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三張紙人觸碰亞男的刹那,盤根一般的紅色經脈生長出來,穿插在他身體上。


    滋滋……


    與此同時,那貼合在木劍上的無數紙人,滲出刺眼的鮮血,覆蓋了劍身。


    亞男的那隻眼睛,被那紅色經脈鑽入眼眶,眼球射出兩道血光。


    掙紮中的幾分理智,被徹底被抹滅!


    三張流露彩色光澤的紙人,猶如精心製作的玩具。


    掀開那血糊的眉骨,鑽入頭殼內,彌漫出來鬼氣,在不斷地攀升。


    “現在什麽實力?”白九歌問道。


    “越了b級,不及a級。”血瞳說道。


    亞男站在原地,像是突然安靜了下來,


    抬起手裏的血劍,腳掌微微離地。


    僅是刹那,憑空消失在原地。


    當那血劍斬下時,已經落在白九歌的身上!


    右手抬起猛地抓住劍刃,血霧和黑色電弧在同一瞬間迸氣


    當地麵崩碎時,白九歌整個人飛了出去。


    可怕的力量,讓白九歌的小身板狠狠地砸向那尖銳的鋼筋,


    所幸血瞳及時抓在一邊的欄杆上,穩下了身形。


    哧啦!


    黑血從右手滴落,那血劍在右手又開了一個大口子


    黑色經脈猶如附骨之蛆鑽動,修複著傷口。


    但白九歌眼神卻變了一下。


    因為那傷口還沒愈合,黑色經脈就退了下去,裂口仍是血淋淋的。


    “怎麽迴事?”


    “不知道,從剛才開始,我的鬼力在一點點受到約束,


    所以我才叫你走。”血瞳聲音低沉。


    “有一股詛咒的力量,滲入了我體內!”


    詛咒……


    白九歌麵色一怔,接著想到了什麽:


    “那個繡花荷包!”


    阿土站在圍欄上,看著白九歌,露出戲謔的笑容:


    “那個繡花荷包可是提前精心準備給你的禮物,


    專門遏製你右手那隻鬼,喜歡嗎?”


    “少了那隻右手,你還有什麽招數呢?”


    轟!


    一道罡風卷起,那血劍再次斬至白九歌眼前,


    血瞳三隻血眼同時一瞪,恐怖的鬼力化作一層層驚悚的血霧,穿透在亞男身上。


    亞男身上,迴響一陣陣淒厲的哀嚎,


    那麵孔扭曲的紙人,一張張地化為灰燼。


    那血劍又是斬落,隨著一片血光迸射,白九歌又退了出去。


    右手的傷勢更加觸目驚心,手掌至手肘的血肉都被斬裂,森森白骨清晰可見。


    密集的黑色經脈瘋狂蠕動,試圖去修複那恐怖的傷口,


    可心有餘力不足,裂開的血肉,隻是縫合幾寸,便是停止。


    那睜開的三隻血眼,合閉了一隻。


    接著,又緩緩閉上了第二隻……


    “所以我才說,詛咒這東西,我最討厭了。”血瞳聲音透著一種疲憊。


    “有什麽辦法抹掉那詛咒?”白九歌問道。


    “有一個紙人在我體內,把它弄出來,然後換迴你的真身,


    我按著這小子錘……”血瞳說話依舊霸氣,可聲音卻是一點點地微弱下來。


    “我越來越困了,先睡一下,後麵看你自己了,或者想辦法把我弄醒……”


    血瞳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那隻血眼也一點點合閉。


    “晚點再睡行不行,兄弟?搭檔?血哥?”


    白九歌唿喚著,可當血眼合閉後,徹底沒了動靜。


    右臂垂落,就像癱瘓的手臂,滴落著鮮血


    那邊,紅影撿起了血劍,又一步步地走來,


    那血色的雙目,充斥無情的殺戮。


    李倩倩想要過來,卻被幾張紙人禁錮在了那裏。


    白九歌左手取出開山刀,握緊刀柄,看向步步走來的亞男。


    但麵對全身籠罩血霧,彌漫可怕鬼力的亞男,


    他這小身板,宛如螻蟻一般弱小。


    抬手一甩,帶起一片罡風,白九歌的抵抗瞬間瓦解,飛了出去,


    砸在地上時,胸口襲來強烈的疼痛,喉嚨出現一股鹹意。


    再看手裏的開山刀,刀刃粉碎了開來,


    這本一件b級鬼物,挨了一掌算是到了極限。


    掙紮地想爬起身,又栽倒在了地上。


    “你應該還藏有一張底牌吧,那張專門用來對付我的底牌。”


    阿土一腳踩在圍欄上,看著白九歌:


    “用還是不用呢?用了,說不定你還有一線希望?”


    白九歌聽而不理,感受到秦烽的這個身體的體內機能正在下降,


    該是受了內傷,喉嚨的鹹意越來越明顯。


    必須結束這個角色了!


    白九歌果斷調出信息麵板,結束對秦烽的身份扮演。


    “使用真身替換技能!”


    阿土看著白九歌始終沒有動用真正底牌,


    心存疑慮,他也知道覆念咒印這個東西。


    血瞳是其次,那個才是他最忌憚的東西!


