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如金紙,身如風中的枯草,張泰鬆看著林飛,硬是撐著一口氣沒有倒下,“我現在就要跟你比醫術!讓你見識一下,張家為何能成為東海市的醫道魁首!也讓你明白我到底比你強多少!”


    聞言林飛譏諷的看著他,氣勢不弱半分!


    “你說比就比,說打就打,兒子輸了,老子上!你還要不要臉!我若是答應了跟你比,是不是太給你臉了!是不是太犯賤了!你學了多久的中醫,我從入門到現在也就一月時間!堂堂張家,真是很迷戀恃強淩弱,若非你認為天下的人都比你傻!比你笨!我看你是臉皮太厚,忘乎所以了吧!!”


    “……噗!”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張泰鬆終於昏厥在地!


    所謂的諸葛亮三次氣死周瑜,也非戲言,如張泰鬆一般氣度狹隘,恃才傲物之人,怎能受得了林飛這種言語,他眼中林飛就是跳梁小醜不足為懼,但現在他眼中的小人物,卻騎在了他頭上又罵又諷!張泰鬆就像是被怒氣充脹的氣球,被林飛的犀利言語,一次次的刺中!


    終於爆開了!


    馮濟世早已被兩人的爭吵對罵驚呆,也委實沒有想到林飛竟如此的強硬淩厲,甚至將張泰鬆直接氣倒在地了!趕緊撥打了急診科的電話,很快就衝來四名醫護人員,將張泰鬆抬著匆忙出去了。


    而李院長也被驚動了,得知是林飛所為後,頓時腦袋一大!幾乎每次林飛來中醫院,都能搞的雞飛狗跳!這種煞神,李院長怒不敢怒,言又不敢,真心被林飛氣的內分泌都失調了。


    待十幾分鍾後,馮濟世再次返迴了診室,張泰鬆已經轉危為安,服用了急救的藥物,被張家的人接走了,還讓捎給林飛一句話,“等著瞧!”


    隻是林飛輕蔑的一笑,臉上早已不見半分火氣,正悠哉的喝著茶,玩著手機。


    “小林啊,你這勇氣我真是服了,以後還是收斂一些,張家並不好惹。”


    馮濟世好言勸道。


    “謝謝馮教授教誨,晚輩一定記在心上。”


    林飛口是心非的道。


    張家恃強淩弱,老是擺著一副老子高高在上,爾等都是草芥俗子的樣子,別人能受得了這窩囊,林飛不能受!他的話語是辛辣陰狠!但從頭到尾都是張家的人先詆毀侮辱他,挑釁他,想要以家族的強勢踐踏林飛的尊嚴!這種氣,林飛不想受,也絕不會受!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若天天忍氣吞聲,虛與委蛇,那麽這人生是為了襯托別人,供別人消遣,還是為了自己活出個樣兒?


    林飛絕不允許任何人,沾染他的人生!


    喝了一杯茶,好好平靜下心情後,馮濟世叫著林飛迴了他家,出了這麽多亂子,想要在醫院診室內與林飛好好的交流醫道,顯然沒有可能。而林飛也欣然接受了,因為這一會功夫診室外就圍了一群好事者,紛紛想要一睹林飛的真容,還有人湊上前來想要合影,索要簽名……


    所謂人紅是非多,林飛隻想安靜的做個美男子,即便他不美不帥,最起碼也是氣質不凡,溫文爾雅啊。


    馮濟世居住在中醫院的一處家屬院,樓牆有些破舊,想必建造了很多年。


    開門進去後,是一套兩室兩廳的普通房間,裝修以及布置都是一般家庭,不見得半分奢華富貴。他已經喪偶多年,所以家裏隻是他一人居住,林飛換鞋進去後,看到了客廳一角上,正是馮濟世老伴的黑白照,旁邊還有個花瓶,上麵插著幾支略微枯萎的水仙花。


    “老伴啊,這就是我常給你提的林飛,小夥子不錯吧?醫術可比我這個糟老頭還厲害,剛才還氣暈了張泰鬆那個老烏龜!哈哈!太解氣了!跟他比,我真是窩囊啊,被張泰鬆欺淩了一輩子,就沒敢頂嘴過。”


    馮濟世旁若無人的對著老伴照片道。


    說完話兒,又將在下麵花店買來的嬌豔玫瑰,換到了花瓶中,繼續道:“紅玫瑰,喜歡吧?年輕的時候,我說你美的像玫瑰,你還臉紅,現在默認了吧?有本事你再掐我?”


    原本林飛還疑惑馮濟世半路買花做什麽,現在才清楚原來是送給他逝去的老婆,看著馮濟世有些頑皮的對著妻子照片調侃,林飛心中滋味千般。


    有多少人,能一輩子念著一個人,生死依舊?


    有多少人,能心裏隻懷著一份情,日久彌新?


