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興鎮和陌柏鎮差不多嘛”呂真站在雙興鎮的街道上,四處打量著,眼神中有這些對未知事物的好奇。


    “規模和布局相差不多,這雙興鎮我也不是很熟悉的”


    楊青和呂真二人連夜跑出呂府,趕了一夜和大半天的路來到了雙興鎮。


    “楊青,你現在實力肯定比那個打鐵匠強,他那樣欺辱你,今天正好有時間,咱倆去找他算賬”呂真小眼睛一瞪,咬著牙說動啊,知道楊青被王二力毒打的事,現在到了雙興鎮,打算去找王二力報仇。


    “跟我走”楊青哪能忘掉那件事,一直埋藏在心底,此時呂真提到,他立即想起當日自己被王二力在街上毒打的場麵,麵色冷了下去。


    ‘八鍛鐵鋪’的牌匾如往日般橫在門框之上,楊青第一次看到它時,心中充滿向往,兩年後的今天再看到時,心中冷的異常。


    八鍛鐵鋪前麵的店鋪中沒有顧客挑選兵器,隻有林波一人坐在藤椅上打著瞌睡,楊青帶著呂真徑直走進後院,沒有看林波一眼。


    “你個小狗崽子,一天吃兩個滿頭就幹這麽點活,廢物,想吃白食啊”王二力一臉兇相,一邊破口大罵,一邊用力的踢著蜷縮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十二三歲,穿的髒兮兮的,用手抱著頭,低聲地哭泣著。


    “王師傅,我沒偷懶啊,求求你別打我了”少年抽著冷氣,哽咽地求饒。


    “還他娘的強嘴,你娘的,你睜開狗眼看看,這衣服洗幹淨了嗎,”王二力聽到少年的求饒反而更用力地踢著。


    “嗯哼…求…求您,別打我”


    鞋尖落在少年的身上,踢得他一陣悶哼。眼淚滴到地上,發出‘吧嗒’的聲響,稚嫩的討饒著。


    “呸、你個廢物,我踢死你都沒人敢管,狗娘養的東西”


    王二力用力踢打少年也沒讓他解氣,一口唾沫吐在少年的臉上“舔幹淨,今天就放過你”


    “王二力,你去舔幹淨,我今天饒了你的狗命,狗娘養的東西”一聲冷冰冰滿含怒氣的話語傳到王二力耳中。


    楊青與呂真剛走進內院,就看到剛才的一幕,想到王二力曾經是如何欺辱自己,心中壓抑兩年的怒氣終於爆發了。


    呂真驚訝地看著楊青,在他印象中,楊青是很老實溫和的人,從沒有擺臉色給別人看,從沒有此時盛氣淩人的一麵。


    “你他娘的誰啊,敢管老子的閑事”王二力怒罵,轉過身來,覺得麵前這人自己在哪見過,一時卻想不起來。


    “你這狗東西,腦袋裏裝的是狗屎嗎”呂真上前一步,麵對曾經欺辱楊青的人,怒氣充滿了胸膛。


    “哦!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被我當狗一樣打的楊青嗎”王二力上下打量著,楊青的麵貌和以前變化很大。


    麵由心生,楊青以前是膽怯和幼稚,現在是堅韌。


    王二力把腰板挺著直直的,膽氣壯了起來,看楊青衣著打扮,也不似有勢力的樣子。


    “哎呦…您這胳膊,嘖嘖,是被狗咬的吧,真是越活越出息了,您不是禦風宗的弟子嗎,哈哈”


    王二力看到楊青左臂上仍未痊愈的傷口,叭嗒叭嗒嘴,放聲嘲笑著,仿佛見到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幹你娘的,是你爹吃屎的時候咬的…”呂真怒氣衝衝,上前要動手,被楊青一把攔住。


    “哎呦,小瘦子,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屎打出來”


    王二力看著呂真的身材,瘦了吧唧的,年齡也就十七八,作為外門弟子修為也不能高到哪去。


    “我兒子那麽聰明,又有大哥的丹藥輔助,今年才先天二重天,這兩小子趕得上我兒子一半就不錯了”


    王二力心中想道這裏,麵色輕蔑地看著楊青二人。


    “信不信我讓你當麵吃了”呂真沒有修煉出真元,身體力量不強,他不一定能打過王二力,但士氣不能輸。


    “吃什麽?”王二力疑惑,隨即再諷刺道“楊青你就找這樣的幫手來對付我”


    “笑死我了,看來上次的教訓沒讓你記住啊,今天我非踹折你一條狗腿不可”


    王二力,幾步上前,伸出蒲扇般大手朝楊青的臉打去,打臉才能讓他泄憤。


    “呂真,這事你別管,往後點”楊青沒去看衝過來的王二力,轉頭語氣平靜地對著呂真說道。


    “嗯,替我扇他兩巴掌”呂真恨恨地說道,不擔心楊青會有什麽危險,五頭旗山狼都沒能要了楊青的命,這個打鐵匠又算得了什麽。


    王二力衝到楊青身前,臉上浮現猙獰之色。“小犢子,這是你送上門的”


    “啪”


    耳光聲響亮無比,就在王二力即將得手之時,楊青迅速掄起右手,一個耳光把王二力扇了出去。


    “額…”王二力被打倒在地,眼前冒著金星,意識有點模糊,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卻沒看到楊青。


