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兩天,這個女人還是沒找到。縣公安局的人也立了案,派來兩個老警察過來,一樣一無所獲。


    周晚晚對這件事也毫無辦法,她把自己能記住的東西都說了,好像對事情的進展根本沒有任何幫助。


    找不到人,沈國棟幾個的心情本來就煩躁,還偏偏有人主動往槍口上撞。


    古桃在周晚晚迴來的第二天就去公社小學後麵的房子裏找周陽他們幾個了,確切地說她是去找沈國棟一個人的,“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就交給我幹,咋地我也是自家人,總比外人能多上心點。”


    在沈國棟幾個心裏,她算個什麽自家人?她是排在前幾位的重大嫌疑人!


    所以沈國棟才強壓住脾氣沒一腳把她踹出去,“你覺得你能幹點兒什麽?”


    “別的我也不太懂,先給你,給你們端茶倒水,等我看會了再幹別的。”


    古桃抬眼看了沈國棟一眼,又趕緊垂下眼簾。十八歲的姑娘,正是最嬌嫩美好的時候,她本身又長得不錯,被她這樣滿麵桃花含羞帶怯又強裝鎮定地看幾眼,十幾二十歲的大小夥子還沒一個能招架得住的。


    至少以古桃的經驗是這樣的。


    可惜沈國棟的腦子裏現在正在把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分解、剖析、挖掘,恨不得拿顯微鏡研究一番,看裏麵是不是暗藏禍心目的不純另有隱情,早把她臉上濃濃的那層粉紅色扔到不知道哪個旮旯去了。


    古桃被留在了公社小學,名義上是幫忙,實際上是被軟禁。


    她被安排到一間空屋子裏去,不用她幹任何事,也不讓她隨意出屋亂走,更別提要讓她參與幫忙了。


    被晾了一天,也被監視了一天,第二天古桃又來了。


    沈國棟和周陽幾個更加懷疑,被這樣刻意地無禮對待。她還不生氣走人,竟然還能腆著臉來,這隻能說明她背後的目的非常不簡單。


    這次古桃沒空著手來,她拿了李淑華蒸的白麵大棗饅頭。“我媽說怕你們餓,特意讓我帶來的。可好吃了,你們嚐嚐!”


    說是讓大夥兒都嚐嚐,包著饅頭的手絹卻隻放到了沈國棟麵前。


    周陽幾個懶得看她在這出洋相,都出去安排事情去了。就留下沈國棟和監視古桃的一個從二龍山調來的護士大姐。


    “你們家不是窮得讓你在學校吃黑麵饅頭喝剩菜湯了嗎?還有錢做白麵饅頭?”


    沈國棟煩死敷衍古桃了,耐心早已經用盡。要從她身上找線索有得是辦法,真是不明白周陽幾個為什麽非要讓他再忍忍,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麽。


    管她想幹什麽!他現在就是沒抓住一點蛛絲馬跡,隻要是有一點讓他懷疑的地方,他就能有一百種辦法讓她開口。


    不過,真要那麽對她了,估計李家這門親戚以後也就得斷了。


    古桃看周陽他們都走了,眼圈兒馬上就紅了,“這幾個饅頭是我們一家從自個兒嘴裏省出來的。本來打算送到向陽屯兒去看看囡囡,可是又怕她不要。”


    古桃越說越委屈,淚珠兒在眼睫上搖搖欲墜,配上淒楚的眼神和微紅的眼瞼,白皙的臉頰又有一小片羞澀的粉紅,楚楚可憐地控訴:


    “囡囡從小就沒媽,家裏人又嬌慣,說我們點啥,我們也都能擔待,看她小。不跟她計較。就是苦了我姥,這麽大歲數了,讓她夾槍帶棒地數落一通,這幾天去看她一迴。迴來哭一迴,總說對不起我老姨,沒把孩子給她教好……”


    “啊!!!”屋裏忽然傳出一聲尖利驚恐的慘叫,一直不敢離開太遠的周陽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


    周陽衝進屋,正趕上阻止沈國棟去卸古桃的另一隻胳膊。她的一隻胳膊已經在沈國棟手裏,麻花一樣被擰了好幾個勁兒。看來他是打算把她的另一隻胳膊也擰幾個勁兒,然後兩隻胳膊擰成一股繩兒。


    古桃的慘叫聲已經快超越周陽耳朵承受的極限了,沈國棟一手捏著她的一隻胳膊,一隻手跟周陽拉扯,還能空出一直腳來踹她,“他媽的給老子閉嘴!”


