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這不是愚蠢,這不是尋死,而是一種男人的剛烈,一種大丈夫的威武!死,可以置之度外!活,必須要有男人的血氣,戰就求個鏗鏘!即便是死,又如何!


    血影化為軟劍,白芒一閃就朝兩名殺了嶽寒山的老者刺去!


    隻是林飛的劍雖然快如閃電,淩厲駭人,但在兩名老者眼中也不過就是螢火之光,哪能與日月爭輝!而這行徑分明就是蜉蝣撼樹,不知死活!兩人甚至都沒正眼看林飛,臉上半分的波動也沒有,持劍的老者反轉劍刃,以劍柄驟然擊出!


    隻一下,就打中了林飛的臍上巨闕穴。


    瞬間一股力道霸道的侵入任脈,就如鋼釘打入髓骨一般!肝膽瞬間被衝擊,心髒也眨眼就被震傷,就如狠狠挨了一捶!睚眥欲裂,怒意燎原的林飛,頃刻就如被抽走了魂魄,身子一下就軟綿綿掉落在了地上,血影還緊緊抓在手裏,隻是林飛再也無法舉起了。


    他的眼還怒,他的心還恨!


    但他的身子卻一點不能動作了。


    比起這兩名老者,林飛太弱了,幾乎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一擊就被剝奪了挑戰的資格!弱者沒有被憐憫的權利,他躺在地上,氣的胸膛起伏,但兩名老者卻看豬狗般的輕蔑瞅著他,半分的可憐半分的在意也沒有,瞧了幾眼後,二人一致看向了手臂被廢的鐵羅漢。


    感覺到兩人冰冷的視線挪移過來,鐵羅漢如此人物,竟然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他此刻手臂被廢,實力大打折扣,宗門又已是強弩之末,就要大廈將傾,二人若是想要殺他,幾乎沒有任何的忌憚,根本不費多少氣力,心中駭然,他不由後退了幾步,麵色警惕,似乎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還想跑?你感覺有這個可能嗎?”


    其中一位長胡子的老者揶揄道。


    “這位朋友,咱們之間並未有任何瓜葛,方才還一起鏟除了嶽寒山這等敗類,也算是有幾分交情,彼此之間最好還是留點薄麵,我鐵羅漢會記住二位的人情。”


    鐵羅漢佯裝恭維的示弱道。


    頓時長胡子的老者嗬嗬冷笑起來,“原來你就是鐵羅漢啊,聽聞過,據說你鐵線拳剛猛無敵,現在看來也是一般啊,居然被嶽寒山直接廢了一條手臂。”


    話鋒帶著羞辱!


    鐵羅漢心中惱怒,卻也麵上不敢流露半分。


    其實三人心裏都清楚,若非鐵羅漢想要殺林飛,被廢了一條手臂成功牽製住了嶽寒山,最終的結局鹿死誰手也未可知!嶽寒山作為北拳係當之無愧的天才,武力太彪悍了!這三人即便拿出了巔峰的手段,也並未壓製住他,反而被他越來越強的氣勢逐漸攝住,如果沒有鐵羅漢斷臂,三人被嶽寒山剿殺的可能很大。


    反而殺死嶽寒山幾乎沒有可能。


    最好的結局也就是兩敗俱傷。


    明明都心裏跟明鏡一樣的清楚這件事,貢獻最大的鐵羅漢卻被長胡子老者奚落了,他如何能不怒不氣!心中都生出了殺意!隻是現在他卻不敢造次,因為他看兩人殺嶽寒山的手段就知道,這兩人也非善類,不能招惹。


    “你現在胳膊被廢,宗門十有八九要被滅,有沒有興趣跟我們混去?”


    另一名黑臉的老者道。


    鐵羅漢一聽微微發怔,直接問道:“不知二位朋友是何方神聖?”


    “敢過來絞殺嶽寒山的勢力,你感覺能有誰?且能同時出動兩位半步人仙地位的強者?”


    長胡子的老者玩味道,臉色流露幾分倨傲。


    鐵羅漢一聽,麵色變得疑惑,心中細細一思量,再看兩人長相頓時雙眸閃現駭然!趕緊單臂彎身道:“鐵羅漢有眼不識泰山,拜見朱雀玄武兩位賢王!不敬之處還請見諒!如果兩位賢王看得起在下,鐵羅漢願意帶門中殘餘精英追隨兩位賢王,為聖尊效力!”


    此言一出兩位老者都狂笑起來。


    而地上寒眸淩厲的林飛,也是心中一震!


    他絕對沒有猜出過來殺害自己師傅的竟然是聖尊的人!那日在武盟大長老龍行天為了逼迫嶽寒山讓步,也曾提及聖尊,隻是卻瞬間激怒了嶽寒山,直接就被扇了耳光!後來在鬼不理與張銳東的口中,林飛也曾聽過一些師傅嶽寒山的過往故事,師父曾是北拳王的高徒,威名赫赫,北拳王當年之死很多人都懷疑是聖尊下的手,為的就是攪局,讓北拳係群龍無首,自己才方便一統江湖。


    後來嶽寒山血洗江湖,殺的最多的,據說都是投靠聖尊的人。


    不得不說,嶽寒山與聖尊的仇不共戴天!


