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要死了……”


    華虞一臉的輕鬆,在別人眼裏看起來非常恐怖的事情,在他眼裏卻是如此的輕鬆,仿佛死亡不是曲終人散,而是一種解脫。


    “怎麽這麽快,這幾天你都是盡量的節省靈氣,怎麽不能堅持幾天?”


    紫言出聲問道,華虞這幾天都是匆匆的指導他一番便消失不見了,按理說應該不會這麽快消散才對。


    “你以為我消失是在休息去了……”華虞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看你結交了這兩大仇人,我為你留下了一點東西,在關鍵時足以保命用的。”


    “什麽東西,能夠加速你的死亡時間?”紫言一愣,曾經華虞吹噓修真者無所不能,神通廣大,但是煉製一個東西卻耗費了‘生命力’?


    華虞看著紫言發愣的神色,罵道:“你這小兔崽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可知道我為你煉製的是什麽東西嗎?是你們武者夢寐以求的靈氣液,隻靈氣境的人才會產生的靈氣本源,然後壓縮成靈氣液,這三滴靈氣液耗光了我的本源,所以我也該死了!”


    “什麽,靈氣液,在哪裏?”紫言驚唿,靈氣境便是凡人口中的仙人之境,連武者也都是這麽稱唿。


    靈氣本源是一個修真者的基礎,靈氣本源越充足,代表著他以後的成就有多大,誰也不會花費這靈氣本源去煉製靈氣液,可想而知,一滴靈氣液多麽珍貴。


    “在玉簡中,當你危險的時候便能夠去接觸,尋常時候千萬不要去觸碰,否則會白白浪費!”華虞看著紫言這個驚訝的表情很是舒服,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幾天下來的疲憊之色也一掃而去,為了將三滴靈氣液封印在玉簡中,他幾乎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來了一個辦法,以玉簡為載體,用靈氣液重新塑造,才得以保存這三滴靈氣液,但也有一個不好的效果,那就是靈氣液耗光了,那玉簡也會化成灰飛,眼下之急,便是要讓紫言將裏麵的蒼茫化龍決記住。


    紫言還想著去看以下,但是聽師傅這麽一說,便打消了這個打算,同時對華虞說道:“那我先去練功了……”


    “著什麽急,我還沒交代遺言呢!”華虞沒好氣的說道,對著走出涼亭的紫言招了招手,示意讓他過來仔細聽自己的遺言。


    紫言斜斜的靠在涼亭的柱子上,這樣才不會牽動身上的傷口,雖然按照華虞給的方法處理了一遍,但一旦牽動的話,那疼痛感便會更加的強烈,紫言在上山的時候牽動過一次,差點跌落山下。


    “今後,你要以光複天門為己任,當你踏入修真界開始,你便拿著天門令召集天門遺雄,成為你的助力,如果有人不服,你可以殺無赦!”華虞將殺無赦咬的極重,殺氣凜然,紫言都沒有想到這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會有如此的殺氣!


    “你不是殺人會增加天劫的力量麽,怎麽還讓我去殺人……”紫言鄙夷,先前他根本就是不願意出手,擊殺一個人而已,對他來說卻是舉手之勞,但是他非得要強加什麽天劫的力量上去,這讓紫言非常的不爽。


    “呃?我說過嗎?什麽時候?”華虞抬頭望天,揪著胡須,似乎在努力迴想著什麽!


    “算了,你繼續!”紫言無語,這廝一旦裝傻充愣,那一千個紫言也無法將其打敗,隻能無奈的聳聳肩,當作什麽都沒有說。


    “在你實力未達到禦氣境的時候,沒有什麽意外,就安心待在大周皇朝,等實力足夠在出去。”華虞歎了口氣,繼續道:“修真界魚龍混雜,弱肉強食,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在那裏隻有拳頭大才能混出一口氣,而大周皇朝卻不同,一個皇朝是一個宗派繁華的體現,現在的大周皇朝已經脫離了宗派的影子,體係已經完善,多了一些條條框框將一些人的行為限製,所以你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tw超多好看小說]”


    “難道你不希望我早點出去光複天門嗎?”紫言疑問道,華虞似乎有些不正常,以往的時候每天都會將光複天門掛在嘴邊,但是今日卻無限期的延後了。


    “以往也是說說而已。不過你在大周皇朝也待不了多長時間,頂多兩年,你就能夠給突破築基期,進軍凝脈期,那個時候你就可以去光複天門了。”華虞整理出自己給紫言設計的計劃。


    “我隻有兩年的時間為母親證明了?”紫言拳頭捏緊,在心底問了一聲。


    蒼夜茫茫,今夜卻少了皎潔的月光,天上黑壓壓的鉛雲漂浮過來,將遠處射過來的第一縷光線都遮擋,師徒兩一夜漫漫長談,渾然不知時間的流逝,直到遠方的天空出現一絲色彩,紫言才迴過神來。


