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大驚,指手一轉,化形術消散,飛劍閃電般向楚岩斬來。


    定氣以下修士,攻防手段非常有限,王超的火網符,已是他最大的倚仗,現在被楚岩近身,符與法術都來不及施展,唯一有效的攻擊手段就是飛劍。


    使用化形術,雖然威力大增,可身形太大,靈活性與速度都有所下降,在近身纏鬥的情況下,十分雞肋,自然要將化形術驅散。


    王超的禦劍手段相當嫻熟,飛劍怒斬間,如浮光掠影,水銀泄地,劍劍斬向最難防備的方向,隻要稍有不慎,楚岩就會飲劍含恨,重傷而敗!


    楚岩不與他硬碰,利用體元與氣元配合的優勢,在他身周不停遊走,並不時釋放飛兵騷擾,令他無法使出其它攻擊手段。


    要是使出八卦鏡,楚岩有把握數招將王超製服,可八卦鏡是蘊精修士都覬覦的重寶,受了之前的教訓,他不敢輕易使用,怕招來殺身之禍。


    用飛劍、飛兵、雙拳與王超遊鬥了片刻之後,局勢已完全進入他的節湊,王超空有一身修為,卻奈何他不得,肺都被氣炸。


    他一刻都不敢大意,耐性地貼身遊走,消耗著王超的元力。


    漸漸地,飛兵越逼越緊,王超的騰挪範圍大減,眼看敗局已定。


    王超不愧是天華宗的精英弟子,在這生死關頭,竟強行冷靜了下來,張口吞下一顆丹丸,氣勢如虹向楚岩殺來!


    感覺到他身上暴漲的氣勢,楚岩的眼瞳驀地縮到了最小!


    王超吞下的丹丸叫通脈丹,出自碧陽峰一脈,在天華宗聞名遐邇,能短暫拓寬打通經脈,令服用者實力大漲。


    天地元力向王超瘋狂湧去,飛劍速度激增,氣焰大漲,要是讓王超把藥力全部摧化,必敗無疑!


    他必須全力一搏!


    他祭出從未使用的飛劍,暗中施展幻形術,就在幻體形成時,猛地將體元運轉到極限,大量飛兵呈劍狀噴出,與幻劍夾雜在一起,向王超怒射而去!


    “飛兵”數量暴增數倍,完全出乎王超所料,他把幻劍也當成飛兵對付,飛劍疾斬之下,接連碰到幻劍,劇烈地碰撞令飛劍幾乎失控,剛反應過來,楚岩的所有飛劍已殺到身邊,瞬間將他迫入絕境,當空斬落!


    楚岩用體元鞭將飆血跌落的王超卷住,幾閃來到昏迷的吳奪身邊,提起他向南貼地飛行,片刻就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山穀中。


    重重將兩人摔在地上,楚岩露出一絲邪笑,屈指連彈,對兩人種下重重禁製,在王超驚恐地目光中,慢悠悠地在吳奪身邊蹲下,扣手成爪,刺神爪毫不留情地展出。


    刺神爪是一種惡毒的武技,可以瞬間將潛能全部激發出來,令神智感官比平時清醒百倍,卻全身失控,所受的痛楚,比噬魂蛇發作還要厲害。


    吳奪受到刺神爪的刺激,渾身抽搐,雙眼不停翻白,神智無比清醒,卻連呻吟都發不出來。


    很享受地看著吳奪痛苦的模樣,楚岩徐徐迴頭,向王超露出一個惡魔般的微笑,說道:“王師弟應該知道,宗內弟子上十萬,偶爾死一兩個,沒人會在意。”


    王超眼中的恐懼慢慢消退,他怕的就是楚岩殺人滅口,現在楚岩既然開口,就表示有條件可談,隻要肯退讓,就有一線活命的機會。


    “我們認栽,該怎麽辦,楚師弟盡管直說!”看不到,王超還算是個角色。


    “嗬嗬,既然王師弟是明白人,又何必要我多說呢!”楚岩笑得更加邪惡,手指一點,替王超解開一重禁製,將他的飛劍扔到他身前。


    形勢比人強,王超毫不猶豫地展出秘術,將劍上的心神烙印抹去,並自覺地將儲物袋打開,放在楚岩身前。


    “兩位師弟果然是膽大包天,竟然連萬年赤陽石都敢偷!”楚岩將儲物袋中的物品倒出,拿起一顆火焰般的石頭,玩笑般說道。


    王超默不作聲,任楚岩猖獗。楚岩明顯不是善茬,不如現在老實點,少受點罪,至於報仇的事,隻要活著,有的是機會。


    楚岩哪會不明白他那點心思,不再理他,將所有物品清理了一遍,把元石、飛劍、一張火網符收入儲物袋中,赤陽石等贓物,卻是一件都沒要。


    這些東西,都是燙火的山芋,很難短期內脫手掉,如果他拿了這些東西,王超兩人肯定會倒打一耙,說是他盜竊宗物,兩人擒拿不敵,被他傷到。這樣一來,很難洗清罪責,他怎麽會做這種蠢事。


    收好東西後,把王超重新禁製,來到吳奪身邊如法炮製一番,有條不紊地將東西收好,看著兩人陰晴不定。


    他身上的殺機不自覺地流泄出來,王超兩人被濃重的死亡陰影覆蓋,膽就要嚇破,卻叫不出聲來。


    暮雲崖一直是墨陽峰第一崖,崖主趙衍是墨陽宗的副峰主,控氣一重的修為,一手術道出神入化,在天華宗都是頂尖的人物。據說某些法術,已經超出了三品的範籌,達到了無法想像的高度!