    對於馮濟世,林飛有些肅然起敬,以對方的地位,這麽多年來,不可能沒有女士傾慕,能做到潔身自愛,每天麵對妻子的照片嘮叨解悶,如此人品,也是少見了。


    為林飛衝上茶之後,馮濟世將一本厚厚的古籍遞給了林飛,上麵書寫著金針決三個蒼古大字。見此林飛也沒再藏私,也拿出了帝秘九針的古籍,分享給了馮濟世,兩人都是神色興奮激動!當下誰也不再多言,都低頭先行翻閱古籍經典,想要一睹為快。


    林飛擁有透視神眼,過目不忘,看書就等於印書,這點馮濟世拍馬揮鞭也趕不上。


    細細看了一遍金針決古籍,林飛對於這套絕技已經有了大體的了解,金針決創始於明朝萬曆,祖師是一位五台山道人,一日在叫做奇陽穀的地方打坐入靜,神遊天外,卻不想被群蠍爬到了身上,蟄的滿是血口,被迫神魂歸位後,道人先是一怒,隨即卻大喜,不僅沒有拍死那些蠍子,還找了食物喂食。


    此後一連七日打坐,終於悟出了金針決,開創了金針門。


    而金針決的兩套絕技中,正有群蠍針法,不以穴位紮針,而以奇經八脈走針,極其少見。想必是那位道人祖師,被毒蠍無意刺中奇經八脈有了變化,才感悟了如此奇異的針法。


    另一門絕技叫做子午流注針法,子午乃是時間變化,流注,即十二經脈氣血運行的過程,以及在途中特定穴位上,表現出的氣血強弱情況。根據年月日時的變化,而選穴選經脈的下針治療,便是子午流注針法。


    除此之外,這本古籍的後麵三分之一位置,則講解了一種叫做飛針決的暗器法門!林飛一看不由眼睛亮了起來,連心跳都有些加快!他雖然身懷神力,但遇到有刀刃的高手,勝算就要大打折扣,這飛針決似乎就是為他量身打造!


    此法需要習練者精通醫武。


    然後以醫入武,蓄氣飛針都是武學發力範疇,而飛針擊打人體要害的方法,則是遵循了群蠍針法與子午流注針法!那位創造金針門的始祖道人,也確實驚才絕豔。如此精妙的暗器法門,林飛若是練成,日後與人搏殺,定然實力暴漲!


    近身貼打有八卦掌,遠程襲殺有飛針決!


    “小飛啊,這個金針決你看看就行了,難度太高,別真當迴事。民國之後我金針門就再無人能夠練出火候,上麵所說的拈花摘葉,就能取人首級,鬆針草杆就能滅殺群雄,也隻是誇張的表述。”


    馮濟世笑道。


    林飛點點頭,沒有多言,但早已將飛針決記憶心中。


    在見識了觀月前輩以及武盟吳崖的一些手段後,林飛知道華夏武學並非被人汙垢的花拳繡腿,而是臥虎藏龍!踏雪無痕,舉手碎金,吐氣成劍也並非傳說,隻是武是殺人技,並非拿出來炫耀表演的,一些身懷絕技的高人,往往低調行事,潛藏在名山大川或者市井之中,並不為人知曉。


    他相信,飛針決比之金針決更為精妙,隻是因為沒人能修煉出威力,所以沒落了。


    “這個群蠍針法以及子午流注針法,小飛你還有不懂的地方嗎?如果有的話,你直接問就行了,我這裏保證知無不言,不會藏私的。”


    馮濟世和藹的道。


    “群蠍針法以奇經八脈為主,子午流注法以時間配合人體為主,就不知這兩種方法,能否融合施治?”


    林飛問道。


    聞言馮濟世眼中流露欣賞之色,林飛的問題很有見解,也很有深度!其實兩種針法,馮濟世也是近些年在反複實踐中,才做到了融合施治,當初給蕭健刺下的救命兩針,就是以群蠍鎖命,子午續命,相輔相成。


    這倒不是說如何難,其實融合之法也簡單,隻是想要純屬的記住子午流注針法,又背誦下奇經八脈的落針圖,很是困難。馮濟世即便勤奮好學又吃苦,也是費了十幾年才熟爛於心,至此才能融合施治。


    “我以你的身子紮針,給你講解一下融合兩法的施治竅門,你感受一下,不用急功近利,迴去好好思考慢慢實踐就行,沒有幾年,十幾年的光陰,想要融合很難。”


    馮濟世笑道。


    林飛點頭,接下來他悄然開啟透視神眼,開始細致的觀察馮濟世的紮針竅門,對方講解的也很詳細,林飛透視之下,能清晰看到奇經八脈被群蠍針法刺激下,出現的各種氣血變化,以及對全身髒腑肌肉筋脈的影響。也能看到神奇的子午流注,人體確實如同一個精妙的機器,每時每刻都在演化。


    他的學習,幾乎就是三維立體的,還有名師指導。


    一個小時後,馮濟世結束了指導,道:“理解的如何?慢慢來別慌,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當時可是苦學了半年之久,才初步開始摸索實踐有了點心得。”


    “前輩,我想試一試,行嗎?”


    林飛忽然一笑道。


    “……這個,你有點心急啊,但勇氣可嘉,好,我幫你看著,你試試。”


    馮濟世也便就答應了。


    隻是心裏卻沒當迴事,因為林飛剛接觸神奇的金針決,即便他悟性天資再高,也不可能眨眼學有所成!兩人正準備繼續紮針交流的時候,門響了。馮教授打開一看,是旁邊的一位老鄰居過來求治,這人有很嚴重的頸椎病,也是退休前長期伏案工作造成的。


    “要不我來?”


    林飛淡然笑著問道。


    老頭一聽卻是怕了,趕忙搖頭,非要讓馮濟世親自幫忙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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