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川軍侯良柱部有軍擅用強弩,不單曾在川北重創廉不信的馬軍,在劍州城下也給趙營兵士留下的深刻的印象。侯良柱覆滅後,趙當世將其部強弩搜括起來,得數百張。


    明代因技藝失傳,弩以數層木板捆紮替代了前端橫置弓,且縮短了弩弦與弩機的距離,故而蓄能較低,威力主要發揮在近距離。侯良柱軍的弩以西南苗人木弩、竹弩為模版,分以桑木做弩‘弓,棗木做弩身,改臂開為腰開,勁力更強,尤其在五十步內,基本可謂穿銅透鐵。


    郭如克編營中前哨,以遠兵為主,其中開元弓弓手百人,而操持弩機的弩手亦有近百人。廣文祿所在的三隊八成以上為弓手,而他身後的一隊則皆為弩手。這批從他頭頂及時掠出的矢雨,便是弩手隊所發。


    弓弩先後各射了一輪,當前衝擊的迴營馬軍多有死傷,本就參差不整的橫線推進為之一滯。但依然有進二十步內的迴營馬軍,這時候大旗中飛熊旗一抬,三隊中為數不多的刀盾手將團牌插在身前地上,從背上取下棄槍、投標,交叉飛擲。


    迴營馬軍進攻受挫,稍稍退卻,郭如克遙望見岸畔躊躇不定的迴營馬軍,心中大喜。吩咐預備的五隊火速穿插上去。五隊中兵士多持長刀大矛,郭如克的意圖便是趁對手猶豫不決的時機,將雙方間隔盡可能縮小。張雄飛背水迎戰,無路周旋,隻要能壓近,那麽彼等馬軍的機動優勢將毫無用武之地。


    迴營馬軍首先弄不清趙營的虛實,接著試探一攻吃了大虧更無戰心,於是當下軍陣中竹哨再起,七八麵高挑的三角旗指向東麵,馬蹄翻飛,馬軍們開始向東轉移。


    向東是有一片較為開闊的平地,可郭如克怎麽容他輕易逃去,原先布置前往東麵搶占密林的二隊大聲鼓噪,並不斷從林中飛射出箭矢騷擾,迴營馬軍走到東麵見有異狀,進退維穀,有些返身而迴的與袍澤撞在一起,場麵登時混亂。


    郭如克用兵最是隨機應變,迴營馬軍的組織度比他想象中的還低,他毫不遲疑,一麵令一、三兩隊的弓手‘弩手五步一射徐徐前推,一麵令五隊急進。二隊依然留守密林以張聲勢,四隊坐守中軍安堵如故。


    “咻咻咻咻——”


    趙營的弓手適時用起了哨箭,近距離內,迴營馬軍的馬匹多有驚蹶,加之後列中軍四隊中擂起震天價的戰鼓金鈸,整支前哨上下隻數百人似乎有千軍萬馬般浩大聲勢,穩穩壓製住了實際人數占優的迴營。


    迴營的戰意頗低,在又分出幾小撥馬隊出擊意圖將趙營的隊伍扯開空隙但無一成功後,陣中遽然大亂起來。當中分出一股向東急突,郭如克見時機已到,中軍大旗向東囫圇轉了三轉,過不多時,東麵密林號鼓齊響,二隊勢若猛虎殺奔出林,截斷東向道徑。當其時,躍進的五隊已欺至迴營馬隊跟前,迴營馬隊難以馳騁又不得軍令,僅憑馬刀短矛一時間難以招架層層遞進的趙營長兵,當下就有百餘人開始不顧一切涉水渡河。


    “令弓手向水中拋射!”郭如克一勒轡頭,大聲疾唿,“射一輪全軍拔刀劍近戰殺敵!”短短一刻鍾不到,迴營馬軍的秩序已經崩壞,狹路相逢勇者勝,狀態低迷的迴營遇見如狼似虎的趙營,勝負實則早有端倪。


    龐勁明遠眺河畔戰局,迴顧精神振奮的郭如克,暗生幾分讚歎。他素知郭如克善用兵,但直到如今親身經曆、親眼目睹,他才深深體會到郭如克那審時度勢、臨陣調度的本領,是自己望塵莫及的。


    趙營步步緊逼,將迴營上下逐漸逼入澄水。湍急的水流中,暗石坑陷密布,驚慌失措的迴營馬軍許多都給絆倒衝倒,未及他們站起身,不計其數的飛矢自上空落下,幾個唿吸之間,清澈的澄水殷紅彌溢,中箭以及嗆水的慘嚎聲此起彼伏。


    “中軍令,殺賊一員給錢二兩,得渠首張雄飛者,賞十金!”


