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宣公寓。


    空蕩蕩的家裏,少了喬澤安,仿佛少了一切。


    安靜得駭人。


    喬然躺在喬澤安的房間裏,開著夜燈,她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一直都沒有睡著。


    左辰夜跟許安寧通了很長時間電話,安排好近期所有的工作。又在大廳裏交代嚴寒安全部署,說了很久很久。


    迴到喬澤安的房間裏,發現喬然還沒有睡著。


    他歎了口氣。轉身迴到廚房裏麵,給她做了一碗粥。


    端著粥來到房間裏。


    他心疼地將她摟入懷中。


    之前在林語玥的病房裏麵,她草草吃了幾口,算是應付。


    他全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我知道你沒有胃口,你不能餓著。聽話,吃一口。”


    他用勺子舀了一口粥,吹涼,喂到她的唇邊。


    喬然輕輕張開嘴唇,吃了進去。


    左辰夜喂一口,她便麻木地吃一口,也不知道是什麽味道。


    就這樣,一碗粥漸漸全都喂完了。


    左辰夜將碗擱在旁邊,將她摟入懷裏,拿了餐巾紙輕輕擦拭著她的唇角。


    “你睡一會兒。”他柔聲安慰。


    “睡不著。”喬然低聲應著。


    她不敢閉眼,隻要一閉上眼睛,全都是安安的身影。剛才在人前,她表現出足夠的冷靜。可是她自己知道,她有多脆弱。


    左辰夜凝眉,“你即便整夜不睡,又能怎樣?宮蘇言的人,我們的人,都在竭盡全力尋找線索。你需要保存體力,如果一有消息,我們隨時都要行動。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而且,你腹中還有孩子。你……”


    左辰夜的話還沒說完。


    喬然突然激動地從左辰夜懷裏坐起來。


    她的情緒瞬間失控,“還有一個孩子?那又怎樣?因為我懷孕了,所以可以舍棄安安嗎?左辰夜,安安不是你帶大的,你對他的感情哪裏有我深厚?”


    她幾乎吼起來,“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我已經失去了念念!我不能再失去安安!我不能!我不能!我寧可不要腹中的孩子!”


    左辰夜眸中盛滿痛楚,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我對安安沒有感情?安安對我來說,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是,全都是我的錯!我知道你心底裏一直怨我,如果不是因為我錯信安雲熙,你不會墜崖,念念不會死。夏家也不會一直被安雲熙霸占,於承先根本沒有機會,更不會導致現在的分裂。追根究底,全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他握緊她的手臂,“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去換安安迴來。可是,你千萬不要說,不要腹中孩子,這樣的話。他們全都是我的生命,安安也是,你也是,你腹中的孩子,全都是。”


    喬然咬著唇瓣,雙眸通紅地看著他。


    她知道自己激動了,話說得太重了,狠狠傷到了他。


    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再翻出來。


    翻出來,也解決不了任何現狀。


    對彼此來說,都是傷害。


    毫無預警,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憋了整整一天,她終於哭了出來。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她起先隻是小聲地哭,漸漸哭聲蓋過了一切。


    迴蕩在空蕩蕩的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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