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知道的?”


    話一出口,秦銘就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了。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對方,他說的沒錯,自己跟穀清雲之間有聯係嗎?


    讓本來還能蒙混過去的可能,現在也被他弄沒了。


    隻是他真的很疑惑,這個npc為什麽會這麽問。


    韋雲瀟知道穀清雲這件事本身並不稀奇,


    他在被穀清雲下令監視韋雲瀟時,曾私下裏派人去打探過,


    聽說了關於這兩人之間的恩怨。


    但他自己跟韋雲瀟可沒有絲毫聯係,


    平日裏跟費青的聯絡,也從來都沒有直接過碰麵,


    都是將信件放在一處隱秘地方,各自去取。


    為了不被人查出位置,將兩人給聯係起來,


    他們在每一次信件結尾處,都會寫出下一次換取信件的地方。


    這讓每一次的位置都會變化,他們去的時間又不一樣,


    可以說把被人察覺的可能,已經降到了極致。


    難道是費青供出了他?


    秦銘隻能想到這種可能,


    可這種可能,卻又是最不可能的。


    費青這人別看他隻見過一麵,但那種又臭又硬的性格讓他記憶非常深刻。


    他很清楚,那種人除非是麵對穀清雲或者何曲兒,


    否在其他人在怎麽對他用刑,在怎麽威脅,也休想從他嘴裏得到一個字!


    就是這些種種的不可能,讓秦銘從沒想過,韋雲瀟會在看出他說謊之後,


    會立刻就說出了費青跟穀清雲的名字,而且聽語氣還很篤定的樣子。


    似乎認定了他跟這兩人,跟穀清雲之間有聯係。


    尤其是對方的那雙漆黑的雙眸,仿佛能看透他的靈魂一般,


    秦銘被看的心頭狂顫,冷汗直流。


    在樂園裏待了好幾年,接觸過的npc沒有上萬,也有數千。


    能給他帶來這種感覺的npc,除了最開始去找穀清雲時,


    曾無意中接觸到當今武當派的掌門張鬆溪之外,就在沒有過了。


    可人家是有天榜第三的實力,年齡也是老大不小,


    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那種人會有看穿一切的感覺到也並不稀奇。


    韋雲瀟呢,不過地榜七十二而已,歲數也尚且年輕,


    而且以前他曾在一定距離上跟對方接觸過很多次,


    那時候可從來沒有現在這種感覺。


    是這次失蹤了一段時間裏,有了什麽奇遇?


    又或是,這是穀清雲看中這個npc的原因?


    “這個npc到底是什麽來頭啊?”


    秦銘想不明白一個npc能有什麽特殊的,


    就像他同樣想不明白那個不同於其他玩家的神秘人,來這個樂園到底是個為了什麽目的一樣。


    “想了這麽半天,不會是在思考怎怎麽蒙混過去吧?”


    王偉見秦銘愣愣地看著他半晌無語,有些不耐煩了。


    他昨天一個晚上都在麵對那個硬骨頭費青,


    那之後又沒有來得及休息,現在他的耐心正處於最低的時候。


    “秦銘,我勸你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要是你再不跟我說實話,那我就隻能送你去跟血烈門的那些人談了。”


    “希望他們會比我有耐心,你也有足夠說服他們不殺你的理由吧。”


    王偉說話間,已經緩緩抽出了長劍,看架勢是準備要動手了。


    秦銘畏懼地朝後退了半步,看著王偉歎了口氣道:“韋雲瀟,我也想說,但是我不能說啊。”


    “如果我說了關於他的任何事情。不用你跟血烈門的人動手,他也是不會放過我的。”


    “現在他又不在這裏,你說了又有誰知道?”


    王偉道:“我可以保證你告訴我的內容,我不會在跟第三個人說。”


    秦銘搖頭道:“我不相信你。”


    “除非,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那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條件?”


    王偉眉頭一皺,目光幽幽地盯著秦銘:


    “你剛才就已經說過了,我問什麽你就說什麽。”


    “可我問了,你不光沒迴答,還跟我在這裏又談起了條件,你是耍我嗎?”


    “我也沒辦法,誰知道你會問穀清雲的事情?”


    秦銘也很是無奈道:“別的問題,隻要我知道的都可以立刻告訴你,但唯獨這個不行。”


    “……好吧,什麽條件?不過我可告訴你,別太過分了!”


    “你隻要給我二百萬兩白銀,我就告訴你。”


    “哈?”


    王偉上下打量了秦銘幾眼道:“是你腦子壞掉了,還是嘴巴說錯了,多少?二百萬兩”


    趙國全國的收入加起來,一年也不過一千萬兩白銀左右,


    這人竟然獅子大開口,跟他一個江湖人要二百萬,這是在開玩笑嗎?


    秦銘正色道:“我好著呢,也沒說錯,就是二百萬,少一分都不行!”


