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天嬌本就知道巧兒與林飛有染,因為她還曾經讓巧兒服侍過林飛,她的委屈氣惱,不過是看見巧兒成了公主般的人物,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挽著林飛的手臂,這是一種女人與生俱來的嫉妒與醋意。


    一夜的纏綿,烈火花雨幾番,也便就澆滅了她心裏的怨念。


    因為這本就怨不得林飛多少,巧兒背井離鄉去了緬國,心裏也肯定有很多的不適與緊張,她需要林飛當時給她一些依靠與溫暖,而林飛又怎麽能冷臉排斥?


    天亮後諸葛天嬌臉蛋兒泛著嬌嫩,心情愉悅的與林飛一起出了小院,去了餐廳之後諸葛洪武一看女兒的神態,頓時心裏踏實不少,財權名利再重,有時候也比不過一家人團團圓圓,健健康康。對於自己女兒與林飛的感情之事,諸葛洪武選擇了睜隻眼閉隻眼。


    因為他活了這麽大年紀,很多事已經看透了。


    什麽是愛?


    隻要相戀的時候刻骨銘心,彼此真心就可以了,所謂的天長地久,海枯石爛,不過就是哄騙小孩子的詞語罷了,這個世界上能經得起歲月消磨的太少太少了。


    飯吃完,三人短暫商議之後,一起上車,離開了廬江市。


    對於林飛執意而來的這次行動,其實諸葛洪武父女都是持反對意見的,但無奈林飛心意堅定,也隻能陪他來了,車子經過三個小時的急速行駛之後,最後到達的是一處低矮的山脈。從明清一直到民國,稍有底蘊的門派,都將根基紮在了山裏,因為戰亂頻繁,大山之內易守難攻反而太平。


    這處山脈叫做紫雲山。


    正是搬山派的山門所在地。


    紫雲出東方,神龍不見尾。這是搬山老祖當年留下的一句話,但到了今日,能讀懂這句話的人已經很少了,林飛下車到了山腳,神眼環顧紫雲山,便看到了一種磅礴渾厚的紫氣,自山巒的東方升騰,而觀山勢正是這處小龍脈的龍尾之處。


    人常說風水龍尾地,祖業定飄零。


    意思就是說將祖業放置在龍尾位置,是個不詳的征兆,因為龍翻身,龍尾必搖,風水必變。不過林飛仔細觀察這處龍尾,卻發現了一個秘密,因為龍尾最終落入地麵的位置,竟然不是山穀也不是平地,而是一處大致四方形的土坡,看上去很是厚重,就如一隻趴在群山中的巨大烏龜,看到此處,林飛的眼神就不免閃現了訝色!


    難怪說神龍不見尾!


    原來最後尾巴入了神龜寶地,龍氣承接龜氣,二者合一成了龍龜之象!這已經不是一般的龍脈了,而是融合了龍脈的榮華富貴還有龜運的頤養千年。


    此地的財權大勢,比之卸嶺派的都要強橫。


    林飛心中驚詫,卻未吐露半句,諸葛洪武看到了他神色的變化,也沒發問,畢竟他曉得林飛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該說的自然會說,不想說的永遠不會說。至於諸葛天嬌性子清冷,隻是緊隨在林飛的身邊,似乎柳眉掛著憂色,這場搬山之行,她很為林飛擔心。


    因為林飛殺了白玉郎,自己師父雲清散人懷恨在心,肯定會刁難他,再者說現在的林飛雖然成了緬國將軍的貴賓,身份非比尋常,卻不見得四派的掌門都會對他獻媚巴結,因為這四位掌門都是心高氣傲,性情冷漠之人,也許將林飛看作敵人,下手殺了也有可能。


    光滑的青石台階,在諸葛天嬌的眼中,卻是殺機密布。


    三人走了十幾分鍾後,便到了山門之外,因為有諸葛天嬌領路,三人都沒怎麽費勁就通過守門的弟子進去了,山門內的建築連綿精致,與卸嶺派以及金針門差不多,但更多了一份道家閑雲野鶴,悠然山水間的情懷。畢竟搬山派以術法聞名千古,與道家的關係匪淺。


    徑直通過一段清幽的竹林之後,麵前出現了一棟兩層高的木樓。


    木樓完全是古代風格,不見一絲現代建築的細節,上麵爬滿了老藤,還有一麵牆全是薔薇花,看起來詩情畫意,但總感覺少了一份生機,林飛透視眼環顧四周,便就發現了秘密。這棟木樓的周圍,竟然不見一隻鳥獸,似乎一切生靈對這棟樓都敬而遠之了。


    這是為什麽?