    意念一動,亞男剛踏出腳步,


    一層光幕突然籠罩白九歌全身,讓它腳步頓了一下。


    光幕完全吞沒了,在亞男遲疑之際,一道黑芒迸射而出。


    亞男抬起手,準確地握著砸至眉心前的手術刀,


    也在同時,光幕中白九歌飛快地衝出,


    左手握著裂骨錘,灌輸鬼力,掄向亞男的腦袋。


    亞男另一隻手抬起,血劍擋開了裂骨錘,


    但在擋開的刹那,白九歌直接脫手,手掌迅速地拍向的右側。


    哧!哧!


    夾在指縫間的兩枚鼠骨釘,直接打入了亞男的腦勺內!


    白九歌抬腳,狠狠地踹出,掀起的鬼力讓亞男後撤了幾步。


    他也離開努力,右手一招,那裂骨錘又落迴手心裏。


    “換了個樣?”


    小劉看著成人化的白九歌,臉色稍稍一怔。


    阿土笑道:“哥哥,這就是你的真身嗎?


    挺帥的啊,做成我的玩具,應該很漂亮。”


    白九歌站起身,看著依舊鮮血淋漓的右手,


    感受到血瞳還在沉睡,臉色有些無奈:


    “果然,換迴真身,也擺脫不了那個詛咒。”


    亞男想要去拔出腦殼裏的鼠骨釘,但兩顆東西直接融入裏腦海裏,


    身上兩張紙人哀嚎,脫落下來,掉在地上化成灰燼。


    顯然,作為載體的他,


    想要真正殺了他,隻能先把那身上密密麻麻替他擋刀的紙人,一張張清除才行。


    這自然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用覆念咒印?


    那個咒印的話,亞男必然灰飛煙滅,


    這也是阿土想看到的,他忌憚的是這個,


    隻要消除了這個,哪怕是最心愛的玩具被摧毀了又怎樣?


    “隻能先用替死娃娃了。”


    白九歌內心盤算。


    替死娃娃觸發後,身體死亡,會在最初進入副本的位置重新複活。


    也就是說,他現在死了,就能逃離這個地方。


    後麵,再想辦法讓血瞳醒來。


    為了逼迫白九歌作出選擇,阿土盡情地操控亞男,襲向白九歌。


    白九歌站起身,握著裂骨錘,當那血劍斬來時,


    他卻是鬆開了裂骨錘,一劍直接斬在了白九歌的脖子上。


    哧啦一聲,血光迸射!


    那腦袋和身體直接分離了出去,滾燙的鮮血濺射在裂開的水泥牆上。


    “一劍斃命了!”


    小劉麵露絕望,下一個就是自己了。


    阿土看著那掉在地上,滾動的腦袋,


    微微皺眉,心底隱隱感覺不對。


    哧啦啦!


    分離的屍首,突然自己動了,化作兩團血光重新揉合迴一起。


    血光褪去,白九歌的又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裏。


    看著眼前的一幕,他有些懵逼。


    沒有傳送?


    觸發了,為什麽沒有傳送?


    白九歌眼神錯愕之際,突然看向自己的左手,


    隻見上麵的皮膚裂開,一個稻草人從血肉裏鑽了出來。


    沒有鮮血流出,也沒有疼痛,


    稻草人掉在地上,就被火星吞沒,化成了一團灰燼。


    “沒有觸發替死娃娃,而是觸發了替命稻草人!”


    白九歌內心驚疑,一旦死亡,遊戲機製會默認先觸發替死娃娃,


    血獄公寓時就是如此,這次怎麽不同了。


    他突然想到,副本不同,遊戲機製也會不同。


    點開信息麵板,點開替死娃娃詳解。


    在底下,果然看到了一條關於替死娃娃的附加規則。


    “詳解:此次扮演副本,保護機製隻能在扮演角色中觸發,


    角色死亡,扮演失敗,玩家迴到遊戲空間,


    選擇退出遊戲,或是繼續扮演,


    繼續扮演角色,若再次死亡,玩家也將死亡!”(不包括玩家自身的道具在內)


    就是說現在是真身狀態的白九歌,替死娃娃自動失效了!


    白九歌一陣無語,在進入副本前,遊戲介紹裏,根本沒有任何提示。


    看樣子,這條詳解信息隻能玩家自己去查看。


    這不坑人嗎?


    “哥,你這又是什麽操作?”小劉都看懵了。


    “命多任性。”


    白九歌有些臉黑地迴了這四個字。


    阿土散漫地看著白九歌:“老實說,我到現在都沒看懂你的操作。”


    “換迴真身,死亡複活,存在什麽意義?”


    “再殺你一次,你還能複活嗎?


    複活了,你又有多少條命給我殺?”


    白九歌沒有理會阿土,內心遲疑著:“隻能先用那個了。”


    但在站起身刹那,突然體內傳來一陣刺痛。


    灼痛!


    恐怖的灼痛讓他又半跪在地上,疼的額頭滲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很快地,他發現了什麽,臉色帶著驚愕。


    一道颶風卷起,一道身影出現在他身前。


    抬起頭,便見亞男那恐怖的身影,


    那赤紅的雙目,就像是給白九歌宣判了死刑。


    疼痛讓白九歌臉色蒼白,那冷汗順著臉頰滴落地麵。


    縱使到了這種狀態,白九歌的目光放在那後方的阿土身上,


    伸出一隻手,顫抖地豎起一根中指,繼續發出譏諷。


    阿土表情冷漠,吐出一個字:“殺!”