    “這不可能,這才兩年”王二力口鼻中溢出血來,聲音模糊不清,他不相信兩年的時間能讓楊青有這樣的實力。


    “當年,你欺我年幼,百般刁難,可想到會有今日”


    “唔…”


    王二力沒找到楊青,身體再次被踹飛了出去。


    楊青如當初毒打他之時,一腳便把王二力踹的雙腳離地,摔個滿地葫蘆。


    “操你娘的,老子砍死你”王二力臉被地麵磨掉一層皮,從地上撿起一把劈材用的斧頭麵目猙獰地砍向楊青。


    廂房的打鐵鋪裏,張斌提著打鐵用的錘子也衝了出來。


    “砰、砰”


    楊青麵無表情,抬腿就是兩腳。


    王二力、張斌二人同時被踢到在地,王二力手腳並用地站起,張斌扔掉手中的打鐵錘連滾帶爬地跑迴打鐵鋪。


    “當年,你仗著身強體壯,當街毒打與我,可想到會有今日”


    “啪、啪、啪”


    楊青再次把王二力踢翻在地,用腳踩住他的胸膛使其動彈不得,甩開臂膀,耳光一個接著一個。


    王二力被耳光打的暈頭轉向,想避開更是不能。


    十多個耳光盡數還給了王二力,楊青停下手來,走向縮到一旁,呆呆看著楊青的少年。


    “你想得到的,不是靠別人施舍,而是自己去爭取”


    “趕緊走吧”楊青蹲在地上,有些感概地對著那位少年說道。


    少年木然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明白楊青的話,站起身來向外麵跑去。


    “呂真,咱們也走吧”楊青麵上沒有了冰冷之色,咧嘴對呂真笑了笑。


    “你就這麽放過他,他當初要打折你一條腿呢”呂真不認為楊青已經報了仇,疑惑不解地看著楊青。


    “踹折他的腿,他這輩子就廢了,我不會如他一樣,我現在已經不恨他了,因為他不是我的對手”


    “事情不必做絕,留三分餘地與人”楊青若有所思地說道,和呂真信步走出了八鍛鐵鋪,而在店鋪裏的林波也知道跑哪裏去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現在比他強大,心中無視他的存在,自然也就不恨他了,再去打斷他的狗腿,就是欺負人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呂真自顧自地搖頭晃腦地分析著,轉頭要問楊青,發現他不在自己的身邊,而是閉著眼睛站在大街上,一副享受的樣子。


    楊青沒有聽到呂真的話語,而是沉浸在那突如其來,沐浴春風般的感覺。


    他仿佛來到了另一個地方,這裏充滿了綠瑩瑩的霧氣,看不出有多大,遠方的一團光亮吸引著他。


    楊青想抬腳向光亮走去,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腳,甚至整個身體都沒有了。


    楊青感覺自己是在向光亮飄去,原本好像遠在天邊,現在突然變為近在眼前。


    這團光亮懸浮在空中,與霧氣同樣是綠瑩瑩的,楊青不知道這團光亮有多大,似山峰般龐大,再定睛一看卻如沙礫般渺小。


    這樣劇烈的反差,卻讓楊青感覺是那麽自然,覺得本該如此。


    想伸手去摸,才想起自己沒有手,綠瑩瑩的光亮讓他感覺親切,如自己身體一般。


    這綠瑩瑩的光亮,沒有重量,沒有溫度,懸在空中,不搖不晃,如生了根,發了芽。


    “這是我的識海,這是我的魂魄”如果現在楊青有嘴巴的話,一定驚訝得張的大大的。


    “識海境,我就這麽地達到了識海境”楊青不敢相信自己意念完全蛻變為神識,徹底打開印堂穴,突破先天到達識海境。


    “楊青,你咋的了,睡著了?醒醒”呂真的焦急的聲音,將楊青帶迴現實。


    “啊?怎麽了”楊青疑惑地問道,身體剛恢複意識,思維有些不清楚。


    “楊青,你咋還睡著了,我喊你好幾聲了”呂真驚疑地看著楊青,如同看個怪物。


    “呂真,我不是睡著了,我是突破到了識海境”楊青思索一會,迴憶著剛才發生的事,一本正經地對呂真說道。


    “識海境,你達到了識海境?不會吧”呂真奇怪地上下打量著楊青,看他眼神清澈,沒有發瘋。


    “呂真,你好像沒穿褻褲啊”楊青也在打量著呂真,突然冒出一句話。


    “什麽,這你都知道,你真達到識海境了,太了不起了,也許外門弟子中你修煉的速度最快了”呂真高興的一拳打在楊青胸膛“對了,你怎麽知道的我沒穿褻褲的,你還看見什麽”


    “我啥也沒看見,是感覺到的”


    “真是感覺到的,你還感覺到什麽”


    “好了,不逗你了,是我昨晚看見你沒穿褻褲,所以我才知道的”


    “真的?你沒騙我?”


    “真的,我沒騙你,我真的什麽都沒看見,也沒感覺到”


    “好,我信你,那你告訴我你穿沒穿褻褲”


    “我…穿了”


    天陰了,‘嘩嘩’地下起了秋雨,楊青和呂真走在丈寬的土路上,淋著大雨,說不出的愜意和瀟灑。


    呂真扯著嗓子吟誦了一首不知名的詞: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似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迴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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