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爭仰天長嘯!心中痛快無比,連日來的鬱悶,一掃而空!


    小絨球本已昏睡,被他嗷嘮一嗓子吵醒,氣憤抬起一隻可愛的前爪,揮舞著表示抗議。


    “你很像招財貓!”李無爭認真地對他說。


    ……


    ……


    李無爭此次修行有大收獲,他不再吐納,仰頭躺在光滑的大石頭上,看著頭頂變換湧動的霧氣,心情也跟著變化。


    個人的修為有收獲,家鄉的危機難免牽動自己的心思牽掛。


    他想到了久去不歸的霍天罡,想到了昏迷不醒的二哥,還想到了說什麽也不肯撤退到南方的母親。


    還有那止妖國的布防,能不能抵擋住妖獸大潮瘋狂的進攻?三皇子李胤躍當初的建議——以帝都為主戰場防禦,最終被父皇采納並執行,這個計劃的關鍵在於帝都能否守住?


    守住了,萬事大吉,守不住,國破家亡。當真是險到了極點。


    那李胤躍一直覬覦皇位,提出這個建議,怕是沒安什麽好心。


    不過,父皇既然采納,那麽他至少應該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守住。


    兩人彼此不同的目的,和對戰爭結局的推斷,結果,竟然達成一致的提案!


    李無爭自己是不看好這個帝都防禦戰術的,卻不知道父皇的把握和信心來自何處。


    李無爭是見過獸潮恐怖的,血殺門修士戰鬥集團出馬,扔進去連個泡泡都沒冒,就徹底沉了。帝都凡人組成的軍隊,又能抵擋幾天?


    最關鍵的是,北方四國的靠山——血殺門,已經凋零。隻剩一個血掌平天,再強又能碾幾顆釘?


    所以李無爭心裏真正的想法,其實是舉國南遷,徹底跑路才是王道!——這是他沒看見父皇底牌前的推斷。


    想想這個,擔憂那個,時間飛快地過去了。高天之上,一道巨大的光縫出現,竟然是兩個漂移大陸運動到最近的位置,形成對陽光的夾擊。


    這是胭脂國奇景之一,再過不長時間,珍貴的夜幕就將降臨。


    在這塊光滑的大石上,李無爭整整呆了一天,憂心家國大事的他,並沒有撤掉清氣護罩。


    為了熟悉微孔薄膜對清氣紫氣的控製,他在心中思考其他事情的同時,分出一絲心神控製薄膜,以此掌握清氣釋放數量的多寡。


    他用這種不斷不間斷的方式,持續訓練自己掌握神奇氣息的能力,努力地把這種本不屬於自己,或者說本屬於自己,卻不能轉化為即時戰力的神奇力量,盡可能多地調動起來。


    清氣籠罩李無爭全身,他再次進入當初在妖獸戰場,躲在樹洞中躲避雷鳴大軍的無我狀態。


    他靠在樹上,就是樹的一部分,躺在石頭上,就成為石頭上的人形突起,除非有人直接看見他,否則單靠神識掃動,是絕對發現不了的。


    同時,身周的清氣探出無數細絲,仿佛海葵的觸手一般,在空氣中蠕動,這些細絲成為最有效的探測手段,周遭靈氣的一絲一毫變化,都會及時地反應到李無爭腦中。


    這些細絲,不僅可以探測,而且可以示警。


    比如在妖獸戰場的樹洞內,雖然已經關閉眼耳口鼻舌身意,但他可以允許一隻沒有威脅的小獸撕咬,卻絕不可能接受被意外發現後,毫無防備之下被高階妖將一爪撕爛。他所依靠的,就是這些清氣細絲。


    不知何時,天地之間的靈氣驟然變得急躁起來,湧動之間來迴撕扯,變得毫無規律。仿佛一隻大手,驟然伸進臉盆之中,狠狠地胡亂攪動一番。


    附近有人!而且好像在劇烈地施展法術!


    李無爭心想,這是什麽人,會在價值萬金的春宵傍晚時分,在這深山老林中生死搏命?自己要不要去看看?


    又一想,通過天地靈氣這麽劇烈的波動分析,爭鬥之人功力應該不低,至少結丹以上水平,自己冒然出現,可能會有危險,一旦對方飛天,以自己現在的手段,沒有有效的攻擊辦法,隻能被動挨打。


    但他轉念又一想,自己出道以來,與妖將爭鬥,與血殺門兩位結丹長老爭鬥,甚至與恐怖的黑白翠和功力大進的宋青春爭鬥,都因為各種機緣巧合才僥幸獲勝。


    這些遠超自己能敵的高手,不是愚蠢地選擇近戰,就是另有目的,擒下自己後反被清氣和紫氣所害。


    說起來,自己還沒有真正見識過高階修士之間的爭鬥,對於他們的法術和戰鬥特點了解太少。一旦以後自己遭遇這樣的對手,那麽,經驗匱乏的唯一後果,就是敗亡。


    好在,經過一番磨練與今天的係統修煉後,自己對清氣紫氣的掌握又上了一個台階,關鍵時刻,還是有些手段可以對付飛天修士的,隻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罷了。