    亞男抬起血劍,滿是血戮的雙眼隱含滔天殺意。


    一劍刺落,瞬間貫穿了白九歌的胸膛。


    阿土以為白九歌會再次複活,卻麵色一變,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看著胸口的劍,疼痛白九歌感覺不到,但意識一點點變得模糊。


    亞男的雙眼變化了一下,像是察覺到了什麽。


    扯動著嘴角,白九歌艱難地出聲:


    “你不是很想看我的底牌嗎?”


    “現在它來了!”


    說話間,一股詭異的鬼氣忽然彌漫在空氣中。


    一黑一白兩道異芒,瀅耀在月色中,渲染出一種妖異的美感!


    阿土鼻間嗅到了熟悉的氣味,小臉上帶著錯愕:


    “這是……詛咒的氣息?”


    旋即,他的眼睛死死地盯在白九歌的身上。


    那被血劍刺穿的胸口,沒有鮮血流出,


    反而是那胸膛上的一個獨特紋身,有了反應。


    那一白一黑的兩扇羽翼,在皮膚上延伸,仿佛蘇醒了一般……


    哧啦!


    那延伸的黑白羽翼,滲透出魅惑的異芒,


    在血劍穿插了胸膛後,密密麻麻的血絲在裂口上蔓延。


    有了血絲的著調後,那黑白兩扇羽翼,顯得更加魅惑妖異。


    亞男赤目動了動,想要拔出血劍,卻發現那血絲也攀爬在血劍上。


    血劍上,那些幾乎與劍身生長在一起的紙人,突然一張張地脫落。


    飄落地麵,並沒有變成灰燼。


    上麵那些猙獰的麵孔,漸漸地消散。


    當亞男抽出血劍時,隻剩下一個劍柄,


    那劍身在脫落了所有的紙人後,直接是散落成一片碎塊。


    黑白羽翼在胸膛上斂收,又是伸展,栩栩如生!


    那被刺穿的傷口,頃刻間痊愈了。


    黑白羽翼在胸膛上消失,朦朧的空氣中,泛起暗紫的光線。


    一道烏光幻化成一條吊墜項鏈,懸浮在空氣中……


    瞧見這一幕,白九歌鬆了一口氣:


    “這丫頭,總算是醒過來了。”


    “那是什麽?”阿土在後方問道。


    “忘了跟你說了,在我體內可不隻一隻鬼,還有一隻鬼。”


    “一隻同樣精通詛咒的鬼!”


    阿土麵積淡漠,眼神透著不屑:


    “這是我樂園,上千張紙人都是我的詛咒玩具。”


    “誰來都一樣,隻會成為我下一個新的玩具。”


    “是吧,我也很好奇孰強孰弱,比拚一下吧?”


    白九歌嘴角扯出嘲諷的笑容,站起身,一點點退後。


    退至角落,一卷繃帶掉了出來,泛著綠光。


    白九歌看著小劉:“幫我包紮一下,小劉?”


    小劉看著裂成兩半的手臂,那撕裂的血肉,看的他眼角直抽搐。


    “這樣的傷勢,用繃帶包紮你是認真的嗎?”


    “我很認真,謝謝。”


    小劉隻得拿起繃帶,在恐怖的手臂上包紮,


    動作非常小心,卻是不斷地哆嗦。


    “動作大點沒事,反正不是我的手了。”白九歌說道。


    小劉擦著汗,一圈圈地包裹下來,纏住了整條手臂。


    緊接著,一層綠光瀅耀下,那手臂有了變化。


    白九歌伸手將繃帶撕扯下來,手臂恢複如初,傷痕都未留下一條。


    合攏了一下手掌,白九歌感受到血瞳還在沉睡,


    沒有醒來的跡象,詛咒真就是他的弱點。


    “臥槽,這鬼物牛逼啊!好兄弟,給我一小截怎麽樣?


    之前漆黑一隻鬼掏了一下襠部,到現在還疼著,行行好?”


    小劉眼睛一亮,連忙開口。


    白九歌瞥了眼他那裏,拍拍他肩膀:


    “我這繃帶很貴的,你那裏的東西又不是你的,瞎操心什麽?”


    小劉眨眨眼:


    “好像,有那麽一點道理,不過真的很疼!”


    白九歌沒搭理他,看向那邊,喃喃道:


    “現在就看那丫頭了。”


    惡念夢的實力怎麽樣?


    必然是恐怖的。


    在第三套副本時,她可是貨真價實的災難級實力!


    他擔心的是,現在善惡兩念的夢融合了,


    沉睡了這麽久,這份實力是否還保留下來?


    同時他也好奇,現在出來的這個夢,


    主意識究竟是善念夢支配,還是惡念夢支配?


    如果是惡念夢,那丫頭真的會幫自己嗎?


    怎麽都有點放老虎出來的感覺。


    “現在是什麽情況?”


    小劉望著此刻詭異的一幕,小聲地問了一句。


    “看戲就行了。”


    白九歌說道,疲憊地靠在牆壁上。


    第二套副本boss和第三套副本boss交手,這場戲碼必然是精彩的!


