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待見了官,非得讓你小子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見施奕文氣定神閑的站在那,一副毫無懼色的模樣,趙公子的鼻裏發出一聲冷哼。


    “就是,待會見了官,非得先給一百大板!”


    施奕文隻是冷笑一聲沒有言語。


    “走吧,咱們去見官吧!”


    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女子。


    被扶起來的許娘子,感激的看著施奕文,既像是解釋,又像是想要抓住這救命稻草似的緊抓著他的手說道。


    “公子,我,我真不是逃奴,真不是。”


    “嗯,”


    笑點著頭,施奕文對她說道。


    “不要怕,一會見了官,隻管照實直說就行了。”


    與上次去了江寧縣衙不同,這次去的卻是內城的上元縣,從許娘子家到上元縣衙並沒有多遠,也就是兩三裏地而已。往衙門去的路上,施奕文走的不緊不慢,看似鎮定自若的他,隻是在腦海中思索著一會見官時應該如何應對。


    沒想到又要去見官了,不知道,那位上元知縣是個什麽樣的人。


    一行人往衙門去打官司,自然引來一群好事的路人,畢竟但凡是人,都喜歡看熱鬧,待到了縣衙的時候,已經黑壓壓的跟了三四百人過去。


    照著衙差的吩咐,施奕文便站在那衙堂中間。


    “公子,”


    嬌柔的話聲傳入耳中時,施奕文扭頭看去,隻見許娘子站在一旁,正怯生生的看著那,那眸子中盡是惶恐。暮色中她的相貌格外的嬌媚,看著她施奕文倒是明白了,為什麽會有人對她產生歹心。


    想起之前她的遭遇,便出言安慰道。


    “你放心,隻要那賣身契不是你簽的,他們必定無法得逞的。”


    “不許說話!”


    一旁的衙役立刻喝斷了他。


    “縣尊這就要升堂審你們!”


    施奕文一笑而止,他打量這座衙門裏的人,一旁的趙公子是鎮定自若的站在那,那兩個趙家的家奴,倒是熱絡的和衙役打著招唿。


    瞧見這一幕,施奕文的心頭一緊,皺眉沉思道。


    “當真是趙家人啊!”


    想著自己居然招惹到了“趙家人”,施奕文不禁一笑,卻見衙堂中十幾個衙役各持黑紅棍走了出來,在衙門中下擺堂威,又有人唿叫道。


    “太爺升堂羅……帶原告!”


    那趙公子邁著四平步進了衙內,那邊又有人喊道。


    “帶被告!”


    猶自發愣時,施奕文的背後有人嚷喝道。


    “傻站著幹嘛?耳聾了可是?沒聽到太爺叫你過堂嗎?”


    衙門裏的衙役,待施奕文倒了沒有絲毫客氣可言,和“趙家人”也是明顯兩種態度。


    這是第二次臨著官司了吧!


    不過好像這次與自己無關,心裏尋思著,施奕文打量著衙堂,和江寧縣比起來,也沒什麽兩樣,八個衙役分立而旁,都是一身衙役的袍衣,手中拿著黑紅棍在那擺著架勢。


    正堂“公案”後麵,坐著的那個人,大概就是上元知縣,四十來歲的模樣,麵帶長須,端坐在公案後,穿上穿著大紅官袍,頭戴一頂烏紗帽。公案東首桌邊坐著一筆吏。


    胡唯良見原告、被告都上了堂,便將案上驚堂木一拍,沉啞著嗓子問道。


    “原告,你叫什麽名字?”


    “迴縣尊,小子姓趙,名鳴川,兵部郎中正趙恩惠正是在下家父,現在於南京國子監就讀。”


    趙公子一開口,就堂堂正正的擺出了自己的身份。


    兵部郎中正的兒子!


    施奕文一聽,眉頭忍不住一挑,這是幾品的官?而他身邊的女子更是渾身一顫。這可是達官貴人的兒子。


    在他擺出身份時,胡唯良的眉頭微皺,他的身子動了動又問道。


    “原來也是官宦子弟,且是國子監監生,既然如此,看座。”


    待趙公子坐到椅子上,他才繼續問道。


    “不知趙公子今日所告何人?”


    “迴縣尊,我一告這惡賊阻我抓拿逃奴,二告這逃奴,罔顧國法,背離主人,私自嫁人,還請縣尊主持公道。”


    說完話,坐在椅上的趙公子手持扇子拱手行揖算是見了禮。


    “被告,你有何話說?”


    被知縣一問,施奕文刹那間便定了主意,心下連幾個念頭閃過,因不緊不慢說道。


    “迴縣尊,這趙公子說許娘子是趙家逃奴,未嚐不是垂涎其美色,若是我大明但凡權貴豪紳見得美色,既可指人為逃奴,強擄民女其迴家,那又要國法何用?”


