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梓墨的話一出口,把莫少寒和紫玲,都驚得目瞪口呆的望著他。


    莫少寒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著他。在心裏大罵:梁梓墨你個蠢貨!你就不能好好把話說清楚嗎?


    你小子跟小漫雲賭什麽氣啊?你,你小子這是在自毀前程,你知道嗎?你個傻瓜,笨蛋!


    紫玲心裏想著:這朝廷欽犯是個什麽罪行嗎?


    怎麽主人剛剛逼著問了他,他馬上就這樣答了呢?他們倆這是在賭氣嗎?


    這樣的事情,對於紫玲這個由異類,修煉成人形的仙子來說,似唿想起來太費神了。


    於是,她在心裏哀歎這聲:唉!這些凡人還真的難以捉摸。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明白,還是不要去想了吧?


    紫玲作為陳漫雲的忠心仆人,還是老老實實的蹲在一旁,認真的撕那些麻去了。


    陳漫雲聽了,嘴角上揚柳眉上挑,全然一副:我看你怎麽往下編的表情。


    卻有心裏冷笑:梁梓墨!你這是在和我賭氣?


    我告訴你,你在這樣說,姑奶奶還揍你!


    別以為姑奶奶現在脾氣好了,你也這樣來氣我!


    現在你說的每一句話,自己都要負責任,你今天要是把這“朝廷欽犯”的罪名,編不到合情合理。


    哼哼!就別怪我下手無情!


    然而,此時的梁梓墨,劍眉緊皺目光注視著自己腳下的青石,像是已經陷入了一段痛苦的迴憶之中。


    隻聽他繼續說道:“六年前,我還曾經是齊國唯一的皇子……”


    這些話一出來,就像晴天霹靂一樣,把莫少寒這個知情人徹底驚呆了。


    嗬!這傻小子,你還真說啊?你確定這些話能在這裏說嗎?


    雖然,眼前的小漫雲和紫玲是信得過,可是其他人呢?


    現在這裏,可是你說的“龍蛇混雜”啊!你小子這樣,不顧後果的說了,就不怕隔牆有耳嗎?


    唉!事到如今,你說都說出來了。也無法再收迴來了,看樣子等會兒要是她不信你,哥哥我也隻能暴露了!


    隻是不知道,他們倆這樣的師徒關係,自己這個“局外人”摻合進去合不合適?


    而梁梓墨說的這句話,在陳漫雲心裏,就像一塊石子掉入了平靜的湖麵,不經意間居然擊起了千層浪。


    他是前朝皇子?難怪自己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與眾不同。


    他身上有著一股,常人沒有的霸氣!


    就算是被逼,隱藏在天魁鎮,那樣偏僻的小鎮上。


    那身上以生具來的王者氣質,也不曾被那清苦的生活給磨滅掉。


    看來自己還是目光如炬,沒有看走眼啊!


    不過,他是前朝皇子!這麽說,現在的這個齊國大王,就是他的仇人囉?


    那他現在還活在世上,那個齊國大王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吧!以那些上位者的狠利,要是知道他這個前朝餘孽還在的話。


    還不將全天魁鎮上,所有認識梁梓墨的人全都滅口啊?


    這些權利狂,為了自己能握緊手裏的權利,他們可是無所不為啊!


    哪怕是後果會引起天怒人怨!他們也不會顧忌,隻要能把那潛在的危險除掉,讓自己高枕無憂。他們會傾盡全力。


    就像曹操說過的一句,最具有代表性的一句話: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這句話,聽起來是多麽霸氣,又是多麽自私啊?


    他是擁有百萬雄獅的王者,他要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們死,還有誰能活得了?


    還有那句,不知道是哪位狠角色說過的一句: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這些話,聽起來霸氣十足,又自私透頂。


    也就是那些上位者們,對於自己執著的事情賦予的態度。


    普通人是難以理解,更無法做到的。


    這些年,梁梓墨這樣煎熬的活著,應該是想報仇吧?


    難怪,當他知道自己的功夫後,那樣死纏爛打的要拜自己為師呢!


    原來他是蓄意已久了啊?


    陳漫雲想到這裏,斜著眼睛瞄了他一眼。


    隻聽他繼續說道:“……直到那一天,那是一個陰雨天,我從太學院出來時,就被母親身邊的宮女接了過去。


    走進母親的寧靜殿,她正在為我縫衣裳。還笑著讓我試過了,那是件明黃色繡雲紋的袍子。


    然後,走到我身邊來,在我的額頭上親吻的一下,就讓宮女送我走了。


    宮女在送我的途中,邊走邊用衣袖擦拭著眼淚。


    我問她為什麽哭?她卻嗚嗚的說,是眼睛裏掉沙子了。


    我也就勸慰她幾句,她也隻是點頭應著……


    在我們走的同時,有很多人宮人們三兩結隊,匆匆在王宮裏行走動。


    我欲拉來一個問問,可是被宮女製止了。


    隻聽見他們相互嘀咕著什麽:‘大王被敬王殺了,我們還是快離開這裏,到太後宮裏去吧……’


    後來,我發現宮女帶我去的地方,也不是我的寢殿,而是太醫院的後門。


    我感覺事有蹊蹺,轉頭就往母親的寢殿跑。


    那宮女欄不住我,就喊嶽太醫出來幫忙。


    這時,我已經跑了一段距離了,他們倆個人就在我身後跟著跑。


    直到我一口氣,跑到母親的寢殿時。


    殿門緊閉,我在外麵拍打著,嘶喊著,叫開門。殿裏無人應答。


    整座王宮裏,當時已經是喊殺聲震天了。


    母親的寢殿裏卻死寂般沉靜!”