    也關乎到最後的勝負定局。


    那邊,朦朧的霧氣,一點點泛起紫色的光澤。


    那吊墜項鏈,漂浮在空中,隨風擺動。


    亞男沉寂一下,猛地伸出手,


    朝那吊墜項鏈抓去,想去捏碎那一顆寶石。


    五指合攏的刹那,卻是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反震力量,


    亞男雙目動了一下,想要去遏製這股力量,


    卻是整個身體橫飛出去,砸斷了一根粗大的水泥柱。


    吊墜中的寶石,射出一片魔幻色彩的紫芒,


    仿佛似南極中那延伸天角的極光,又似那柔順的綢緞。


    混沌光暈中,一個嬌小的身影緩緩出現,


    白皙小腳輕輕地落在地麵,單薄的白色衣衫飄動,柔順的墨發隨風飄逸。


    寒意侵襲而來,掀起一些塵土,


    白九歌擋了下眼睛,鼻間忽聞到一陣淡淡地清香。


    放下手,就看夢的那張白皙粉嫩的小臉蛋。


    她湊到白九歌的眼前,琉璃般清澈的眸子,


    靈動地眨動,微微一笑:“哥哥,你的樣子變了不少。”


    看到是善念夢,白九歌稍稍鬆了一口氣:


    “還好,變帥了是吧?”


    “變憔悴了。”


    善念夢眨了眨眼,目光落在白九歌的右手,


    俏臉上帶著一絲疑惑:“它怎麽睡著了?”


    “這小蘿莉又是哪個啊?”小劉訝然,問了一聲。


    “我們的救兵,大佬。”白九歌簡單地說道。


    小劉張了張嘴,問道:“可愛是挺可愛的,


    但你說她要打得過那怪物……”


    小張看著那渾身充斥殺戮血氣的亞男,扭頭看向白九歌。


    “靠賣萌萌死他嗎?”


    白九歌懶得解釋,向夢說道:


    “夢,你醒來的很及時,我現在遇到點麻煩。”


    那邊,阿土盯著夢,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嘀咕道:


    “沒有其它詛咒的氣味啊。”


    “先試探一下。”


    意念一動,亞男從身上取下一張紙人,


    兩根手指在紙人上一抓,抽出一張恐怖的鬼臉。


    隨手一甩,伴隨著仇怨的哀嚎聲,那恐怖鬼臉朝著夢咬來!


    “鬼……鬼!”


    小劉大叫。


    夢抬起手,往迴一抓,那可怖的鬼臉,就被它捏在了手心裏。


    看著這麽手心,麵目猙獰的靈魂,夢喃喃地說道:“它很痛苦。”


    “除了它,還有很多這樣的靈魂。”白九歌使了下眼色。


    夢順著看過去,點了點嗪首:


    “我知道了,接下來讓我來吧,哥哥。”


    白九歌有些愕然:“真沒問題?勉強的話就算了。”


    實際上,這是客套話,


    勉強也得上啊,誰讓他現在就指望夢呢?


    “哥哥,我可不隻是在裏麵睡覺這麽簡單,


    之前是你解脫的我,帶我離開那個囚籠,


    一直沒幫過哥哥什麽,現在有這個機會了。”夢甜甜一笑。


    “好,我給你喊666。”


    白九歌點了點頭。


    “哥哥,幫我拿一下這個。”


    夢將手裏的靈魂丟給小劉。


    小劉嚇得魂飛魄散,


    可仔細看才發現那原本兇神惡煞的靈魂,突然變得溫順無比,靜靜躺在手心裏。


    另一邊,夢已經起身走了過去。


    阿土意識到了夢的不一般,皺著眉頭問道:


    “你很喜歡多管閑事嗎?”


    “不喜歡。”


    “隻是,我更不喜歡別人傷害我的哥哥。”


    夢抬起頭,琉璃般的眸子,透露出幾分冷峻。


    啊土看到夢的眼神,反而笑了笑:


    “你知道嗎,你很漂亮,尤其是皮膚,是我看到最好的。”


    “當然,我更喜歡的,是你的靈魂,


    這是我看到眾多裏麵,最純潔的靈魂。”


    “所以,我會很小心的,不會傷害到你分毫,


    因為我要把你做成最好看的玩具,當作收藏品一樣保存起來,一定賞心悅目。”


    阿土笑著說道,眼神裏透露出不屬於這個年齡的貪婪。


    一種病態的貪婪。


    “純潔?”


    聽到這話時,夢的眼神變化了一下。


    “我從來不覺得我的靈魂是純潔的,


    如果你看到她後,就不會這麽說了?”


    阿土表情怪異:“誰?”


    抬起粉白的小手,那手背上,有著一個紫色的玫瑰圖案。


    此刻,仿佛是受到了某種刺激,


    那暗紫玫瑰,流露魅惑的光澤。


    順著那粉嫩的小手,玫瑰的根基延伸……


    隨著一股碾壓全場的鬼氣,在天台上彌漫,


    那朦朧的月色,仿佛都暗淡了幾分。


    夢潔白的臉頰上,點綴出幾分妖異的妝容,


    那迷離而柔和的雙眸,漸漸多了幾分冷傲與不屑。


    阿土的笑容一點點僵住。


    眼睛裏的貪婪逐漸被驚詫所替代。


    夢歪了歪頭,紅唇的嘴角微微勾起,譏諷地看著阿土:


    “我來教教你,詛咒這個東西該怎麽玩吧?”


    “拿下她。”


    “我要完整的,完好無損的!”