    古桃閉嘴了,不知道沈國棟怎麽踹的,她的膝蓋脫臼了,疼暈過去了。


    護士大姐早就被沈爺爺交代過,這種情況根本不敢上前,趕緊跑出去找人。


    墩子和周晨一起跑過來,和周陽三個人一起把沈國棟拉走了。


    “是她幹的?”周晨看一眼臉色發灰暈厥在地的古桃,黑亮的瞳仁慢慢收縮。


    “不知道!你們他媽的別攔著我!我今天非廢了她不可!”沈國棟越想越生氣,又想衝過去踹兩腳。


    “她到底幹啥了?”周陽也不明白,怎麽幾句話的工夫就把沈國棟惹成這樣。


    “她說囡囡不懂事兒!”沈國棟又要往前衝。


    “哎!小二你幹什麽!”


    “別攔著我!我踹死她!囡囡受了這麽大的苦,她他媽的算老幾?!敢跑咱們跟前兒來瞎逼逼!”


    “沈國棟你冷靜點!你想鬧出人命啊?!”


    “墩子快點兒抓住小二!”


    ……


    兩天以後,周晚晚已經能自己去秋千上曬太陽了,每天來看她的芽兒和葉兒也讓她哄迴去了,這倆孩子一直覺得她丟了是她們的責任,自責得不行,看見她蒼白的臉就眼淚汪汪,讓周晚晚特別不忍心。


    沈爺爺和郭老先生在,響鈴姐他們也不敢多待,每天都是過來看一眼就走,家裏很快恢複了昔日的寧靜。


    小汪的腳也在周晚晚的治療下可以走路了。不過它還是覺得自己是病人,沒有別人的時候,它能繞著周晚晚轉圈撒嬌要零食吃,有了別人,它路都不肯走,一定要讓人把它抱到秋千上去才甘心。


    周晚晚也不拆穿它,人家小汪立功了呢,有資格享受點特殊照顧。


    周陽幾個這兩天卻是度日如年,妹妹找迴來了,可是危機並沒有解除。不找到下手的那個人。妹妹隨時都會有危險,這個可能性讓他們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囡囡跟我迴去!啥時候事情弄明白了,你們再去接迴來!”沈爺爺終於找到機會把周晚晚名正言順地帶走了,趕緊吩咐小張收拾東西。


    周陽幾個當然不願意。妹妹失而複得,他們現在心裏正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時候,怎麽可能放心把她交給別人。


    “不帶走我也不在這兒待著了!我的黃芪該鬆土灌水了,我可不放心交給那群小兔崽子們!”郭老先生也收拾藥箱準備走人了。


    周陽幾個沒有辦法了。現在,除了郭老先生。他們不放心把妹妹的身體交給任何人。最後隻能讓沈爺爺把周晚晚帶去幹休所。


    幾個人商量了半天,決定四個人都送妹妹去幹休所,安頓好她再說。


    反正現在調查已經陷入了僵局,他們留在這也沒有任何進展,又誰都不放心妹妹,那就一起去好了,說不定換個環境,還能有什麽新想法呢。


    郭克儉被水利工程隊的人帶迴去了。沈國棟特別交代,讓他們幫他嚴密監視,他有任何風吹草動。接觸任何外人都要給他通風報信。


    說這些的時候,郭克儉就在旁邊聽著,還能笑得雲淡風輕,“沈國棟,你有這個精力好好查查你身邊的人吧!別怪我沒告訴你,總盯著我就是在浪費時間。”


    老子就是看你不像好人!沈國棟懶得跟這個一肚子心眼子的家夥繞彎子,就是監視你了!咋地?!


    郭老先生一聽這四個小子又要一起去,趕緊給他們立規矩,不許養鳥,不許動他的藥。不許偷他的秘製山楂丸當糖吃,更不許辦燒烤大會!


    上次他們辦燒烤大會,把大夥都帶著瘋起來了,不知道是哪個家夥拿了他的藥臼子搗大蒜。不洗就給送了迴來,讓他覺得以後搗什麽藥都有一股大蒜味兒!


    那個藥臼子可是他好容易在破四舊時搶救下來的好東西啊!讓這幾個淘小子就這麽給糟蹋了!


