鬟早已經遠遠地跑開了。


    瞧著追逐打鬧著遠去的孫女和小丫鬟,孔穎達更愁了。


    自己孫女,這都紅杏枝頭春意鬧了,那一臉的春色,是個瞎子都能看出來,對王子安那臭小子已經情根深種到了這種地步,自己這個做祖父的還能怎麽辦?


    真是造孽啊!


    ……


    長安城裏,月朗星稀,花燈如晝。


    河州府氣氛就有幾分嚴肅了。


    雖然著刺史石雲廷前幾天遭受流寇襲擊,整個河州城已經進入戒嚴狀態,城頭之上,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披堅持銳,戒備森嚴。


    城裏,也不時有騎著駿馬的官兵來迴巡視。


    原本安排的元宵慶祝活動取消,尋常的百姓,自然沒有長安百姓上街遊樂的福氣,一早兒就把自己關在了自己家裏,常在邊關,自然有自己生存的智慧,這個檔口,誰願意觸那個黴頭?


    那些天殺的流寇,真是造孽啊!


    刺史府。


    後院,石雲廷居住的房間裏,到處彌漫著濃濃的湯藥氣味和淡淡的血腥氣息,褚元恆鼻息微動,就已經聞出,這是軍中常見的治療傷勢的湯藥。


    “石兄,最近可曾感覺好些?”


    望著石雲廷蠟黃的臉色,褚元恆關切地上前問道。


    “還好,老夫運氣不錯,沒有到要害,估計再修養幾日,就沒有什麽大礙了——”


    大概是這幾句話說的太長了,石雲廷忍不住輕咳了幾聲,眉頭情不自禁地緊緊皺起,臉上露出痛楚的神色。


    “石兄隻管靜心修養,不用管我——”


    褚元恆見狀,趕緊出聲安撫,客套了幾句,就要起身告辭。


    “這幾日河州上下,就拜托褚兄了——”


    石雲廷語氣虛弱地衝褚元恆微微拱了拱手。


    “石兄放心,一切有我——”


    褚元恆神色認真地衝著石雲廷迴了一禮。


    “那就一切有勞了——”


    ……


    從刺史府出來。


    褚元恆並沒有迴軍營,七拐八拐,就走到了一處府邸的角門。看看四下無人,這才緊了緊披風,舉步走了上去。


    不等他敲門,角門已經悄然拉開。


    “貴客裏麵請,我家主人已經等待多時——”


    褚元恆也不出聲,微微點了點頭,跟著走了過去。


    帶路的小廝在一處小院的門口直接停下,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貴客請——”


    褚元恆人剛走到院子正中,書房的門已經被人拉開,橘黃的燭光照過來,映出王綱那細長的身影。


    “褚兄——”


    王綱微笑著拱手示意。


    褚元恆沒有理他,悶哼一聲,從他身邊擠了進去。


    人剛一進書房,目光不由微微一凝,臉上便變了顏色。


    “你們好大的膽子!”


    對他臉上的不快,直如未見,屋裏的客人輕笑聲一聲,摘下自己頭上的氈帽,笑吟吟地衝他拱了拱手。


    “褚指揮使,別來無恙——”


    此人,正是前不久剛剛進過麵的吐蕃使者祿東讚。


    “你們竟然還敢進城,信不信本將軍把你們捆起來,去交給石雲廷——”


    褚元恆手握刀柄,黑著臉道。


    “褚指揮使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如今我們大家都是朋友,合則兩利……”


    祿東讚笑容不改。


    此時,王綱也走了過來,親手提起茶壺給褚元恆滿上一杯。


    “褚兄何必這麽大的火氣,來喝杯茶,消消火——”


    褚元恆這才悶哼一聲坐下來。


    “褚兄,石雲廷那老家夥現在如何了?”


    褚元恆黑著臉道。


    “就你們這點膽子,還敢跑出來學別人做什麽大事——當初派人襲擊刺史的膽子跑哪裏去了——”


    提起這個來,褚元恆就忍不住黑臉,他當初雖然答應幫他們暗中調離開駐軍,給他們放開一條通道,但是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的膽子竟然肥到了這種程度,竟然直接派人假扮流寇,襲擊了出城祭祀的石雲廷。


    最關鍵的是,竟然還失手了。


    真是死有餘辜啊!


    王綱神色不變,目光平靜地看著他,他這才不得不把目光從祿東讚那張可惡的大餅臉上收迴去,頗不情願地道。


    “算是撿迴了一條命,不過確實重傷無疑——”


    說到這裏,還是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們可知,這事若是傳入朝廷,會引出多大的亂子!”


    “不出亂子,我們怎麽能有機會?”


