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等什麽?”阿碩滿跳上了虎背,示意拓跋桑蕖坐前麵。


    拓跋桑蕖想了想,便徑直走到的越秀朗德麵前,亮出了一把短刀。


    後者一雙眼珠子瞪得溜圓,如果這時候她能說話,那一定是最惡毒的詛咒。


    隨後,拓跋桑蕖抓住了她的一隻手,在指尖上輕輕一割就是一道口子,然後任憑鮮X緩緩流下。


    就在越秀朗德以為對方要用放X的手段慢慢折磨死她的時候,從那滴落的黑X中爬出許許多多細如牛毛的小蟲,密密麻麻。


    這時,她才明白對方不是想害她,而是在幫她解蠱。


    見拓跋桑蕖轉身要離去,她匆忙喊了一聲:“等一下!”


    二人迴頭,發現越秀朗德已經恢複了行動能力。


    就見她整理了一下儀容,走到二人跟前,道:“能否……帶我一起走?”


    拓跋桑蕖不幹了:“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啊!”


    “可我不能留在這裏。如果你是真心救我的話!”


    越秀朗德說著又看向阿碩滿,示意他看看周圍環境。


    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四處升起了薄薄的霧靄。周圍齊胸高的雜草,以及那幽深的小樹林很容易讓人覺得不安,不知道有什麽樣的兇險隱藏其間。


    “聽人說這裏十分危險,我若留下,與死無異。再說,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不是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目光始終都沒離開過阿碩滿的眼睛,讓人渾不自在。


    阿碩滿想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於是又看向了拓跋桑蕖。


    後者“哼”了一眼,翻身上了虎背,算是默許。


    越秀朗德隨後朝阿碩滿遞了一個微笑,側著身子跳了上去。


    三人一虎在霧靄中穿行,奔馳如飛。


    薄霧打濕了衣衫,讓人感覺到絲絲涼意。


    走了大約有一刻鍾,阿碩滿讓小白停了下來。


    “怎麽不走了?”拓跋桑蕖問。


    “有問題。”阿碩滿皺著眉道,“你不覺得這片林子不應該有這麽大嗎?”


    “這麽說起來,好像是的。”越秀朗德道,“在山腳下的時候,感覺聖峰並沒有很高。依我們的速度,應該已經到山頂了。”


    “不錯。你們再看看,這裏是不是似曾相識?”


    聽阿碩滿這一說,兩人四處打量起來。


    果然,這個地方曾經來過,正是兩人發生衝突又遇到千足蟲的地方。


    拓跋桑蕖發現,她之前靠過的那塊大石頭也赫然在列。還有越秀朗德留下的那一小灘血。


    “怎麽會這樣?”她道。


    阿碩滿取出了一張符來,口念咒訣,將其點燃。


    不一會兒便無端刮起了大風,將薄霧吹散,使得前路漸趨明朗。


    一條小石徑若隱若現的出現在了上山的方向。


    小石徑很久沒有人走過了,大半被雜草青蘿覆蓋,枝椏橫生,葉落一地。


    舉目而望,可以看到峰頂處一座雄偉的建築探出樹冠,矗立在那最高處。


    琉璃金頂,吻獸飛簷,很是氣派,與山下常見的高腳樓完全不同。


    隻清明了一會,霧氣很快又聚攏了過來。


    眼見於此,越秀朗德取出了一盞四方小燈籠來,桔黃色的光芒一照,那些霧靄便自動消散,不複存在。


    “你這個寶貝挺神奇,不錯嘛!”拓跋桑蕖有些眼饞的道。


    “這是自然。這可是我朗德寨的鎮寨之寶四明燈,連瘴氣都可以驅除,何況隻是霧氣!”越秀朗德有些得意的道。


    她沒有說的是,此寶還是特意為對方準備的,就為了對付她的鬼麵幺蛾,誰曾想會用在這裏。


    “謔,看不出你們還挺重視,不過一個巧女比試,連鎮寨之寶都請出來了!”拓跋桑蕖道,有些嘲笑對方小題大做的意思。


    越秀朗德心中有鬼,故而沒有接上話。


    有了她這盞神奇的四方燈籠,這視線就好得多了。


    “走,我們上山!”


    阿碩滿一夾小白的肚子,小白便撒腿往山上飛奔而去。


    山風拂麵,斜陽夕照。


    然而接下來,奇怪的事又發生了。


    明明看著那紅牆黃瓦就在眼前,卻怎麽也到不了,永遠是那個距離,永遠高高矗立在前方,如同海市蜃樓一般。


    “難道,我們看到的是幻覺?”越秀朗德道。


    阿碩滿雙眼一眯,眸中精芒閃爍。


    “不,是真的。”


    “可為什麽一直都到不了?”拓跋桑蕖道。


    “可能是法陣作祟。”


    “法陣?”


