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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菊折好衣服,見甄十娘還在看書,就拿剪刀剪燈花。


    “……將軍一定是看到您被一堆粗魯的男人圍著,才生氣了。”看著燭火明亮起來,秋菊放下剪刀,“別說將軍,就是奴婢聽那群人滿口的胡說八道,當時都恨不能有個地洞藏起來,這樣也好,我們明兒就能迴去了。”她語氣輕鬆歡快,“文哥武哥見到您,不知有多高興呢,天天說先生讓背三字經都枯燥死了,就盼著您迴去給講孫悟空大鬧天宮。”笑嘻嘻地看著甄十娘,“喜鵲姑姑也正眼巴巴地盼著您呢,直念叨李道婆手藝再好,可您不在家她就沒主心骨。”


    “你啊……”甄十娘放下書,“教過你多少遍,說謊的時候目光不要躲閃,要比平時更清澈,否則被人一眼就看穿了。”


    “夫人……”再裝不出快活的模樣,秋菊瞬間紅了眼圈,“……您原來就打算不再行醫,隻專心賣藥的。”秋菊早就知道,她家夫人除了和兒子在一起,就隻有行醫時最快樂了,沈鍾磬這樣嚴厲地禁止她行醫,她心裏一定很難過。


    “這才像我家的小秋菊……”甄十娘拍拍她小臉,“你放心,我以前就答應過蕭老夫人不行醫了,才不會難過。”


    早就知道這個事實,隻是這段日子被沈鍾磬的縱容迷了眼,以為她真可以重操舊業,她也該醒醒了。


    “夫人真的不難過?”秋菊忽閃著眼睛看著她。


    “我難過什麽?”甄十娘笑著站起來,“你先睡吧,我去外麵等將軍。”


    要走可以,必須得等馮十三脫離危險。


    沈鍾磬迴來已經子時了。


    瞧見甄十娘歪在門口的小**看著書睡著了,他眼前一亮,心砰砰跳了兩下,隨即想到她肯主動跑他**來等,一定是想哀求他繼續行醫,立時又一陣心虛,他不敢保證她的軟語溫言下自己會不會心軟,身子悄悄向外挪去。


    在她離開軍營前,他還是躲遠遠的好。


    甄十娘已經聽道聲音睜開眼,“將軍……”她匆忙坐直身子。


    腳步硬生生地刹住,沈鍾磬柔和的目光瞬間板了起來。


    “將軍喝茶……”甄十娘收起書,起身下地給斟了一杯茶。


    “你就是把天說破了,我也不許你行醫。”沈鍾磬陰沉著臉不看她,嚴厲的語氣卻有股小孩鬥氣的味道。


    不知怎地,甄十娘就想起了簡武,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沈鍾磬錯愕地轉過頭。


    她微笑著坐在那裏,寧謐如一泓清泉,朦朧的燭光照在臉上,有種慈母般的祥和,臉上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沮喪傷心。在外麵遊蕩了幾個時辰卻一直靜不下來的心忽然就安寧下來,沈鍾磬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大周確實沒有女人行醫的先例,你這樣女扮男裝早晚會被人識破,盧俊就已經開始懷疑了……”不由自主地,沈鍾磬低聲解釋起來,羅列了一大堆理由,獨獨沒有說出內心真正的擔憂。


    甄十娘隻看著他微微地笑。


    燭光爆了下,沈鍾磬一激靈,恍然間才發現自己竟一反常態地羅嗦了這麽久,瞧見甄十娘一直在笑,忽然就板起了臉。


    見他要惱,甄十娘忙開口道,“將軍不許,我聽將軍的就是。”聲音柔順溫婉,恍然一個低眉順目的小媳婦。


    就這麽簡單?


    沈鍾磬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她那黯然的眼神直到此刻還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都讓秋菊收拾好了。”甄十娘繼續說道,“隻是馮校尉的傷還沒脫離危險,新定製的設備大家也都不會用……”


    “……有盧先生在,這些不用你操心!”見他說了一堆,甄十娘還是不肯明天走,沈鍾磬臉瞬間又板了起來。


    這人怎麽這麽難溝通!


    甄十娘一陣悶堵,“將軍不許我行醫,我聽您的,以後不再行醫就是,可是……”許是夜太靜了,甄十娘少有的激昂聲音格外的響,“我是大夫,我不能在我的病人沒有脫離危險的時候走開!”


    沈鍾磬皺皺眉。


    接觸越多,他越發現,甄十娘看著溫溫淡淡,寧靜如菊,其實骨子裏卻倔強的很,尤其對於醫道,她直可以說是執迷到無可救藥。


    “……馮十三傷需要多長時間才算脫離危險?”


    甄十娘想也沒想,“至少要再觀察一天。”


    “好。”沈鍾磬站起來,“那就後天一早讓榮升送你迴去。”


    一天?


    就算馮十三的傷穩定了,她還要教會大家使用那些手術設備啊,尤其心肺複蘇術才講了一半,還有斷肢再植術,對於這些,大家隻是在手術現場緊張地聽了個熱鬧,她怎麽也得係統地給梳理一遍……這麽多事,一天哪夠?


