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身為下人的她,從小就被人訓練成了一個奴才的天性。


    見主子這種表情,忙低下頭退到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


    而門裏麵那個怒氣衝衝的人,就當沒有看見她一樣。


    大步一閃,已經來到了那個喝酒的,自稱是紅霄的姑娘麵前。


    這時,那紅霄睜著美麗的醉眼,看見麵前的人,浪聲浪氣笑嘻嘻的問道:“嗬嗬……王爺!新歡怎麽樣?


    還合您的意嗎?哈哈……”


    誰知道,沒有等紅霄把話說完,就聽見“啪,啪”兩聲清脆的巴掌聲,和“啪”的一聲,陶瓷摔碎的聲音。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站在門邊的翠娘,渾身顫抖幾乎要魂飛魄散了。


    可是,在好奇心的趨使下,她還略微抬起頭來瞄了一眼。


    這時,她看見紅霄正梨花帶雨的,手摸著微微紅腫的俏臉,淚眼朦朧卻不敢直視,那人高大碩長的影身。


    之前,手裏那把精致的白瓷酒壺,現在已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了。


    這時,隻聽見敬王惡狠狠,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在這裏瞎嚷嚷什麽?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老子是當今敬王!


    你隻是一個賣笑的婊子!能多看你幾眼,那都是你上輩子修來的造化。


    你還想奢求當王妃不成?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哼!你要是敢再在外麵拿著嘴亂說,小心老子割了你的舌頭!”


    紅霄被敬王這無情的話語和,粗暴的行為,嚇得張大嘴巴,連哭得忘了。


    那眼中的恐懼,就像看到了從閻王殿裏爬出來的惡鬼!


    翠娘聽見那些話,當然也是已經嚇得,渾身無力雙腿發軟了。


    這時想要逃開,那雙腿卻連步都挪不動了。


    同時,她還感覺到身子突然就不聽使喚,虛弱的往地上滑倒。


    這一刻,仿佛地心的引力比平時,突然大了好幾倍。她已經無力站穩了!


    眼看著翠娘的身子,就要倒下去時。情急之下,她伸手抓住了麵前的門框。


    剛才敬王出來時沒有關門,她扶著門框一眼就看到了裏麵的景象。


    隻見這間房間布置得非常奢華。進門有琉璃珠串做門簾,透過琉璃珠簾的縫隙,她看見房間正中放著一張大紅朱漆圓桌。


    桌上擺放著兩盤水果拚盤,和一套上等青花瓷茶具杯盤。以及,三盤精致的菜肴。


    大圓桌裏邊一點,就是一張掛著薄如蟬翼的,粉色絲絹帷幔的大床。


    此時,帷幔半敞床上還趴著一具赤裸的酮體,一動一動的蠕動著。


    嘴裏還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在嘀咕著什麽?


    這大冬天的,想是這樣裸露著身子,是冷著了。她才會這樣在床上卷縮吧?


    不對啊!那床裏邊不是有一條,桃紅色的雲錦被褥嗎?她怎麽不拉過來蓋呢?


    這也太奇怪了吧!難道是……


    翠娘想要看清楚那人的臉,卻被那人烏黑如瀑的長發遮住了。


    不過,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小姐。


    有了這樣的感覺,翠娘一下子就緊張得,心裏嘭嘭狂跳。


    在這一刻,她那顆平時跳得很柔和的心髒。此時,仿佛就要直接從胸腔裏跳出來一樣。


    一時間,她居然把剛才發生在門口,那驚心動魄的事情給忘了。


    毫不猶豫的一腳跨進門裏,徑直朝著前麵的大床走去。


    而此時,在外麵的那個敬王見翠娘走了進去,他不但沒有進來阻止。


    反而還語調輕鬆的,對著走進房間裏的翠娘說道:“來得正好!


    省得我親自跑一趟!你迴去替本王跟你家大少爺說一聲謝了!


    但是,本王不會要一個婊子的!嗯!


    不過,要是她不是那個野種的女人。就憑她們丁家在都城的財產,本王可能還真會娶她也說不定呢!哈哈……”


    翠娘聽見敬王這樣說,心裏像是有一根繃緊的弦“嘭”的一聲就斷掉了。


    她顧不得迴頭去看,說完就囂張的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的敬王。


    慌忙的把手裏的茶盤和茶具,“啪”的一聲都扔在地上。身子像離玄的箭一樣,快速的射向床榻邊。


    茶盤和的茶具在地上摔得粉碎,碎瓷片混著茶壺裏滾燙的茶水到處飛濺。


    其中,有一部分碎瓷片和茶水,在翠娘抬腳時就已經跟著飛濺了過來。


    霎時間,小腿被飛來的碎瓷片和茶水,砸著燙著生疼!


    她卻沒有時間去顧忌,自己身上的痛楚。一心隻想著去照顧好,此時還在沉睡的小姐。


    她跑到床邊,沒有馬上去喊醒自家小姐。而是先顫抖著雙手,把床裏邊的被子拉過來,幫丁月娥把身體蓋上。


    然後再迴到門邊,把門關上栓好。才又迴到床榻邊上。


    找到丁月娥之前穿的衣服,現在都已經被撕的支離破碎,不能再穿了。


    她將自己的身上的外衣脫下來,先給丁月娥穿上。


    這時,她感覺到身上一股寒意,馬上就襲了上來。


    她用手輕輕撩開,披散在丁月娥臉上的秀發。看見現在的丁月娥,那嬌媚的臉上還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看著自家小姐如此受辱,她身為一個下人,卻隻能抱著小姐哭泣。


    她在心裏詛咒,憤怒罵著:這個畜牲!居然用了媚藥!