    阿土突地出聲,雙目流露熾盛的精芒。


    亞男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間,


    出現在了夢的身後,五指朝著她的頭額抓來。


    一爪抓下,眼前的夢卻化作雲煙一樣在消散……


    “你這是想把我靈魂取出來吧?”


    惡念夢不知何時出現在亞男身後,歪出小腦袋,笑地問道。


    哧啦!!


    後腦勺的血肉內,鑽出一張七彩紙人,朝著惡念夢撲去。


    與此同時,那些瘋狂生長出來的紅色經脈就像是八爪魚朝著她的身體纏來!


    惡念夢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七彩紙人。


    一刹那,那些瘋狂刺來的紅色經脈,


    全部猶如枯萎的根須,軟綿綿地脫落。


    被夾在兩指間的七彩紙人,瞬間溫順了下來。


    亞男雙目噴射恐怖的血光,突地一拳朝惡念夢砸來!


    惡念夢抬起手指一點,鬼力猶如洪水般爆發,亞男瞬間飛了出去。


    砸在阿土腳下的牆壁,詭異的是,那牆壁沒有任何破壞的痕跡……


    當亞男站起身來間,身上那些紙人不斷地脫落,


    掉在地上時,沒有化成灰燼,不再動彈。


    阿土瞧見了這一幕,麵目頓時變得猙獰,雙目斥滿怒火。


    “該死的女人,你弄壞我的玩具了!”


    “玩具,你為什麽認為他們會是玩具?”惡念夢平淡地問了一句。


    “那些曾經踐踏過我、羞辱我的人,


    靈魂也是肮髒的,當某一天他們落在你手心任由你擺布,難道你會善待他們嗎?”


    阿土看著惡念夢,陰冷地問道。


    惡念夢眨了眨眸子,想起了曾經一些事,說道:


    “不會,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


    “曾經一些欺負過我的人,我讓他們受盡了折磨,並且很享受。”


    阿土眼睛微亮:“那看來我們是一類人。”


    “你應該跟我在同一個陣營,


    我可以把我的樂園,分享給你一部分。”


    惡念夢嘴角翹起冷豔的笑容:“先不說你所謂的樂園爛不爛,


    而且我不喜歡跟人分享,更喜歡把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


    阿土眼睛又冷了下來:“我給過你機會了,


    不珍惜,就慢慢後悔吧。”


    牆下,亞男站起身來,


    身上那些紅色經脈蠕動,一層層的血光迸射,那些紙人又在哀嚎。


    其中一張紙人,隨著麵目猙獰到極致,


    長出猩紅的血肉,變化成一顆巨大的肉瘤。


    血肉蠕動,密集的血絲經脈暴露在空氣中,


    肉瘤的五官逐漸成型,牙齒外露,眼珠子幾乎瞪出眼眶,


    這是一張恐怖到極致的鬼臉,就像被剝了一層皮,血淋淋的。


    接著,就像是果子一樣,一顆顆肉瘤從亞男身體上鑽出來,五官成型。


    它們的中樞神經都連接在亞男體內,就像是母體作為容器,提供生命活力。


    亞男本人早已沒了原樣,臉部的紙人脫落,


    露出的麵目就像石化,徹底失去意識。


    那一顆顆生長在身上的鬼頭,使得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移動的鬼巢!


    “漂亮,漂亮極了!”


    “怎麽樣,這就是我完美的玩具,是不是很驚豔?”


    阿土看著亞男,突然變得亢奮,張開雙手,大聲地笑道。


    那模樣,就像向所有人展示自己傾心打造的藝術品。


    “這審美……”小劉嘴角抽搐。


    “病態的人都這樣。”白九歌淡道。


    李倩倩看著亞男此刻的模樣,神情呆滯,內心的複雜情緒愈發強烈。


    “你可以成為這個容器的一個部位,


    也可以成為另一個容器,畢竟你這麽漂亮完美。”


    “等把你做成玩具後,我該好好思考一下這個問題,到底哪個好呢?”


    阿土看著惡念夢,捏著下巴,已經思考後麵的問題。


    惡念夢也笑了:“這就是你最漂亮的玩具嗎?”


    “能讓我看看驚豔在哪裏嗎?”


    話音落下,亞男動了,


    那速度依舊是肉眼難以捕捉的,眨眼到了身前,


    身上的兩顆頭顱張大嘴巴,一股詭異的吸力,伴隨著詭異的黑風卷起。


    “小心點,別弄爛了!”阿土在後麵提醒。


    那黑風落在惡念夢身上,想去將那靈魂抽取出來。


    可在一道黑光滑落間,那兩顆頭顱突然掉在了地上,滾動間,腐爛成爛肉。


    同時,兩張紙人飄落在地,化為了灰燼。


    亞男意識一動,突地後撤一步,


    可還是晚了,黑芒撕裂了他的體表。


    那腥紅惡心的血肉裂開,湧出大量的黑色液體,


    就像是割到了大動脈,噴湧不止!


    那長在身上的肉瘤鬼頭,一顆顆地腐爛,紙人一張張脫落。


    阿土麵色大變,看向惡念夢的手裏。


    那小手裏,握著一把烏黑的剪刀,


    剪刀的刃邊,縈繞淡淡的紫芒。


    “你的玩具真的很劣質,無非就是一根主線連接其它主線,借助詛咒的鬼物提供簡單的生命力。”


    “說白點,就是卑劣的詛咒操控醜陋的皮囊,我本來還有點期待。”


    惡念夢搖搖頭,小臉上寫著明顯的失望。


    阿土臉色鐵青,詆毀他引以為傲的玩具,


    就像是踐踏他得底線,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


    “我改變主意了,你不配做我的玩具。”


    “給我狠狠撕了她身體,吃了她的靈魂!”