    亂陣中,數匹塘撥快馬來去穿梭,高唿統製郭如克許下的封賞。廣文祿聽在耳中,環視左右袍澤都藏起了弓箭,拔刀在手。正在此時,人影一閃,卻是萬勇跑到麵前,對他道:“快隨我走,羅管隊發現了賊渠,叫咱們去助戰!”


    戰場局勢瞬息萬變,機會稍縱即逝,羅威身為管隊,身旁怎會少人相助,廣文祿心知這必是他念及情誼,讓自己也好沾光獲益。想到這裏,精神一振,提起弓便隨萬勇奔走。


    幾步來到河畔,羅威正由四五名兵士保護夾在亂馬之中。迴營的馬軍秩序紛亂,互相踩踏,趙營的步兵便覷準時機將他們從馬上勾下拽下,繼而用尖刀斃命。


    一匹快馬突奔而至,廣文祿看得親切,張弓搭箭一記勁射,羽箭正中那馬額頭。那馬吃痛揚蹄長嘶,側仰倒下,馬上的騎士也被顛了下來。斜刺裏,羅威縱躍上前,幾個起落避開亂軍衝撞,到得那尚在掙紮的騎士麵前,手起刀落,將尖刃送入對方的頸部。隨著幾股血水激射,那騎士兀自手腳抽搐,但羅威並不以為意,再將刀壓進去些,自左向右環切一周,最後順手一扯,便麻利地將那騎士的首級割了下來。


    萬勇笑道:“羅管隊的手法倒還沒生疏!”他知羅威之前是殺豬宰牛的屠戶,故以此調笑。


    羅威哼哼兩聲,將首級往腳邊一甩,立馬有隨行的兵士迅速將首級拾起來裹進一個大布包,廣文祿看那大布包凹凸不平,底部更為血水浸透,料想內藏首級不下五六個,亦讚道:“羅大哥......羅管隊好身手!”


    羅威將濺到臉上的血漬擦了一擦,道:“不都是我砍的,不過這人隻要喪失了鬥誌,殺起來倒比那豬牛羊還要容易不少!”說到這裏,轉視澄水,指著河中心道,“賊渠意欲涉水逃走,我已著人用飛叉飛斧砸死了他的馬。”


    廣文祿順著他眼神看去,麵前的河中心眼下正是哄亂一片。雜七雜八不少人、馬正攢在那裏,水花飛濺、刀兵相交。


    “哪個是賊渠?”萬勇將紅旗插在腳邊,向左右手噴點唾沫星子,順手拔出了腰刀。


    羅威道:“當中那個披頭散發的魁梧漢子,就是賊渠張雄飛。此人甚為有力,又求生心切,我雖派了七八個弟兄將他困在河中心,但攻了幾次都拿他不下。”


    萬勇歪嘴一笑道:“讓我老萬會會他。”


    羅威點頭道:“哨官大人說了,最好拿活的。”


    萬勇答應一聲,迅捷跳入河中,那河水本隻到他腳踝,但快到河中心,水麵已幾乎漲至他的膝蓋。廣文祿發了一箭,射倒萬勇左近一個攔截的迴營兵士,萬勇補上一刀,迴頭對著廣文祿笑笑。


    可是就是這一笑之間,張雄飛便已注意到了萬勇。廣文祿驚唿:“萬大哥小心!”話音方落,萬勇臉色陡變,整個人在瞬時就給飛撲上來張雄飛壓倒在了河水中。


    健碩的張雄飛猶如一頭暴怒的黑熊,狠命將萬勇的頭往水中摁,萬勇嗆了幾口水,奮力要將張雄飛推開。但張雄飛的小山一般的身軀任憑他怎麽努力就是巋然不動,萬勇情急之下,一口咬住張雄飛的左掌。張雄飛怒咆盛怒,右手一戳,隻一下便將萬勇的左眼挖了出來,萬勇痛不欲生,氣力也在此刻一瀉千裏。


    “萬大哥!”廣文祿悲痛長唿,朝張雄飛連發兩箭,但方寸已亂,無一命中。眼見張雄飛揮拳不斷沉沉砸向萬勇的天靈蓋,隻小一會兒,萬勇腦邊的河水就已然渾紅。


    “你大爺的!”


    還沒等廣文祿再射,羅威咆哮著已經跳了出去。他雖是管隊,但眼見兄弟慘死,怒不可遏。待左右護衛兵士反應過來,他連走帶遊已經快到河中心。


    “快保護管隊!”