    門下的弟子中,他兒子趙霆是天華七秀之一,修為已經達到定氣二重巔峰,其餘弟子接近定氣二重的近十人,與棲梧崖人丁不旺的局麵完全兩樣。


    如果留下兩人,與暮雲崖一係的仇肯定會越結越大,要是惹怒了趙衍,即使是掌門出麵,也難護得住他!


    如果殺了兩人,也許可以一了百了,再沒有後顧之憂,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是萬一事情敗露,謀殺同門的大罪,一百個腦袋都不夠掉!


    漸漸地,楚岩臉上又浮上一絲邪笑,反正兩崖之間積怨向來很深,從柳冰瑩罰魏詿聶早起,他與暮雲崖一係之間就沒了迴旋的餘地,不在乎多這一樁小怨。


    他邪笑著走到吳奪身旁,突然一腳狠狠踢出,將吳奪踢飛出去,緊接著閃到王超身邊,飛腳再起,王超也翻滾著飛了出去。


    這兩腳,使出了接近兩成的力量,此時王超與吳奪修為被禁,身體極其脆弱,受他這兩腳,非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


    將兩人踢飛之後,他再次收斂氣息,貼地疾行,向墨陽峰趕去,在逆修路中時間感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消失了多久,要是消失得太久,肯定會有麻煩,必須盡快趕迴去。


    剛才在王超兩人身上搜括到的兩柄飛劍,都是天工坊精煉的二品飛劍,這東西,他可是垂涎了整整十年!此外,還得到元石近百枚,火網符一張,這些東西的價值,是他原有家底的上百倍!


    剛剛逆修成功,就有如此豐碩的戰果,還是黑吃黑,對方不敢聲張,他心中暗爽不已,速度不由快了幾分,很快就迴到了棲梧崖。


    棲梧崖位於墨陽峰三萬丈以上,朝東伸出山體,一年有數成時間雲霧繚繞,氣元濃鬱,奇花異草滿地,崖邊的蒼鬆遒勁古樸,不時有靈鶴等靈禽在上麵駐足長鳴,很有幾分仙家的氣派。


    眾人的洞府,就在西邊山壁內,最上方的洞府氣派非凡,上麵寫著“棲梧洞”三個飄逸的大字,是師父劉伯權的洞府。


    在棲梧洞下方,均勻分布著大大小小數十個洞府,楚岩的洞府就在靠中的位置,左邊,就是顏倩的洞府。


    飛上棲梧崖,楚岩舉目西看去,顏倩的洞府,醒目地進入他的視線。


    一想到顏倩棄他而去,他心中不知是何等滋味,臉不由陰沉下來。


    他的感官十分強大,能明顯地感覺得到,這裏沒了顏倩的氣息,她已經走了。


    兩人這十年稱得上是患難與共,如果不是他實力太差,早已結成雙修伴侶,說沒有感情,那是騙鬼。


    靜靜站在崖上,傷感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十年的相處,一幕幕浮上心頭,最後全都化作虛無,不留一絲痕跡。


    顏倩既已放棄仙途,兩人從此仙凡隔絕,緣份已斷,再加留戀,隻是徒增煩惱。大道無情,容不得太多的凡心俗念,能遺忘的就遺忘,不能遺忘的,深藏心底吧!


    半個時辰後,顏倩在他心中,已隻剩一個淡淡的影子,他一踩飛劍,默然向洞府掠去。uu看書ukansu


    迴到洞府後,他正準備去後室察看逆修路的收獲,一道沉穩的氣息向洞府靠來,迴頭一看,大師兄韓琨魁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看到韓琨,他臉上不由升起一絲笑容,這十年來,韓琨沒少幫他跟顏倩,卻從來不曾聲張過。


    “大師兄,你怎麽來了!”笑著招唿了一聲,連忙請韓琨坐下。


    韓琨在上方石幾旁坐下,淡淡地說道:“來看看。”


    “等下,我去拿酒來,好久沒聚了,今天好好喝一杯。”楚岩跑到臥室將珍藏的好酒取出,放在石幾上,對飲起來。


    楚岩知道,韓琨此來是要安慰自己,不過這人天生嘴笨,不會說這些花巧的話語,但他這份情宜,楚岩深記於心。


    兩人閑聊了些同門間的往事,推杯換盞,不知不覺就喝空了一地的酒瓶。


    楚岩自小千杯不倒,韓琨酒量雖也不錯,但遠不是他的對手,不覺就喝了個三成醉,正要離開,又有兩人向洞府飛來。


    楚岩神識一探,神色不變地與韓琨碰杯,知道來人是誰,韓琨也繼續坐下,沒有急於離開。


    來的兩人是謝澤霖與王彩彤,現在棲梧岩就剩他們四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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