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室內氣息逐漸平靜下來。


    喬然有些累,但也不敢睡,她趴在床邊,平複自己的心跳。


    聽到隔壁房間似乎有動靜。


    她連忙起身,“安安好像醒了。”


    剛想要穿衣服,左辰夜從身後摟住她,將她拽到懷裏,“別走,再陪我一會兒。安安醒了他會自己下樓。”


    喬然被他重新抱迴去,感到無語。


    “讓我把衣服先穿上,萬一安安進來,看到了不好。”


    “不要,就這樣。”他將她摟得緊緊的,不肯放開。


    即便懷裏抱著她,即便剛才溫存過,他依舊內心感到一絲害怕,生怕每一次放手,都意味著分別。


    她轉過身來,麵對著他,“我在家裏,能去哪兒呢?你是不是擔心過頭了?”


    “不知道,就是想24小時,每分每秒都在你的身邊,或者把你拴在我的身上,這樣才能放心。”他伸出手,撫摸著她臉龐的每一處輪廓,每一道曲線。


    “你墜崖以後,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我沒有辦法入睡。常常睜著眼睛到天亮,即便睡著了,也是噩夢不斷。這樣的痛苦,我沒有辦法再承受一次。對不起,之前讓你受了那麽多苦。你恨我,是應該的。不管你有多恨我,怨我,都是我應該承受的。”


    喬然心內震動,氣息變得急促起來。


    “安雲熙貪圖榮華富貴,冒名頂替了我的身份。這件事,不是你的責任。”


    她歎了口氣,聲音柔和低沉,“一直陷在過去的事情裏,沒有意義。我沒有怪你,算了,我該起來了。說好給安安晚餐做一些好吃的。現在天都快黑了。”


    她再次起來穿衣。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煽情的話,她也說不出口。


    左辰夜披了件薄薄的睡衣,坐起來。


    自身後望著她,他伸手,把玩著她的長發,繞在指尖,感受著絲緞般的質感。


    剛才她話裏的意思,已經暗示她不再恨他。


    上一次,她喝多了,親口說愛他比恨他要多,雖然她此時此刻清醒著,不會輕易說出口,但他已經知足了。


    曾經他多麽渴望她能夠原涼他,能夠再度擁有她,與她融為一體。


    可是,當他這些願望,此刻都滿足了。


    卻並沒有想象中的輕鬆感。


    林語玥出車禍,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時時刻刻提醒著,劍懸在頭頂,根本沒有喘息的餘地。


    像剛才溫情的一刻,不過是在緊張的氛圍裏,偷偷喘口氣而已。


    喬然穿好衣服,想要下床的時候。


    突然,房門被打開了。


    喬澤安一顛一顛跑進來。


    “媽咪,爸爸,我好像聽到你們的聲音啦,在嗎?”


    然後,他看著房間裏,兒童不宜的一幕,愣了愣。


    媽咪坐在床邊,不知道是在解開紐扣,還是在扣上紐扣。地上扔著爸爸的衣服,爸爸胸前敞開,隻披了一件薄衫。


    喬然沒想到喬澤安真的進來了,一時間有些尷尬。


    她還沒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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