    林飛繼續向前走,待到了樓下的時候,便明白了。


    因為這樓上有一股很是濃鬱的死氣!即便周圍的氣溫宜人,不冷不熱,但因為有這股死氣的存在,仍舊讓人感到徹骨的冰寒,而且魂魄會不由的萎靡,就像是入了屍山血海一般,見不到生的希望。鳥獸的感知,一般比人要靈敏,自然都遠遠躲開了這棟木樓。


    “師父,天嬌來了,而且……我父親也來了,還有……林飛,他想要見您老人家。”


    站在木樓的門外,諸葛天嬌恭維謙卑的道。


    木樓內沒有人迴應,倒是一兩分鍾後,木門吱嘎自己開啟了。


    諸葛天嬌瞧了一眼林飛,示意他注意安全,記住自己交代的話語,然後率先邁步朝裏走去,林飛緊接著邁步進去了,反倒是諸葛洪武最後一個進入,且麵色凝重緊張,如果不是為了示好林飛,他真心不想過來,因為每次跟雲清散人在一起,都讓他渾身不自在。


    木樓的一層沒人,擺設極為簡單。


    上了二層,才看到了在地板蒲團上打坐的雲清散人,而且整個二樓空無一物,清冷至極,死氣以雲清散人為中心朝四下輻射,猶如實質,林飛大感驚奇之下以神眼透視對方的身子,這才發現了一點玄妙。


    原來這死氣是因為雲清散人修煉的功法特殊引起的。


    這種功法應該是要收斂人的生機,盡可能的隱匿活氣,讓整個機體猶如進入了睡眠,進入了一種假死的狀態,比之烏龜養精蓄銳的方法還要高深,看起來她像是死了,其實生機都在髒腑氣血經絡中奔湧,歲月的消磨也變緩,因為她的生機就像是躲在了土層下麵的草根,任憑風霜雨雪,山火洪泄都無法再影響她。


    生機被淬煉深埋,一旦施展迸發出來。


    威力可想而知!


    除了這功法奇特,雲清散人的相貌更是讓林飛大感詫異。


    她穿著一身雪白的長袍,頭發也是白如雪,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隆冬的雪人,不帶一絲一毫的生機與活氣,但一張臉卻又風韻猶存,即便知道她有五十多歲了,但林飛仍舊感覺她才三十出頭,臉上的皮膚細膩白皙,透著一種晶瑩剔透之感,仿佛吹彈即破,連細小的血管都能看到,眉眼如畫不見皺紋,嘴唇的輪廓以及鼻梁的小巧,更是有沉魚落雁之美。


    林飛敢說,若是時光退後三十年,雲清散人絕對是迷倒眾人的人物。


    隻是他還未開口未施禮,卻見閉眼打坐的雲清散人一下睜開了眼!其身上的死氣轉而消失不見,如冬雪見春陽,但寒氣卻更盛了,尤其一雙眼就如至寒至冷的冰川,視線落在林飛身上的時候,以林飛的精神力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心勁強者,而且開了真武之爐!


    難怪諸葛天嬌說,自己師父在搬山派的地位非比尋常,雖不是掌門,卻與掌門平起平坐,再三囑咐林飛,不可與她爭執,因為一旦激怒了她,兇多吉少,搬山派內無人可救他。


    “你就是林飛?”


    雲清散人道。


    聲音悅耳,卻沒半點溫度,仿佛傾盆的冰水瞬間潑下。


    “晚輩正是林飛,今日前來是有事相求,還望前輩給分薄麵。”


    林飛恭敬的彎身道。


    卻不想剛說完,雲清散人便是清冷一笑,“求我?你憑什麽感覺我會幫你!我感覺你敢來就是在找死!殺我徒弟白玉郎你可曾問過我!你可知道他是我從小看大的孩子,就如我親子一般!你殺他的時候,知道有我這個前輩嗎?今日你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話鋒一轉,殺機四溢!


    仿佛整個二樓的溫度都驟然降了下去!


    “……雲清前輩,林飛當時也是有苦衷的,其實他跟令徒之間……”


    諸葛洪武硬著頭皮想要幫林飛說句話,但剛說一半就感覺眼前一片殘影出現,然後胸前就挨了一記重掌!半分掙紮也來不及,身子就被打飛,慌亂的叫喊中徑直從二樓的窗戶口嗖就飛了出去!


    幾秒後砸落在木樓之外的地麵上,驚的一身都是冷汗!


    幸好對方看在諸葛天嬌的麵子上,未下毒手,僅僅是以巧力將他打飛,身子並未受傷,但明顯是在警告他少管閑事!諸葛洪武身子微微發抖,站起來卻不敢再上樓了。


    因為他清楚雲清散人的秉性,再敢上去,必定被殺!


    一掌將諸葛洪武打飛之後,雲清散人便如冰雕立在了林飛的麵前,一雙冷眸盯著林飛,“說!你可知錯認罪!說,我徒兒是不是死的冤枉!說,你是不是罪該萬死!”


    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迸出,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氣,帶著猶如泰山壓頂的氣勢!就像是千萬的刀刃架在了林飛的脖子上,似乎他隻要敢忤逆一句,就是找死!就要身首異處!


    這不是在詢問,而是在問罪!


    林飛感覺自己骨骼都被雲清散人的氣勢壓的生疼,氣血以及唿吸都被迫放緩,但是他的殺氣他的戰意,他的逆反之心,也同時被雲清散人激起!霎時林飛半分退讓的意思也沒有,雲清敢瞪著他,他就敢更放肆的瞪著對方!雲清敢麵帶嘲諷譏笑,看他就像是看卑微的草芥,那麽林飛就敢一張臉帶著桀驁的狂笑!


    他憑什麽怕!憑什麽退!


    他殺的,都是該死之人,他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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