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托道:“你若殺他,我必定不會放過你。除非……你連我一起殺了!”


    阿碩滿挑了挑眉,道:“隻是要點蟾酥,不至於尋死覓活的吧?”


    那黑蟾王一聽鬆了口大氣,四腳一撐,重新蹲了下來。


    索托與巴代互望了一眼,後者點了點頭,道:“如果隻是要蟾酥的話,沒有問題。”


    事實上,蟾酥是一種極其珍貴的藥材,阿碩滿在煉製丹藥的時候就時常用到,今天遇到這麽大個一隻、而且是品種稀少的蟾王,如何能夠放過?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東西。


    能夠以蟾酥換命,黑蟾王自然是十分樂意的,所以乖乖的趴著不動,很是配合。


    阿碩滿也不客氣,從懷裏摸出一套玉盤、玉刀和木夾來。這是刮漿專用的工具,珠內世界地方大的很,基本上什麽東西都有備著。


    但別人不知道啊!所以他們還奇怪呢,怎麽阿碩滿連這種東西都能拿出來,仿佛就像是早就算計好了的一樣。要知道,除了毒師蠱師以外很少會有人隨身帶著這類工具。


    好吧,這都不算什麽。關鍵是你那個玉盤也太大了吧!這是準備一次刮幹淨才肯罷休麽?


    對著這隻足有臉盆大的玉盤,黑蟾王露出了一臉的苦瓜相。


    阿碩滿可不管這些,難得薅一次羊毛,要是不多薅一點怎麽對得起自己?


    在巴代肉疼的目光中,阿碩滿足足刮了半臉盆子才肯收手,直把黑蟾王刮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完後,將困住兩人的兵器收起。又走到河邊,伸手一召,便將墜入水中的眾多法器全部收入了儲物袋中。


    兩人看著他做完這些,始終欲言又止。


    阿碩滿暗覺好笑,於是挑明了道:“你們放心,今日之事,我們睡一覺就忘了。是吧,阿朵打?”


    阿朵打點了點頭。


    兩人大喜過望,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蟾酥哪怕再寶貝,也不能與兩人的性命相比。再者說,若是別人直接將你抹殺,別說蟾酥,就連黑蟾王也得歸人家所有。這筆賬,怎麽算都是欠人家的。


    所以兩人還是十分感激的。


    “要害你們的是朗克薩。當心他的血咒!”


    這是索托最後透露給他們的一條消息。阿朵打表達了自己的擔憂,說這血咒之術十分陰險歹毒,真沒想到他竟敢這麽做。


    阿碩滿說,他有什麽不敢,我們要是運氣差點,早就把小命丟在這裏了不是嗎?


    阿朵打偏過頭來看了看他,臉上流露出的隻有三個字:真的嗎?


    從他被對方從黑蟾王肚子裏救出的那一刻開始,他是真的相信臨行前藍婆婆對他說過的話了——跟著他就對了,不用刻意做什麽。


    當時他還滿腹怨言,覺得藍婆婆是在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現在他不這麽看了,這個阿碩滿,實力深不可測!


    經過這一耽誤,到達古祭台附近時已經不算早了。


    遙望遠處,三座丘狀山峰呈梯形依次朝上,一座更比一座高。而祭壇就在最近的那座山峰的山頂上。


    有寬闊的石階直達山頂,估摸著得有上百階。有石燈、古塔分列兩旁,草叢中經常可以看到斷碑和破敗的石像,帶給此處濃重的滄桑和凝重感。


    二人拾級而上,步履如飛。


    四棵巨大的石柱已在近前,抬頭可見。身處其下,更能感覺到它的巍峨和高大。


    當距離山頂隻有咫尺之遙的時候,二人看到了朗克薩。


    他大咧咧的站在祭台上,冷冷的望著下方二人。身後站著麵無表情的加勒虻。


    “真沒想到,你們還能趕到這裏。”朗克薩道。


    這句話倒是出自他的真心。此時他也很納悶,那些布置怎麽會無用。究竟是那些人失手了,還是他們抄了別的小路,恰好給他們繞了過去?


    無論哪種情況,能夠緊跟在他們後麵來到這裏,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所以,還不能和他們徹底撕破臉。


    隻是,他到現在也不能相信,這個阿碩滿真的有傳說中的那麽厲害。


    阿朵打見了他氣都不打一處來。


    “朗克薩,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指使他人暗害我等。難道,你就真的不把長老會放在眼裏?”


    朗克薩表現出一臉無辜的樣子,雙手一攤,道:“可不敢這麽說!在下一直都謹遵父命,時時聆聽諸位長老教誨,不敢稍有違逆。”說著,將手置於胸口,以表達自己的崇慕之心。


    阿朵打道:“不敢嗎?事實如此,你難道還要抵賴?”


    朗克薩正色道:“那……你們有什麽證據?”