    這場漫漫長談,多半是華虞在講,紫言在聽,從這個紫域鴻蒙界的地理劃分,到兩千年前的宗派勢力,外加上一些強者的事跡和一些比較出名和重要的功法和兵器,華虞都給紫言講述了一番,他所知道的,都給紫言一一的講述出來,毫無保留。


    紫言不知道自己的師傅活了多少年,反正隻感覺他像一個老妖怪一樣,是一個活著的化石,記載了紫域鴻蒙界的一切種種,而且讓紫言驚訝的是,這老妖怪活了千年之久,居然還隻是窩在東方神州,其餘西海仙域,南域荒土,北極冰原都隻是聽過,不過讓紫言欣喜的是,這老家夥在東方神洲收集了許多的材料,煉丹煉器的都有,全部在五獄雷珠裏麵的儲藏空間裏,而且還有一些煉器,煉丹宗師撰寫的心得筆記,如果去學習,看這個有很大的幫助。


    當光線照耀下來,紫言這才發覺,華虞已經不知所蹤,但是他的聲音卻依然繚繞在耳邊,紫言定睛細看,這才發覺華虞隻剩下一個淡淡的影子在空中。


    “即將消散了,即將和這個世界告別了,這個世界有關於我的一切隻能依靠你來續傳了,我的一切信息都會在這個世界煙消雲散!”華虞歎了口氣,有些落寞,也有者淡淡的留戀,他對紫言說道:“你走吧,去拜祭你的母親,不要迴頭,不要讓我留下遺憾!”


    “還有,那長生決是一部很好的功、法,至於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紫言知道華虞的死亡方式是什麽,魂飛魄散,不入輪迴,這個世界上有關於他的一切種種都會被泯滅,僅有的,隻是他腦海裏有關於這個叫做華虞老者的記憶。


    恭敬的站了起來,對華虞彎腰道:“是,師傅!”


    簡簡單單的一句,紫言便毫無留戀的轉頭,走向母親的孤墳,遠遠的能夠看到,母親墳上那些反季節開的鮮豔的花朵在一點點枯萎,天空中留下的淡淡的幽香代表著這些花兒曾經的美麗。


    “這還是簡單的利用嗎?或許,我已經將他當作自己的弟子了吧!”華虞望著紫言離去的背影,剛剛紫言所說的一句師傅仿佛將他的思緒全部勾動,讓他在苦想著。


    “雖然一直在告誡自己這隻是一場簡單的利用,但是我到底還隻是一介凡人,動了真情,將他當作弟子來看待了啊!”


    華虞幾乎是虛影的身體慢慢的懸浮在空中,他的臉色平靜,看不出是喜是悲,但忽然他的眼角滑出兩滴眼淚,穿透他的身體,真實的滴落在長凳之上,兩滴清淚重若萬鈞般,將長凳砸出兩個小拇指大小的坑,隨後卻奇跡般的複原了,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我用無上輪迴決留下我的兩滴本源在這個世上,如果你以後打開天門的底蘊,用化道輪迴盤將我複原吧!”


    華虞一聲長歎,化作一縷縷青煙,徹底的煙消雲散,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卻留有他那本源印記!


    紫言將母親的墳土上麵落敗的花草除掉,呆呆的坐在墳頭邊。母親的孤墳沒有立碑,隻是一個簡單的木牌,上麵一個字也沒有。因為這隻是一個驛站,母親今後將要葬進紫家的陵園,所以紫言也沒有將母親的牌位刻上去。


    聽得涼亭裏傳來的歎息,紫言頭也沒抬,心中卻有些失落,雖然清楚與華虞的關係隻是相互利用,但真到了離別那一刻,才會發現,原來相處下來,也會有一種師徒情誼在產生。


    尊師如父!


    這是一種禮儀,也是一種尊敬,紫言熟讀聖賢書,這四個字已經到了刻骨銘心的地步,在這短短七天的相處,紫言也很尊敬這位存在將近三千年的老者,尊敬他的孺智,和他滿心的希望與憧憬。


    紫言慢慢的起身,迴頭看了看身後的萬丈懸崖,底下黑漆漆的一片,仿佛能夠吞噬人的心神,強烈的衝擊感讓紫言的心神一陣恍惚,當初華虞每次都會坐在這懸崖邊上,指導他學習虎形龍意拳,但是從今往後,在也不會了。


    “我會幫你光複天門的,並且將天門發揚光大!”看著空蕩蕩的涼亭,紫言恭敬的彎了彎腰,從容的離去,他沒有看見,也不會看見,華虞在長凳上留下的本源。


    魂飛魄散,便是終點,在修者眼中,死亡並不是終點,但是魂飛魄散,性命之本源都消散了,那確實沒有任何存活的餘地了,但是也有人研究出無上的功法,逆天而為。這便是無上輪迴決,不用擔心魂飛魄散,隻要用無上輪迴決留下大道本源,在配合化道輪迴盤便可以重塑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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