    難怪聖尊會費盡心思,專程派了兩位賢王過來圍殺嶽寒山,當真狠辣至極!但他們又是如何尋到的自己師父?林飛繼續想,不禁心中愧疚恨意更為濃鬱!兩位賢王想要跟梢嶽寒山肯定沒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一直都在跟梢自己,等著嶽寒山出現,乃是守株待兔的陰招。


    如此看來,是林飛在無意的情況下拉自己師父入了陷阱。


    他心中的怒火,燒的五髒六腑難受!


    隻是現在他卑微的就像是一隻螞蟻,誰會在意他的感受?三個狠辣卑鄙的老家夥,已經在套交情,彼此熱聊起來。鐵羅漢低賤的就像是一條搖頭擺尾的老狗,一個勁的獻媚巴結,而朱雀玄武兩位賢王則清傲囂橫的享受著他的馬屁,也許在兩人眼中,他隻是還有些價值的工具,而鐵羅漢要的則是一個可以保住他榮華富貴的靠山,雙方一拍即合,狼狽為奸了。


    林飛看著,恨不能用眼神將這三個小人殺成肉沫!


    “這個小畜生還留著?要不我幫兩位賢王將他殺了?送他跟那個老畜生去陰間匯合吧,這也算是功德一件,助人為樂啊。”


    鐵羅漢陰冷的瞥了林飛一眼道。


    “你敢,那你就殺,隨便,反正將來這事跟我倆沒關係。”


    長胡子的朱雀賢王道。


    話兒帶著一種戲謔,他如此地位都這麽說,鐵羅漢如何敢動手?即便現在動動腳就能踩死對方,比喘口氣都容易,他也被朱雀賢王的話,驚的一時不敢動了。


    黑臉的玄武賢王看著他畏首畏尾,又惱火不甘的糾結表情,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人啊,早晚死在自己的無知上!這小子手裏的武器叫做血影,是鬼不理的寶貝,既然出現在這小畜生手中,兩人自然關係匪淺,你不怕殺了他被鬼不理索命報仇,你就動手。再者說這小畜生還是國安的人,而且在昆侖組有些地位,殺了他會激怒國安,也是一件棘手的麻煩事,所以這個小畜生不能動。”


    聞言鐵羅漢倒吸一口涼氣!


    暗自慶幸自己下手慢,否則如果殺了林飛,還真是麻煩不斷,小命危險。


    鬼不理可是江湖顯赫的人物,兇名不亞於嶽寒山,而且以神出鬼沒的刺殺威名,跟他結仇,要比同嶽寒山結仇危險多了!而國安則是國家機器,根本不是鐵羅漢可以反抗的。


    “那留著他的性命,豈不是危險?這小畜生的天賦著實駭人。”


    鐵羅漢又有些不放心的道。


    “放心吧,我二人也不想看到他活著,咱們不動手,未必就沒人動手,走吧,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你跟我們一道去南疆找聖尊領賞吧,嶽寒山的老命可是大功勞。”


    朱雀賢王得意笑了一聲,抬腳將嶽寒山依舊盤膝打坐,始終沒倒的身子踹翻在了地上,詭異的是嶽寒山的身子已經冰冷僵硬,居然倒地的時候還保持著打坐的姿勢,尤其是那挺直的脊骨,就如他的剛烈氣節一般,毫不歪曲!


    三人一看,不免有些驚訝。


    誰也想不到黑臉的玄武賢王,居然走過去,再次將嶽寒山擺正了,還臉色怪異變得正經,彎身朝嶽寒山的屍體行了一個禮,“這些年除了聖尊之外,我唯一佩服的就是他,雖然彼此為敵,但我敬重他的風骨,欽佩他的手段,我行的這個禮節,不代表立場,就是對他的敬意,他雖慘死,但也承受的起。”


    聞言鐵羅漢與朱雀賢王,居然也是輕佻的神色消失,轉而變得有些嚴肅。


    隻是十幾秒的木然後,兩人竟也不約而同彎身朝嶽寒山的屍體彎腰行了一個禮,然後三人再沒說話,神色都有些凝重,轉身離開了徐家的豪宅,這是對英雄的折服,也是一種混跡江湖,眼見英雄落幕生出的寂寥傷感,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刀刃上跳舞,生死誰也難料。


    當年那個北拳係的天才,抹殺一切精英的驕子,就這麽走了。


    寒門血手自此成了傳說。


    這不禁讓人惋惜,感到幾分悲涼。


    林飛躺著,看到師父的屍身淚再次流了出來,心痛的就如刀割!這筆血債他記住了!聖尊他記住了!朱雀玄武鐵羅漢他記住!深深刻入髓骨,不死不休!


    三人走後,豪宅內並沒有人再進入客廳,因為先前兩位賢王為了辦事方便,已經將豪宅內的家丁悉數滅殺了,對他們而言殺人放火,並非難事。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後,一輛軍用吉普停在了豪宅外,然後五名身形精悍,穿著軍裝的男子疾步走了進去,很快便將林飛抬起帶走了,至於嶽寒山的屍體,這些軍人並未去管。


    又過了兩個小時,警車才姍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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