    亞男本是退後,在阿土的強製命令下,又衝了上來,


    那一顆顆醜陋的肉瘤鬼頭,對惡念夢齜牙咧嘴地咬來。


    惡念夢神情淡漠,輕輕一揮手中的黑色剪刀,


    那些恐怖的鬼頭全部被切斷,掉落在地上。


    但在詛咒紙人的補充下,又迅速地生長出來。


    惡念夢伸出一根手指點在自己的眉心,


    接著一層血色詛咒,連接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在她周身泛起。


    當那些鬼頭怨魂吞噬而來,盡是觸碰了那層血色詛咒,就紛紛地腐爛,掉落在地


    惡念夢咬破指尖,一點殷紅擦在剪刀上。


    在濃鬱的血光迸射間,


    惡念夢無視那恐怖的紅色經脈和肉瘤,一剪刀刺入了亞男體內!


    似乎是剪到了什麽,亞男以及身上那些恐怖的鬼魂,全部安靜了下來。


    下一秒,


    惡念夢抽出了剪刀,一起被抽出的,還有大量猙獰的虛白麵孔。


    當這些麵孔被抽出後,亞男身上的肉瘤快死地枯萎腐爛,


    穿插血肉中的紅色經脈也快速脫落,化為虛無。


    惡念夢用從自己飄逸的墨發中,扯出兩根發絲。


    指尖搓動一下,其中一根將剪刀上抽出的猙獰麵孔穿插,


    那些處於無意識的靈魂,被一根發絲禁錮在那裏。


    另一根發絲,則鑽入了地上的其中一張紙人上。


    那紙人仿佛賦予了生命力,自己跳起來,迅速貼在亞男身上。


    那額頭上的三張七彩紙人,霎時沒了光澤。


    亞男頓了一下,雙眼合閉,如同傀儡一樣站在那裏。


    刹那間,整個場中完全安靜了下來。


    而惡念夢的麵目,始終是淡漠,且漫不經心的。


    散漫的眸波抬起,看向那上方的阿土:


    “還有其它的後招嗎?”


    阿土呆滯在了那裏,他試圖用意念去操控亞男,發現完全斷了。


    表情帶著不敢置信:“你是怎麽做到的?”


    “看起來,你對詛咒根本一竅不懂,隻是有一個詛咒鬼物。”


    “沒了那個那個紙人,你好像什麽也不是了。”


    惡念夢搖搖頭,眸中的慵懶越來越深。


    阿土隻是靠一個詛咒鬼物,而惡念夢的詛咒完全來自於自己的怨念,兩者根本不在一個級別!


    更別說,惡念夢還是一隻災難級的鬼!


    “看你的表情,應該沒了,那就這樣吧。”


    惡念夢輕聲道,手中咒怨剪抬起一滑。


    無形的黑光,在空氣中穿梭。


    阿土瞳孔一縮,想要去避開,


    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以及被撕裂,分成了兩半……


    身體被撕開的刹那,阿土瞪大了眼睛,眼睛寫滿了驚恐。


    搖晃了兩下,便從上麵一頭栽倒下來,跟爛泥一樣砸在了地上。


    真的是跟爛泥一樣。


    身體破碎,大量黃泥水從裏麵流淌出來,


    一張紙人從裏麵鑽出來,掙紮了兩下,就化為了灰燼。


    惡念夢看著那軀殼,眼眸帶著慵懶:


    “又是這種無聊的把戲。”


    “這是個替身?”小劉愕然,看向秦嗎。


    白九歌說道:“仔細想想,也不可能用真身出來。”


    “不過看起來,他的底牌應該沒幾張了。”


    那邊,惡念夢臉頰傾斜,冰冷地眸子透了過來。


    白九歌幹笑地打了聲招唿:“好久不見?”


    “你居然還沒死?”


    惡念夢出聲,她對白九歌沒有好感,


    在她的潛意識裏,善念夢就是被白九歌教唆成現在這樣的。


    “你想我死,合情合理,但你們現在都寄生在我身上,


    我要死了,你們不就都沒了?”


    白九歌攤開雙手,語氣盡量往友好地方向去講。


    惡念夢眸子冰冷,沒有理會。


    小劉的反射弧明顯很長,這時才明白過來,忍不住問道:


    “哥,你身上有兩隻鬼,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身不由己。”


    “想在驚悚世界混,身上沒兩隻鬼怎麽行?”


    白九歌隨口迴了一句,目光投向周圍翻起的白霧:


    “鬼霧沒有散。”


    “它不會走的。”惡念夢說道。


    “為什麽?”


    “因為這是他的樂園,他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裏。”惡念夢幽幽地說道。


    “意思是他還藏有什麽?”白九歌問道。


    “窮途末路罷了。”


    惡念夢眸波淡漠。


    白九歌看向一邊的亞男。


    他站在那裏,就像沉睡了一樣。


    身上的紙人全部脫落,飛舞在夜風中。


    這還是白九歌第一次看到亞男的真身。


    挺帥氣的,跟李倩倩確實有幾分相似。


    說到李倩倩,白九歌的目光一動,看向了一邊,


    發現她站在那裏,眼神呆滯,跟亞男如出一轍。


    “他們怎麽了?”


