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在這片大山之外的平原上,算是獨樹一幟的城池。


    猶如群山環抱的寶地。


    此刻雖說是夜間,但繁華的街道之上,人群穿梭絡繹不絕,因為靠近寬闊的瀾滄江,所以江城水運發達,人口鼎盛。


    江城自古有東貴,北富,南兵,西貧的說法。


    因為東邊大多居住著江城的官員,以及其他城池一些高官的家眷,貴氣橫溢,在這邊街道上行駛的,大多是高頭大馬,亦或是八抬大轎,少有行人,能住在東邊,對於江城的人來說,往往代表了一種身份。


    而北麵,則聚集著江城的富商,近江貨運貿易,常年繁華,這些富商無不腰纏萬貫,所以府邸都建造的奢華堂皇,平日裏雖說比高官少了幾分底氣,但出行卻也沒落下風,隻是提及北麵這些富商,在江城的百姓眼中,總帶了幾分銅臭味。


    以至於北麵的人,往往銷尖了頭朝東麵鑽去,亦或是聯婚,亦或是送禮換頂官帽,還有人則拿巨額銀兩,去東麵購置了宅院。


    所謂的南兵,是因為南麵落鳳山上,駐紮著三萬江城鐵血衛,直屬江城府主管轄調遣,而鐵血衛的家屬,多居住在南邊,雖說比不上東,比不上北,但南麵居住的人,卻不是誰都敢惹的。


    畢竟當兵的人,都橫,血勇充沛,誰敢惹禍上身。


    最後的西貧,則是指江城西麵,那邊聚集了整個城池最貧窮的一波人,大多是平頭百姓,或是為達官貴人打雜役,或是做些小手工,亦或是賣唱賣身,總之為了存活,艱難而淒苦。


    鬆鶴藥聖作為山莊的貴人,經常前來江城購置一些特殊的藥材,也會來此尋訪藥師,交流一二,因此對於江城,他頗為熟悉。


    將江城一些地貌與格局說與林飛之後,後者隻是點頭,信步而走,鬆鶴藥聖雖說心智頗高,卻也一時猜不出眼前這年輕人,到底為何來此?


    隻是他也不敢多問。


    江城沒有宵禁,因此夜裏的行人很多。


    兩人從城門一直去了西邊,眼前的風景,也漸漸從繁華富貴,變作了簡陋荒涼,所謂西貧之說,看來確屬如此。


    一直走了半個時辰後,林飛停在了一處鐵匠鋪的旁邊。


    而鬆鶴藥聖,也不由頓住了腳步。


    月朗星稀,老鐵匠徐福貴剛敲打作完幾個馬蹄鐵,他隨手拿起架子上的破布,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然後坐在了身後椅子上,拿出旱煙袋猛抽幾口之後,喘息很急的胸膛,才慢慢平緩下來。


    到了他這個年齡,已經不複當年,力氣日漸變小,幹鐵匠有些勉強了。


    但他隻會這點手藝,為了糊口還要堅持。


    眼見林飛二人停在門口,他不由眼神發亮,以為又來了生意,忙起身問道:“這位公子,有什麽需要的嗎?”


    “你這,租房子?”


    林飛指了指外麵木板上的字,問道。


    徐福貴立即點頭,道:“是的,隻是有些簡陋,原本是個存放雜物的庫房,後來略微打掃了一下,隻怕公子看不上,租金倒是極其便宜。”


    他看林飛雖說穿著簡樸,卻渾身帶有一種風采華然之氣,自然認為對方出身不凡。


    再看後麵的鬆鶴藥聖頭頂戴著碧綠的簪子,腰上掛著華貴的玉佩,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隻是徐福貴卻沒想,林飛微微搖了搖頭,道:“無礙,家父在城中做生意賠了,現在急著趕迴老家籌錢,我雖說是個富家公子,卻也落魄到了沒錢,隻能暫且找個便宜的地方住下,等家父迴來再商議生意的事情,你這我就先租半年吧。”


    “這個……隻要公子看得上,我倒是沒有意見。”


    徐福貴苦笑。


    林飛點頭,看了一眼鬆鶴藥聖,對方立即掏出了銅錢,然後支付了半年租金。


    隨後徐福貴帶著兩人,朝鐵匠鋪的後院走去,院子很大,卻很荒涼,很多地方雜草叢生,還擺著破舊的木頭以及青磚,窮苦人家過日子就這樣,很多東西感覺有用,就存著放著,不敢丟了。


    在後院的東南角,便是要出租的房子。


    背陰,且窗戶都沒了紙,裏麵還有諸多的蛛網,真不是一般的破舊,那門似乎稍稍用力推一下,就要壽終就寢。


    徐福貴頗為尷尬的笑笑,眼中有一絲緊張,恐是怕林飛反悔。


    好在,林飛進去轉了一圈後,卻道:“就這裏吧,髒了點,但現在也沒能力講究太多了,管家你先迴自己地方休息吧,明日可再來找我。”


    鬆鶴藥聖不敢多問,恭敬點頭便就離去了。


    至於融心丹,也隻能明日再來討要。


    他走後,林飛將租房簡單打掃一下,又給了徐福貴十幾文錢,讓他幫忙買了一些破舊的被褥,便就在這住了下來,倒是惟妙惟肖的演繹了一把落魄公子。


    徐福貴雖說想要問問林飛家裏是做什麽生意的,又是如何賠了錢,卻也深知這是對方家門醜事,多問無益,客套幾句之後,便就迴了自己的鐵匠鋪。


    一晃便就到了深夜。


    林飛端坐在床上,安靜的就如石雕,開始悄然修煉太古霸體決。


    乾坤洞內,見四絕劍仙演繹生老病死之劍,這劍絕無僅有,曠世玄奇,乃是淬煉了人世間最為深沉,又最為平凡的氣息。


    想要繼承這四絕劍,也唯有來到世塵,於悲歡離合,生老病死之中,參悟這四絕劍,方可有幸繼承。


    這陋室雖說破舊,卻正和林飛心思。


    不入大悲大苦,又怎能看破塵世。


    不知不覺,便是七日過去,林飛雖說深入簡出,卻也了解了徐福貴一家的情況,此人有一兒一女,兒子叫徐虎,女兒叫徐鳳兒。


    徐虎已經結婚,老婆是個本分的女子,很少出門,已經懷有身孕,而徐鳳兒則今年剛剛十六,生的亭亭玉立很是俊俏,以至於登門提親的人很多,不知是徐福貴想要為她挑個好的人家,還是徐鳳兒自己排斥,至今也沒定親。


    在整個街道上,徐家很一般。


    徐福貴需要很勤奮,才能勉強糊口,好在林飛每日除了修煉,無聊之時也會幫他做些事情,一來二去便就跟這家人混熟了。


    日子過得簡單,平凡之中卻也透著安逸。


    這雖說是林飛原本想要的氛圍,隻是四絕劍如何在這市井俗氣之中孕育參悟,卻一時難住了林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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