    “哼。”


    對於這種給臉不要臉的人,王偉冷笑一聲,從懷裏掏出了些碎銀扔給了秦銘道:


    “二百萬沒有,二兩倒是有。這個價格能說嗎?不能,那咱們也別繼續了。”


    秦銘看出來王偉是認為他在開玩笑,這是動怒了。


    其實換做誰聽到都會如此反應,隻是他那麽做也是有理由的,


    可具體的理由又沒法跟npc解釋,他隻能道:“你別誤會,我並不是在開玩笑。”


    “你是不知道穀清雲的厲害!”


    “就算你能做到不告訴任何人,但隻要我說了,他就能知道泄露消息的人是我。”


    “要是沒有這些錢,我說的也是死。”


    “如果你做不到,那隨你是自己動手殺了我,還是把我扔給血烈門,都無所謂!”


    王偉聞言一愣。


    看秦銘的樣子,在他沒提到穀清雲之前,那真是一副乖綿羊的感覺,任他做什麽都可以。


    但一提到穀清雲三個字之後,決絕的神情,堅定的語氣,跟費青倒是有的一拚了。


    “死”在王偉手裏的玩家有過一些,


    那些人在最後一條命死亡,麵對即將送離樂園的處理時,有的是不甘與惋惜,


    何曾有秦銘這種,死了就死了,也好過說出來的樣子。


    “這穀清雲到底是個什麽人啊?”


    費青那個npc也就算了,怎麽連同樣都是玩家的秦銘,也都是一副懼怕對方的樣子?


    王偉對穀清雲越發好奇了起來,


    同時也不禁擔憂,穀清雲也許會是他目前為止接觸過的玩家裏,最為難纏的人了。


    穀清雲可以複活,他卻不行,


    加上對方的目的讓王偉摸不著頭腦,


    他們之間的鬥爭,就現在的情況而言,是他完全處於被動!


    韋雲瀟的記憶裏,對於穀清雲的信息也是知之甚少,


    這讓他現在在明處,穀清雲卻在暗處。


    未知的敵人總是令人感到不安……


    王偉暗自歎息了一聲,道:“好吧,二百萬兩我想辦法幫你弄。”


    “但如果錢有了,你告訴的卻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那後果你是知道的。”


    秦銘一聽頓時麵露喜色,目光中閃過了一抹狡黠:


    “知道知道。你放心,我肯定會讓你滿意的!”


    這麽說,他心裏卻是在想著另一件事。


    樂園的規矩是,玩家最後一次死亡時,會對當時所擁有的財產進行最終結算。


    也就是說,韋雲瀟給了他那二百萬兩,


    隻要在他死之前,錢的歸屬權都在他的身上的話,


    那之後不管他或是自殺,或是被殺,錢都會落入他的囊中!


    這是為了玩家跟玩家之前,不單單隻是殺了對方就算完事。


    尤其是對於那些衝著金銀財寶去的人,


    必須做到在殺死對方之前,想盡一切辦法先得到財寶才可以,


    否則人是殺了,錢卻不會被得到。


    為此很多玩家會囚禁其他玩家,用盡各種刑罰來拷問,好獲取財寶的歸屬權。


    眼下他失去了血烈門徒的支持,成了孤家寡人,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穀清雲所舍棄。


    他隻要在那之前,能獲得足夠的錢,那離開這裏也是無所謂的。


    他已經想好了,錢一到手就自殺,這樣他就不用因為說出了穀清雲的事情,而擔心被追殺。


    秦銘這邊想的正好,忽覺眼前銀光閃動,


    在陽光的照射下,晃的他眼睛一時間有些睜不開。


    下一刻,他就就覺脖子先是一涼,隨即一痛,一柄利刃刺入了其中!


    秦銘這才瞪大眼睛看清了動手的人是韋雲瀟!


    “為什麽?”


    他有些不明白,剛才明明說要給他錢的人,為什麽突然就動手殺了他!


    王偉沒有迴答,隻是冷笑了一聲。


    他說要弄來錢,不過就是在騙秦銘,讓對方大意而已。


    二百萬兩?


    他可沒那個時間籌這筆錢,也不會去賭秦銘知道多少重要的東西。


    何況秦銘本身也沒有這個打算。


    樂園的這個規矩,他之前在終端裏看到過,


    在秦銘目露狡黠時,他就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麽了。


    在秦銘臉上又劃了數劍,再把身上能分辨出身份的東西全都拿走了,


    確認沒誰能知道這具屍體是誰,王偉就循著方向去找那些血烈門的人了。


    隻要那些人也都死了,那就沒誰知道這些會是他做的。


    穀清雲在暗處,那他也要盡可能藏身暗處,


    隻有讓敵人不知道他的所在,不知道的他的深淺,才能又足夠大的勝機。


    這一點,在對於可以複活的玩家而言,尤為重要。


    就是剛追出去沒幾步,王偉忽地想起自己忘記了一件事情。


    他被穀清雲給吸引去了注意力,完全忘記了要問秦銘那些黑火是從哪裏得來的!


    “……希望那些血烈門的人裏有誰知道吧。”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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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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