    丁浩山,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居然這樣禍害自己的妹妹!


    怎麽辦?怎麽辦?小姐現在被那個敬王侮辱了!


    而那個敬王卻說的那些話,沒有一句是願意娶小姐的。


    這可怎麽辦啊?小姐她……以後要怎麽活啊?


    而且,聽敬王的口氣。他明明是知道,小姐與當今大王有情。才這樣做的!


    他這是這報複當今大王嗎?


    可是,他這樣做有意義嗎?他跟嫡出的哥哥搶王位,與自家小姐有何關係?


    自己搶不贏,就來禍害自家小姐!


    畜牲!畜牲!丁浩山、敬王你們都是豬狗不如的畜牲!


    你們這樣對待一個無辜的人,老天會懲罰你們的!


    總有一天,你們會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沉痛的代價的。


    可是,事已至此,她也隻能先將自家小姐帶著離開,紅霄閣這個是非之地。


    外麵太冷,她與丁月娥隻穿身上那點衣服,是會凍壞的。


    盡管這齊國都城,並不像其他地方,冬天會下雪。


    於是,她快步走到門口,一把把門從裏麵拉開。


    門一開,外麵的冷風就唿唿的灌進來。冷得她眯縫著眼睛,抱緊自己的雙臂,還是機伶伶打了一個寒戰。


    門外,那個被敬王叫做紅霄的美豔女子。此時,還呆呆的靠在朱紅的大柱子上,眼睛毫無焦距。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翠娘沒有心思去想太多,徑直走到紅霄麵前,打著哆嗦問道:“你可以幫我找套衣服嗎?


    我家小姐她……”


    誰知道,還沒有等翠娘說完,就聽見紅霄幽幽的開口道:“衣服?我這裏衣服多的是。


    你們敢穿嗎?穿上後,就會被人說成是婊子!你們還敢穿嗎?”


    翠娘聽了紅霄的話,毫不猶豫的說道:“敢穿!有什麽不敢穿的?


    衣服,隻要能禦寒就成!


    嗯!婊子?婊子也是人!他剛才不是說我家小姐,也是婊子嗎?


    你犯得著跟一個畜牲較真嗎?他說你是婊子,就是婊子了嗎?


    我家小姐清清白白的身子,被他冠上一個婊子的名聲。還不是他那個婊子養的,給做出來的?


    說別人是婊子!我看他娘才是婊子,生了他這麽個……”


    紅霄聽著翠娘越說越激動,這才意識到,她罵的,那可是齊國的敬王。


    這要是被那有心人聽見了,自己麵前這丫頭和自己的紅霄閣,就全都完了。


    於是,忙伸手將此時情緒激動,還在破口大罵的翠娘的嘴巴給捂住。


    並緊張又小聲說道:“噓!別嚷嚷了小心被人聽見!


    那我這紅霄閣就全完了!


    你要衣服是吧?”


    “雲月!給我拿套素靜的衣服來!”


    紅霄對翠娘警告完,又對著樓上叫了一聲。


    這時,翠娘才抬起頭來,看這座豪華氣派,雕梁畫棟的紅霄閣。


    這是一座全木製的三層樓房。整體都是用上等的大紅朱漆,漆得油光閃亮的。


    再加上樓梯口,過道上,房間門口,都掛著各色珠簾。以及屋簷口,都掛著各式各樣的花燈。


    還有,那些敞亮的地方,都用各色的綢緞布簾裝飾著。


    更加彰顯得這裏,豪華奢靡神秘莫測的環境有檔次高。


    不過,雖然這裏這樣豪華,卻也不過是一座,名滿都城的青樓。


    唉!這座燒金的地方,其裝潢、裝飾、擺設,都能跟齊國的王宮媲美了。可惜,住在這裏的人,卻沒有一個是快樂的!


    凡是在這裏呆過的女人,大家都知道她們以後老了,隻有兩個去處。


    要麽年輕時多攢些積蓄,老了後自己去開一個青樓。要麽,就是姿色出眾,被客人贖身去從良!


    但是,若運氣不好,可能不到成年就被折騰死了的青樓女子,在這裏簡直多如牛毛。


    而就算是活到老了,這兩種結果也逃不過被人瞧不起,或者在背地裏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翠娘心裏正在為這些,身處青樓女子們的可悲命運感歎時。


    從樓梯口走來了一位,身著粗布麻衣,麵容清秀俊逸,手腕上搭著一襲素白衣服的女子。


    她的出現,給這座奢靡如宮殿般的紅霄閣,帶來了一絲不協調的風景。


    紅霄看見那女子還在老遠,就對翠娘冷冷的說道:“去吧!拿了衣服,給你家小姐穿上,趕緊離開!”


    紅霄說完,不再停留快步離開了!她身後,隻留下了一陣香風,和一摸紅得刺眼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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