    梁梓墨說到這裏,長長的輸了一口氣。仿佛想要,把這麽多年積壓在胸中的濁氣,全部吐出來一樣。


    臉上的那兩行晶瑩剔透的清淚,已經順著臉頰流到了那薄薄的嘴邊。


    他卻渾然不知,繼續說道:“我看無人來開門,就想起了平日裏調皮時。


    和宮人們一起玩捉迷藏時,愛鑽進去躲的,在母親寢殿後麵半人高的狗洞。


    忙拚命跑過去,從狗洞鑽進後院。


    嶽太醫他們,也從那個洞裏鑽了進去。


    等我踉踉蹌蹌的,來到母親身邊時,她已經倒在血泊中了。


    身上穿著大紅的服飾,也被鮮血染紅。


    地上全是血,我跑過去撲倒在母親,滿是鮮血的身上哭泣著。


    我用盡全力搖動著母親的身體,後來她微微的醒轉。


    睜開朦朧的眼睛看著我,艱難的說道:‘孩……子!你……怎麽……又迴……來了?快走……


    離開……王宮!跟著……嶽太醫……去……等……你長……大……了……報……仇……報……報……仇……’


    母親當時,就給我說了這些話,就撇下我,撒手人寰了。


    我當時執意不離開王宮,可是被嶽太醫用藥物將我迷昏後。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躲過了那個人的爪牙?輾轉出了京城?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一輛青布簾子的馬車上了,身邊就隻有嶽太醫守著。


    我問起母親身邊的那個宮女時。


    嶽太醫流著混濁的眼淚,傷心的說:她在掩護我們出城時,被一群官兵給……


    此後,我就成了一個孤兒,跟著嶽太醫迴到了天魁鎮。


    他們為了不讓人懷疑我的來曆,就讓我跟著學醫。


    對外麵的人就說,我是他在迴來的路上撿到的棄兒。


    就這樣,我在天魁鎮上一呆就是六年……”


    陳漫雲聽到梁梓墨說到這裏,心裏就惱怒的想著:又是一樁兄弟間爭奪王位的悲慘事件。


    這梁梓墨又是一個,被親叔父爭奪了王位,遺留下來的傷心之人啊!


    唉!人啊!就是這樣,帝王家的兄弟們,在身為帝王的老子死後。


    都會為了那個,金殿上的寶座拚得你死我活。


    最後,成王龍飛九五,一片輝煌。


    敗寇斬首解肢,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氏族家裏,就會為了那個家主或世襲之位,陰謀詭計層出不窮。


    其手段狠辣,跟帝王家奪嫡之戰,一樣血腥。


    商賈之家的後代兒孫。就會為了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利益,掙得頭破血流家宅不寧。


    這些都是上輩人太有能力了,讓那些不求上進的後代們。整天,為了那些利益、權貴、地位,勾心鬥角,窩裏鬥!


    等到自己人鬥得差不多了。外人此時,隻需要輕輕一推,他們那已經鬥得疲憊不堪的身體,和家業也就倒了。


    還是那些,生在窮人家的孩子們,知道相互照顧,相互愛護,相互關心。


    他們之間沒有可以爭奪的東西!


    有的就是,為了讓他們兄弟姐妹,吃飽穿暖辛苦一輩子,最後鬧下一身病體的雙親。


    所以,他們隻能相互扶持,攜手將父母供養到老。


    此時,莫少寒聽完了梁梓墨的講訴,實在控製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


    深深的吸了這口氣,強製壓抑著內心那,想要和梁梓墨抱頭痛哭的衝動。


    來到梁梓墨的身邊,沉聲問道:“你還記得外祖――莫啟嗎?”


    陳漫雲聽到莫少寒這樣問梁梓墨,抬眼看著他。心裏一陣狐疑:這莫少寒這樣問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們還是親戚?


    哦!看來這真的是天意?自己把他們都給救到了這裏來了?


    “記得!刻骨銘心!”


    梁梓墨淡淡的答道。


    自己的外祖,當時官拜丞相,對梁家忠心耿耿,為人正值豁達。


    既是父親的老師,後來又是嶽丈。翁婿倆,把齊國治理得井井有條。


    他雖然小小年紀,可是外祖非常疼愛他。經常在閑暇時,和父親一起陪著他認字寫詩。


    這樣感情深厚的祖孫倆,怎麽可能就不記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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