    “你看到的都隻是軀殼,真正的他們早就身死,


    在沒有怨念、執念的加持下,純白的靈魂沒有前身的記憶,


    也沒有很強的自主意識,他們就像在大海中漂泊的孤舟,沒有方向,迷失自我,


    漸漸的,就會化為虛無。”


    “詛咒,在你們耳中,第一認知的就是罪惡,


    可是,它也能讓那些迷失的靈魂,找到歸宿,


    甚至能讓它們重新沉浸迴前身的記憶中。”


    “雖然是虛幻的,但很美好,總比在迷失中化為虛無好很多,不是嗎?”


    惡念夢眼眸稍有迷離,想到了自己打造的青山精神病院。


    “精辟,說的太妙了。”


    白九歌作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那現在他們是要灰飛煙滅了?”


    “我用頭發把他們的靈魂暫時純放在裏麵。”


    惡念夢抬起一隻手,指尖那根發絲在隨風擺動。


    可仔細看去,就會瞧見那發絲上,盡是密密麻麻的靈魂,


    它們在無助地哀嚎,無意識地蠕動。


    不得不說,


    惡念夢的詛咒確實要比阿土強上不止一個級別。


    僅靠兩根發絲,就穩定了局勢。


    一根發絲囚禁諸多靈魂。


    一根發絲製服了亞男。


    “那現在該怎麽辦啊?”小劉看著四周泛起的鬼霧,


    “鬼霧不散我們沒法出去,那保安室到現在都還沒有人看守呢!”


    小劉還在惦記著自己的保安室。


    “隻能解決神秘校長。”


    白九歌說道,他的覆念咒印不印在阿土眉心上,輸的還是他。


    這時,亞男的嘴巴張開,


    裏麵鑽出來一張紙人,上麵纏著惡念夢的發絲。


    小紙人走過來,雙手在白九歌和小劉眼前比劃著什麽,顯得尤為滑稽。


    “它什麽意思?”


    “詛咒源頭。”


    惡念夢淡淡吐出四個字。


    “這些散落的紙人,不過都是沾染了詛咒的普通紙人,


    真正的詛咒源頭,還在他手裏。”


    “它會帶我們找到它。”


    小紙人招了招手,便朝著白霧中走去……


    彼時,另一邊。


    真正的阿土從白霧中出來,顫顫巍巍地趴在地上,


    一隻手扣著喉嚨,突然吐出一口黑乎乎的血。


    黑血無意識地蠕動,最後一張血色紙人從裏麵鑽出來。


    “我輸了,底牌打光了,


    完全沒想到那小子體內還有一隻鬼,而且更可怕!”


    “你必須想辦法,不然我就完了!”


    血紙人跳在他的手掌上,傳達了信息。


    阿土麵色一愕,接著目光狠戾下來:


    “看來隻能拚了!”


    ……


    鬼霧仿佛讓空氣的溫度急劇下降,跟著紙人在白霧中走動,


    周圍的絲絲寒意,讓小劉瑟瑟發抖。


    白九歌換迴了真身,倒是沒有感覺有多冷。


    紙人帶著白九歌等人在天台上走動,翻過圍欄。


    有了紙人的帶路,這一次他們倒是沒有遇到鬼打牆這種情況了。


    翻過幾個圍欄,小紙人停了下來,然後跳在惡念夢肩膀上,比劃著。


    隨即,惡念夢眸光移動在四周的白霧中。


    顯然,紙人表示阿土就在這附近了。


    小劉貼在白九歌身後,盯著四周,又拿出一把劣質的鬼物,


    有些崩潰地說道:“這主線到底什麽時候才結束啊,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受不了,為什麽還要跟過來?”


    白九歌也注意著周圍,淡淡地問道。


    “哥,你一定很少看恐怖電影,


    不知道配角一旦落單的話,肯定是要領飯盒的節奏嗎?”小劉說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配角跟在主角身邊,基本都是要充當炮灰的嗎?”


    小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照你這麽說,我橫豎都是死啊?”


    “所以,盡量不要當配角,要當主角。”


    “那哥你覺得我有當主角的命嗎?”


    小劉似乎很想借助聊天緩解緊張的氣氛。


    白九歌有一句沒一句地迴應,鼻間卻嗅到了幾絲詛咒的氣息。


    小劉的眼神忽然一動,


    他在眼前的白霧中,似有似無地看著一點泛紅的東西。


    正要出聲,那紅光突然竄來,速度非常快,


    瞬間震飛了小劉,白九歌剛有所反應,一隻手就扣住了喉嚨。


    啊土整個人纏在白九歌的上半身,


    右手刺破後者胸膛皮膚,將一張血紙人貼在了上麵。


    血紙人瞬間順著破裂的皮膚,鑽入了白九歌的胸口。


    整個過程發生不超過兩秒,阿土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目的!


    阿土趴在白九歌的臉旁:“哥哥,這場遊戲,我未必就會輸啊!”


    “我壓軸賭上最後一把,還是我贏,你覺得呢?”


    白九歌感受到胸膛有一股灼熱在蔓延,


    目光下移,就見自己胸口,有著密密麻麻的紅色經脈在蔓延。


    白九歌感覺一陣頭皮發麻:“這又是什麽把戲?”


