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柳家家主柳宏召見了柳傾涵。


    “什麽?你不同意?”


    聽到柳傾涵拒絕的話語,麵前這個相貌英武、看上去隻有40開外的中年男人勃然變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柳傾涵平靜地道:“正因為事關終身大事,故而更不應草率。”


    柳宏皺了皺眉。


    “這麽說,你覺得是三叔委曲你了?”他道,“伍世勳何等人物,伍家又是何等的風光,想嫁入伍家的大戶小姐可以從街頭排到巷尾,你居然覺得草率?”


    柳傾涵正了正身子,揚了揚下巴。


    “叔父怕是弄錯了一件事。柳傾涵嫁的是人,並非豪門大閥,若非情誌相投,傾涵寧可終身不嫁!”


    此話雖說得委婉,但卻有意無意的戳到了痛處。沒錯,與其說這是一樁門當戶對的親事,還不如說是一場雙方各有所圖的聯姻。柳家有些人想借此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好一個終身不嫁!”柳宏火冒三丈,道,“嫂夫人若還清醒,不知道作何感想。”


    頓了頓,又放緩了語氣,勸道:


    “就算你不為柳家,難道你也不替你母親想一想?生身養育之恩,難道便可以棄之不顧?隻要你肯嫁,嫂夫人的病伍家自然會負責到底。如此孝義兩全之事,何樂而不為?”


    柳宏以為,這番苦口婆心的一勸,柳傾涵就算有一萬個不願,也隻得就範。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很清楚柳傾涵的個性。沒錯,她是個孝女。


    然而,柳傾涵接下來的話,卻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這個外表柔弱,性格溫厚的姪女,竟也會表現出剛烈的一麵。


    “這一點,就不勞叔父掛心了,傾涵自有分寸。”柳傾涵微微一笑,道。


    …………


    珠內世界,未名湖邊。


    楊碩盤膝而坐,雙目微閉,兩手置於膝上。


    腹中,一大團白色的混沌之氣正在不斷地向周圍經脈釋放著霸道的氣息,如同四處漫延的洪流一般。


    楊碩集中精神,將這些脫韁野馬一般的靈力匯集起來,慢慢導引進入丹田,並將其吸收融合。


    這個過程可謂漫長而又艱苦,隻因這個白色的靈力團實在太過強大,如同一個高度壓縮的氣球一般,其核心竟呈現出固態的特性。


    沒錯,這是赨祖在為楊碩解毒時留在他身體裏的一小部分靈力。哪怕是一小部分,對於隻有辟穀中期的楊碩來說也是受用無窮。


    數天之後,當他從打坐中恢複過來的時候,儼然已經是一名辟穀後期的修士了。


    這一次閉關的時間並不長,結果卻是連跳了兩個小境界,直接晉升到了辟穀期第八層。


    感覺到周身湧動的澎湃之氣,楊碩有一種感覺,隻要將這顆靈力團融合完畢,一定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裏順利突破到金丹期。


    “沒想到,去巫山一趟竟有如此奇遇。不知道拓跋桑蕖現在如何了,這小妮子,沒有在偷懶吧!有大巫祝的掣肘,這巫山神女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起身抬頭,但見紫瑛飄在未名湖中央,宛如謫仙一般。


    清冷的麵龐上是精致的五官,黑亮的長發梳在腦後,紮成兩條大辮子。這使她看起來更加顯得年輕而富有朝氣。


    難怪那東方昊對她也感興趣,這樣的可人兒,不想才讓人覺得不正常。


    往日,紫瑛都是慵懶地躺在她的專屬石床上曬太陽居多,像現在這般用功倒是十分的稀罕。


    楊碩甚至在想,讓她一直這麽修煉下去,會不會變成原來的那副禦姐模樣?


    說起來,還真的有那麽一點點懷念。


    心中一陣遐想,再看看眼前的年輕紫瑛,覺得一直這樣也不算壞事。


    “好幾天沒看到淑蘭了,這丫頭去哪裏了?”


    終於,在一個水聲隆隆的瀑布下,楊碩找到了正在練功的淑蘭。


    此刻,她盤腿趺坐,飄渺如仙。


    百丈瀑布從上方砸落,如銀河垂掛,浪花朵朵。然而縱有千朵萬朵浪花,也不曾有一滴落在她的身上。


    大量的水霧圍繞在她的身旁,形成了一個一丈見方的水螺旋,將她包裹在內。


    螺旋內,水流湍急,靈氣激蕩,映射出光華湛湛,五彩斑斕。


    如此奇景,讓楊碩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神道之書,果然有其獨特之處!


    今個是怎麽了,一個個都變成了練級狂,讓楊碩感覺到十分的不適應。


    就連小白也不釣魚了,不知道窩哪裏修煉去了。


    迴到湖邊,紫瑛已經修煉完畢。


    “那個小蛇精你打算怎麽處理?”