    兩人都麵現茫然。從二人的反應來看,巫民對陣法一道應該並不擅長。


    “玄門有精通奇門遁甲者,能夠依照山川地貌、天候星相布設奇陣,達到兵不血刃、困敵殺敵的目的。”阿碩滿補充道。


    “小阿哥不是師出玄門嗎?想必這些應該難不倒你吧?”越秀朗德道。


    見兩女目光灼灼的望來,阿碩滿一臉尷尬。


    開玩笑,誰說玄門就一定精通陣法的?


    就自己那兩下子,小打小鬧還行,真要遇到點事就得抓瞎。換了齊兄來還差不多!


    想了想,便取出一支笛子,開始了他的“表演”。


    刺耳的笛聲引來了一些在四處遊弋的馬蜂,卻也招來了兩女驚異的目光。


    “喂,你們這是什麽表情?沒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吧?”阿碩滿不滿地道。


    “呃,小阿哥還真是多才多藝。”越秀朗德訕訕笑道。


    “切!”拓跋桑蕖輕嗤了一聲,也不知是對越秀朗德,還是對阿碩滿。


    跟隨著馬蜂前行了好一段,結果又再次讓他們失望。


    走來走去,還是走不出那個怪圈,仿佛一直在繞路。


    沿路也不知看到了多少石像或石碑,年代都相當久遠了。其中有一些還是墓碑,上麵的字跡都已被歲月衝刷得模糊不清。


    雜草孽生,老藤伏地,古碑橫倒錯落,說不出的蕭索和荒涼。


    當不久前才路過的一片墳地再次出現在三人眼前的時候,後背就莫名的一陣發涼。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在這片大地之上,天空隻有一輪晦暗不明的殘月,時而拋出頭來,時而隱入雲端。


    星羅棋布的墳包錯落分布在四周各處,如同一個個土饅頭,有的還有墓碑,有的則墓碑不知所蹤或殘缺不全。


    它們靜默的立在哪裏,陰氣森森。


    清冷的月輝下突然看到這樣一幕,實在叫人不寒而栗。


    “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就連馬蜂都飛不出這片地方?”越秀朗德問道,眼中閃爍著恐懼的光芒。


    夜路走得多了,總會遇到點什麽,更何況身處禁地。


    眼前就是如此。


    在這樣的環境中呆得太久,確實很讓人壓抑。三人在一起都有這種感覺,更難想象落了單會怎樣。


    “如果方向沒有錯,那便很可能是這裏的空間給打亂了,所以我們才一直走不出去。”阿碩滿沉思了一會兒道。


    如果這真是法陣作怪,那這個法陣一定相當強大。就算護山結界與之相比,恐怕也隻是小兒科了。


    這樣的結論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同時也讓人更加敬畏巫祖的強大。


    改天換地,鬥轉星移,這是何等神通。


    難怪擅闖之人要有來無迴了!誤入此中,不要說那些隱藏暗處的威脅了,就是沒有威脅,困也要把人困死。


    “我聽說,巫祖的實力遠不止於巫蠱之術,難道傳言是真的?”越秀朗德皺眉道。


    “我也有聽阿娘說過。”拓跋桑蕖道。


    “哦?你們還知道什麽?”阿碩滿問。


    “我聽阿娘說,巫祖是在禁地悟道的,在這之前他並不懂得巫蠱之術。”


    “不錯,巫祖初到這裏的時候,實力已經是深不可測了。據說,我們的先祖曾親眼看到他翻雲覆雨,移山填穀。”越秀朗德補充道,“我是聽我阿爹說的。”


    “竟然有這等事?”


    阿碩滿不由得沉吟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巫祖的實力真可以說是經天緯地了。這麽厲害的一個人,怎麽會無故失蹤?


    而且其在大陸上名聲不顯,排名在開元老祖之後也就罷了,甚至還不如名揚天下的仙道五祖。


    所謂仙道五祖,乃是滄溟大陸上,繼開元老祖之後最富盛名的五位修真門派開創者。一為玄天宗初代宗主天玄子,二為星月宗創派始祖星運子,三為天魔宗黑天魔尊,第四乃是問劍宗劍祖,最後一位則是佛門聖地顯聖山的開山鼻祖度厄聖祖。


    思緒被一陣突然的喊叫聲打斷。


    “那是什麽?”越秀朗德叫道,聲音有些顫抖。


    抬眼望去,不知什麽時候,從那些墳包之間又冒出了許許多多小丘來,它們看上去就像一個個小墳包,密密匝匝的遍布著,詭異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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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碩滿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什麽鬼東西?


    靈目一聚,發現那些東西上根本看不到任何靈氣波動。


    是死物嗎?


    這時,那些新冒出來的小墳包動了。


    或者說,它們長個了!


    一個個小墳包快速隆起,直至長到一人高。


    “天啊!那是什麽?”拓跋桑蕖驚唿道,下意識的就躲到了阿碩滿的身後,拉住了他的一條胳膊。


    “這是……”


    驚訝中,那些怪物竟漸漸長出了一張張人臉來。


    (不計字數:前麵錯把鬼麵幺蛾打成了鬼麵玄蛾,今天才發現,汗顏。因為修改不了,所以在此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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