    阿朵打就是一怔:“這……”


    見對方無言以對,朗克薩勾了勾嘴角,道:


    “一定是他們在背後說了我什麽壞話對不對?嘖嘖,無憑無據的事,你們可不要輕易相信,以免中了他人的離間之計。要知道,你我都是清江寨的一份子,要為寨子出力。他們可巴不得我們內鬥,好坐收漁翁之利。”


    這一套說辭下來,說得朗克薩差點自己都信了。


    阿朵打給他噎得愣是答不上話來,隻能大眼瞪小眼,幹著急。


    阿碩滿暗自發笑,又不好當麵表現出來。


    於是打圓場道:“朗克薩,你這麽能幹,不如幫我們贏個頭名,如何?”


    朗克薩戲謔一笑,道:“我等正有此意。這頭名嘛,我清江寨是拿定了!我們走!”


    說罷,便帶著加勒虻騎上兩頭雉鳥離開了。看那鳥屁股一搖一擺的樣子,還真是說不出的滑稽。


    站在四棵石柱拱衛的圓形石台上,二人打量著中央的祭台。


    這個祭台足足有六人合抱那麽粗,十分平整,卻並非純圓。仔細一看,發現上麵圈紋密布,竟然是一節木樁。這樣奇特的祭台還是第一次見到。


    將刻有清江寨圖騰的黑木牌放置其上。一息之後,那木牌泛出一圈光芒,便緩緩的沉了下去,與祭台平齊,徹底融入其中。


    與此同時,木質祭台上同時亮起了其他幾個圖騰,整整齊齊,呈環狀排列。


    阿朵打介紹說,那些分別是朗德寨、龍潭寨和陡寨的圖騰,最後一個則也是清江寨的圖騰,正是朗克薩他們剛剛留下的。


    顯然,比他們先到的共有四批人,而慶幸的是,他們需要幫助取勝的阿壯嘎和阿力蠻也趕在了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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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起這祭台為什麽會是木製,而非石製。阿朵打說此木並非一般之木,乃是十分珍貴的栯木。


    據說栯木是一種極陰之木,十分罕有。而這截,恐怕是當年覡祖的傑作。


    問起其中詳細。說當年巫山是有一棵栯木的,也被奉為神樹。後來覡祖叛出巫山,便將這棵栯木一分為二,將樹冠以下部分一並帶走了。而這截栯木樁還隻是留下來的上半截中的一小截而已。


    阿碩滿聽罷讚歎不已。隻是上端主幹就有這麽粗,可以想象這棵栯樹該有多大?


    祭台這邊事了,二人再向第二座高峰出發。據說,隻有那裏才能采集到他們需要的蓍草。


    據阿朵打說,蓍草的產量並不高,每次采蓍比試下來,總共采集到的數量一直保持在30棵,一棵不多,一棵不少,簡直有如神明欽定。


    巫族族民對此十分的敬畏,對菜蓍節也就更加的重視。


    阿碩滿就問了,我們去得這麽晚,會不會一棵也采不到。


    阿朵打說,古怪就古怪在這裏,但凡能夠走到這裏的隊伍,隻要不被妖獸吃了,每個隊伍都至少會得到一棵。


    巫祖尊上神通廣大,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揣摩,他雖然杳無音訊,但其法力仍在護佑著我等後輩巫民,直到千秋萬代。


    阿碩滿聽擺咧了咧嘴,心說這種事也有人信?所謂的巫祖法力,恐怕不過是一個法陣而已。


    當然,這種事他也不會當麵點破,畢竟巫祖在巫民心中的地位那是無可替代的,誰會自討沒趣。


    仿佛是印證了阿朵打說的一樣,他們很快就采集到了一棵蓍草。


    阿碩滿也有幸親眼看清楚了這株靈植的樣子。


    莖葉都為綠色,葉子呈披針形,莖上有棱,帶毛,開著白色的小花,聞起來有些清香。


    它看起來很普通,阿碩滿確信在別處也曾經看到過。就是這麽普通,丟到腳邊都不見得會多看一眼的野草,竟然是巫族人奉為至寶的蓍草。


    這就奇怪了,難道此處長的與別處不一樣?


    正疑惑間,前方傳來唿喝打鬥之聲。


    劇烈的兵器碰撞聲持續發出,鏗鏘作響,不時夾雜著陣陣猛獸嚎叫,顯然打鬥進行得非常激烈。


    二人循聲趕去,便看到了正在火拚的雙方,乃是四人一獸。


    其中兩人正是他們一直在念叨的、來自龍潭寨的阿壯嘎和阿力蠻,他們一個手持一柄丈二大刀,一個手拎兩麵板斧,走得都是剛猛的路子。


    大刀唿唿生風,勾圓畫方,矯若遊龍。


    兩板斧就簡單得多,唰唰一通縱劈橫削,翻來覆去就那麽兩三招,但卻有著萬鈞之勢,令敵方不敢硬接。


    (抱歉、抱歉,這章來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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