    “她要跟著,便讓她跟著。”


    “她,恐怕是你今後能在修仙界平安闖蕩的關鍵。”


    “哦?怎麽說。”


    “你不是要尋那什麽五陰之木嗎,栯木在神木林,而神木林也不大可能拱手相讓。到那時,恐怕你還得倚仗她。”


    是啊,神木林用毒神鬼莫測,若沒有應對的辦法,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如……”


    “本座這裏正缺一個使喚的丫頭,你看著辦吧!”


    “……”


    走出房門,發現青雪已經在門外恭候多時了。


    她一看楊碩出來,便趕忙迎了上來,將這些天來發生的事說了一說。


    聽聞柳傾涵拒絕了與伍家的婚事,楊碩莫名的感到一陣輕鬆。


    說不上是為什麽,總之就是高興,心裏暗爽的那種。


    “公子,公子?我剛才跟你說話你有沒有在聽?”見楊碩莫名的發笑,像犯了癔症一般,青雪就問道。


    “昂?”楊碩這才迴過神來,訕訕一笑,道,“勞煩青雪姑娘再說一遍。”


    青雪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道:“我說的是,家主柳宏竟然不顧小姐的堅決反對,執意要按原計劃舉行大婚儀式,你說氣不氣人?還有哇,那柳瑾此刻正守在月亮門外,誰都不讓出入。”


    “那你們小姐呢?”


    “小姐正在房中侍候夫人。”


    “好,你下去吧!”


    青雪欠身告辭,忽的又迴過頭來,補充道:“噢,我忘了告訴你,你那兩個活菩薩我可沒本事看住。尤其是那個花和尚,這會兒也不知道躲哪裏喝花酒去了!”


    “……”


    楊碩頓覺無語。


    算了,還是先找碧兒吧!可別把她給弄丟了,畢竟是瑛姐點名要的小丫頭。


    這人就是不經念叨,這邊剛想起,那邊就出事了。


    “妖女,哪裏跑!”


    月亮門外,好幾名家丁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喊話的人正是柳瑾。他正在追逐一名綠衣黃裳的女子。


    兩人時而在半空騰挪縱躍,時而穿梭於樹叢廊下,如靈猿脫兔一般。


    那女子身手靈活矯健,而柳瑾也半點不弱於她,甚至還要勝上半分。


    兩人糾纏不休,時而有短暫的交手,以至“砰砰”之聲不絕於耳。


    “妖女,你跑不了啦!”


    柳瑾眉色冷冽,手中三盡青鋒劃作漫天劍影,向碧兒當頭罩去。


    碧兒沒有趁手的兵器,僅憑一雙肉掌與其周旋。


    那看似纖弱的一對柔荑,卻在金色的靈光加持下變得有如金鐵,擊打在寶劍之上竟也鏗鏘作響,不落下風。


    然而終是如此,卻經不起長時間消耗。所以柳瑾才會越戰越勇,越打越得意。


    “不想死的話,還不束手就擒!本公子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呸!就憑你?”


    碧兒並不買他的賬。素手一揚,又是一團碧綠的氣霧給她揮灑了出來。


    “還想故伎重施?”


    柳瑾嘴角一勾,劍光一抖,便有一篷火霧給他抖落了出來,洋洋灑灑一大片,將碧兒的前方悉數籠罩。


    “唿!”


    橙色火霧一出,如浪席卷,將那碧色的氣霧立刻給燒滅了去,且熊熊漫延到近前。


    伍柳兩家精通丹術,這本源真火也非同一般。那熾熱的氣息,隔得老遠也能清晰地感受得到。


    “哎呀!”碧兒發出一聲驚唿,人也開始有些慌了。


    就在這時,一人從旁閃出,擋在了她的麵前。


    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隻輕描淡寫的一揚手,那片橙色火霧便消散了去,如同鏡花水月一般。


    “公子……”


    沒錯,來人正是楊碩。


    “這誰?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欺負。”


    “你的人?”柳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訝意,隨後又換上了一抹不屑,“本公子還正想問一問,你又是何人?”


    “閣下手上的傷,看來是好得差不多了呀!”楊碩沒頭沒腦地拋出這麽一句,令柳瑾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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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受傷的事,可沒幾個人知道!


    可眼前這人為什麽偏偏就知道,不僅知道,還好像故意在提醒他一樣——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


    柳瑾心中惱怒。


    那晚的事,他一直耿耿於懷,卻又一直沒有機會找迴場子。


    誰能想到,這人哪也沒去,就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柳府之內。


    “原來是你!”柳瑾恨恨地道。正主就在眼前,他又怎能按捺得住。


    陸續有人聞聲起來,此時四周已經有不少家丁、仆人躲在遠處圍觀。


    “要打起來了!”


    “快去稟告小姐!”


    (感謝華清桐顏、西門吹雪吹的不是雪、|宜肝青苔|等書友投出的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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