    想到這裏,李無爭運轉清氣,在耳廓上延伸出一些清氣細絲,他的聽覺驟然提高,把下方穀底的聲音收集入耳。同時他的身形如泥鰍一般蠕動,無聲無息間向著靈氣撕扯的方向行進,卻依舊保持著清氣護罩不散,沒有泄露自身一絲一毫的氣息。


    一條輕柔的藏青色紗巾飛出,把他全身籠罩,他的身形遽然消失在可見的視線之中。


    清氣護罩與藏青紗是絕配,可以欺進敵人極進而不被發覺。


    先去看看再說,李無爭心道。他對小絨球打了個手勢,叫他藏起來先,不要輕舉妄動。


    闊景山脈穀底,距離李無爭所在的大石,還有很遠一段距離的一處轉折山崖下,有兩方人馬正在對峙。


    一方全部黑衣蒙麵,為首一人眼中棕色的幽光閃爍,顯得十分滲人,他帶領二十多名手下墨衛,把另外一方團團包圍,顯然是劫道的。


    另外一方,以一名梳著馬尾辮的華服少女為首,其他十幾個人顯然是少女的護衛,從他們穿戴來看,應該是某個大型世家出身。


    在這些核心人員外側,還有一批穿著張揚服飾的人,他們統一的深綠色罩袍背後,繡著一隻大大的五爪金龍,金龍怒目飄須,威猛異常,幾隻龍爪扒在一個長方形的門框邊緣,幾欲掙脫而出,從那個門框內,綻放出放射狀的金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金龍跨門的標記,正是仙界大地上極為有名的龍門鏢局的標誌。


    龍門鏢局的人馬也有十幾個,顯然是被少女雇傭,保護他們隊伍的。


    但是現場的情形,證明龍門鏢局並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


    華服少女顯然自持功力甚高,並不用護衛包圍保護,反而站在隊伍最前方。


    她蹲下身體,抱住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老護衛,他的身體幾乎斷成兩截,生命的氣息從他身上迅速流走,眼看不能活了。


    她把死亡的護衛輕輕放在地上,站起身來,怒視棕七的鬼眼,恨恨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有膽子搶我沙家的東西,難道沒膽子報出名號宗派嗎?”


    黑衣人首領棕七嘿嘿冷笑,嘶啞道:“老夫早已忘了自己是誰,哪有名號可報?小娃娃,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也不說什麽此山是我開的廢話,明著告訴你,我家小姐對你們隱世之家的寶物很感興趣,我就是衝你手中的寶物來的!識相的話,乖乖交出來,我可以抹去你腦中遭遇我的這段記憶,放你一條生路。”


    “你放屁!”


    華服少女怒罵,伸手顫抖的指尖,一指地上的屍體。


    “方才你偷襲我,四大叔為了救我被你一掌打死,怎麽成了近日無仇?”


    (嚎一嗓子,這人必須叫“四大叔”!好像凡是寫仙俠的,書裏必有四大叔!而且四大叔必須死,有四大叔的書必火!在下不能免俗,也來湊個熱鬧!給被我寫死的四大叔上柱香,讓他保佑此書必火,摸咪摸比吽!此段免費。)


    棕七不以為然,邪笑道:“不過是個護衛首領,死就死了唄,你們沙家家大業大,還怕賠不起一個小小護衛的喪葬費嗎?”


    華服少女氣憤至極,不想再跟這個黑衣人廢話,今夜有難,看來不死拚不能脫身。


    這趟護衛寶物的任務,本來是表哥的差事,但是表哥因為某些更重要的事情耽擱了,於是就落到自己頭上。


    她本來很高興能獲得這種鍛煉的機會,且對異族之人十分好奇,想借機看看。於是她歡天喜地的接了任務,打算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合歡宗。


    不料,因為急進,不聽四大叔的話,選擇了闊景山脈這條最近但是最偏僻的路,卻真的遇到了劫匪!


    現在自己沒受傷,從小疼愛自己的老家仆四大叔卻死了,怎能叫她心安?


    “賈鏢頭,請護衛我們衝出去。”華服少女知道現在責怪這群鏢師無用,已經無濟於事,隻能好言相求。


    “嘿嘿嘿,沙小姐,我們當初的約定,隻是協助保護你的安全,並不包括這些護衛的性命啊!”綠袍鏢師的鏢頭老臉堆出一堆褶皺,不冷不淡地說道。


    華服少女淡眉一豎,嗬斥道:“賈鏢頭,難道我沙家付給你的靈石還少嗎?到了敵人圍攻的關鍵時刻,難道你要撂挑子嗎?你以為他們殺了我的人之後,會放你們這些活口迴去嗎?”


    少女一番話說的極為在理,令賈鏢頭詞窮。


    但,講理這種事,向來是給君子準備的,對小人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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