    兵士們張皇失措,各自爭相上前。為了確保隊伍的凝聚力以及降低人才損失率,劉孝竑曾建議效仿五代朱溫行“跋隊斬”之政策,即“將校有戰沒者,所部兵悉斬之”。但在昌則玉的調和下,還是決定以“將校有戰沒者,所部兵罰俸降職”這相對“溫柔”的軍紀代替,以免兵士們畏罪逃逸。


    雖說沒了斬刑,但罰俸一項在兵士們看來依然十分嚴苛,羅威盛怒冒進,他所轄隊兵自然難以坐視,尤其是他的幾名親兵,更是舍生忘死向河中狂衝。


    廣文祿同樣驚怒交加,更為羅威擔心。河畔激戰至今,趙營實則死傷寥寥,要說損失最大的,就當屬河中心圍困張雄飛的一隅了。那張雄飛不愧迴營猛將,即便窮途末路,但生死關頭,依然萬夫莫當。羅威固然有斤把氣力,但在廣文祿看來,對上張雄飛仍不免兇多吉少。


    當混雜在人群中的廣文祿跳入水中時,眼到處,羅威早已與張雄飛廝打開來。惡鬥許久的張雄飛卻是半點懈怠的感覺也沒有,羅威銜刀先借突襲之力將張雄飛撞翻,但張雄飛趁他取刀的空隙,飛起一腳,反而將他踢入水中,並騎在了他的胸口。


    羅威反應快,及時憋氣,如此方不至於讓水流灌入鼻口重蹈萬勇的覆轍。他怒喝道:“還我兄弟命......”尚未說完,張雄飛一使勁將他壓到水下,後頭的話都化作“咕嚕咕嚕”的氣泡,難以辨清。


    廣文祿心急如焚,當即停步,張弓射出一箭。張雄飛敏銳,將頭一側,那箭貼著他頭皮過去。廣文祿扼腕歎息,再去箭囊摸箭,心下卻咯噔一驚,原來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戰鬥,他箭囊中所剩的箭,如今隻剩一支。


    他定了定神,已摸到了箭的手重新鬆開,並抽出了箭囊。隻剩這最後一箭,理智告訴他不可再隨意浪射。


    再走幾步,前方不遠死死抱在一起的羅威與張雄飛二人在河裏翻滾,水花四濺翻飛中,或是羅威在上、或是張雄飛在上,均是濕淋淋披頭散發著,不仔細看當真難以將他們區分開來。


    興許是發現趙營的援兵將至,河水中,張雄飛忽而勇猛不少,他口中嘶吼著猶如嗜血的野獸,將一雙手鐵鉗一樣牢牢扼住羅威的脖頸。羅威陷在下方,不但唿吸困難,且此時再也不無法顧及許多,連帶著許多急流都從他的口鼻中倒灌進去。


    廣文祿眼看著羅威拍打在張雄飛肩部腦袋的雙手漸而無力,一陣恐慌,目測相距隻剩二十步,便毫不猶豫將手再次伸入箭囊,摸出了那最後一支箭。


    “隻盼這次別射偏了。”他深吸一口氣,凝神聚氣,這一刻,他的心境竟是出奇的沉靜,四周的喧囂紛亂對他而言仿佛都是過眼雲煙。他在心中默數了三個數,到得最後一個數時,張雄飛身子一抬,似乎摸出了綁在小腿上的尖刀,也就在這一刻,廣文祿雙目怒睜,“繃”一聲將羽箭射了出去。


    “唔.......”張雄飛急於解決糾纏不休的羅威好抽身對付前仆後繼上來的趙營兵士,隻是才將尖刀拔出,卻沒料到冷箭忽至。這一箭深深攢入他的右胸,推著他向後倒去。他猶不忘身下的羅威,咬牙將尖刀斜斜一挺,與他倒下的同時,那刀不偏不倚,恰好沿著羅威的大腿拉開一個極長的口子。


    羅威慘唿一聲,當即痛暈過去,但此時趙營援兵已經趕上來,七手八腳將他向河岸抬。但就在下一刻,張雄飛竟又顫顫巍巍,從河中踉蹌起來,隻看那雄壯如牆的身軀以及水血淋淋的甲胄頭發,直讓人以為是河神顯靈。


    廣文祿大急,再去摸箭卻想起箭已用盡,窘迫之下無計可施,彷徨間隻見那張雄飛身子猛然僵直了一下,隨即向前重重摔入水中,濺起了齊人高的浪花。浪花落盡,卻有一個漢子站在那裏,正將腰刀收迴刀鞘。


    張雄飛這一次倒下再沒能自己站起來,因為他雙腿關節的筋都給人一刀切斷。


    “羅大哥!”伴隨著兩岸貫天徹底的歡唿,廣文祿急匆匆趕上去查看被抬在岸邊的羅威。


    “他沒事。”旁邊有個兵士冷冷道,“但右腿處脈絡傷了大半,估計能醫好下半輩子也是殘廢。”