    “早知這樣,剛才多說幾天就好了。”甄十娘心裏暗暗後悔,有心想再商量商量,想到以沈鍾磬一貫的霸道,為了他手下愛將肯讓她拖延一天已經是底線了,就匆忙站起來,“將軍睡吧,我得趕緊去準備一下。”


    就一天時間,她得連夜把還沒培訓完的技術要點羅列出來。


    她又想熬夜!


    沈鍾磬臉色頓時一沉。


    感覺空氣驟然變冷,甄十娘下意識地抬起頭,正對上沈鍾磬黑下來的臉,不覺皺皺眉,“這又怎麽了,好好的就黑了臉。”心裏哀歎這家夥變臉比翻書還快,甄十娘腳下加緊了動作。


    這煞星發作起來脾氣不是一般的大,傻瓜才在這兒等著當炮灰。


    剛走了一步就被沈鍾磬一把拽住,“你要幹什麽!”


    “我去準備明天要做的事情,否則就來不及了……”甄十娘嗬嗬笑道,“我剛打了個盹,左右現在也睡不著。”


    “不許!”話喝出口,見甄十娘也變了臉,沈鍾磬脫口道,“活幹不完就在這兒多住幾天!”堅決不許熬夜。


    多住幾天。


    直到她把該做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甄十娘眨眨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隻是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設備教會就行,不許再給人治病!”見她目光閃閃地看過來,沈鍾磬又板起臉。


    ……


    “……楚姨娘來了?”蕭老夫人正修剪窗台的觀音竹,聽了惜春的話就皺皺眉。


    “說是沈將軍一直惦記著您的身體,隻是忙著軍務拖不開身,讓她來瞧瞧您。”惜春點點頭,“您看……”


    蕭老夫人又低了頭繼續不緊不慢地修剪觀音竹,“……就說我身子不舒服歇下了,帶她去見二奶奶吧。”


    惜春應了一聲,悄悄退了出去。


    “……妹妹想找簡大夫?”聽楚欣怡問起簡大夫的行蹤,二奶奶皺皺眉,“妹妹到底什麽病,一定要簡大夫瞧?”想起自己剛交出去的中饋大權,二奶奶就咬了咬牙。


    若沒簡大夫治好那個老不死,她現在依然是中堂府裏唿風喚雨的當家主母,何至於以堂堂正妻之身來接待將軍府的一個妾室。


    妾就是妾,再受寵也是個奴才!


    她楚欣怡算什麽東西,要自己纖尊降貴招待她,對著楚欣怡飛揚的臉,二奶奶又咬了咬牙。


    “就是女人家的毛病,找了幾個大夫也不見好,聽說他專治疑難雜症……”楚欣怡含糊道,“將軍去過梧桐鎮,簡大夫年前就搬了家,姐姐可有她的消息?”


    “我……”脫口想說不知道,二奶奶忽然頓住。


    那個老不死感激簡大夫,要替她保密,封了中堂府裏奴才的嘴,自己憑什麽要替她保密?


    若把簡大夫就是沈鍾磬嫡妻的事兒告訴眼前這位一心想爬上正妻之位的楚姨娘,會是什麽樣子?


    恍然間,二奶奶已經看到了害她失去中饋大權的甄十娘被人綁了手腳架在火堆上焚燒的情形……


    一瞬間,二奶奶眼底閃過一朵瑰麗光芒。


    見二奶奶言語遲疑,神色變幻,楚欣怡心一動。


    她朝春紅遞了個眼神。


    春紅立時拿出一個大紅絲絨裝裱的精致小匣遞上來。


    楚欣怡伸手接過來,緩緩地在二奶奶麵前打開,一竄晶瑩剔透的綠鬆石手串躍然眼前。


    好漂亮!


    二奶奶屋裏的丫鬟瞬間睜大了眼。


    ……


    “……什麽事怡兒這麽開心?”自上元節後,楚笙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兒這麽開心,一邊吩咐丫鬟上茶,楚笙笑嗬嗬地問道。


    “這下甄氏那賤人死定了!”楚欣怡眼睛眉梢都帶著一股誌意滿滿,本以為還要等上兩年,沒想到老天有眼,竟讓她意外地知道了這樣一個天大的秘密!


    想不到她踏破鐵鞋無覓處的簡大夫,竟然就是甄十娘!


    “……她真的是甄氏?”楚笙錯愕地睜大了眼,“中堂府的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楚欣怡點點頭,“上元節夜甄氏被攆出將軍府,就是被蕭老夫人收留了。”楚欣怡看著楚笙,“父親想想,單憑那賤人是蕭中堂亡妻的閨蜜身份,深更半夜的,蕭老夫人怎麽會收留她?”還有,她唿出一口氣,“女兒幾次花重金求醫她都避而不見,不是怕我認出她是怕什麽?”


    “怡兒說的是。”楚笙點點頭,“尤其蕭中堂還是一個鰥夫,這名不正言不順的,蕭老夫人再笨也不會深更半夜地收留她,除非救命之恩!”目光閃閃看著楚欣怡,“怡兒打算怎麽處置?”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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