    王綱望著他,目光閃過一絲狠厲。


    這件事,是當初王儼做家主的時候交代下來的,也是王家能不能翻盤的機會。這一批百煉精鋼一出手,王家即便不能馬上恢複元氣,也能基本解決家族麵臨的困境。


    最關鍵的是,還能因此和吐蕃這邊拉上關係。


    隻要利用的好,王家再朝中說話的底氣就又足了幾分。如此這般,隻需修養生息數年,王家就能重新恢複到昔日的聲勢。


    流水的朝廷,鐵打的世家。


    王家百年冠纓,決不能折損在自己這一輩人的手中。


    聽到王綱有些瘋狂的話語,褚元恆嘴唇蠕動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他心中忽然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堅決地拒絕這位的遊說。


    到了這個地步,想要反悔,依然是來不及了。


    隻要襲擊刺史的罪名暴露,他和他的家族,就是萬劫不複。


    “石雲廷如今重傷在身,已經無力掌控兵馬,今天晚上,我就以換防之命,調離他的人手,趁著這個機會,你們趕緊出關——”


    唯恐夜長夢多,褚元恆當機立斷。


    聽到這裏,王綱和祿東讚忍不住相互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如此,就依褚兄之言!”


    ……


    褚元恆不知道的是,他這邊剛走不久,原本躺在床上,麵如金紙,氣息奄奄的石雲廷就翻身坐了起來。


    “來人,告訴童將軍,大魚上鉤了——”


    ……


    正月十六,長安城又發生了一件轟動全城的大事。


    遠赴林邑取稻種的長孫家商隊迴來了!


    據說帶迴了一種可以畝產五石的稻子——


    長孫家的這隻商隊,剛一迴來,領頭的管事和長孫衝就受到了當今陛下的親自接見。望著整個人都黑瘦了整整一大圈的長孫衝,李世民忍不住心情大好,連連說了幾個好字。


    “衝兒一路辛苦了,你先迴去休息吧,稍後朕自有賞賜——”


    “為陛下,為大唐,微臣願意赴湯蹈火,些許小事,不敢言辛苦——”


    長孫衝臉色肅然,再次深施一禮。


    李世民不由哈哈大笑,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長孫衝。


    “輔機兄,你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這孩子,就是會說話,比某個光會找茬氣自己的狗東西說話好聽了不知多少倍了。


    “陛下謬讚了,年輕人正是幹事的時候,一點微末之功,不宜誇之過甚……”


    雖然對自家兒子的表現和應對,內心十二萬個讚,但是長孫無忌還是一本正經地說著客套話。在一旁聽著的魏征,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心中酸了一句。


    裝模作樣!


    真惡心——


    但吃檸檬歸吃檸檬,人家的兒子真的立了大功,這是鐵打的事實,羨慕不來,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這老狐狸在那裏得意。


    花花轎子人抬人,有了陛下的表態,更何況人家長孫衝真的是出了大力,朝中的文武自然願意上來說幾句好話,到最後,就算是一想嚴肅苛刻的魏征,都不得不板著臉誇讚了兩句。


    占城稻,若是真的如子安所說,能畝產五石,別說誇幾句,就算是讓自己給他鞠躬行禮都毫不為過。


    這可是造福千家萬戶的功業!


    長孫衝又謙虛了幾句,就告退了。


    然而,出了大殿,沒有迴自家府上,而是直接調頭去了後宮。


    聽聞自家侄子從林邑歸來,長孫皇後喜出望外,連忙讓人把他請進來。


    “衝兒給皇後娘娘請安——”


    長孫衝就衝著長孫皇後深施一禮。


    誰知,這身子還沒彎下去,就被長孫皇後一把給拉了起來。


    “你這孩子,我們自家人,哪來的那麽多禮節——快到姑姑這裏來……”


    說著,望著明顯黑瘦了一大圈的長孫衝,一臉心疼地道。


    “衝兒受苦了,瞧這人都受了一大圈——不過,人倒是比原來精神了不少……”


    “迴娘娘的話,衝兒不辛苦,就是有些不習慣海上的生活,吃的用的,都有些不習慣,不過後來,吐來吐去,也就習慣了……”


    聽他這麽一說,長孫皇後臉上的心疼之色更重了,娘家的幾個侄子中,這個是最有出息,也最討她喜歡的,此時聽到長孫衝說起海上的一些事情,雖然長孫衝挑挑揀揀,隻挑有趣的說,但能聽得出來,真的是吃了不少苦頭,此時心疼的不得了。


    “我這裏剛剛有人送了一批補品,我平日裏也用不少,待會迴去的時候,你記得帶上,迴去好好補一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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