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手下的二、三十人速將那些馬車護送迴江家本部。


    一行九人,江裏鱷及兩名隨從、六名罪民,全力運出了輕功術,匆匆掠出了那個莊子,穿過崎嶇小路,直奔著紅池山而來。


    在他們堪堪離開時,那莊子之山頂上突然“轟!”地噴射出了一束耀眼的直衝上空二十餘丈處炸開,化為青煙。


    無論其高度、還是亮度都與方才那黑臉婦人所放的差不多。片刻之後,間隔十裏左右,煙花相繼燃起,一直傳至了伐木幫和江家的總部附近……


    風越雪和周行等人不知,不到半個時辰之後午時時分,江裏鱷他們便至了方才剛剛大戰過的紅池山頂。


    乍然看到一自己這邊人一地的屍體和被殺的慘狀,江裏鱷不由麵色悚然、愣在當場。


    良久,他才迴複過神來,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漬,


    ……夕陽下,江裏鱷一邊微微胸口起伏喘著氣;一邊眯起那雙圓滾的雙眼露出了精明的神色,正不斷打量著腳下那一溜排開的十六具屍體。


    其中,十三具正是包括江裏蟹和揚九刀在內的江家和伐木幫諸人。還有三具是那藥女隊的三名女子,她們已是讓風越雪叫人掩埋,但現在也被挖了出來。


    而且,還照著他們原來生前的模樣,將被斬斷、斬落的部分都大體上拚裝在了一起。時屬秋天,那些屍體僅過不到半個時辰,其鮮血才凝固不久。


    “……江裏蟹,揚九刀,你們這兩個廢柴!一個八級後期、一個八級中期,加上十個人,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讓一個八級中期的小姑娘殺了個片甲不留,說出去,簡直是江家和伐木幫的恥辱!


    ……不過,這般多的高手如何就這般輕易地讓給殺了呢?此事看來大有蹊蹺……”


    江裏鱷咬牙,雙目內欲噴火,複而喃喃自語,疑惑重重。


    “江副莊主,這事也得分一下輕重緩急吧,我們是來殺人的,不是來看屍體的,你再這樣沒完沒了地看下去的話,他們可是要逃遠了。”


    見江裏鱷自言自語,依舊一勁地看著那些屍體。罪民中一個頭領模樣的人操著沙啞的嗓子,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他們本為在此地一帶附近活動的罪民,因近段時間官軍追緝得緊,遂投入了江家,穿上製服,將手頭上的屍體低價賣予對方,並接受他們的雇傭從事殺人、取屍、運輸等行徑。


    此次,讓他們來支援截殺風越雪,江家開出的價錢是一千兩銀子,這可是頂得上他們辛辛苦苦從大洪殺二十人而且還是年輕精壯的漢子又偷偷地運至荒墟出賣得的價錢了。他實在是擔心,這麽好的買賣因為在這裏耽擱太久而泡湯。


    “放心,我們都安排好了,人有得你殺,錢有得你賺。”


    江裏鱷依舊低頭細察著那些屍體,看都沒有看那個人。


    “無論是做買賣,還是行軍打仗,在動手決戰之前,如不能真正掌握敵情,做到知已知彼,那可是要吃大苦頭的哦!”,他似是說給自己,也似是說給那罪民。


    罷了,他還蹲下身去,也不嫌惡心,那粗大的手指飛快地將那些屍體上的衣服剝開,察看傷口。


    他先是看那些被風越雪、白芷和白薇等人擊殺的那些人屍體的致命傷口,一目了然。


    “這六人都是鐮刀、鋤頭、鑿子之類所擊致命而死,是那些藥女隊的傑作無疑了。


    江裏蟹的手臂和腰部這兩擊都是相當地幹脆有力,一氣嗬成,相當地狠辣,看來定然是風越雪那個小賤貨親自下的重手。”


    看著這些,江裏鱷居然也說出了個七七八八。


    “嗯!……這五人,均是一槍致命,下手之人槍術精妙,極是有力準確啊!……從傷口看,使槍的人是兩個不同的人,一個是六級左右,另一個?……修為還要高!……這些人,殺他們的人僅用了一槍,就僅僅隻是一槍而已……風家基本沒有使槍的高手,難道……難道是風秋葉那個老狐狸布置的暗手?……”


    江裏鱷麵色一凜,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從容之色,這些正是被周行和顏武用槍殺掉的五個人。


    說著,他急忙的又看那最後一個,也就是那個揚九刀的軀體:


    “……這是揚九刀那個笨蛋的致命傷了……這是一把輕劍的形狀……啊!……這一劍!!……居然是從前心稍稍左斜往上……一劍穿心,連連穿透前麵的肋骨和後麵後麵的脊梁骨……


    ……天!……怎麽可能?……這些骨頭的傷斷處邊上的破碎如此細微……即便這是一把神兵……也要……也要使用此劍之人達九級以上修為的人才有如此效果。


    對了,揚九刀那九把飛刀也是端的快捷犀利,就是九級高手如若猝不及防,遇上了也會著他的道的。從這一方麵來說,也足以認定那個人是九級武者了。


    ……如果不用,就是家主來了也辦不到,九級,這沉香鎮的九級高手就是區別四個家族的家主。


    伐木幫和江家自是不可能,再說他們也不會用這種輕型劍隻,風秋葉據可靠情報今天他一直呆在他們的藥城裏,獵人會的雲重山正在率他們大隊人馬在西南百裏外的金鼎山一帶搞那個什麽狩獵王節。


    九級武者,這風秋葉果然打的好主意啊!為了能令那個小賤貨順利安全地突破,他不知花了多少血本、從哪裏請來的高手悄悄安排在了的身邊……”


    周行不知這江裏鱷竟然還有這樣好的痕檢刑名之學的學問,隻是從揚九刀的屍體上,便能推斷出了他的真正修為。雖然自己參戰隻是一種機緣巧合,並非如他所認為的是由風秋葉暗中安排,但這樣的結果已經足以令人震驚了。


    “……這風家隱藏得好深啊!……風越雪這小賤貨倒是好運氣,居然有如此人物相助相輔。


    ……如果不是我堅持不急著追趕,一定要細細地驗屍,就讓他給輕晚瞞過去,那麽,我們兩家整個聯合進攻百藥堂的行動就會相當危險了。”


    說至此處,江裏鱷習慣性地轉動幾下雙眸,繼而射出了一抹令人心悸的寒光,狠狠咬牙:


    “可是,如果讓我知道了你是九級高手,就不一樣了,正好,我們那個花了大價錢,從收購紅貨的主顧那裏買來的東西正好派上用場了……風越雪,你現在一定急著趕迴家報信,但是你一定不能活著迴到百藥堂!……”


    看他的意思,即便是知道對方現在有了九級高手的保護,但對於誅殺她還有很大的自信。然而,從風越雪她們從山頂至現在,已經有較長的一段時間了,江裏鱷這些人還有可能追得上嗎?


    從始至終,對於他驗屍時所說所做的一切,那孿生兄弟兩人和那些罪民們均是一言不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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