    小汪一聽要“出門,坐車”,也不裝病了,叼起它裝零食的軍用挎包就跑到車上先占個位置不肯下來了。


    周陽他們四個都跟著沈爺爺走,這邊一些後續的事就隻能交給小張叔叔來處理了。


    沈國棟把趙小三兒找來。讓他協助小張叔叔給雇的人發工資,還有一些賠償、評估的事也交給了他。


    小張叔叔拿著沈國棟給的鑰匙去櫃子裏拿錢,然後抖著手捧著錢匣子去找沈爺爺,“首長,這,這孩子這些年都幹了些啥呀?!您是不是得管管?”


    沈爺爺看看小張叔叔捧著的那個碩大的錢匣子,笑著拿起來顛了幾下,然後把裏麵整整齊齊碼著的十多捆十元麵值的紙幣拿出來,在底下敲了幾下,又摸索了一番,啪一下摳掉一塊隔板,露出裏麵的暗格。


    暗格裏,整整齊齊地固定著五根明晃晃金燦燦的金條。


    小張叔叔目瞪口呆。沈爺爺哈哈大笑。


    “這幾個小子把家底兒都交給你啦!”沈爺爺又笑著把暗格裝迴去,錢也碼好。


    “孩子們攢點兒錢不容易,別動他們的了,從我賬上出吧。”沈爺爺笑得非常暢快,“這幾個小子,有點能耐!”


    “首長,咱們真的不問問?這金條,這金條可是招大禍的東西!肯定是國棟出去串聯那會兒整迴來的!那年他迴來我就看著他變了不少,對賺錢比以前還熱心,看著是老實了,也不隨便往外跑了,更不怎麽招災惹禍了,可是他一出手比以前還狠,這小子出去一趟到底幹了啥呀!?”


    作為全家最靠譜最守規矩最有危機意識的一個人,小張叔叔覺得他每天有操不完的心。


    “我看挺好!總比他輪著磚頭出去得誰拍誰強!”想起家裏那個到現在還得誰咬誰的“女中豪傑”,沈爺爺歎氣,“孩子大了,隻要不傷天害理,就讓他自己折騰去吧!”


    沈爺爺還沒說完,沈國棟就衝了進來,一把搶過小張叔叔懷裏的錢匣子,警惕地看著沈爺爺,“你拿我們家錢匣子幹什麽?”


    沈爺爺氣笑了,“看看你們有多少家底兒,咋地,怕看?”


    沈國棟從兜裏掏出一個鼓鼓的信封交給小張叔叔,“讓您拿這個,就放在櫃子最顯眼的地方,您把錢匣子搬這兒來幹什麽?”


    說完就抱著他的寶貝錢匣子就跑了。


    小張叔叔和沈爺爺相視大笑。


    院子裏的氣氛卻不太好。趙小三兒被沈國棟委以重任,而且還是給他最佩服的解放軍叔叔做重要助手,這在平時他得高興瘋了。


    可是囡囡要被帶走了。這一走,可能很長時間都不迴來了。


    趙小三兒忽然就覺得幹什麽都沒那麽有勁頭兒了。


    作為一個早熟的小孩兒,他知道周晚晚暫時離開這裏是最好的安排。壞人沒找到之前,她留在這就是一直都處在危險之中。


    如果他能像國棟哥或者陽子哥他們那麽厲害,就可以每天帶著囡囡上學,帶著她放學,迴家也看著她,把她保護得好好的,她就不用走了。


    可是他自己還是個小孩子,壞人來了根本就什麽用都不頂。


    早熟的心智和弱小的身體讓趙小三兒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他最想說的是囡囡你別走了,我保護你。


    可是他根本就沒資格說。他太清楚自己保護不了她了。


    所以他隻能沉默地拉著周晚晚掉眼淚。


    呃……再早熟,趙小三兒也還隻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掉眼淚什麽的這真不是他自己能控製得了的。


    沈國棟真是看不下去了,“趙小三兒!你帳算完了嗎?我讓廣播喇叭通知人來領錢了,你趕緊跟小張叔叔去對對錢數,一會兒我就走了,再有事兒我可不管了!”


    趙小三兒卻胸有成竹,“雇人的帳昨天就算好了,人數和錢數都對,你打死的豬、踹壞的門、嚇尿褲子的二賴子他娘……”


    “行了!行了!”沈國棟趕緊瞟兩眼眼睛越睜越大的周晚晚,嚴肅地訓趙小三兒,“你這麽小怎麽這麽墨跡?!算好了就說算好了,磨磨唧唧地說那些沒用地幹什麽?!”


    趙小三兒也不跟他計較,接著拉著周晚晚無語相看淚眼,氣得沈國棟直催沈爺爺,“再磨蹭我們先走了!晚上再來接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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