    那邊,惡念夢目光投過來,饒有興趣地問道:


    “哦,你好像還要掙紮一下?”


    接著,她落在白九歌胸口的眸光稍稍動容。


    “注意到了?沒錯,這是詛咒本源的詛咒。”


    “你再厲害,能在一瞬間抹掉這個詛咒,把他救活嗎?”


    阿土看著惡念夢,露出森然的笑容。


    “不能吧?”


    “那現在,你的選擇就隻剩下兩個了,


    一是他死,二是你按照我說的去做。”


    胸口,那紅色經脈還在蔓延,


    灼痛折磨的不隻是神經,似乎還有別的東西,白九歌的麵目霎時變得蒼白。


    惡念夢俏臉沒有絲毫變化,始終淡漠,


    嘴角還帶著一絲譏諷的笑容:“你想讓他威脅我嗎?”


    “那你殺了他吧,我看著。”


    阿土皺起眉頭:“你想用激將法?”


    白九歌也跟著出聲:“你的算盤打錯了,


    她真的不在乎,甚至她還巴不得我死。”


    阿土表情變得十分怪異。


    “說起來有點複雜,我跟她總的來說,應該算是仇人關係。”


    惡念夢冷笑地出聲:“為什麽不動手?殺了他啊?”


    “可笑的伎倆。”


    白九歌可以感受得到現在阿土該是懵逼的,


    畢竟此前夢還一口一口喊著哥哥,這會兒又換了副嘴臉。


    “你們在玩我?”


    阿土麵目陰冷,他本來是想借助詛咒本源威脅惡念夢,借此扭轉局勢。


    但眼下的情況,反倒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怎麽做了。


    惡念夢冷笑地看著,沒有任何動作,


    反複期待著白九歌的下場。


    但接著,她俏容一動,笑容收了起來,淡淡地說道:


    “我也想救他,可是你該看到那詛咒滲入了他體內,


    並且還是詛咒本源,我無法在一瞬間救他。”


    頓了一下,惡念夢俏臉帶著幾分冷意:


    “我說了,我救不了。”


    顯然,是善念夢在出聲,讓惡念夢想辦法救白九歌。


    “其實,這不是很好嗎?”


    “我們是怨念寄生,代表怨念的那條吊墜項鏈脫離了他的身體,


    就是說,他現在死了,我們就解脫了。”


    “我們就自由了,我和你想去哪裏都可以,你明白嗎?


    如果你想,我甚至能帶你會青山病院,


    重新打造我們的樂園,隻要你想!”


    “在這個家夥的體內,跟鳥籠有什麽區別呢?”


    惡念夢試圖說服善念夢。


    但看到惡念夢越來越黑的臉色,顯然並沒有動搖到善念夢。


    “我沒有任何辦法。”惡念夢還是那句話。


    她這話也是真的。


    詛咒本源已經滲入白九歌體內,這個距離,


    除非她能在極短時間內,觸碰到白九歌,但阿土一定會阻撓她。


    她的詛咒造詣比阿土高出許多。


    但也不是無所不能!


    阿土聽見了惡念夢的話,自然明白了情況,冷笑地說道:


    “別著急啊,我給你救的機會。”


    “不過,在這之前,你得按照我說的去做!”


    “沒有人能控製我。”


    惡念夢麵目冰冷。


    阿土顯然在打著什麽鬼主意。


    她又怎麽會蠢到聽人擺布呢?


    “那我會慢慢折磨他的靈魂,再讓他身死。”阿土陰邪地笑道。


    胸口的紅色經脈不斷蠕動,


    白九歌臉上的血色漸少,承受著一種難以容忍的痛苦。


    “你的時間很多,但也有限。”


    阿土繼續出聲,盯著惡念夢的臉色變化。


    “在這之前,我得需要一個傀儡。”


    阿土目光瞥向了一邊爬起身的小劉。


    小劉一陣頭皮發麻,轉身就要跑,


    卻被一股鬼力吸扯過去,被阿土死死地控製住。


    “你很榮幸,能做我的新玩具!”


    阿土看著小劉,笑眯眯地說道。


    小劉欲哭無淚,不斷哀求:


    “我不行的,打小就虛,入不了你眼!”


    “沒事,我不挑。”


    阿土說話間,衣服下鑽出來一個紙人,跳在小劉身上。


    小劉看向白九歌,絕望地哀嚎:


    “我早說讓我安安靜靜地守門口,非要拉我下水,我招誰惹誰了?”


    “這些好了,努力全白費了!”


    白九歌看著他,說道:“夥計,對不住了。”


    紙人鑽入了小劉的衣服內,在裏麵搗鼓……


    小劉滿臉驚慌地開口:


    “等……等等!我有個遺言,能不能讓我說完?”


    “說吧,反正我們有大把時間。”阿土冷然地笑道。


    “就是那個……我想問問,


    你的味道咋樣?就是好不好吃的意思?”


    小劉的問話,讓阿土有些迷惑,扭頭看向小劉。


    而下一秒,他就看到小劉的後腦勺頭發翻開,


    出現一張鬼臉,咧開嘴,露出猩紅的牙肉,


    隻是一吸,阿土整個人被吸入了那張血盤大口內。


    嘴巴合上,那吞咽的聲音尤為清晰。


    咕嚕咕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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