    眼前的局勢明擺著應該打開天窗說亮話,應該把事情往大了扯。


    “許娘子本是四川人,四年前與其相公搬來南京,何時成了趙家的家奴?是不是逃往,往四川一查便知。”


    台上的知縣愈聽眉頭皺得愈緊,打量數眼施奕文,心道,這小子一上來,就言道國法無用,權貴蠻橫,強擄民女,這罪名扣的可真不輕啊!


    “如何查案,本官自有分寸,又豈需要你在這指手劃腳!”


    厲聲訓斥一番後,胡唯良才繼續問道。


    “趙公子,既然說這許娘子是你家逃奴,可有證據?”


    “迴縣尊,自然有牙行畫押的賣身契,四年前,許娘子相公來到鬆江後,因家貧難以為斷,才把她賣入我趙家為奴。”


    “大老爺、大老爺,民女冤枉,民女冤枉,民女與相公恩愛,而且家中也還算過得去,相公怎麽可能把我賣入趙家,若是相公賣我,這趙家又怎讓我離開?民女相公三年前就已故去,三年來,民女迫於生計,時常往來線莊,靠刺繡為生,要是逃奴,怎麽會沒人發現……”m.Ъimilou


    許娘子不住的叩頭伸冤時,那趙公子已經取出了賣身契,呈了上去。


    “是不是冤枉,本官自有公斷!”


    接過賣身契,知縣仔細看了一眼,上麵確定有牙行簽印,然後又交給一旁記錄的刑名師爺。刑名師爺接過賣身契後,就著燈光,仔細看了一會便說道。


    “迴縣尊,這賣身契上確實有牙行簽印,也有定契人指押,這指押也確實是女子所按,而且以指印疏密來看,指押女子的身個應該與許娘子相近。”


    刑名師爺的鑒定讓趙公子唇角輕揚,麵上露出得色,而許娘子那張俏臉頓時變得煞白,喃喃道。


    “不,不可能,不可能,我,我不是逃奴……”


    惶恐之餘,許娘子抬頭看著施奕文,像是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急的說道。


    “公子、公子救救我,救救我,我,我真不是逃奴,真不是……”


    說話的時候,那許娘子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瞧著這一幕,胡唯良一怔,嘴角嚅動了一下,心下雖然有些疑惑,但賣身契在那擺著,於是便又問道。


    “梁師爺,這賣身契,可是三年前所定?”


    “迴師爺,看紙色、印色,確實不下數年。”


    師爺的迴答讓胡唯良有了底,他看著跪在那麵色煞白的許娘子,一拍驚堂木說道。


    “許娘子,你這刁……”


    就在“奴”字還沒出口的時候,那邊突然有人喊道。


    “縣尊,且慢!”


    喊出這句話後,施奕文揖禮道。


    “稟縣尊,不知在下能不能看一看許娘子的賣身契!”


    “這位公子,你又是何人?”


    話時施奕文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的瞧著桌案後的胡唯良。見施奕文一身錦衣華服,而且神態氣質也遠比尋常人家可比,他的言語間倒也客氣。


    “在下施奕文,不過隻是路見不平之人而已。”


    “喲,路見不平之人……”


    站著的趙公子一聽,冷笑一聲,雙手持扇,衝著知縣隨意抱拳揖手道。


    “縣尊,學生告他施奕文私藏我家逃奴,請縣尊嚴懲!”


    “是不是逃奴,不是你張嘴就來的。”


    不等他再次開口,施奕文再次揖手道,


    “還請縣尊,把賣身契給在下看上一看。”


    “看又何妨,師爺。”


    從師爺的手中接過賣身契,對於契約上的內容,施奕文倒沒有什麽興趣,隻是仔細查看上麵的印鑒。尤其是牙行的印鑒,經曆過幾次買房置產後,他知道在古代牙行的印鑒非常重要。


    從明代初期開始,隨著商品貿易規模的不斷擴大,牙行開始分化為得到政府批準而設立的“官牙”和私人秘密經營的“私牙”兩類。這些牙行遍布社會的各行各業,並得到了買賣雙方的普遍認可,而且也得到官府的認可,畢竟,對於官府而言,牙行還肩負著代收稅款的責任。


    牙行的印鑒沒有錯,既有官印也有私印,甚至還有完稅的簽印。再加上定契人的指押,確實是一個完美的憑證。


    可真的完美嗎?


    盯著賣身契上的指簽,施奕文走到許娘子身邊說道。


    “許娘子,我來看一下你的手。”


    許娘子不解的看著麵前的公子,見他端著自己的手看了好一會,隻覺得萬分羞澀。


    “公、公子請……”


    不等“自重”說出口,就見施奕文心底冷笑,雙目盯著趙公子。


    “趙公子,你方才說,這份賣身契是許娘子親自按的指簽是嗎?”


    “正是!”


    右手於身著輕搖紙扇,趙鳴川冷笑道。


    “當日她與其相公一同簽的押。”


    “既然如此……”


    冷笑一聲,施奕文轉身麵向知縣說道。


    “縣尊,這契約上麵的指簽,絕不是許娘子的指簽!”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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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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