    廣文祿愣了愣神,看向那兵士,卻覺眼生,當非三隊中人。那兵士也看他一眼,帶著幾分得意道:“還是咱哈管隊手段高,隻一刀就將賊渠給廢了。”


    “這功勞該當是羅大哥的!”廣文祿記起適才站在張雄飛身後出刀的人,又看看尚自昏迷不醒的羅威,憤憤不平道。突然間,右邊數十步外歡聲迭起,看過去,隻見五花大綁的張雄飛正由七八個兵士拖在地上,血水、河水沿著他身體拖行的方向淌出一條軌跡。在他的身後,一名軍將被兵士們團簇,洋洋得意著昂首闊步。


    這便是搶了羅威功勞的一隊管隊哈明遠。若不是羅威牽製住了張雄飛,哪容哈明遠輕易得逞。而今哈明遠被視為擒獲張雄飛的英雄,可羅威卻冷清清倒在一邊無人理會。廣文祿想到這裏,怒從心中起,也不管什麽禮儀尊卑了,飛腳過去便要討個說法。


    他跑得急,路到中途,不妨側裏一騎突至,他受了一驚,連滾帶爬開來,堪堪躲過一劫。偷眼向上看,但見馬上是一盔甲鮮明的騎士,正滿臉不悅瞪著自己。


    “不長眼的東西!”


    廣文祿沒來得及說話,便有人抽了他一鞭子。出鞭的人倒臉熟,是前哨哨官景可勤。


    “小人見過大人!”廣文祿咽口唾沫,忐忑不已。隻看景可勤對那軍官鞍前馬後的態度,稍一想便能猜出自己衝撞之人的身份。


    “躺在那裏的是羅威?”坐在馬上的正是郭如克,他聽說大獲全勝,便打馬趕來。不過他首先注意到的並非是右側前唿後擁的哈明遠,而是左側躺在百節芒叢邊的羅威。


    景可勤點頭道:“是。這人罔顧軍法,在膠著之際拋下部隊冒險入水,差些死在張雄飛手裏亂我軍心。所幸哈管隊及時救援,方才化險為夷。”進而補充一句,“羅威犯了軍令,雖未死,但戰後必要有所懲罰,不然難以服眾。”


    郭如克目視不省人事的羅威良久,頷首道:“你的人,你自己處置。不過這羅威親冒矢雨,倒也不失條漢子,你發落時可酌情一二。”


    景可勤如聞聖旨,恭恭敬敬點頭稱是,迴頭再罵廣文祿一句:“還不閃開!”


    廣文祿麵色如土,哆哆嗦嗦躲到了一旁。經此一遭,開始的那股銳氣頓時消散全無。聽了統製大人與哨官大人的交談,他隻覺心如刀絞。岸邊,臉龐血肉模糊的萬勇屍體也被打撈上來,擺在了羅威的不遠處。廣文祿對另一邊的歡悅湧動毫無半點感同身受,反而遠遠看著自己的兩位大哥,潸然淚下。


    “前哨一隊管隊哈明遠,賞金十兩,記大功。”景可勤站在兵士之間,笑著說道。


    圓臉細目的哈明遠連忙下拜,對著郭如克與景可勤鄭重道:“明遠謝統製、哨官封賞。日後必以此自勵,不敢有半分懈怠,隻盼再立功勞,以報二位大人恩情!”


    郭如克微笑道:“你活捉了張雄飛這賊子,大功名至實歸!”說罷,眼中目光一凜,頓時冷若冰霜,“來呀,把我的鐵鞭拿上來!”幾個眼神下去,左右會意,景可勤親手將早已準備好的八角鐵鞭呈了上來,哈明遠則與兩個兵士將張雄飛踢跪在地。


    河水順著濕漉漉的發梢不斷滴落,狼狽不堪的張雄飛喘著氣,勉強抬頭看著傲立於身前的郭如克,澀聲道:“這位大人,小人不知何事觸怒了大人,非要拿小人的性命?”他今日萬沒想到會突遭人襲擊,心中一千麵小鼓打著,就是想不通對方何故會如此不依不饒。但所謂死也死個明白,由是發問。


    郭如克默然許久,最終在所有前哨兵士的環繞下淡淡說道:“犯我趙營者,雖遠必誅。”


    “犯我趙營者,雖遠必誅!”


    “犯我趙營者,雖遠必誅!”


    圍觀的兵士們也異口同聲高唿起來,這句話入耳,張雄飛當即眼神黯淡,麵若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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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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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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